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兵權過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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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樸出麵,以商議軍機之名,召集郡司馬薛子都和其餘四名校尉。
    官拜校尉的周盛,自然也在召集之列。
    實際上,除了圍城首日陳樸曾登城觀戰,此後他便當起了甩手掌櫃,一概不理防務。
    當時,他已然決心通虜,自然不會留心防務。
    或者說,是有意疏忽防務,更為恰當。
    身為主官的他,不統籌全局。
    薛子都及以下諸將,又沒有這個權力,且無令不得分兵互救。
    故睢陵防務缺乏整體布局,形同一盤散沙。
    一旦北軍攻城,各營人馬便隻能各自為戰,自求多福。
    結局大概就是,梁軍被各個擊破,睢陵陷入虜手。
    如此,方便於陳樸與北軍裏應外合,一舉剿滅忠於南梁的守軍。
    故自郡司馬薛子都以下諸將,凡不知情者,皆對陳樸有所怨言、對戰局有所憂慮。
    他們正想借此軍議之機,好好勸諫陳樸。
    畢竟軍國大事,可是容不得半點胡鬧的。
    在他們看來,陳樸不懂軍事,根本不是問題。
    他完全可以授權精於軍旅者,代為指揮。
    其中,薛子都就是濟陰諸將中最合適的人選。
    論軍職,他冠於濟陰諸將。
    論能力,他熟悉匈奴戰法,且沙場經驗豐富。
    故濟陰諸將,確實無出其右者。
    很快,諸將到齊,分列郡衙大堂左右。
    “呈上來!”
    陳樸麵色嚴肅,當先發話。
    諸將皆不明其意,不知到底要呈上何物。
    聞言,堂外候命的五名差役,手捧木質托盤魚貫而入。
    托盤之上,赫然是血淋淋的人頭。
    “這......”
    諸將自然識得齊皓五人,更知道他們與陳樸多有走動、關係曖昧。
    正是因此,諸將皆猜不透陳樸究竟要幹什麽。
    “諸位,請過目。”
    陳樸一邊說著,一邊朝隨堂文吏使了一個眼色。
    隨堂文吏遂將五份降表分發諸將。
    當然,這裏麵是沒有陳樸那份的。
    “降表?!”
    匆匆一眼,諸將皆一時情緒複雜。
    有詫異,更有憤怒。
    若是齊皓五人通虜得逞,他們可就要死得稀裏糊塗、不明不白了。
    恐懼讓他們齊刷刷地看向陳樸,他們需要一個解釋。
    “齊皓五人通虜一事,罪證確鑿。
    本官斬之乃依律而行,諸位無須多慮。”
    陳樸所言乃蕭紹瑜的授意,他接著說道:
    “本官數日不理軍務,非不願,實不諳也。
    為保睢陵不失,本官決意將節製城中兵馬之權,讓賢九殿下!”
    聽了他的前半句,諸將皆讚其尚有自知之明。
    同時認為,他是要將兵權交給薛子都呢。
    畢竟後者乃沙場猛將,且位次之。
    當聽到是讓賢於蕭紹瑜,諸將心中皆五味雜陳、各有不同。
    因為範雍的緣故,周盛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他意識到,自己要時來運轉了。
    其餘四將的心中,則更多的是對睢陵命運及個人安危的擔憂。
    即使薛子都頗為欣賞,蕭紹瑜的為人與勇敢。
    然兩國交戰並非兒戲,他不認為年輕的蕭紹瑜能比陳樸強上多少。
    躍馬疆場,勇則足矣。
    然調度大軍,卻須諳熟兵法。
    二者不可同日而語。
    盡管想法很多,偏偏無法反駁,也不能明著去爭。
    蕭紹瑜的身份擺在那裏,就注定了他們隻能接受這個事實。
    尤其是身份敏感的薛子都,他甚至連不滿的情緒都不能流露。
    若是因此惹惱了蕭紹瑜,將其以莫須有之罪斬殺,都是有可能的。
    單論其降將的身份,南梁朝中便不會有人為其鳴冤的。
    這就是降將的無奈與悲哀之處。
    事實上,蕭紹瑜並不是這麽想的。
    隻是他的想法,薛子都不可能知道。
    堂內頓陷鴉雀無聲,諸將默契地選擇了沉默。
    這時,蕭紹瑜撩簾而入,主動現身。
    時機已然成熟,他應該與濟陰諸將正式見麵了。
    “九殿下,請上座。”
    陳樸殷勤道。
    他很識趣地將主位讓出,自覺到堂下站立。
    “標下參見九殿下。”
    諸將避無可避,隻能依禮參拜。
    除了周盛,餘者心中多有不服。
    短於軍旅的蕭紹瑜,並非他們心中所期望的主將人選。
    陪同而入的李東陽,站於蕭紹瑜身側,諸將未現異色。
    然而,當範雍入堂時,諸將皆瞬間變色。
    飛將軍之名,誰人不曾聞。
    包括薛子都在內,諸將的眼睛全亮了,心中似有所悟。
    “若由範將軍統軍,睢陵或許可保。”
    顯然,他比薛子都更適合主將之位。
    何況其麾下勁旅追雲騎,可是非其不可調動的。
    隻因囿於朝廷的禁忌,諸將不便諫言範雍統軍。
    他們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範雍與蕭紹瑜的甥舅關係上。
    蕭紹瑜自然不會讓他們失望,因為他亦作如是想。
    環視諸將,挺胸凝聚正氣,他朗聲道:
    “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本王當仁不讓,承陳郡丞讓賢之情,即刻接管兵權。
    寧遠將軍範雍,昔年久戰北虜,多有勝績,於我梁軍素有威望。
    故本王拜將以賢,授命範寧遠節製諸營,以禦北虜。
    望諸將,尊其將令。
    違者,本王必斬之,勿謂言之不預也!”
    蕭紹瑜的態度,是明確的,也是坦誠的。
    舉賢不避親,甘冒大不韙,顧城不顧己,謀國不謀身。
    這是何等的王者氣度!
    頃刻間,諸將皆折服於,他無形中散發出來的人格魅力。
    “標下謹遵王命!”
    諸將心疑盡去,皆欣然領命。
    整齊而洪亮的應和聲,昭示著他們對守住睢陵,信心大增。
    最為激動者,自非周盛莫屬。
    “我終於又在將軍麾下效力了!”
    他渴望這一刻,已曆十年。
    思緒穿梭時光,他不禁想起了在範雍麾下的那些日子。
    縱橫江淮,屢戰北虜,令其止步,望江興歎,曰南梁不可滅。
    南國男兒,當如是!
    “爾等皆忠勇之將,本王深信不疑。
    凡於此戰建立功勳者,本王必具表奉於闕下,不寒將士之心。
    此誓!”
    蕭紹瑜指天發誓,誓言有功必賞。
    “謹奉王命,效命疆場!”
    諸將再次回應,心悅誠服。
    至此,軍中上層搞定,危險叛將已除。
    蕭紹瑜相信,兵權過渡再無阻力。
    《梁書·武帝紀》載曰:
    帝掌兵權,拜將範公雍,誓言賞罰分明,諸將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