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供貨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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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簽訂供貨協議,雙方法人簽字蓋章,屬於正常流程。
    可是,現在的供貨方法人是梁帝,他的璽是用於發布詔令的。
    看在20萬錢收益的麵上,梁帝撇撇嘴,忽略了蕭紹瑜的失言。
    他從袖口取出私用印章,在蕭紹瑜呈上的供貨協議上用力一蓋。
    蘇霖之順勢接過供貨協議,並轉呈蕭紹瑜。
    梁帝則麵色和藹的說道:
    “九郎啊,話本賣得不錯,你看戰馬交易是不是也該提上日程了?”
    小賺一筆的梁帝,可沒忘記真正的大買賣戰馬交易。
    按照蕭紹瑜的定價,6萬匹的交易成本是6000萬錢。
    若是梁帝全數轉手,按南梁馬價,收益當在40~60億錢之間。
    若是蕭紹瑜的“該死的溫柔”實現了,10萬匹轉手收益將直逼恐怖的100億錢。
    這筆巨資足以緩解南梁財政困局數年,很誘人的。
    “養馬成本也不低啊,朕要不要轉手賣一部分呢?
    不行,士族私兵若配備大規模騎兵,非國之福啊。”
    看得到,摸得到,卻吃不到,梁帝心裏也很糾結。
    其實,梁營的話本市場已進入了飽和期。
    在蕭紹瑜暫時無心追更的情況下,他也正欲請示梁帝,前往睢陵洽談戰馬交易。
    “兒臣請旨,前往睢陵洽談此事。”
    “準奏。和議幹係重大,你須多聽聽徐卿的意見,萬不可魯莽行事。”
    梁帝諄諄叮囑。
    戰馬交易尚在其次,按梁帝意願盡快達成和議、簽訂新約才是最要緊的大事。
    畢竟京中局勢波譎雲詭,而梁帝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內憂甚於外患,再堅固的堡壘往往也是從內部開始垮掉的。
    太子的異動,如何處置應對,可是事關南梁國祚的。
    須知南朝前兩朝南宋與南齊,都沒有處理好宗室內部矛盾。
    最終,宗室內部從猜忌、防範演變到相殘。
    宗室力量的極度削弱,才給了地方勢力篡奪皇權的機會。
    宋齊血一般的教訓擺在眼前,梁帝自知最大的危險來自於南梁內部。
    “兒臣曉得輕重,徐詹事乃國之柱石,和議事無巨細,兒臣皆請教之。”
    蕭紹瑜神情肅穆,認真回道。
    外交無小事,微小的疏忽都有可能導致戰爭的爆發。
    而戰爭,則是外交的延續。
    談判桌上談不攏,那就隻能戰場上見了。
    渴望此役盡快結束,好投身於濟陰重建的蕭紹瑜,不會視和議如兒戲的。
    辭別梁帝,蕭紹瑜雷厲風行,當日便率南梁使團趕往睢陵。
    雕版、活字、存量紙墨等,則由中兵押運隨行。
    ......
    “陛下,吏部陳尚書回鄉祭祖,此刻正在陽城協助守城。
    據臣屬下來報,他的手伸得有點長...您看?”
    蘇霖之秘奏。
    陳思浩離京返鄉之事,林瑤仙早就匯報過了,梁帝一直不置可否。
    在梁帝看來,陳思浩的離京,實避禍之舉。
    十年前,他便是以此名目避“範謝之爭”,今時不過故技重施。
    京中局勢發展到他不得不避禍的程度,才是梁帝真正的關切所在。
    須知梁帝離京前,可是明詔六部尚書輔政的。
    身為吏部尚書、掌人事任命權的陳思浩,是不可或缺的一顆螺絲。
    又恰逢考績之年,朝中須臾離不開他。
    能令他棄公務而避禍,他必然是預感到了危險,很大的危險。
    除了事關生死、家族存亡,梁帝想不到還有其他可能。
    而又是什麽事,會對他構成致命危險呢?
    他投入晉安王門下,梁帝是知道的。
    連晉安王都護不住他,這種威脅來自何處便不言自明了。
    綜合蘇霖之的密報,梁帝將一切的源頭鎖定在了東宮,甚至就是太子本人。
    “陳卿,可是鼻子很靈的。”
    梁帝心中想著。
    一個最擅自保的人,對危險有著天然的感知,這種人的判斷往往是很準確的。
    梁帝對陳思浩的政治嗅覺是肯定的,並將此作為自己判斷局勢的參考。
    他沉思片刻,低沉說道:
    “京中稍有風吹草動,皆要報於朕,不分晝夜!”
    語氣格外的凝重,他似乎預感到了風雨欲來。
    “陳尚書侵占土地的事?”
    蘇霖之問。
    他身負監察諸王百官之責,若證據確鑿,朝廷重臣可羈押,甚至是王府亦可搜查。
    權柄之重,可想而知。
    然此刻,正處戰時,他必須先行請示梁帝,而不便貿然羈押陳思浩。
    梁帝沒有表態,也是最好的表態。
    現在,不是追究陳思浩的時候,而且未免小題大做。
    世家大族兼並土地,用點見不得光的手段,並不新鮮。
    奉行綏靖政策的梁帝,不會動陳思浩的,畢竟他並沒有造反嘛。
    ......
    此刻,逃回建康的謝韜,連回謝府報喪都顧不上了,他直奔東宮麵見太子。
    “謝左衛,太子殿下已經睡下了,你還是明日再來吧。”
    東宮宿衛,抬頭看看夜空,估摸著時辰,勸謝韜離去。
    “混賬!誤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你吃罪得起麽?!”
    謝韜可是京營高級將領,他根本不把東宮宿衛放在眼中,當即嗬斥。
    能否第一時間見到太子,事關他未來是否官運亨通,他是不會輕易走的。
    隻是情急之下,他似乎忽略了,東宮宿衛隸屬東宮六率,非同一般兵卒。
    背景肯定是有的,而且還能跟太子說得上話。
    “哼,你是尚書令的侄子,咱惹不起你。
    可是,擾了太子殿下的春夢,你就等著承受太子殿下的怒火吧!”
    東宮宿衛心中不滿謝韜的囂張,臉上卻仍是陪著笑臉。
    “標下這就去通稟。”
    此刻的太子,正與新納的宮女翻雲覆雨呢,春夢被擾心情肯定是不美麗的。
    隻是礙於謝韜的身份,不便發作於他,報信的東宮宿衛則成了倒黴的撒氣筒。
    “混賬!本宮沒有深夜接見外臣的習慣,你是怎麽當差的!”
    “太子殿下容稟,謝左衛說有非見您不可的理由,而且還要立刻馬上。
    標下人微言輕,實在勸不走他,也是怕誤了太子殿下的大事,才鬥膽擾了太子殿下。”
    東宮宿衛刻意添油加醋。
    他突出了自己的一片忠心,盡職盡責,並暗示不懂規矩的人實是謝韜。
    《梁書·武帝紀》載曰:
    帝率使團赴睢陵。左衛將軍謝韜擅自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