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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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想”被簫北辰大膽的想法嚇到的宋婉不無驚訝道“你別亂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我們也不必急於一時,更何況中間還有皇上在看著,他怎麽可能”
“婉婉”簫北辰打斷了她的話語,輕輕對其提醒道“你忘了剛在殿上,高公公那不尋常的反應了?”
“高公公?”
“嗯,小富子是高公公的幹兒子,不然以他的身份,如何進得了禦膳房之地給父皇下毒呢?”
“你意思是,皇上早就知道了?”
“不錯,父皇生性多疑,要是有旁人出入,他如何能夠不警覺?更何況高公公已服侍父皇多年,深知其脾性,又如何會輕易掉以輕心?這湊巧的種種,不過是父皇在將計就計,目的便是要讓傅家從朝堂上消失。而配合我們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成全他身為君主不容被威脅的地位罷了。”
聞言,宋婉完全無法掩飾自己震驚的神情,雖然早已聽說過皇室向來狠絕無情,但連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親兒子都能算計,她這是萬萬沒想到的!“所以如果你們要皇上也是默許的?”
“主上,到了”
“嗯”待馬車緩緩停在府前,簫北辰這才轉身扶著宋婉下了馬車,並囑咐道“婉婉,我還有事尚要處理,你先回府好好休息,有什麽盡管吩咐下人即可,知道嗎?”
“你要走?可祁王剛剛才落網,你這是要去哪裏?”
“主上,一切已準備好了!”
“好”說罷,簫北辰回身輕輕抱住了宋婉,低聲道“後麵你會知道的”
郊外,姚雪棠得知祁王已被關押至大牢的消息後,急急忙忙便以書信的方式相約那人在湖畔會麵,一來是想確保自己能夠在這件事中脫身,二來則是想為自己尋一個籌碼,畢竟四皇子那邊的態度不明,她就算確實心悅於他,亦不敢輕易就奮身去賭!
“姚小姐”
“你終於來了”聽到喚聲的姚雪棠轉身望著來人,著急道“你知道祁王已被皇上押入大牢了嗎?成王敗寇,要是他在牢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這可如何是好?”
“嗬嗬,姚小姐難道就是為了此事特意約我出來的?”
“什麽意思?”見其一副置身事外的淡定樣,姚雪棠不禁狐疑道“你已有對策了?”
“嗯有,也沒有”
“什麽?你這是”不待她把話說完,突然一枚暗器從遠處而來,而目標正是姚雪棠!
“啊,救命,救我”一時不察掉入湖泊中的姚雪棠奮力地掙紮著,那不斷洶湧而來的窒息感更是讓她恐慌不已,隻能朝著岸上之人拚命地揮手呼救著
嘖嘖嘖,他下手倒是狠,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不過待聽到後麵異響傳來的動靜,心知所有人已就位,便隻能無奈地向下一跳!誰讓自己答應了他的合作,隻要幫其擋掉姚雪棠這麻煩,他就會把自己完全從祁王的事件中摘出去嗬嗬,看來自己這次倒是真碰到對手了,這真是好一招以退為進!
“人到了嗎?”
“回主上,關家二小姐與她的丫鬟已然在場目睹了‘英雄救美’這一幕,而且她向來與姚小姐不對付,相信不久便會將此事傳遍整個京城。”
“嗯”簫北辰見人已救上岸,回身便對著孟玉吩咐道“幫一下關二小姐,讓這事傳得越猛越好。”
“是,屬下明白!”
是夜,簫北辰剛回到府內,本來是想著直接回書房處理公文的,但腳步卻像是有自己想法似的往另一邊方向而去
“參見四皇子”
“起來吧,人怎麽樣?”
“回四皇子,宋姑娘吃完晚膳後便揮退了奴婢,現應該已歇下了。”
“嗯,你且先下去吧”
“是!”
見人已走遠,簫北辰這才輕輕推開了廂房的門,緩步走入了裏屋待他掀開床紗看著床上之人溫婉的睡顏後,不禁眼神一柔,剛想替她將被子再拉上點,以防她著涼,誰知卻被其拉住了手。隻見宋婉眼睛都沒睜開,便語帶嬌憨道“不準再偷襲我。”
“嗬嗬”簫北辰看她困意漸濃的糊塗樣,隻覺得異常可愛!果然,他的婉婉怎樣都好看想至此,簫北辰抽回手脫下外袍與靴子,便也跟著躺了上去將其擁入了懷裏。
“嗯,好冷”被他的體溫凍得一激靈的宋婉無奈道“你怎麽又躺上來了,這是京城,我還未出嫁呢。”
“嗯?”聞言,簫北辰低頭便咬了一口她敏感的耳垂,見其身體不禁逗得抖了抖後,這才狀似惡狠狠道“你都是我的人了,你難道還想著嫁給別人?”
“誰說的,我們明明沒有,還沒有”
“還沒有什麽,嗯?”
“簫北辰!”知道他是故意的,宋婉沒辦法,說也說不過他,臉皮也不夠他厚,隻能嬌怒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準再胡說了!“你事情可是辦妥了?”
“嗯”
“那你”
“婉婉”簫北辰打斷了她的話,望著她的眼神裏似乎裝有千言萬語,但到了最後,隻是輕輕地對其低語著“明日,隨我去一趟大牢吧”
次日,待從馬車上下來後,宋婉呆呆地望著眼前的詔獄,上一世那不堪的回憶與痛苦瞬間又湧上了心頭,頓時便有了種混亂的茫然,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隻能慢慢地等死!
“婉婉”簫北辰輕聲地站在了她的身後,無形中仿佛給了一種力量在安撫她,並鼓勵著她向前。“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別怕,我在這等你。”
“嗯”被拉回思緒的宋婉轉身,接起他遞過來的食盒後,便一步一步地往著那陰涼的地方而去
大牢裏,宋婉走過熟悉的每一個台階,伸手撫摸著每一套能折磨人致死的刑具,仿佛能從它們身上看到過去孤立無援和愚不可及的自己嗬嗬,不過沒關係了,今非昔比,她宋婉也是時候與上一世的種種做個了斷了!
“祁王”
“你來幹什麽,簫北辰派你來的?”一身囚服坐在草席上的季祈年,因為這幾天的劇變,整個人都變得異常落魄和消瘦,看著就像是大樹即將枯萎的滄桑樣。
“不是,是我自己想來的”說罷,見其一直沉默不語的坐在角落裏,宋婉也不急,提著食盒便放在了這裏麵唯一的木桌上,並一一取出精美的菜肴擺好後,對其喚道“祁王,這裏可不比王府,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這頓就當做是我答謝祁王的相遇之恩,如何?”
“相遇?此話何意?”
“字麵意思罷了”宋婉無聲地笑了笑,既然上一世的事情即將成為過去,她亦不願再多說,隻是望著他低聲道“祁王,成王敗寇,你現在這樣防著我,還有意義嗎?”
“宋婉,不到最後一刻,你如何得知就一定是你們贏了?”
“嗬嗬,祁王的意思是”頓了頓,宋婉蹲下身死死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緩慢道“你還指望傅家的暗騎嗎?”
“你”
“祁王”見他一臉震驚的神情,宋婉不禁輕笑了聲,道“你是聰明人,應是能想到要是沒有那位的默許,我們又如何能如此順利地拉你下台?你不會真以為你能瞞得過所有人吧?”
聞言,季祈年徹底無話可說,隻是苦笑了一聲,沙啞道“嗬嗬,如果我偏不認輸呢?”
“祈王”宋婉沒有應聲,隻是繼續自顧自地說道“聽聞如戈夫人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要是以一人的性命兒的安康,誰又敢說這不是置之死地而後生呢?”說罷,宋婉將桌上的玉杯倒滿瓊漿玉露遞到季祈年的麵前,輕聲勸誘著“祈王,生還是死在你的一念之差,這步棋究竟要如何走,就看你的選擇了!”
望著麵前散發著濃濃香醇之意的烈酒,季祈年突然想到那還未出世的孩兒,也許這便是他唯一能做的了“你們可信守承諾?”
“當然,種種恩怨,禍不及妻兒。”
“好,好!”知道自己已是窮途末路的季祈年舉起手中之酒便仰頭一飲而下見狀,她望著他漸漸倒下的身軀,不禁心中一輕,好像鬱結多年的石塊終於在今日得以放下“季祈年,你上一世所負我的種種,現在,我們總算是兩清了!”
她蹲下身輕輕蓋上他的眼睛後,便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婉婉”,待踏出牢獄,她眼中隻看到了一身玄衣站在馬車旁風華絕代的簫北辰,隻見他緩緩朝她伸出手,柔聲道“我們,回家!”
聞言,宋婉眼眶微紅地上前牽住了他的手,什麽話都沒說便跟隨他上了馬車她知道,祈王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可那幕後的種種陰謀還在等著他們,走到今日這一步,她早就已經沒有退路可言了。但好在,宋婉抬頭望了眼身邊之人,無聲地笑了笑,也許這一世的結局,真的可以不一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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