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淩月仙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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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孟昏昏沉沉地醒來,下意識的翻了個身,從床上坐起來,睜開眼擦了擦汗。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鋪著素色白布,掛著素色床簾的床上。胸口纏滿了白色的紗布,動一動就感覺渾身發痛。
    “公子,您醒了?”
    床邊站著一位侍女,看見陳孟醒了,急忙出門招呼。
    “告訴老爺,陳公子醒了!”
    “我在哪裏?”陳孟有些發懵。
    “秋水客棧。”一位中年人推開門,慈祥的看著陳孟。
    “感謝前輩救命之恩。”陳孟翻身就要行禮。
    “無妨。你別動了。”一股輕柔的風托起陳孟,輕輕放到床上。“我還得謝謝陳公子對小女救命之恩。”
    “您是?”
    “在下淩月仙宗宗主薛鬆。”那中年人找了把椅子,坐在陳孟邊上。
    “見過前輩。”陳孟感覺胸口還是鑽心的痛。“前輩,我這傷”
    “不礙事。休息幾日就好了。算你命大,沒傷到內裏。”
    “前輩,薛曼呢?”
    “蔓兒讓我找人護送回宗門了。你盡管放心。”
    “既然如此,”陳孟從戒指裏拿出接任務時那塊令牌,“三十靈石,額,前輩能兌了嗎?”
    薛鬆笑了,接過令牌。“陳公子就這麽缺這三十靈石?”
    “缺。”陳孟吐出一個字。
    “你好好養傷吧。靈石一塊不會少你。過一陣子傷好了我還有事情問公子。”
    薛鬆走了。陳孟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星期,才堪堪能下地走路。
    這一日,薛鬆在客棧擺了酒席,陳孟蹣跚著走來,薛鬆笑著站起身。
    “薛某祝賀公子康複,特擺了這酒席,公子可還滿意?”
    “前輩這可折煞我了。我不過是一個接任務的護衛,何德何能”
    “無妨。公子舍命救我家小姐,這席薄酒,我還是應該的。”
    “前輩說有事情要問我,不隻是何事?”
    “先吃,吃過再議。”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陳孟給薛鬆講了在乾元廣場接任務,隨隊出發,中途遇險搏殺,最終與赤色虎生死相搏。
    “這麽說,蔓兒確認那凶手是三長老的弟子了?”
    “我又不認識。她說她認識。”
    “好。好一個三長老。好。這事我記下了。還是謝過公子了。薛某這裏敬公子一杯。”
    陳孟起身,雙手舉杯。兩人相視,一飲而盡。
    “公子可是五行靈根?”
    “是。”陳孟苦笑。
    “五行靈根能做到這一步,看得出公子修煉刻苦,福澤深厚了。”
    “機緣巧合罷了。”
    “不知陳公子可願入我淩月仙宗?”
    “淩月仙宗?”陳孟笑著,“一個月靈石多少?”
    “外門弟子一月俸祿是十塊下品靈石。若是公子修為能更進一步,到練氣八層,過宗門大比,成內門弟子,一月俸祿是二十塊下品靈石。“
    “太少了。”陳孟搖頭。
    “東洲諸多宗門,我淩月仙宗也算多的了。難道公子非要過這與妖獸搏殺的生活嗎?”
    “陳孟曾經是典當行養的流童,做的都是些撿拾破爛的日子,這世上,陳孟隻認靈石。”
    “既然如此,那薛某也不強求了。”薛鬆點點頭,少年人各有誌,不貪圖安逸,更是可貴品質。“一點禮物,不知陳孟小友可還滿意。”
    薛鬆拍手,幾位侍女魚貫而入,呈上三個紅木小箱子。
    第一個箱子裏,是陳孟的玄鐵劍。
    “公子的劍,薛某請人在上麵鐫刻了禦靈陣法,而今這把劍已然是上品法器了。”
    “這我怎麽受得起。”陳孟眼睛發光,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劍。
    “這都是小事。我一宗之主,鐫刻個陣法而已。”
    第二個箱子裏,是赤月虎的皮毛做的一件黑色道袍。
    “這隻虎是那日公子所殺。我看公子衣物不過凡品,想來在這乾元山獵獸,沒有個靈衣護體怎麽行。”
    “陳孟拜謝前輩。”
    第三個箱子裏,是滿滿的靈石。
    “下品靈石總共一百五十枚。公子莫要推辭,這都是薛某一片心意。”
    陳孟把靈石收進戒指,玄鐵劍別在腰間,玄色道袍穿在身上。
    “不愧是少年英傑,這一身打扮,真是玉樹臨風。”
    “前輩過獎了。”
    “公子有公子的路,薛某就不留公子了。我安排了人,護送公子回乾元城。”
    “那,薛前輩,陳孟告辭,就此別過。”
    “江湖再會。若是公子想來我淩月仙宗,我隨時歡迎。”
    “我浪蕩慣了。”陳孟苦笑。
    從秋水客棧出來,坐上回乾元城的馬車,陳孟打量著自己。
    這一趟雖然生死危機,但也真是收獲頗豐。中品靈器的道袍,上品靈器的飛劍,一般的練氣修士可沒有這身打扮。
    更別提戒指裏一百九十塊下品靈石。陳孟從來沒這麽富有過。
    想想這一路艱難險阻,屢屢遇險。又想起了薛曼,苦笑。
    那才是個玉樹臨風的仙子。可惜自己無名無姓,實在高攀不起。
    搖了搖頭,把這些沒用的想法趕出腦子,車已然到了乾元城下。陳孟翻身下車,謝過車夫,走入城中。
    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熱鬧喧囂。平平靜靜的江湖,但暗流湧動。
    陳孟笑笑。這江湖再險惡,自己也要去闖一闖。
    走到乾元城練功閣,要了一個地字號練功房,租了一個星期,二十一下品靈石,陳孟討價還價半天,二十下品靈石成交。
    走到練功房,按那店小二說的,將令牌嵌入陣法的缺口,聚靈陣開始運轉。
    陳孟感受著周圍濃鬱的靈氣,開心的盤坐在地,開始打坐。
    調息引氣,修行,一直到日頭偏西,陳孟睜開眼。
    練氣五層。丹田裏的真氣又快滿了,但差的還是許多。
    這《玄極道經》的引氣之法,固然效率高超,但奈何自己是五行靈根,實在是阻礙了自己修煉的路。
    罷了。萬丈高樓平地起。一點一點來吧。
    打坐打煩了,陳孟盤坐在地,拿出玄極道經,開始研究分靈和禦靈術。
    分靈是神魂法則,主要講的是凝練神魂,繼而將神魂分出,附著與外物。禦靈術則是講的如何使用神魂控製外物,兩者相輔相成,是飛劍必不可少的法門。
    陳孟寧心靜氣,感受著自己識海中的存在。神魂是修士重要的幫手,無論是探查萬物,或者是淩空飛行,都需要強大的神魂的支持。
    慢慢的,陳孟感受到了自己的神魂,如同一隻伸出的無形的觸手,撫摸著世界。陳孟拿出自己的飛劍,探查著,感受著,讓自己的神魂附著在飛劍上刻畫的禦靈陣中。
    神魂沒入陣法,陣法亮起光芒,陳孟感受到飛劍仿佛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如同自己的四肢,心念一動,玄鐵劍騰空飛起。
    非常順利。陳孟嘴角上揚。
    接下來就是飛劍的控製。按照禦靈術中言說,禦靈之法,法則萬千,唯熟練爾。
    陳孟抬眼,看見練功房中的木人,心念一動,飛劍飛出,在木人身上劃出一道淺淺的劃痕。控製是能控製了,無論是力量還是速度,自己都不滿意。
    不滿意就再來。
    一劍飛出,一劍收回。再飛出,再收回。慢慢的,那木人讓陳孟砍的不成樣子了,坑坑窪窪千瘡百孔。
    一遍又一遍。世間法則,千變萬化,唯熟練爾。
    整整一個晚上,陳孟的房間裏一直是叮叮當當亂響。終於,陳孟一劍飛出,木人腦袋應聲而落。
    可以。陳孟點點頭,很可以,縱然是不熟練,至少有殺傷力了。
    接下來六天,陳孟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餓了就讓夥計送飯,困了就睡,剩下的時間不是在練習飛劍,就是在打坐練功。
    第七天,陳孟推門而出,洗了個澡,船上虎皮玄色長袍,腰上別劍,大踏步出門,向乾元廣場而去。
    夥計看著陳孟房間裏砍成木屑的四個木頭人,心裏一陣腹誹。沒見過這麽占便宜的。
    陳孟踱步到乾元廣場,看著板子上獵妖隊的招募。
    “戊戌隊,獵一品角甲蜥,需金靈根劍法五層修士,六十靈石。”
    這個給的靈石多,就這個了。
    陳孟揭下招募單,到乾元亭兌換了腰牌。執事指了指在乾元廣場另一端聚在一起的四個人。陳孟點點頭,走了過去。
    “小子,你是劍修?”一個大漢看著走來的陳孟。
    陳孟指了指腰裏別的劍。
    “練氣五層。低了點吧。”那大漢搖搖頭。
    一個女子走出來,“行了,這年頭散修裏有幾個練劍的,你還要求這麽高。”
    “走吧。”那大漢瞪了陳孟一眼,“你小子最好別當累贅。”
    “他就這樣,你別往心裏去。”那女子過來拉起陳孟的手,“小兄弟,我叫林鈴兒,你叫什麽?”
    “在下陳孟。”
    “陳弟弟,”那姑娘笑了笑,看著其他三人,“既然人齊了,我們出發吧!”
    幾人出城,再次走進了乾元山。不過沒走官道,直直殺向密林深處。
    陳孟神識散開,感受著周圍的一舉一動。修煉了神識之後就是這點舒服,旁邊一隻蚊子飛過都讓陳孟感覺的無比清晰。
    幾人趕路,除了那為首的大漢和陳孟,剩下三個人歡聲笑語談天說地。林鈴兒試圖讓陳孟加入聊天,但問了他好幾次,這人就是點頭或者搖頭,像個木頭。
    來到一個藤蔓遮蓋的山洞前,五人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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