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硬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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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渾濁的霧氣就有彌散開來的趨勢,但短時間內仍看不清山口和四周的情勢。聽到動靜的陳陳,忙問老學者:“這人柏就這麽過來了?”
老學者說:“還沒有,那隻是一個警告,我們還沒下狠手,馬川小家夥的腦袋隻是被砍下來了而已,他腦袋裏麵的果實還沒死。”
布紮木將瘋老頭安置在一邊,說:“馬匪頭子是否還留在這裏?現在丟他進沙海,可能對他來講是個好結果,如果沒人動手,我可以試試。”他伸手抓住了瘋老頭的領子。
瘋老頭還在又哭又笑,一會兒笑得跪在地上捂住肚子,笑完又一動不動,默然不語。
巴瘋子打趣道:“你會把他丟進沙海裏?我以為會丟這個癲子進去的就我一個。別試他會不會害怕了,他要麽是真瘋,要麽是裝的,就這兩種可能,如果非要裝的,那太他娘的會玩了,反正我是真信了,隻是不知道你到底信不信。”
布紮木笑著搖頭:“你信,我當然就信,就怕時候他真騙了我們,咱倆要一起把他丟進沙海裏了。”
陳陳一擺手,說:“好了好了,現在什麽時候了,還在這裏開玩笑打趣,一點危急存亡感都沒有。我不是說布大俠,我說的是巴瘋子,自覺一點,對誰都好。”
陳陳竟然好意思說別人,這可是個怪事了。
馬川問:“老學者,那接下來我們要如何下手?還在這個等著人柏過來嗎?”
老學者看著被釘在地上的“馬川”人頭想著什麽,忽然道:“不等它過來,我們要主動出擊,等它變得暴躁以後,下手要更快,雖然很搞定,不過正合巴瘋子的胃口。”
巴瘋子一個起身:“胃口?得了吧,髒老頭你不知道我?越搞難我越喜歡,但這不是我的胃口,要說我的好胃口,喝酒當第一,這種事情頂多算第三。”
思姑娘忙問:“那你的第二呢?”
“第二當然是他娘的搶好東西了。”巴瘋子自己又在那裏笑。
陳陳又說:“老學者每次說什麽重要的事情你都要打岔,能不能聽完?這樣的習慣很不好,出了社會你會站不住腳的,說不定還會被上司打壓,因為你老插別人的話,還不讓別人說正事。”
老學者一擺手,不耐煩道:“嘰嘰喳喳嘰嘰喳喳,老頭子的耳朵都要他娘的起繭了!”陳陳反而笑了,因為他聽出來,老學者學的是巴瘋子的語調。
山口的濃霧還是不見起色,散得很慢,肉眼可見。陳陳端著望遠鏡,他已經能勉強看清人柏斷口處明顯的傷痕了,隻不過枝椏上吊掛的果實已經少了一顆,還有三四顆的樣子。
陳陳問:“怎麽樣才能讓這個人柏變得暴躁?要激怒它嗎?那我現在就可以拿箭射他媽的,讓它嚐一嚐我的威力。”
沒有人答話,陳陳忽然看到鏡頭有什麽巨大的物體東西擋住了,他再一看,巴瘋子正擋住望遠鏡衝他笑,老學者他們已經朝山中間的位置過去了。沒有人叫他!陳陳也忙跟過去。
“馬川”的腦袋正釘在地上,望著天的眼睛上似乎覆了一層蜥蜴的眼膜,顯得十分渾濁,但沒了焦點,想必是真死了。那把鈍刀擦過他的顴骨,斜著從臉頰紮透,似乎用刀麵堵住了他的咽喉。
老學者看著這顆腦袋直犯難,估計在想要怎麽好好解決這麽個東西。布紮木忽然道:“這張臉之前的主人是被人用樸刀劈中了臉,一把並不太鋒利的刀,那時候受了傷,並沒有死。隻可惜沒看到屍身,不然可以好好判定一下,到底他是怎麽死的。”
馬川皺眉道:“樸刀?用樸刀的人多嗎?我在客棧裏麵也少見那種刀。”
布紮木搖頭:“不太多,用材比較罕有,而且殺傷力並不太高,上手又難,一般人不會拿這種刀,通常拿這刀的不是富貴人家就是亡命之徒。”
巴瘋子明顯表現不屑,他道:“莫尋那賊小子不是玩的這把刀?這種刀通常都是拿來裝模作樣的,要說玩得轉,我所見的那群人裏麵也就莫尋那小子了吧?看這刀痕這麽明顯,瞎子都能看出來是一個不會玩樸刀的人拿樸刀劈的。”
布紮木道:“不一定,也許是讓別人誤會他不會用樸刀而故意這樣劈的。”
巴瘋子不耐地咋舌:“多此一舉。行了,這種事情說來也沒意思,現在最有意思的是讓人柏老老實實過來,這一場戰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你說要翻山過去,也就髒老頭做得出來。”
老學者抽出了那把刀,“馬川”的腦袋骨碌碌地滾到了一邊,陳陳離那顆頭近,趕忙到一邊去。他說:“我之前還是看那人柏沒有動靜,隻是顫動了一下,撒尿嗎還要打冷顫?其實我都等得有點不耐煩了,雖然也就過了一晚上,但早點過去總比拖延時間好吧?老學者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對個屁。”老學者罵了一句,然後蹲下身,直接用那把鈍刀從腮邊劃開了“馬川”腦袋的嘴,又縱挑開他的頭顱,那顆腦袋就像西瓜一樣瓢開,成了兩半。
陳陳看著直惡心,但奇怪的是,頭顱的內腔並沒有腦髓之類的物質,空空如也,而且內腔裏麵有點像幹枯的樹洞,在一角蜷縮著一個像蟲的小球,跟個果核一樣,還會伸出觸手,想逃跑。
老學者捏起它,那像蟲的小球還伸出無數的觸手要纏繞住他的手。老學者又換了一隻手捉,那觸手受驚地收回,等了一會兒,又伸出無數的觸手纏繞住。
陳陳說:“這東西惡心扒拉的,老學者你還玩得這麽起勁,什麽毛病啊你。”
老學者沒理他,把那個像蟲的小球仍在地上,這小蟲一到地,觸手就變得像分岔的樹枝了,要從沙地裏鑽走。可山口中間的位置,是用沙掩埋的高台,裏麵並沒有讓它循跡可走的地方。
老學者又用刀將它紮在地上,對巴瘋子說:“砸死它。”
巴瘋子十分不解:“這種玩意兒非得要我來?”
老學者說:“你弄死的找你,我弄死的找我,你不來我來?”
陳陳心裏發樂,但沒有表現出來。這樣一說,巴瘋子就笑了,感覺他很樂意做這樣的事,不,是很樂意有這種麻煩的怪東西來找他,所以不再說二話,直接一腳把那個像蟲的小球踩死了。
像生雞蛋摔碎的聲音,哢嚓一下沒了。下一刻,陳陳感覺整個山口在震動,沙海下麵明顯得傳來一聲古怪的尖叫,感覺要把所有人都吞進沙海裏一樣。
但是沒有用,陳陳他們還是一點事沒有。動靜最大的是山口附近的沙海,他再端起望遠鏡,透過快要彌散的濃霧,看到那裏打起了漩渦,但很快沒了動靜。陳陳說:“我現在覺得這個人柏越來越有毛病了,殺了它的兒子它隻會氣得暴跳如雷,又不敢過來。”
老學者這時說:“行了,各自做好準備,陳陳小家夥找個地勢高一點的地方,拿著那什麽望鏡觀察,人柏什麽時候張口什麽時候射箭,不用管是吞食還是吐食了。”
思姑娘問:“那我呢?”
老學者摸摸她的頭,笑著說:“思小姑娘好好看著你的老爹布紮木是怎麽解決這個難搞人柏的就行了。”
陳陳也在一旁道:“要是早說不管什麽吐食和吞食,我哪裏還會有這麽多問題。”
老學者看著正慢慢掉落全部果實的人柏,說:“準備好了,要開始了。”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