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身世

字數:5216   加入書籤

A+A-




                      待二人走至山坡上,望著眼前仿佛沒有盡頭的碧綠草茵,宋婉一瞬間便被這裏吸引住了“竟還在這裏!”
    “什麽?”宋婉尋聲看過去,隻見簫北辰站在一棵枇杷樹下,摸著那上麵的刻痕感歎道。“這是?”
    “嗬嗬,我小時候種的,刻痕代表著年歲,算算,原來竟有十年之久了。”
    “簫北辰,倒沒想到你還挺有雅致,這麽小就學會用植物來陶冶情操了?”說罷,宋婉轉頭望著簫北辰,臉帶笑意地打趣道。
    “非也!婉婉,你真不記得這是誰的作為了?”
    “嗯?”見其看著自己,一臉故作高深的模樣,宋婉好笑道“誰?你該不會是想說我吧。”
    “嗬嗬,淮南巷子裏的小乞丐,你真不記得了?”
    “什麽小”本想說沒有這印象的宋婉,突然轉念一想,巷子、仙果“小矮子?”
    “咳咳”被這封印多年的稱呼嗆了聲的簫北辰,尷尬地撫了撫額,嘟囔道“這就不必想起來了吧。”
    見他這反應,宋婉才確定自己沒記錯,頓時不敢置信地望著麵前之人,邊搖頭邊感歎道“想不到,當初在巷子裏備受欺負的小孩童,其身份竟是如此大有來頭呢,所以”她抬起頭,眉心微動,目光久久地在他身上流連著,眸中似有無盡的笑意蔓延而開,“簫北辰,你是來找我了?”
    知道她已全部想起來,簫北辰倒也不扭捏,從善如流道“嗯,來找我的女俠,看她還願不願意收我為徒。”
    “嗬嗬嗬,你怎麽還記得啊!不過話說回來,你是什麽時候認出我的,是在宋府?”
    “當年被詹老接回去後,我就有一直在暗中追查你的下落,後來知道你在林氏手下過得並不好,所以才”
    “原來如此,怪不得當初你一進門就找我合作,後麵還安排了這麽多事宜,原來是早有‘預謀’!嗬嗬,簫北辰,幸好你來得及,要不然我們可就錯過了哦。”
    聞言,他眼裏閃過一抹暗光,苦笑低喃著“其實也不是都來得及的,已經錯過一次了”
    “嗯?你在嘀咕什麽呢?”
    “沒什麽”簫北辰伸手摘下了樹上麵的枇杷,擦了擦表麵遞給宋婉,故意轉移話題道“來,吃吃看!看看你當年給我的種子結出的‘仙果’甜不甜。”
    “嗯好酸”剛將它放進嘴巴裏的宋婉頓時就皺著一張臉,並大聲控訴道“簫北辰,你故意的!”
    “哈哈哈哈”見其酸得五官都皺成一團的可愛模樣,簫北辰隻得接過她手中剩下的枇杷放入口中,邊吃邊疑惑道“我怎麽覺得挺甜的。”
    “你是味覺失靈了”說罷,宋婉還不忘剛才他的捉弄之意,嬌怒地瞪了他一眼後,續道“所以呢?為什麽堂堂四皇子會在一個小鎮裏,還當上了乞丐?”
    “嗯婉婉還記得,上次我們在鍾仁那裏找到的書信嗎?”
    “記得,是與這事有關?”
    “不錯,上麵詳細記載了有人與那鍾仁私相授受,獲取毒物混進金國,從而做出謀害人命之事。”
    “謀害人命?你意思是”
    “嗯,當年我母妃正是被奸人所害,誤食毒物而亡。”
    “這人是?”
    “玉貴妃”見其一臉震驚的模樣,簫北辰此時倒是已緩下了神,繼而悠然道“雖還沒有足夠將其定罪的證據,但如今我已回來,局麵顛倒,這一次,我不會再讓她輕易地置身事外了。”
    聞言,宋婉眉頭緊皺地沉思著,想起那玉貴妃在世人麵前故作柔弱的姿態,倒想不到內心竟是如此的陰狠,難怪上一世凡是與她作對的妃嬪最後都悄無聲息地不見了人影,恐怕這跟她也脫不了幹係“如此目無皇法,草菅人命,皇上那邊也不管嗎?”
    “嗬嗬,傅家手握著金國一半的軍權,其外祖父更是在朝堂上遍及門生,其中勢力盤根錯節,要想連根拔起,哪是如此容易之事!”
    “既如此,你又怎會”
    “是父皇”頓了頓,似是回憶起了當年的情形,簫北辰語氣突然變得低沉了起來,“母妃本是玉貴妃的陪嫁丫鬟,無意被父皇寵幸後,因不想讓其被玉貴妃刁難,便做主在京裏賜了一座府邸和這個屋舍,為的就是能讓母妃不受宮中的約束,可以隨心所欲,誰知此舉卻是大大加重了玉貴妃的嫉恨之心,趁父皇不注意之際,便派人帶了有毒的茶點過來說是示好,心善的母妃信以為真,待吃下去後,便口吐鮮血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簫北辰”
    “而被她視為眼中釘的我又怎會輕易放過,要不是福伯及時趕到護送我逃出,恐怕”簫北辰再次苦笑了一下,想起當年自己的無助,不禁捏緊了拳頭。見狀,宋婉走過去輕輕握住他的手,仿佛給此刻亦或是當時的他注入了一股無形的力量,讓他心中的戾氣得以緩解些許“後麵逃難時,我不幸與他走散,便獨自一人東躲西藏的繼續上路,後來走到了淮南,遇到了你過了一段安生的日子,再後來便是被父皇的人找到,從此隱姓埋名地在外奔走著,為的就是等有一日能夠再次光明正大的回到京城,報殺母之仇,並奪回屬於我的東西!”說罷,他眼裏恨意一閃,暗想著亦是報自己之仇
    “好,我幫你。”
    簫北辰轉過身,看著她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他的眉眼越發柔軟,唇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襯著他俊美的容顏變得有些溫柔果然,他的婉婉在他心中,一直便是嘴硬心軟又充滿正義感的女俠,小的時候可以義無反顧擋在他麵前,現在,亦是如此
    待二人重新回到屋舍,福伯已在廳桌上擺滿了膳食,見他們回來,便熱情地招呼著“少爺,姑娘,飯菜都做好了,快來用膳,別讓涼了。”
    宋婉聽聞,緩緩自後方落座於大廳,看著滿桌子不太常見的珍肴異饌,不禁眼露疑惑“這看起來,倒不像是中原的佳肴,反倒像是外來的。”
    “嗯,母妃生前愛吃酸辣之物,福伯專門有向行經此地的外來遊客拜師過廚藝,所以在京城一般會很少見,但味道不錯的,你嚐嚐。”
    望著碗裏那道黃綠相間的菜肴,宋婉小心翼翼地夾起一筷子放進嘴裏,細細咀嚼後不由得出聲讚賞“味道很適中,很好吃。”
    “嗬嗬,怕姑娘不喜太酸太辣,我還特意加醬料進去調試了一下,姑娘喜歡就好。”
    “福伯有心了。”
    “無妨無妨,嗬嗬對了少爺,東邊廂房的屋簷早些日子壞了,還未來得及修繕,現在隻剩西邊一間廂房了,你看”
    聞言,簫北辰眉心一跳,狐疑地望了一眼一臉老頑童模樣的福伯,頓時便明白了他的意圖,“那什麽,福伯”
    “少爺,姑娘,你們慢用,老奴就先退下了。”
    看著把話放下後,一溜煙就跑遠了的福伯,宋婉隻能用目瞪口呆來形容,“福伯這是?”
    “額”見狀,簫北辰尷尬地撫了撫額,頗為無奈道“沒什麽,福伯以前便是這樣的愛說笑,婉婉別放在心上。”
    “嗬嗬,福伯倒是挺有趣的一位老人家,現在我倒是知道你為何更願意留在這裏了”說罷,宋婉轉身望著他,略帶調侃道“也終於知道,你這無賴的性子是從哪裏學來的了,竟是從小就耳濡目染?”
    “咳咳咳,嗬嗬、嗬嗬”被話語嗆了一聲的簫北辰隻得繼續尷尬地賠笑著,這大概就是‘有苦難言’的滋味吧
    東廂房門外,簫北辰一襲青衣隨意地坐於台階上,靜靜地等待著半晌,伴著月光微弱的光線,西邊終於緩緩走來一人影,見其獨坐樓台的悠閑模樣,馬上就像一根炮彈似的衝過來,並對著他痛心疾首地說道“少爺,你怎會在此啊?”
    話落,簫北辰眉眼一抬,自台階上緩緩起身,望著一臉震驚的來人,不甚讚同道“福伯,你要是想早日喝到那杯喜茶,你就把東廂房的門鑰匙給我,不然”
    “不然什麽?”
    “不然,就把你愛喝的酒給丟嘍~”
    “少爺,幼稚!”福伯無語地翻了翻白眼,繼續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老奴看得出你們都是兩情相悅,那不如趁此機會更上一層樓不好嗎,要是夫人在,也會支持的。”
    “非也,要是母妃在,她會勸我好好對待人家,凡事不可操之過急。”
    說罷,見其一臉不聽教的神情,知道他這是倔脾氣上來了,便緩了緩聲“福伯,婉婉是我珍惜的女子,我想要的也是明媒正娶之意,況且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在父皇沒有鬆口之前,確實不宜操之過急,萬一把婉婉嚇跑了,福伯,那我怎麽辦?”
    一番話說下來,福伯也意識到自己行事好像是有點魯莽了,雖是心急為少爺的幸福著想,倒是忽略了對方姑娘的處境,實在不該“少爺說的是,確實是老奴考慮不周了。”
    “嗬嗬,福伯倒也無需太自責,小時候便是你在照顧我,母妃走了後,也是你一人為我守在這個家,我打心裏感激你,我們似主仆而非主仆,你心急於我的姻緣,我能明白。”
    “少爺明白就好。”
    “嗯,明白的明白的!所以,鑰匙呢?”
    “額”福伯頓時一臉為難地看著他,從懷中拿出鑰匙遞在他手上後,便心虛道“那什麽,少爺,你自己進去,夜深了,老奴就先告退了。”
    望著再次腳底抹油逃離現場的福伯,簫北辰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不會吧?待他打開廂房的門後,隻見屋簷上果真缺失了一大片的瓦塊,看痕跡就知道是被人故意弄走的“福伯!”這老頑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