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王曾在行動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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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祐門
    “張樞副,請留步!”
    行至橫街,王曾喊住了樞密副使張士
    “王參政?”
    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張士遜麵帶訝色的轉過身子,他雖然和寇準,以及王曙寇準女婿)關係不
    但他本人和王曾,卻沒什麽交情,平日裏私下往來並不
    “張樞副,同行一段?”
    王曾神色謙遜的向張士遜執了一個後輩禮,張士遜今年五十有九,以後輩禮應對,也是應當
    “請!”
    張士遜撫了撫須,單手虛
    這一幕,恰好被拖後的曹利用給看到了,眼見王曾找上了張士遜,他不由眉頭緊
    他和張士遜關係不錯,在曹利用看來,張士遜是他的
    而王曾,可是死敵寇準的後
    對方意欲何為?
    撬老子的牆角?
    “哼!”
    曹利用冷哼一聲,暗暗將此事記在了心
    另一邊,王曾和張士遜一邊閑聊著,一邊向西而行,朝著文德殿的方向行
    眼見火候差不多了,王曾道明了來
    “張樞副,曾,有一不情之請,還望樞副相”
    “王參政,請”
    張士遜沒有第一時間應下王曾的請托,他得看一看到底是什麽
    畢竟,他和王曾不
    他沒有什麽底
    張士遜出身寒微,幼年喪父,他是跟著姑母長大的,幸得張家祖上有些家業,薄有家資,他才有機會讀書進
    十幾年寒窗苦讀,淳化三年992),二十九歲的張士遜終於進士及第,是年,孫何是狀元,丁謂名列一甲第
    另外,王欽若、王曙、呂蒙周呂夷簡叔父)、歐陽載歐陽修叔父)、薛奎、薛映、謝濤等人,也是淳化三年及
    他們這一榜進士,出身相對複雜,沒有形成一個強有力的派係,有一段時間,丁謂和王欽若倒是互利協
    但現在丁謂和王欽若,已然分道揚
    至於張士遜,他和丁謂、王欽若的關係都不怎麽好,反倒是呂蒙周和王曙,同他脾性,頗為相
    “今日官家之言,還請張樞副記入邸報!”
    言罷,王曾畢恭畢敬的向著張士遜行了一個揖
    邸報是官方發行的報紙,究其起源,有‘漢代說’、‘唐代說’,不論邸報起源於哪朝,到了宋朝,邸報已經是一項非常完善的傳播渠
    朝廷號令、政事、皇室動態、官員任免、儀禮、社會新聞、文化新聞等等,除部分需要保密以及敏感事項,其他事宜,皆可刊登在邸報之上,通傳天
    邸報的發行周期,或五日一刊,或十日一
    負責管理邸報的機構,則是進奏
    而進奏院是宋代中央與地方溝通的重要文書傳遞機
    地方親民官的奏疏,基本都是通過進奏院傳至京
    然後,再由進奏院轉呈至通進銀台
    最後,該轉呈天子的,呈送禁中,該轉付京中百司的,則轉至相關部
    同樣的,進奏院除了上奏,也有下達的職
    中央傳至地方的政令等,也是通過進奏院傳達至地
    邸報發行,隻是進奏院諸多事務中的一
    王曾找上張士遜,則是因為樞密院對進奏院具有監督之責,算是進奏院的上級機構之
    一旁,張士遜一聽到這話,瞬間明白了王曾意指為
    肯定是那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之樂而樂’!
    其實,哪怕王曾不請托,張士遜也會將這段話刊登到邸報
    今天在場聽到這句話的人,除了王曾之外,大概就屬張士遜最高
    大中祥符九年1016),官家尚是‘壽春郡王’時,張士遜就被選入東宮,負責教導‘壽春郡王
    雖然‘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這句話,是從《孟子》的‘樂以天下,憂以天下’化用而來
    但多少飽學之士,一輩子也無法作出這般驚豔之
    對於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又怎能要求更多?
    此外,最最重要的是,這句話是官家親口所言,如果沒有這等誌向,怎會吟出這般絕句?
    “王參政,無需如”
    張士遜連忙對著王曾回了一
    “此乃人臣之本分,何須多言?”
    此話一出,王曾心中繃著的那根弦,慢慢地鬆弛了幾
    對於張士遜的為人,他是很佩服的,張士遜素有淡泊名利之美名,但最近這段時間,張士遜和曹利用走得有點
    王曾有點擔心,曹利用會從中作
    現在看來,張士遜的原則,沒有
    這,很
    也足夠
    “曾,拜謝!”
    王曾又行了一個揖
    張士遜見狀,也跟著回了一
    王曾對他客氣,那是人家有禮貌,他如果擺資格,那就是他的不是
    不一會,兩人行至文德門外,至此,兩人分道而行,一人前往樞密院,一人前往中
    回到樞密院衙門,張士遜心中已然打好了腹稿,直接來到桌案前,揮筆寫
    【壬戌年1022),二月,甲子25
    皇太後與上,共禦承明
    先是,輔臣進言:‘占稻,味差,價低,雖耐旱,然江、浙、淮三地,除個別年月,雨水充沛,民不喜占稻,大抵於’
    上曰:‘朕欽承天命,牧養萬民,當先天之憂而憂,後天之樂而樂,民食占稻,朕亦食’
    是故,宮中用度,自今皆改占稻
    上又曰:‘占稻與粳稻皆入兩稅,不得異而視之
    是以,下詔,各地取稅,不得專取粳米,不取占稻】
    寫完廷議中的見聞,張士遜又在右下角寫了一行小
    【附詔刊行】
    緊接著,張士遜輕輕吹了一下墨跡,印上他的印章,然後將麻紙放入一個小木匣,揮手招來一名書
    “將此物送至進奏院楊監”
    張士遜口中的楊監院指的是,大理寺丞從六品)、監進奏院——楊日嚴,也就是進奏院的長注1)
    “”
    吏員小心翼翼的接過木匣,而後弓著身子緩緩向外退
    待到吏員消失在視線內,張士遜的眼中閃過一縷複雜之
    這麽寫?
    應該沒問題吧?
    因為曹利用的關係,他特地隱去了李士衡的姓名,而是選擇以‘輔臣’二字代
    而且,他在記錄時,太後的名字也是放在官家之
    唯一值得詬病的隻剩下一
    這篇小傳中,通篇多是官家的言行,太後幾乎隱於幕
    但,這本就是廷議時的事
    以太後的心胸,應該不會計較吧?
    想了片刻,張士遜放下了心中的擔
    便是太後計較,這篇記錄,他也要寫!
    教導官家七年,讓天下人看到官家的成長,讓天下人知曉官家的仁德,這是他的職
    他,義不容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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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北宋前期,大理寺丞依唐製,為從六品上,元豐改製後,改為正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