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早就預料到了劉海中的反應，隻見他嘿嘿一笑，便胡攪蠻纏地跟劉海中耍起了嘴皮子。
    “嘿嘿二大爺，您甭說什麽欺負不欺負，我對大家都一視同仁的，該打多少菜就打多少，大家夥兒都一樣。”
    “您要是想要仗著院裏二大爺的身份讓我關照您，那可不成，您多吃一口別人就少吃一口，這不合規矩啊。”
    “就您這覺悟，還想送禮當領導呢，難怪被上頭領導給刷了下來，哈哈哈”
    傻柱一開口就把現場的輿論風向給帶歪了。
    愣是把劉海中給說成了想占便宜的關係戶，還把他送禮求官被刷下來的糗事給點了出來，引得前後左右一大群職工對劉海中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要說這兩人的恩怨，那還得從那天李衛國升職保衛科科長，二大媽想給李衛國介紹對象說起。
    這一個月裏，二大爺攛掇二大媽前前後後給李衛國介紹了三個姑娘，雖然李衛國都婉拒了，但是傻柱都記著在呢。
    別的大姨大娘有心給李衛國介紹對象，但是都還沒行動，唯獨二大媽主動跳了出來。
    這不，二大爺劉海中便成了傻柱殺雞儆猴的對象了。
    連著一個星期了，都在給劉海中顛勺。
    不論他換哪個打菜窗口都一樣，傻柱專門給後廚的職工們打了招呼要整治他。
    劉海中前後幾次找食堂主任告狀都不管用。
    因為事情涉及到保衛科長李衛國，食堂主任也不敢亂插手，於是幹脆眼不見心不煩，一開飯就躲了起來，由得傻柱胡鬧。
    二大爺劉海中見周遭職工的輿論並不向著自己，再加上近來他謀劃升職的事情失敗。
    傻柱大庭廣眾之下哪壺不開提哪壺，一下子就戳中了他脆弱的神經，這讓他長時間積攢的怨氣瞬間就被傻柱點爆了。
    劉海中指著傻柱就怒喝道：“傻柱！
    ”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找廠長和書季告狀？”
    “食堂主任管不了你，我就不信廠長和書季也治不了你？”
    劉海中這回是真的怒了。
    升官的事情是他最大的執念，失敗就算了，但他忍受不了傻柱拿這事對他的冷嘲熱諷。
    自那天李衛國抓到夾帶紫銅的生產組長廖中發後，沒多久廖中發就因為偷盜國家財產被降職降級留廠查看。
    劉海中很是積極地謀劃起了三車間生產組長的職位，為此還特地給三車間主任送了兩條大生產香煙。
    隻是沒想到，人家車間主任壓根兒看都不看他的東西，直接給他推了回來，隔天就提拔了一個五級工做生產組長。
    而且不知怎麽滴，他送禮求官的事情轉頭就被人傳了出去，被傻柱知道了屢次拿來膈應他。
    這真是新仇舊恨一起來啊。
    劉海中此刻恨不得擼起袖子就衝進去幹他，好叫他知道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四合院戰神。
    勞資堂堂四合院二領導，專業七級掄大錘的難道還幹不過你一個顛鍋的？
    二大爺的過激反應，讓現場氣氛瞬間劍拔弩張，搞得傻柱都有點坐蠟了，不知如何收場。
    而且他倆的紛爭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食堂裏排隊的秩序都亂了，大家一窩蜂往前擠想看熱鬧。
    李衛國見此，將手裏的飯盒和搪瓷缸就近交給一個工友，讓他幫忙拿著，然後撥開圍觀的人群便往打菜窗口前麵走去。
    “都圍在這兒幹什麽？”
    “散開！
    ”
    “有什麽熱鬧好看的，全都回去排隊！”
    李衛國一聲大喝，前頭圍觀吃瓜的職工轉頭看見是他，也不敢不聽話，連忙分散了開來，老老實實地回去排隊。
    “二大爺、柱哥，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李衛國扒拉開眾人走到近前，沒好氣地瞪了這兩人一眼。
    二大爺見李衛國來了，仿佛是見著了主心骨，連忙指著傻柱就跟他告起狀來。
    “李科長，您來了正好，您可得給我做主啊，您看看傻柱這缺德玩意兒幹的是什麽事兒。”
    “他仗著自己是廚子，有一點打菜的小權利，屢次針對我給我顛勺。”
    “一個星期啊，他整整給我顛了一個星期的勺，就沒見過他這麽欺負人的。”
    “您看看，您看看，這一份豬油渣燉粉條，他愣是給我顛得就剩這麽一丁點兒”
    二大爺劉海中將手裏的飯盒攤開，往李衛國麵前一遞，然後就巴拉巴拉不停地控訴起最近一個星期傻柱所犯下的惡行。
    李衛國往他飯盒裏一瞅，嘿還別說，傻柱這小子還真是夠黑的。
    這飯盒裏的菜肴給他顛的，連喂貓都夠嗆。
    李衛國無語地看了傻柱一眼：“柱哥，你跟二大爺玩什麽呢？”
    傻柱這滾刀肉見是李衛國來了，也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咧嘴一笑，就順坡下驢了。
    “嘿嘿衛國來了啊，我這不是和咱二大爺開個玩笑嘛，誰成想二大爺這麽激動，嘿嘿嘿”
    “二大爺，對不住哈，我逗您玩的，您不會跟我一般見識吧？”
    “來，要不我給您飯盒裏再加點兒？”
    說著傻柱用大勺舀起半勺豬油渣燉粉條，裝模作樣要給他加。
    劉海中看傻柱那副嬉皮笑臉的欠揍德性，心裏那個氣呀。
    但是傻柱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又不好再發火，一時間噎得他有點難受。
    本來他還想硬氣一回說不要的，不過考慮到這個時節吃食珍貴，他又硬生生地壓下了這股意氣。
    於是深吸了一口氣，飯盒往傻柱麵前一伸，咬牙切齒道：“來，加！”
    “該多少，就給我加多少！”
    “少一滴湯汁我都不走！”
    劉海中也是牛脾氣上來了，今天的菜，他非得吃夠不可，少一丁點兒他都跟傻柱急。
    李衛國在這兒看著，再加上已經達到了整治劉海中的目的，於是傻柱也沒再作妖，得意地笑了笑，隨手就給他加上了半勺。
    完了還陰陽怪氣地給劉海中來了一句：“來，二大爺，給您加上了啊，您好好地吃，可別吃飽了撐的像咱二大媽一樣那麽閑哈。”
    傻柱這麽一說，劉海中哪裏還不知道傻柱為什麽整治他。
    劉海中氣息一噎，心虛地瞄了李衛國一眼，自知理虧，也沒好意思再繼續糾纏，朝傻柱冷哼了一聲便鐵青著臉拿上飯盒快步離去。
    二大爺這一走，沒熱鬧看了，現場又重新恢複了秩序，大家都老老實實地排起了隊。
    “柱哥，下回可別這麽玩哈，不然鬧大了你可就得到保衛科羈押室裏過夜了。”
    李衛國意味深長地給了傻柱一個眼神，敲打了他一句。
    傻柱也知道這回真的玩出格了，訕訕地撓了撓鼻子，笑道：“嘿嘿衛國你放心，沒有下一次，保證支持你的工作。”
    李衛國搖了搖頭，沒再管傻柱這滾刀肉，回頭找到剛剛那位工友拿回飯盒和搪瓷缸，道了聲謝，便徑直回了保衛科。
    回到保衛科，一進保衛一股辦公室，就看見自家老爺子正和張大爺在那擺盤廝殺呢。
    李衛國隔著幾步瞄了一眼，得自家老爺子應該是快要跪了。
    車馬炮全無，隻剩下倆小兵對人家的大車，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了。
    撲街無解
    “師父，下完這局該吃飯了。”
    李衛國將飯盒和搪瓷缸在旁邊的空桌上擺好，轉頭朝老爺子提醒了一句。
    “哎這就來。”
    王老爺子應了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一隻手將棋盤攪亂，起身就跑了過來。
    “嘿？老王頭，你輸不起怎麽著？”
    張大爺氣得吹胡子瞪眼，抄起一顆棋子就丟了過來。
    老爺子屁股上輕輕挨了一下，摸了摸屁股，也不惱，笑嗬嗬地就狡辯道：“什麽輸不輸得起，天大地天吃飯最大，先放過你，回頭我再殺你個片甲不留。”
    張大爺也是被他的無恥給氣樂了，毫不留情地鄙視了他一眼：“就你還殺我片甲不留？你剛要是不耍賴皮我這會兒都給你殺成光杆司令了。”
    “我那是肚子餓了不在狀態，等我吃飽了，你看我怎麽殺翻你。”
    王老爺子一屁股坐到李衛國對麵，咧著嘴隔空就和張大爺鬥起了嘴。
    看著這兩個老頑童，李衛國也是感覺好笑，加起來都快一百二的人了，還跟小學生一樣喜歡鬥嘴，每天樂此不疲。
    “張大爺，您的飯盒呢，我讓人去給你打飯回來吧？”李衛國見張大爺還沒打飯，於是便問了一句。
    張大爺擺了擺手，搖頭道：“不用，你們吃你們的就成，我直接去食堂吃，等我吃飽喝足了再回來收拾你師父，行了，走了啊。”
    說罷，張大爺打了個招呼，搖頭晃腦的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