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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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後,簫北辰便終日忙於上朝的事宜。現如今朝堂因六皇子的倒台,導致多個黨派之間一時群龍無首,從而出現了亂象,而這也正給了他機會從中遊說,讓自己可以有足夠的籌碼與祁王抗衡
就是太清楚這對於他的重要性,所以宋婉自回來後,便一直在府裏待著,過上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隻是今日便是他上次所說的廟會,如今可還成行?
暗自想著的宋婉看了眼外麵的天色,不禁歎了口氣,算了,這麽多日都未曾再見他的人影,看來今日她還是“宋姑娘”正待宋婉想轉身回廂房之時,便被孟玉從身後叫住了。
“宋姑娘,馬車已在府外備好。”
聞言,宋婉略帶意外地出聲問道“他回來了?”
“是的,主上今日下朝後處理完事宜,已先行一步在天倚樓等候宋姑娘了。”
見狀,宋婉仍然不敢置信地跟隨孟玉走出了府外,直至坐上馬車後,才有種真實感落地,伴隨而來的便是她自己都不能否認的喜悅之情,她好像,真的挺想他的
天倚樓,宋婉剛走上二樓最大的包間推開房門,裏屋卻是意外的空無一人,隻有窗戶半開著“簫北辰?”正當她疑惑之際,外麵卻突然發出異響,緊接著便是那形狀各異的煙花接二連三地衝向夜空,在她目瞪口呆的視覺中,它們變幻莫測、它們翩翩起舞‘煙花絢麗綻放,一瞬即是一世,守護之心堅定,千年亦在咫尺’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後,她還是會記得,在這個夜晚,有人用一場絢麗多彩的煙花包裹著一句諾言,仿佛在她的心裏烙上了印記,久久不能消散
“婉婉,喜歡嗎?”
“嗯”望著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簫北辰,宋婉的笑意徑自蔓延至唇角,眼中在短短的幾息內,蓄滿了星星點點的碎芒,開口說話的語調綻放著絲絲縷縷的溫柔“喜歡”
“嗯?婉婉這說的是物,還是人?”
見其一臉逗弄意味濃厚的樣子,宋婉嬌嗔得瞪了他一眼,卻還是用細如蚊喃的聲音輕聲道“喜歡、喜歡、都喜歡”
雖聲音很小,但對於練武之人的聽力來說卻已足夠了,特別是麵前佳人耳垂上那暴露出其真實心意的豔麗色彩,簫北辰雙目驟然一深,嘴角噙著分明的笑意,竟比往日還要深沉些許“婉婉”他把她輕輕擁入懷中,在她耳邊用著低啞撩人的語氣道“我,定不會負你!”
廂房內,宋婉臉上的羞意自回府後就沒再消下去過,雖之前在路上,他們便也算不上清白,但是當正式戳破了那層窗戶紙,宋婉才不得不承認,她那上一世被傷的千瘡百孔的心,早在簫北辰一路的細致嗬護中被修補得完好無損,從而也丟在了他的身上。
簫北辰看著那早前被他硬塞入手中通體血紅的玉佩,她抿唇笑了笑,或許這一世,除了複仇以外,她和他真的可以有個完美的結局
次日,在大廳上,宋婉姍姍來遲,卻意外在其中見到了簫北辰的身影,“婉婉,快過來吃早膳吧,嗬嗬,我倒不知,有人竟還有睡懶覺的嗜好!”
“哪有,這才是正常人的作息好嗎,是你自己每日起得太早,襯托著別人懶惰罷了。”
見其一副理不直氣也壯的俏皮模樣,簫北辰倒是覺得新奇,想不到在人前冷性的她,走入其內心後竟是如此可愛,他這當真是拾到寶藏了。“好好好,婉婉說得都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在此向婉婉賠罪,可好?”
“嗯,看在你初犯,我便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好了。”
“嗬嗬,我家婉婉真大度”說罷,他也不忘自桌上拿起湯勺為其舀了一碗血燕粥放在她麵前,叮囑道“我聽管家說,你最近用膳極少,這可不行,容易傷胃!來,這是叫廚房專門為你熬的補氣血的膳食,快趁熱喝了吧。”
聞言,知道他最近在忙卻還是會分神擔心她的情況,宋婉心裏頓時暖暖的。抬手接過他遞來的湯勺,便低頭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半晌,吃下最後一口肉包子後,宋婉便搖了搖頭,“我吃不下了。”
見狀,簫北辰看著桌麵上還殘存的三分之二的膳食,眉頭輕皺,卻也明白今日不宜操之過急,隻能略帶無奈道“吃這麽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府內在虧待你呢。”
“嗬嗬,虧不虧待倒要另說了,畢竟我記得,之前四皇子還因為生存問題向小女子借過銀兩呢,哈哈”
見其笑得開懷的模樣,就知道她是想起了那段在宋府的經曆,未免讓她再打趣,簫北辰隻得尷尬地清了清喉嚨,再次無奈道“婉婉”
“好啦好啦,我不開玩笑了”宋婉邊說邊收起了笑顏,暗暗算了算時辰,疑惑道“你今日怎如此有空在這,不用上朝?”
“嗯,我已向父皇告假,休沐三天”話落,簫北辰轉頭望著宋婉,溫聲道“婉婉,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去哪?”
“到了你便知,走吧。”
昭和宮,一位風韻猶存的婦人慵懶地躺在美人椅上,描繪精致的細眉因聽了桂嬤嬤匯報的信息而緊緊皺了起來,不見威嚴,倒頗有種楚楚可憐的姿態,尤其是那脆如黃鶯般的嗓音一響起,不禁讓人感歎到這不愧是能被寵冠後宮之人
“你是說,那人的孩兒回來了?”
“是的,娘娘,他不僅回來了,還在早前六皇子謀反一事中立下大功,現如今朝堂上已有多位官員暗中站位,頗有種取代當初六皇子黨的意思。”
“祈王駕到”
“參見祈王”“參見祈王”
“免禮!”
不待玉貴妃再說,季祈年便從宮外踏步走了進來,“兒臣拜見母妃。”
“祈兒來啦,嗬嗬,我們母子倒是心意相通,剛還在和嬤嬤說到你呢。”
“哦?母妃是在聊什麽?”
“沒什麽,隻是聽到最近朝堂好像有變動的意思,於是乎想聽聽祈兒的想法罷了。”
聞言,季祈年就知道肯定是秋獵之事的風聲吹到這裏來了,“倒也無需著急,小螻蟻如何撼得動大象,況且我早已在朝堂上根植多年,這方麵不是他突來的介入就可以取代的,母妃放心,兒臣心中自有數。”
“雖如此說,但此人當年既然能成功逃離,並隱瞞所有人,你覺得是一個小小孩童可以做到之事?”
“母妃的意思是?”
“這事,恐怕少不了陛下的旨意!祈兒,他與六皇子不同,萬不可輕敵。”
“母妃說的是,兒臣謹遵教誨。”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玉貴妃自旁邊執起茶杯,悠閑地喝了一口後,續道“祈兒,上次你舅舅跟你說之事,考慮得如何了?”
“首輔姚大人?”季祈年皺了皺眉,不置可否道“此人固執己見,要想說服他,恐怕不是件易事。”
“本來是,但據你舅舅暗中查探可知,姚大人倒是有一女兒秘密圈養在外,或許這便是我們的突破口,祈兒”頓了頓,她抬頭望著自己儀表堂堂的兒子,略帶含意道“早前你父皇便問過我,你的親事將做何打算。想想,你也不小了,是時候該好好考慮一下了。”
話落,季祈年便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哪怕現在是在討論他的婚姻之事,他內心依舊無波無瀾,隻是對其恭敬道“一切便依母妃的安排。”
郊外,簫北辰扶著宋婉自馬車上下來後,二人便行至一所略帶破舊的屋舍麵前,“這裏是?”
“我母妃生前住過的地方”說罷,簫北辰便率先一人推開大門走了進去,見狀,宋婉緊跟其後,待看清屋內的景象後,倒是與外麵的殘破形成反差,一看就是有人專門在這修繕過,“少爺”
聽聞,二人同時尋聲望過去,隻見一老人站在門廳下,手裏還拿著一物在修剪著院內的花花草草,“少爺,今日還是照舊嗎?”
“嗯,有勞福伯了。”
“好勒”應聲後,福伯走過去拉過一旁的簫北辰,悄聲道“少爺,這位姑娘不錯,頗有幾分當年夫人的風範,少爺可要好好對待人家啊。”
“嗬嗬,好,我會記住福伯的話的。”
話落,福伯這才喜笑顏開地點了點頭,便獨自轉身往院內的另一邊走去“剛那位是?”
簫北辰回頭,對著一臉疑惑的宋婉解釋道“這裏的管家,亦是我母妃生前最信任之人,自母妃走後,他便留下來一人看守著這裏,這些年隻要我回京城,都會來這裏暫住一段時日的。”
“原來如此,難怪孟玉之前都說你不在簫府住,原來竟是過來這裏了。”
“嗯,我小的時候就是跟母妃住在這裏的,所以在我心中,這才是我的家。”
“你”
“婉婉”簫北辰打斷了她未盡的話語,牽過她的手溫聲道“我帶你去前麵看看吧,那裏的景色你定會喜歡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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