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再度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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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至半途,舒佩爾提出節省時間的想法,在所有人短暫的沉默後,他擅作主張,引著車隊走進一條新路。
    “走右邊那條!”舒佩爾向前一輛車上執繩的比波喊道,於是兩輛車拐進一片茂密的叢林。
    “這地方,我敢打包票,和比徹之願那一塊簡直一模一樣,美好的景物總是成雙存在。”韋恩先生驚歎道。
    聽到有人讚美他的家鄉,舒佩爾不禁笑了起來“你說對了,韋恩先生,這片樺木林是一馬平川的翡翠草原上一道獨特的風景,我在這生活了六十多年,見證了這裏的植被從蔥鬱的樹苗長成高大的樺木,我必須說,它們是和我同歲的兄弟。”
    “您還真有情致,先生,要我說,這個地方安靜得出奇。”韋恩說道。
    “哈哈,這裏是沒有人住的,從前倒是有一個技藝精湛的木匠打算在這定居,可這裏樺木之堅固讓他無法下手,在磨壞了好幾把鋸子之後他就離開了。”
    “樹有這般韌性,土生土長的人也是。”韋恩先生說。
    這時原本一聲不吭的彼治先生說話了“比徹之願的那塊森林裏住著一個老頭,他是木匠還是……鐵匠,他的名字是……我真的忘了,邁彼伯,你還有印象嗎?”
    韋恩接上話“他叫尼爾斯。我的朋友們,請不要以為彼治兄弟口齒不清,是尼爾斯——這個古怪的手工藝人,他熟練著操縱各種工具,你和他對話隻會聽到‘是’和‘否’兩種回答,但我們西伊麗莎白州有句話,話越少,活越好。尼爾斯真是一個完美的例證。”
    “一片樹林就該配一位心靈手巧的匠人,要是那個離開的木匠換上一套更鋒利的工具,說不定就留下了。”舒佩爾歎道。
    前麵的馬車緩緩停下了,澤羅西沿著路邊跑過來,約翰不得不勒停了馬車。
    “喂!舒佩爾先生,前麵一根斷木截斷了道路!”
    “樺木之堅也沒能抵擋前幾天的暴風雨啊。”舒佩爾對後麵的兩位感歎道。
    “我得去察看一下情況了,先生們。”
    約翰邊說邊跳下馬車,在澤羅西的指引下來到了斷木前,看見米勒正站在斷木的葉傘之中招手示意他需要把木頭挪開。約翰來到斷木的末端,思索著如何憑借手上的人力把這礙事的家夥移走,他的餘光忽然瞟到它的斷裂處,折斷的地方鬆鬆垮垮耷拉著一些樹枝和褐皮,旁邊不遠就是它所屬的樹樁。
    約翰走到樹樁前,雖然有斷麵的影響,這棵樹的年輪依然在他的眼裏明顯得呈現,但約翰有不好的預感——自然摧折之樹本不會留有如此清晰的年輪。約翰再湊近一點觀察,發現樹樁上的斷麵處有一些斧頭的鑿痕——這是人為破壞的鐵證!
    “舒佩爾先生!”
    聽到有人叫喊,約翰急忙回頭看去,澤羅西淚流滿麵地看著駕駛位上的舒佩爾,後者的右肩被一支箭貫穿,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襯衫,舒佩爾躺在那裏一邊抽搐一邊吐著血沫子,隨之道路的兩邊響起喊殺的聲音。
    “是剝皮兄弟幫,大家快找掩護!”韋恩先生從馬車上跳下來。
    約翰蹲在樹樁的後麵,聽著子彈掠過頭頂的聲音,等到一個間隙,約翰探出頭去,看見米勒正站在斷木那裏反擊,於是朝他喊道。
    “我得救下舒佩爾先生!”
    “好,我掩護你,咱倆得退到第二輛車那兒。”
    “科裏德,撐住,我掩護考斯特先生他們退回來。”韋恩這時已經來到掩體後,正阻擊來犯的敵人。
    米勒的連發步槍彈確實讓剝皮幫的火力減弱了很多,但空氣裏依然是無數呼嘯而來的子彈,約翰認為自己不能貿然地衝出去,必須想一些智招來取勝,他望向馬車前受驚的馬,那些畜牲活力十足,因為韁繩的緣故,也隻能原地蹦跳。
    “米勒,你能打到栓住馬的繩子嗎?咱們可以把馬兒放開吸引火力。”
    “好主意!”米勒答道。
    兩位神槍手隔著十幾米各自一槍擊中二指寬的皮繩,兩隻馬嘶鳴著飛奔出去,途中撞倒了好幾個剝皮幫的人,剩下的人也被東竄西跳的馬匹吸引了注意。
    “就是現在!”
    約翰和米勒且戰且退地來到了舒佩爾所在的馬車,這樣的配合還得是跟米勒——約翰最信賴的兄弟,才能給他充分的自信。
    老頭在座位上奄奄一息,射中他肩膀的那支箭就像錘釘一樣把他釘在身後的木板上動彈不得,血液順著箭身流下染紅了箭尾,那是黑雞做的羽毛,就連最無知的婦孺也知道這是原野上最殘忍的一批人——剝皮兄弟幫的標誌。
    韋恩先生也來到了旁邊,看得出他臉上的擔心和憂慮,要知道槍手沒有保護好雇主會麵臨牢獄之災。
    “我們必須把舒佩爾先生放下來給他包紮。”
    韋恩先生伸出左手欲把插在舒佩爾身上的箭拔掉,約翰立刻按住了他,麵對韋恩的驚訝,約翰解釋說。
    “這樣他的傷口就沒有屏障了,如果是傷及動脈的話,不出一分鍾他就會因為大量出血而死。”
    約翰掏出匕首斬斷了舒佩爾身後的箭,扶著他慢慢滑下馬車,最後落在約翰懷裏,當約翰用外衣的袖子為他包紮傷口時,舒佩爾好像回過一口氣,湊到約翰的耳邊。
    “得……保護……木材。”
    這時同行的人都差不多聚集在身邊,韋恩先生主動要求背著舒佩爾,約翰默許了他。
    看到幫派成員們都到齊了,約翰簡短做了分工,米勒和彼治先生在右方闖出一條突破口,韋恩先生照顧受傷的舒佩爾順便清理馬車周圍的敵人,剩下的人沿路阻擊左邊的敵人,他們的計劃是闖出重圍後伺機奪回馬車,如果剝皮幫堅持不撤回人手,那就要以殺完敵方為目的。
    約翰本以為計劃能順利的實施,可誰能想到,剝皮幫的人越打越多,約翰他們的防線一退再退,讓出了一個又一個火力優勢點就得分出精力去找下一個,隨著戰鬥的進行,比密集的槍聲更令人恐懼的是彈藥的消耗,約翰深知一個槍手想填入新的彈藥卻發現兜中空無一物時的絕望——他必須做出改變了!
    “約翰,我沒子彈了!”木樁後傳出托馬斯的聲音。
    “我這也是!”
    “我也馬上耗盡了。”
    “考斯特先生!這點子彈根本不夠保護舒佩爾先生。”韋恩先生在馬車後麵焦急地說道。
    “停火!”約翰拿定了主意,“我們得節省彈藥,撐下去,兄弟們,直到米勒和彼治為我們找到突破口。”
    “拿出你們的小刀吧,我相信你們已經迫不及待對近身的敵人捅上一刀了。”托馬斯鼓舞著士氣。
    突如其來的停火讓剝皮幫有些亢奮,他們一無所知地繼續向前,深不知某一棵樹後麵就是等著刺入他們胸膛的鋥亮的匕首。約翰想,那些人渣才不會管自己陷入了何種處境,他們隻會一味地衝鋒,置自身於死地。
    突然,令所有人震驚的是,正在向前推進的剝皮兄弟幫竟從後麵一排排的的倒下,樹林外的曠地響起槍聲,很顯然,另一波人加入到戰鬥,替約翰他們解了燃眉之急。
    “他們撤退了,去馬車那裏!”看到剝皮幫的人被打得四散奔逃,約翰朝成員們喊道。
    “你還活著嗎?”確認危險解除後,托馬斯從木樁走出來,看向約翰。
    “至少目前是……韋恩先生,你沒事吧?”
    “嗯,我沒問題,隻是舒佩爾先生暈了過去。”
    “通通都幹掉了嗎?”約翰拾起地上的一把槍,把子彈倒出來。
    “約翰,你看這邊的腳印。可惡!讓他們逃掉了一些。”比波看著泥地上新鮮的皮靴印。
    “不管了,去找到米勒和彼治,我們要把舒佩爾送回去,他撐不了多久了。”
    這時,米勒從路右旁的坡地跑過來,邊跑邊喊“他們捉走了彼治先生!”
    約翰上前一步扶住氣喘籲籲的米勒,讓他解釋清楚。
    “我們本來快要突破剝皮幫的封鎖了,彼治先生突然離開掩體向著剝皮幫拚命奔跑,叫也叫不回來,我想他應該是嚇著了,那些混蛋把他捆走了。”
    “我們現在人困馬乏,彈藥也不充足,還帶著受傷的舒佩爾,沒有力氣再救回彼治先生。這樣吧,韋恩先生,你熟悉剝皮幫的逃竄路線的話可以帶幾個人去跟蹤他們,我們把舒佩爾先生載回莊園就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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