第159章 白英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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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藤風雷九影!
第159章 白英困惑
賈桂芝是幸運的,可同時也是不幸的,白英在藤殺之中附著了一道獨特的妖力使她重新站了起來,但藤殺又給她帶回了往日的痛苦記憶。
麵對如幹屍般的白英,她也隻得忍氣吞聲,顫顫巍巍來到白英麵前,囁嚅道“白……白英小姐,我太爺爺留下的地圖被我連同一口長條箱子埋在我太爺爺墳墓邊上了……”
那口黑漆的長條箱子,跟她太爺爺這個人一樣,遭人嫌惡,甚至是唯恐避之不及。
她爺爺曾說,當年在達那安家,他親眼看見,太爺爺從那口長條箱子裏,扛出一具無比驚豔的女人屍體,從而一度懷疑太爺爺是不是有什麽極端的特殊癖好。
那口箱子長,但細窄,搬遷的路上,他們也很是好奇,也曾猜測過這箱子裏放了哪些傳家之寶,但從未想過這箱子竟然扮演著棺材的角色。
千裏迢迢,從申海到達那,近兩三個月的艱苦跋涉,她太爺爺有時候還直接躺在箱子上睡覺,誰曾想裏頭放著的,居然是屍體!
她爺爺曾表示這一定是中邪了,早在那天他出車回來一反常態說要搬家的那個晚上,儼然是中了邪了。
她太爺爺死後,家裏人本來想把有關於他的所有東西都一把火燒了了事,但似乎家裏人誰都不想進那間酸臭氣撲鼻的屋子,也不想伸手去收拾,更不想去碰那口裝過死人的箱子。
家裏人一商量,索性把那間屋子給封了了事,反正她太爺爺住的是最偏的房間,換誰住進去恐怕都得噩夢纏身。
後來家裏在鎮子裏起了新的大房子,這老宅木屋就這麽空下來了。再然後她出外求學、嫁人、安家,很少再回達那。
老一輩病的病死的死,家裏不剩下幾個人了,那時趙江龍還建議她把家裏的祖業處理了換錢,她沒同意,反正也不缺這幾個錢。
也許是內心深處,她太爺爺死前把她叫進去說的所有話,她都記住了。又或許,表麵上說著絕不相信,私底下,還是存了惴惴的一絲恐懼。
08年地震,聽說達那也遭到波及,她在震後第一時間回了老家,那間鎖了幾十年的老屋終於坍塌了,在頹磚碎瓦間露出被砸出了木渣的黑漆箱角。
接而又重新起了如今木屋,其餘家具什麽的都好說,唯獨那口長條箱子,她猶豫再三,選了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偷偷埋在了太爺爺賈三的墳邊。
……
白英聞言,點了點頭,那令人驚懼的齒貝間,淡淡吐出了兩個字“帶路!”
賈桂芝在前引路,白英如同司藤一般,對如今的時代充滿了好奇,一路上不斷地打聽著關於新時代的變化。
趙江龍扛著鐵鍬,尷尬之至,方才被藤殺折磨的死去活來,大小便失禁,人要臉樹要皮的,痛苦之下竟然有了一絲想反抗的衝動。
但隻瞬間便回神,與生死相比,這點麵皮也就不那麽重要,一度幻想著討好白英,或許能給解了藤殺。
過了沒多久,賈桂芝領著白英來到一處墓地前,對著趙江龍道“將這挖開吧!”
任趙江龍如何去猜想都未曾想過賈桂芝竟然將地圖埋在了這,下意識的挖苦道“你藏東西的本領可真拿手。”
隻因心中惱他,賈桂芝便置若罔聞,反而壓下恐懼,主動與白英交談。
白英臉頰骨一咧,上下掃視著賈桂芝,而後搖了搖頭,顯然,這種樣貌的軀殼,她白英看不上。
淡淡道“我需要你為我做三件事,三件事了,我便放你賈家自由!”
賈桂芝看著白英那空空的眼洞在她身上不斷掃描,恰如要將自己生吞活剝一般,硬著頭皮,恭敬道“白英小姐,您請吩咐!”
白英很具人性化的點了點頭,緩緩踱步,微思片刻,伸出一根焦黑幹癟的手指骨,道“第一,盡可能多的讓我了解你們,這個世界成了什麽樣子。”
“其二,我要你在七天之內,給我抓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來……”
話未說完,賈桂芝便全身一震,哆嗦著嘴道“您的意思是讓我去綁架?”
“我說了,就三件事,可不得質疑,退縮;雖說你以前身上有過藤殺,但想來你是沒體驗過藤殺發作時的感覺吧?”白英對於話被打斷非常的不爽,手指輕撇,催動藤殺。
頓時,賈桂芝慘呼一聲,捂著心口撲倒在地,嘶吼著到處亂滾亂撞,額頭上青筋暴起,幾乎隻是眨眼間,全身盡是汗漬。
賈桂芝五官扭曲,淒聲喊道“白英小姐,我錯了,我再也不敢質疑您了!”
趙江龍在一旁見狀,已經體驗過這種感受的他敢怒不敢言,又讓白英一個空洞的眼神審視,便顫著手繼續鏟著土。
賈桂芝在爬起來的時候,麵色像死人一樣灰白,下巴上的肉一時間不受控,隔幾秒就突然痙攣一下,口水止不住,順著嘴角往下滴,她是一輩子都不曾這般狼狽痛苦過。
白英咧著嘴,發出咯咯笑聲“很好,那我們接著說最後一件事,完成前兩件事後,我要你倆帶我去找到那個曾給你解了藤殺的女子!”
白英想了想又補充道“唔!再加一件事吧,抽空讓人去打聽打聽如今的懸門是否還興盛!”
賈桂芝聽到“懸門”兩字時,很是疑惑,但卻不敢出聲。
白英見狀,已然明白賈桂芝不懂這些,便提示道“懸師用你能理解的話說便是降妖伏魔的道士,你可以讓人去蒼城山與長鳴山打聽打聽,順便問問還有沒有年長的懸師存在,尤其是打聽丘山與李正元。”
賈桂芝不敢反對,僵硬著脖子應了下來。
這時,趙江龍也已經挖出了長條箱子,又將之撬開,頓時,一股惡臭撲麵而來。
賈桂芝上前,伸手在雜物中撥動兩下,找到一個老舊的大號信封,從中抽出了一張發白毛的羊皮。
……
三人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就,忽而密林尋徑,忽而樹下踏枯葉,偶爾又拿出羊皮地圖來,在荒無人煙的密林中找尋空隙,觀察山勢來辨識方向。
上坡、下坡、密林、羊腸小道、暗河,偶爾抬頭看,似乎總也沒有邊緣的山線,由此看來,應該是到了穀底。
賈桂芝指著前處道“應該就在這一片山崖穀地裏了,但七八十年過去,多有變化,一時認不出來,這些山都太像了,找的話看來得需些時間。”
白英環顧一圈,道“不必了……”
說著直接來到崖下一處區域,這裏的樹木長向很是奇怪,均由中心向四周傾倒,猶如經一道強烈的衝擊波在中心地帶擴散,將樹木衝倒的模樣。
白英撿起一根尖銳的藤樁,喃喃道“姐姐,為何你的複生不在我的計劃之內呢?你又是如何複活的呢?”
當初她將司藤的血放幹了,但是保存完好的軀體,插在身體上的尖樁是藤,藤是她的原身。
藤樁緊緊封合住司藤的傷口,確保了自然界的腐蝕之氣無法損害到司藤的軀體;來日,隻要血液可以重新注入,司藤就會重獲新生。
賈家在達那,不引人注意的生活著,賈三會老老實實把她的要求傳達給下一代、再下一代……
而她的兒子,更像是她藏貯了妖血的工具,會由秦來福好好撫養,妖血一脈相傳,等待著合適的時機,成為起死回生的藥引……
按她的計劃,七十或者八十年,想來足夠了吧,丘山,還有她憎惡的懸門中人,應該活不到那個時候。
生命自有出路,她要由“半妖”這獨特的天賦所賦予的能力,不動聲色地掙脫被鎮殺的命運。
給自己另一個未來,不一定光明,但至少,不會是這個糟心的世界,不會有丘山、也不會再有邵琰寬。
可如今依照賈桂芝與趙江龍倆人所述,司藤的複活顯然不是由賈家和秦家促成的,那麽司藤又是如何做到脫離計劃而自我複生的呢?
白英焦黑的枯骨上,每一塊骨頭都寫著桀驁難馴,顱骨嘴角的弧度,甚至詭異地像是在笑,又似沉陷在疑惑之中。
突然,白英轉身看向倆人,口中狠戾道“這裏真不是你們做的?你們是否有所欺瞞?”
賈桂芝與趙江龍倆人見狀,在一旁瑟瑟發抖,這場麵著實讓人恐懼。
忙不迭失聲道“沒有,白英小姐,我們說的句句屬實!”
白英見倆人不似說謊,也便沒再恫嚇,之前趙江龍也將綁架秦家後人的事情與她說了,而且趙江龍一直認為她的“寶藏”是在驚赤湖。
她原本的計劃是賈家作為主要執行人,用自己留在秦家的兒子的後人血液先複活司藤。
複活後,以司藤那要合體的執著,定然會找尋她白英的埋骨地。
白英將她自己的複活規劃到最後一步,埋骨地的秘密想來也隻有司藤能解開,但似乎過於自命不凡,自認為萬無一失的計謀竟然讓大妖青鬆輕易破解,著實令人唏噓。
探尋真相無果,白英便啟程回木屋,司藤複活的疑題,也隻能等找到司藤之後再做問詢,如今最為重要的是先有一副自己滿意的軀體。
至木屋門前不遠,白英察覺木屋中有絲氣息,忽地蹙足,轉頭問賈桂芝“你們家還有其他人麽?”
賈桂芝不解,為何白英會這麽問,但還是如實說“我叔叔自結婚後便分家,跟隨我嬸嬸搬去了東北,十幾年沒聯係了!”
白英微點頭“嗯!”
趙江龍看了看倆人,顧自走向木屋,門推開,剛踏進屋門,就見周萬東手持一根鐵棍,大力揮舞著,攜帶恐怖的風聲,敲向了他的腦袋。
趙江龍下意識抱頭護住,卻不曾有痛感傳來,他定睛一看,自己身上竟然鑽出藤條,將鐵棍如時間定格般定在自己頭頂,而麵前的周萬東是一臉驚愕地盯著他。
趙江龍霎時想起了自己體內有藤殺存在,而這種情況也在賈桂芝身上見過,也便不再害怕,轉而對周萬東說“老周,你這追蹤的本領不錯啊,都能找到這來,而且還給我帶來這麽一個見麵禮。”
如何找人對於周萬東這種人來說可謂是易如反掌,達那的漢人沒幾個,加之趙江龍又是帶著賈桂芝這樣一個坐輪椅的殘疾人;拿著照片,給點錢,隨便編個理由,問問當地的商店超市很快就知道了,但這自然不會與趙江龍說起。
周萬東此前見識過妖邪,此刻再見,也沒那麽的恐懼,隻是沒曾想趙江龍竟然也是妖,時下便多了一分忌憚“趙哥,我也不是有意的,隻是你一去不回後,老齊就被抓了,我一時心中不忿,所以來找你了!”
趙江龍點了點頭,他突然想起白英小姐讓賈桂芝做的第二件事,而眼前的周萬東不就是最好的人選麽?
當即轉身走到尚在草場上與賈桂芝“閑聊”的白英麵前“白英小姐,我這有個人很適合為您辦第二件事,他是專業的!”
“哦?”白英詫異,又掃了一眼木屋,道“是屋裏那個人麽?”
趙江龍聞言一頓,他似乎明白了為何之前白英要問賈桂芝家中是否有其他人,原來是早就知道木屋裏有人了。
當下便道“是的,白英小姐,綁架這種事他常做,非常老練,隻要他出手,七天是綽綽有餘!”
白英一思“嗯!也行,那便將他叫出來吧,我先給他點甜頭,免得不專心為我辦事!”
周萬東被帶出來了,他一眼便認出了白英,他雙腿一軟,便癱坐在草地上,驚恐地指著白英“你……你……,怎……怎麽是你?”
白英頓時一愣,聽這話,看來眼前這刀疤男曾經見過自己啊,便直接一簇藤殺打將過去。
足足將周萬東折磨了一刻鍾後方才停下,而後象征性地捂住“口鼻”看向大小便失禁的周萬東。
“依你之言,想必是之前見過我,你把經過事無巨細地與我說說。”
周萬東尚處在痛苦的餘味之中,一時沒反應過來,但隨即被一根骨藤抽過神來。他便將事情經過一一說了個遍。
經周萬東一說,白英倒是肯定了自己為何會出現在昆侖山;但又增了新的疑惑。
那將車子打下橋的人是不是司藤?
自己是如何複活的?
除開自身妖血,是不是還有其他途徑可以複活苅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