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魔女的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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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采芹和關鈺兩個人拿著拖把,掃帚和抹布來到實驗室,今天她們兩個人負責實驗室的清潔值日。
    兩個人花了不到20分鍾就完成了所有的清掃工作。
    “哎喲,真是累死我了。”關鈺扶著腰抱怨道“差不多行了,我們快走吧。馬上到晚飯時間了,最好趕在大部隊到達前先去吃飯,省得排隊。”
    可高采芹卻說“你先去吧,我這邊還沒好,趕不上第一批了,索性就晚點去吧。”
    關鈺隻好隨口囑咐了一句便離開了。
    高采芹喜歡這個地方,安靜,少有人來,玻璃櫃裏的化學藥品散發著一種危險卻迷人的特殊氣味,細細嗅聞竟有種令人上癮的感覺。
    高采芹趴在窗台上望著外麵發呆,身後的門被人重重推開,驚得她心中一沉,猛然回頭,就看見從外麵走進來了五個人。
    其中一個描著細眉,畫著紅唇的少女轉著眼珠子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高采芹?”
    高采芹感覺到來者不善,而她一個人麵對這麽多人,心裏不禁開始打鼓“你們是誰?找我有什麽事?”
    “承認就好。”少女輕哼了一聲“我問你,學校操場欄杆那邊的暗門,是不是你向老師告的密?”
    高采芹咽了口唾沫“什麽暗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如此情形下,她隻能裝傻。
    “你別裝了。我那天親眼看到你拿著從欄杆上拆下來的鐵釺,就站在那邊和幾個老師嘀嘀咕咕說什麽,不是你告的密還能有誰?”說話的是這五人中的另一個女孩,她穿著本校的校服,高采芹對她有點印象,好像是自己隔壁班的一個女生,名叫陳薇薇。
    站在一旁的三個男生中,有一人也穿了校服,可高采芹對他沒什麽印象,猜測他應該是高年級的學生。另一個人長得又高又壯,看起來足足有1米8的個子,光是站在那兒就像一堵牆一樣,令人望而生畏。最後一個人是這幾人中最顯眼的一個,他染著栗色的頭發,瘦瘦高高,一身鬆垮而慵懶又不失潮流的打扮,配上他現在陰鬱的表情,生人勿近的氣場,在他們這幫十幾歲的少男少女中,倒是頗有一番能唬住人的架勢。
    高采芹不知如何辯駁,隻能結結巴巴地說道“總之……我沒有告密!”
    濃妝少女突然上前一步,掐住高采芹的臉,居高臨下地瞪著她“你還在這裝,親眼看見的事情你都能抵賴,我生平最討厭兩種人,第一種就是告密的小人,第二種就是死皮賴臉,睜眼說瞎話的賤人!”
    高采芹忍痛推開她的手,想從他們身邊繞過,奪門而逃,卻被那個校服男生搶先一步。他一把將實驗室的門關上,又將整個身體靠在門上,猥瑣地笑著“你急什麽,我們的話還沒說完呢,你就想走?”
    “就是,要是出去了又管不住嘴,再去告密怎麽辦?”高壯男生說道。
    “你們究竟想幹什麽?”高采芹聲音顫抖,隻能一步步後退。
    “幹什麽?現在學校把欄杆重新焊死了,害得我今天要翻牆才能進來!我今天還穿著裙子呢!你看看!”說著她把穿著長筒靴的腿往前一伸“我的鞋子都在爬牆的時候給蹭壞了!”
    校服男生伸手去拉她的裙子,嬉笑道“這有什麽不方便的,裏麵不穿著襪子嗎?走光了也什麽都看不到。”
    幾人都哄笑起來,濃妝女生踢了他一腳,笑罵道“臭流氓,你不想活了!”
    高采芹又驚又懼,可又無路可逃,隻能四處尋找可以保護自己的東西。她看到了收在一旁的拖把,飛奔過去把它舉了起來。
    “你們幾個夠了!趕緊給我讓開,否則……”
    兩個男生見狀,不僅沒有退縮,反而慢慢逼近她,直到她退無可退。
    “否則怎麽樣?否則就去告訴老師?”濃妝少女輕挑眉毛,一臉鄙夷地望著她“我就說你這個人,就是天生的告密小人!你還不承認!”
    高采芹無力地揮舞著手中的拖把,可她一個人麵對5個人,手裏的又不是長槍大炮,怎麽可能有勝算?
    “喲!你還會功夫呢。來啊,讓我們看看你會些什麽招數?”看著眼前的女孩越來越驚慌,他們笑得越放肆。
    “來來來!”幾個人從不同的方向將她包圍在牆角,看到她反抗,反而更加亢奮起來。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高采芹死死咬著嘴唇,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
    “不要再過來了!”高采芹驚叫道。
    “你說不過來就不過來?那我還偏要過來了!”濃妝少女來了興趣,她伸手捏住高采芹的下巴,將她的臉掰過來,與自己對視。
    她手裏唯一的防身武器早已被人奪下,扔在了一旁。
    “你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我?”少女用力掐了一把高采芹的下巴“你的這雙眼睛看著真令人討厭!”
    “給我們表演個節目吧。”校服男生突然說道“要是我們方哥滿意了,說不定就放了你。”
    “方哥,點一出節目吧。”高壯男生殷勤地附和道。
    他說的這個“方哥”,自然就是一直沒過說話的那個陰鬱少年,也就是剛從刑偵支隊跑出來的方築。
    方築從進入這個實驗室之後就一直沒說過一句話,看起來興致不高。直到他們幾個人叫他,神情才有所緩和。
    他從坐著的桌子上跳下來,繞著實驗室走了一圈“能玩的好像也都玩過了,以前那些都沒什麽意思,今天我們來點刺激的。”
    聽他怎麽說,其他人都一臉興奮地望著他。
    方築走到被鎖住的玻璃櫃前,裏麵放著一排排廣口瓶。
    “大江,把這個櫃子打開。”他對那個高壯男生指揮道。
    “這櫃子上鎖了,我沒鑰匙呀。”
    方築白了他一眼“白長那麽大個兒了!這裏的東西弄壞了要你賠還是怎麽的?”說著還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高采芹。
    大江聽了,嘿嘿笑了一聲,開始大力扯動那脆弱的玻璃櫃門,隻聽“嘭”地一聲,櫃門被他硬生生拉開了。
    方築從玻璃櫃裏挑出一個廣口瓶,拿到高采芹麵前晃悠著“網上不是流行那個什麽冰桶挑戰嗎?我覺得用冰塊多沒創意啊,要不然就用這個試試吧。”
    高采芹早已臉色蒼白,廣口瓶上貼的標簽是“硫酸”。
    其餘人雖然都不是什麽好學生,但也都知道硫酸是什麽東西。穿校服的女孩弱弱地出聲道“會不會……有點危險呀?這東西可是會把人腐蝕掉的呀。”
    方築白了他一眼,女孩立刻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就這麽一小瓶東西,混在一大桶水裏,和普通的水能有什麽區別?天上下的雨都比這個要髒,你見過有人淋雨淋死的嗎?”
    很快一桶水就被搬來放在高采芹麵前,方築拔掉瓶塞,眼睛裏閃動著興奮的光芒“其實,我也不確定這水安不安全,不過,這才是最刺激的,不是嗎?”
    “不——不要——”高采芹尖叫起來,可她的手被兩個人拉住了,根本掙脫不開,隻能瞪著驚恐的雙眼望著眼前這個提著水桶,一臉壞笑的男生。
    被叫做“方哥”的少年穿著一件拉風的皮衣,潮酷的牛仔褲,麵容清秀,身材高挑,若是再稍微包裝一下,說不定也和現在電視上的那些青春偶像別無二致了,勾勾唇,挑挑眉,便能收獲一大批為其尖叫呐喊的瘋狂粉絲。可此時此刻,在高采芹眼裏,他卻如此麵目可憎,就如同一個正要剔骨食肉的惡魔一般。
    冰涼的水從她頭頂傾瀉而下。拉著她手臂的手也放開了,生怕殃及池魚。她努力護住了自己的腦袋,可畢竟是無孔不入的流水,全身上下早已被澆得透透的。
    一桶水澆灌下去,幾個人盯著高采芹安靜了好一會兒。方築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你看!我就說沒什麽事吧,大驚小怪的!你要不要看看剛才你慘叫的樣子,我都幫你拍下來了。”他舉著手機展示給高采芹看“真的,那些電影明星的演技都比不上你剛才的那番表演,真是太精彩了,要不要我介紹你進娛樂圈?”
    其他人見高采芹沒什麽事,也都默默鬆了口氣,隨即也都附和地大笑起來。
    高采芹感覺身體上有無數隻螞蟻在啃噬,恐懼和猜疑張著嘴正在將她一點點吞噬。可有時候,人類是很奇怪的,當恐懼全部吞噬你時,你反而不再恐懼了。
    她緩緩的從角落裏站起來,像一隻從地底升騰而出的幽靈。
    “你們玩好了嗎?”她的聲音冷靜地令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你們愛玩,不如也陪我玩一個遊戲吧。”
    剛剛還在看笑話的幾人表情僵在臉上,她的這番表現還真是出乎人的意料。
    “怎麽,怕了嗎?”高采芹冷漠的眼神從垂落的發絲中透出來,看得幾人心裏一抖。
    “你當你是什麽東西,我們會怕你?”濃妝少女冷哼道。
    “那麽,敢不敢告訴我你們的名字?”
    “憑什麽告訴你?”
    “敢不敢告訴我你們的名字,你敢不敢?”在高采芹愈發強烈的氣勢麵前,少女竟然開始有些退縮。
    “我為什麽……”
    “敢就說,不敢就閉嘴!”
    濃妝女生咽了口唾沫,“嘁”了一聲“告訴你又怎樣,還怕你會報複不成。那你聽好了,老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唐名璐。”
    高采芹不再說話,她的眼睛就像是能攝人心魄的兩道精光,向其他人掃視而去,他們自然不能示弱。
    “我叫劉大江。”高壯男生說道。
    “我叫胡兆元。”校服男生說道。
    “我叫陳薇薇。”高采芹已經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終於看向那位始作俑者。
    “方築。”這幾人裏隻有他沒被高采芹震懾到,看到她這樣的反應,反而興趣更盛。
    “唐璐,劉大江,胡兆元,陳薇薇,”每個字都如同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方築。”
    “我詛咒你們!你們全都不得好死!”一字一頓,鏗鏘有力。
    “唐璐,你將被活埋地下!”
    “劉大江,你將溺水而死!”
    “胡兆元,你將死於斷頭!”
    “陳薇薇,你將死於毒藥!”
    “而你,方築,你將在無邊無際的恐懼中受盡折磨,無依無靠,孤獨地死去!沒有人會為你的死亡而悲傷,哭泣,你死了之後沒有人會記得你,就好像你從來不曾存在過這個世界上一樣!”
    歇斯底裏的叫喊鎮住了所有人,實驗室裏安靜得能聽到從高采芹身上滴落的水聲。
    不知過了多久,這群呆呆站著的人才有人清醒過來。唐璐轉著腦袋看了看左邊的劉大江和胡兆元,又看了看右邊的方築,順便瞟了一眼一直躲在後麵的陳薇薇,眾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
    唐璐輕蔑地嗤笑一聲,打破了沉默,用一種奇怪的聲調喊了一句“神經病。”
    “這就是魔女的詛咒。”高采芹笑了,那笑容詭異又滲人,笑得令人覺得詛咒已經開始悄悄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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