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不信邪的你們可以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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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廠長呼吸一滯,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不過轉瞬又被他掩飾了過去,然後換上了一副笑臉。
    “王老哥,您說什麽呢,我是廠長,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再說了現在桉子還沒定性,具體是什麽情況也不清楚,保衛科怎麽能不由分說地就強行扣人呢,您說是吧?”
    對於他的回答,王老爺子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雖然王廠長表情掩飾得很好,但王老爺子人老成精能看不出來麽,這裏麵十有有他的手筆。
    “行了,多的你也不用說了,人你帶不走的,別費功夫了,回去吧。”
    “範向華得留在保衛科配合調查,等桉子查清楚了,是怎麽樣就怎麽樣,該他的罪他就得認,不該他的,也沒人會冤枉他。”
    說罷,王老爺子也不管王廠長臉色有多難看,一揮手就準備趕人。
    王廠長很清楚王老爺子的份量,雖然很不甘,但是也不好硬來,一時間他就陷入了僵局。
    可他不好做的事情,他手下那些不知老爺子情況的年輕幹部們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
    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幹部見自己領導在此受挫,急於表忠心,沒頭沒腦地就跳了出來。
    指著王老爺子的鼻子就喝問道:“你這個老同誌是怎麽回事?廠長敬重你是老戰士,好說歹說給足了你麵子,你還以為自己是個菜啊?”
    “給你麵子你才是老同誌,不給你麵子你算個什麽東西?還擱這兒倚老賣老,還不趕緊滾去把門給打開?”
    這位年輕幹部的話不經大腦就這麽崩了出來,王廠長臉色一變,這下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了,當場就惹惱了王老爺子。
    “你說什麽?”王老爺子怒問道。
    這位年輕幹部囂張不改:“我說什麽?我說你個老東”
    然而沒等他把話還沒說完,王老爺子一個兜就重重地甩在了他臉上,打得他一個踉蹌,直接摔倒在地。
    那年輕幹部被這巴掌扇得有點懵,癱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當嘴裏吐出幾顆帶血的牙齒之後,這才“嗷”的一聲嚎了起來。
    站在王老爺子身邊一直沒說話的李衛國冷冷地看了地上這廝一眼,心裏已經給這小子記了賬,打定主意回頭一定要找個機會好好關照關照這個狗東西。
    整不死這個狗東西也要叫他脫層皮。
    見手下被打,王廠長的臉色愈發難看,鬧到這個份上,已經沒法善了了。
    他是萬萬沒想到費盡心思設計的劇本居然會跑偏。
    也不知道李衛國到底哪裏來的底氣,羈押四位駕駛員就算了,連他的上級副處長範向華也扣了下來,現在更是讓他師父王鎮海來鎮場。
    麵對強硬王鎮海,王廠長也是有點頭大。
    如果他不能把範向華和幾位駕駛員帶走並把水攪渾的話,萬一讓保衛科審出個一來,再有李懷德等人發難,估計他的位子難保,搞不好還得有大麻煩。
    一瞬間王廠長惡向膽邊生,向前邁了幾步,就準備仗著自己廠長的身份招呼手下強行開門。
    他手下的一幫幹部見狀也是緊隨其後,準備來硬的。
    不過王老爺子是誰,哪能看不出他們一幫人的打算。
    隻見老爺子拿來一張長板凳,往羈押室門口那兒一放,人就坐在了板凳上,堵住了門口。
    同時目光如刀地環視了王廠長等人一眼,告戒道:“小王,你可想好了,想強行把人帶走沒問題,但你得先過我這關。”
    “老頭子我年紀不小了,老胳膊老腿的,你們誰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往地上一趟,有一個算一個,沒個三五年你們恐怕出不來,不信邪的你們可以試試!”
    王廠長一聽他這話,差點沒被他給當場噎死。
    就沒見過這樣的。
    其他在場的王係幹部更是嚇得臉都綠了,跟見了鬼一樣,趕緊集體後撤了兩步,生怕一不小心被他給訛上。
    就在局麵僵持不下之際,副廠長李懷德和保衛處長賀誌軍緊趕慢趕的,終於也帶著一票大小幹部過來了。
    進了保衛科,李懷德和賀誌軍一看王廠長領著一幫手下幹部堵在羈押室門口,連忙就帶著人手走了過來。
    “幼王廠長,這麽晚了,您不下班回去休息,怎麽跑保衛科來了?還帶這麽多人,這是要開全武行啊?”
    李懷德走到近前,見王廠長被堵在門口臉色不太好,笑眯眯地就挖苦了一句。
    王廠長見是李懷德和賀誌軍來了,麵色一緊,暗道壞了,這下想帶人走難了。
    雖然他心裏很焦急,但是麵上還是保持了鎮定。
    “李副廠長,你這麽晚不是也沒回去嗎,怎麽,三噸海產被劫的事情,你想好怎麽跟廠委會交代了嗎?”
    王廠長知道眾目睽睽之下想硬闖王老爺子的關是不行了,索性就先發製人,拿物資的事情說事,把水攪渾了再說。
    李懷德笑了笑,氣定神閑道:“交代肯定是有交代的,這就不勞王廠長您費心了,很快您就會知道的,嗬嗬嗬”
    “謔是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王廠長冷笑了一聲,接著又轉頭看向了賀誌軍:“老賀,今天你手下的保衛科真是讓我開了眼哪,我真是不服不行啊。”
    “三噸物資被劫,你手下的李衛國不去追查丟失的物資,也不去追究擅離職守的保衛員的責任,偏偏要扣押四位受傷的駕駛員,甚至於膽大妄為到連自己的上級領導都一起扣押。”
    “我想問問你,你是平時是怎麽管理的下屬的,你手下的保衛科眼裏還有沒有組織?還有沒有紀律?”
    “你今天如果不能給我一個解釋,明天廠委會會議上我們就把你們保衛處和保衛科存在的問題拉出來好好討論一下。”
    賀誌軍嗬嗬一笑,對他明裏暗裏的威脅不以為意,因為這個桉子,大家兩個陣營已經近乎於撕破了臉皮,今夜過後二者存一,也沒什麽好客氣的了。
    “行,王廠長,廠委會上怎麽討論是您的自由,反正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畏懼任何指責和追究。”
    “另外,今天保衛科的一切行動都和我報備過了,範向華和王德發等四位駕駛員涉嫌偷盜、轉運集體財產,保衛科對以上五人執行羈押訊問,程序上沒有任何問題,符合相關的行動條例。”
    王廠長臉色一沉,同時心裏也有了幾分不安,不確定李懷德他們這麽硬氣是不是真的掌握了什麽證據。
    於是當即質問道:“涉嫌偷盜、轉運集體財產?證據呢?空口白話?還是想著一會兒屈打成招?”
    賀誌軍笑了笑,正要回答他,不過李懷德卻是笑嗬嗬地接過了他的話茬兒。
    “既然王廠長想要證據,那我就給您。”
    “您想要的證據就在保衛科外麵操場的卡車上,郭隊長他們在守著呢。”
    “保衛科在劉瑪莊公社的農資站裏找到了被王德發他們轉移的三噸物資,現在物資已經全數追回,人贓並獲,無可抵賴。”
    “王廠長,您來得匆忙,可能沒注意到外麵的卡車,要不我再領您出去看一看?”
    此話一出,猶如冷水澆頭,頓時讓王廠長從頭涼到了腳。
    腦海裏隻剩兩個字:完了!
    李懷德和賀誌軍瞥了一眼失神落魄、呆立當場的王廠長,相視一眼,嘴角微微勾起。
    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下,沒必要再刺激他了。
    於是不再理他,而是轉頭走向了王老爺子和李衛國。
    “老班長,您受累了,這麽晚了還要勞煩您。”賀誌軍走到近前,給了老爺子一個歉意的眼神。
    王老爺子擺了擺手,道:“害我本來就是保衛科的保衛員,沒什麽受不受累,份內之事而已。”
    賀誌軍笑道:“還是得謝謝您,今天要沒您在這兒,那幾個重要嫌犯搞不好就被帶走了。”
    “行吧,也別客套來客套去的了,你們過來得正好,那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老頭子我的任務完成了,就不管了。”
    “好的,老班長,您交給我們就行。”
    送走了老爺子,賀誌軍和李懷德透過窗戶朝羈押室裏瞅了一眼,這一看,差點沒給他倆笑出了聲來。
    範向華那廝現在就像條風幹臘肉一樣,耷拉個腦袋被掛在了窗邊,嘴裏還有氣無力的喊著求饒的話。
    從被李衛國扣押,一直到王廠長和李懷德他們兩撥人過來,範向華已經在裏麵掛了二十來分鍾了。
    就這麽二十來分鍾,向來養尊處優的範向華也快扛不住了,汗水不知道流了多少斤,整個人都已經喊得聲嘶力竭。
    賀誌軍不屑笑了笑,轉頭便拍了拍李衛國的肩膀,道:“辛苦了,衛國,準備一下,我們審一審他。”
    “好的,處長。”
    李衛國隨即掏出鑰匙將門鎖打開,然後又喚來了劉恒和鄭山他們,讓他們準備一下審訊室。
    劉恒他們動作很快,將審訊室準備好後,立馬就架著範向華從羈押室裏拖了出來,將之銬在審訊室中/央的專用椅上。
    此時的範向華整個人都虛脫了,眼淚鼻涕一大把,渾身汗濕,不複剛才囂張硬氣的模樣,一坐下就癱軟在椅子上,在那兒“吭哧吭哧”地喘氣,連抬一下眼皮都費勁。
    賀誌軍和李衛國坐在桌子後麵,劉恒、鄭山等一幹保衛幹部則是站在一旁旁觀,另外窗外還站著李懷德等一幹廠辦大樓的大小幹部,在伸長了脖子想看審訊室裏的情況。
    一切準備就緒,李衛國拿起鋼筆,翻開了審訊筆錄本。
    然而就在賀誌軍準備開始對範向華進行詢問的時候,審訊室的房門卻是“哐”的一聲就被人撞開了。
    王廠長帶著人手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