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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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我隻是出去玩個女人!我又沒做錯什麽!這是合法的!”
    林喬又喃喃自語,“你信教嗎?我母親信基督,我被逼著信教的時候也會念幾句,據說這可以超度人。”
    “你他媽的!你他媽的有毛病啊!你才會死!”
    瘦削的男人猛地拍擊玻璃,表情猙獰。
    林喬轉開眼,看著他身後的‘江丹’身體裂開鑽出觸足,她的神色憐憫,“好吧,看來祂不打算放過你,你現在最好閉上眼睛。”
    兩人挨得近,男人從她清澈的瞳孔裏,隱約看見了什麽。
    他扭過頭,瞳孔收縮,極度恐慌的表情剛展露,就被扭曲的暗紅觸足捅進了嘴巴,他身子後仰,開始抽搐。
    實驗室內所有人都看見了難忘的一幕。
    “江丹”的身體就像紮破漏氣的氣球,迅速萎縮癟了下去。
    數不清的黑紅觸足分離,改鑽進瘦削男人的身體,他的兩眼翻白,嘴裏發出吭哧吭哧的窒息聲,機械式的往前走了兩步,雙膝轟然對著林喬跪下。
    她看著這駭人的一幕,慢慢後退了一步,還算冷靜的想明白了江丹是怎麽被寄生的。
    肖杜激動的抓緊欄杆,眼裏迸射出驚人的光亮。
    “沒有截斷的切麵,形狀更像是柔軟的水蛇,它們是被完整分裂出來,繼承了‘邪神’的智慧,成了獨立的個體。”
    “祂太完美了!”
    “我們的基因藥劑有望得到改良了。”
    江丹扁平的屍體被怪物徹底拋棄。
    祂選擇寄生新身體的原因也很簡單,但絕對不是因為聽從肖杜的話。
    祂沒辦法清理幹淨自己,隻能換具皮囊,以此來減少林喬對自己抵觸的情緒。
    換好新衣服,祂走回林喬麵前,問她,“我現在幹淨了麽?”
    在圍觀了他如何撕碎一頭牛以及蛻‘皮’鑽進人腦子裏後,林喬不叛逆了,很配合的回答祂,“幹淨了。”
    盡管人類說對方肮髒的潛意思是希望對方洗個澡或者抹把臉,很顯然這套清潔理念對現在的怪物來說不是很適用,祂在江丹的腦子裏可能隻找到了一些垃圾記憶,比如這個漁夫就沒有洗澡的習慣。
    怪物看了她一會,扭過頭。
    幾名全副武裝的人員將一個小推車送了進來,以及另外一名活生生的女人。
    車上散落著許多機械零件,肖杜說:“這個人的前職業是醫院的義體維修師,桌上有一支損壞的光學義眼,是你旁邊那個女人眼眶裏的。”
    他沒要求‘神’必須做出什麽選擇,他隻想看看他在進入維修師身體裏後的反應,是否跟之前那具屍體表現的相似,能繼承複刻人類的能力到何種地步。
    例如,林喬之前是他寄生男人的同夥,而現在這個女人,是他新寄生男人的母親。
    林喬活了下來,這個女人能否同樣因為記憶和情感影響而存活。
    林喬也看得出來這幫人想做什麽,但凡怪物表現出她的存在不是最特別的,她想自己就會被拉出去送走。
    怪物至少會幫自己割草開路,展露一種男人對女人的保護欲,向實驗室展示自己的價值,呆在祂身邊應該不是完全死路一條。
    可一旦證實她不是特別的,怪物對她的包容可以再另外的人身上同樣體現,那實驗室大概率會以答應她逃離的理由,將她帶出去殺掉。
    還是得趁機離開拚一把。
    “兒子,這是怎麽一回事?”
    脆弱的中年女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發生了什麽變化,她顫抖的抱住祂的胳膊,低頭看著腳下的屍體,“你、你做了什麽。”
    在怪物讀取到的記憶裏,麵前的母親伺候著自己一日三餐,洗衣做飯,溺愛到了極致,自己出去玩女人賭博,她也會大方的給錢。
    沒有任何可寄生的價值,她和祂的飼養員沒有任何區別,也不具備可食用性。
    怪物抽出手,走到推車前,拿起零件和工具看了看,花了不到十分鍾就修好了光學義眼,然後將東西拿起檢查。
    肖杜問:“你知道她是誰嗎?”
    怪物麵無表情的說:“我名義上的母親。”
    女人被祂推到染滿血的醫療床上,那隻修好的義眼被怪物重新安裝了回去。
    她的左眼是自己普通的近視眼,右邊空蕩的眼眶被怪物用器具重新安裝好後,她第一時間看清了那雙完全不屬於兒子的一雙豎瞳。
    “啊!”
    她驚恐地縮到角落裏,“兒子,你的眼睛眼睛怎麽回事。”
    像是蟒蛇一般的黑色豎瞳,大麵積的褐色留白,眨眼時還有一層薄薄的白膜覆蓋。
    怪物摸了摸自己的臉,再次回答:“這是我的眼睛,它功能完好。”
    “不可能。”女人害怕的嗓音發顫,“哪有人長著怪物的眼睛,你、你是誰?”
    怪物沉浸到拙劣的角色扮演中,為更好的融入人類而不斷嚐試汲取到的新對話。
    “三天前,你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去格文區的紅綠酒吧玩女人,因為我被義體醫院辭退頹廢找不到工作,你希望我出門用身體上的暫時忘記煩惱。”
    “很遺憾的是我在裏麵被騙了,欠了巨額債務,被100萬的成交價跟你一起賣到這裏。”
    林喬看著女人越來越驚恐的眼睛,心裏暗歎,還真是蹩腳到了極點的演技啊。
    怎麽會有人麵無表情的用敘事性口吻來訴說自己被騙的事實呢,合格的演員應該連表情都要生動,語氣還得抑揚頓挫,全身心的帶入角色,而怪物全身上下好像隻有張嘴會念台詞
    “那你出出什麽事了?”女人看著明明是自己兒子,卻全然陌生的感覺,心顫到了極點。
    怪物的麵頰裂開,鑽出一條搖擺黏膩的觸足,溫柔的說:“大概就是這樣,但這不影響我是你的兒子,母親。”
    女人的嘴巴張開,嘴角肌肉抽搐著,想叫、卻因為太過驚恐而無法叫出聲,人都傻了。
    “需要我扶你起來麽。”怪物彎下腰,用著對林喬展露過的“和善”微笑,衝她亮出兩排尖銳的大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