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摸魚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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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鋪子看看。”
阮鈴芳以為這三斤家應也算是優渥,畢竟都有鋪子了。結果跟上去一看,不過是個街角鋪子,還斜歪地掛著條“殉葬一條龍,包您滿意”的橫幅。
“鋪子開著人沒在,不過這鋪子也不怕有人來偷啦!”
阮鈴芳沒說話,倒是不住地用眼神往鋪子裏打量著。
“你要找郭時南,那知不知道他以前常去的地方啊?這些和郭家有關係的人一個也不在,想必你找也找不到啦!還不如從郭時南的習慣下手。”
阮鈴芳沉思起來,還沒來得及想出個答案,就聽見身後一陣騷動。
蘇逸朝著剛才她們剛來的地方看了一眼,隻見一個穿著軍裝的男人騎馬奔來,身後還跟著一群帶槍的小兵。他一勒馬頭,在三人麵前停下了。
周遭看熱鬧的人倒是一點兒也不慌張,個個湊了過來。
“喲,這不是秦三爺嘛!”
“哎呀,了不得啦!”
那馬上的男人戴著軍帽,此時取下黑色手套,摘掉帽子露出一頭板寸,他的皮膚是看起來很健康的小麥色,麵部棱角豐毅,臉色冷漠肅然。
“把她給我抓起來。”
秦隋抬手一指阮鈴芳,身後的小兵們轉眼間似就要一擁而上。
阮鈴芳有些慌張,倒是蘇逸伸手擋在了她身前。
“幹什麽啊?軍爺就可以隨便抓人?”
“你若是敢擋,那就連你也一並抓了。我有我的規矩,她有嫌疑,自然就該被抓。”
蘇逸眼角跳了一下,她這是多久沒下山了,這川城什麽時候出了這麽一號能在自己麵前專橫霸道的人?
她冷哼一聲,抱臂上前,朝著那眼咕嚕如同黑葡萄的馬兒狠狠剜了一眼。
那馬兒登時四腳一軟,竟然順勢往左一偏,就要倒下。
馬上的秦隋很快看出不妙,立刻朝著右側一個借力跳下馬來。
隻見那趟倒的馬兒,剛才鋥亮的大眼睛此時竟然閉的死死的,一副“老子困了,誰也不想伺候了”的模樣。
秦隋雖在麵上沒什麽好顏色,不過對於蘇逸用眼神蠱惑了他的馬的本領,心底倒是有些嘖嘖稱奇。
“你是什麽人?”
“這話不是該我問你麽?廢話這麽多。”
“我是警探,你必須配合我的工作,郭家三子郭時南之死,與她關係匪淺,你如果繼續……”
“什麽?郭時南死了?”
秦隋最討厭有人打斷他說話,一旁的徐副官也是嘴角微微抽搐,這奇奇怪怪的女人,怎麽這麽會犯忌諱呢?
“時南死了?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他在哪兒?我要見他!”
蘇逸隻是有些意外,但阮鈴芳是真的激動,攥著布袋子的手不住的發抖。
“一並帶走吧!我不喜歡廢話。”
蘇逸還沒應聲,一行三人就被扣押住了。
得,她今日就光記得算財運,倒是把宜忌給忘的一幹二淨了。
哎呀,九萬害人。
不過蘇逸覺得,做人呢,總還是好人有好報的。比如這次,她的人雖然被押進了警察廳,但卻並沒被虧待。
因為原來的老廳長人還在,這會兒正在她對麵笑得渾身肉顫。
“嘖,我實在是沒想到啊,摸魚婆都能被秦三爺給請來。早前我們指望著摸魚婆您能幫著我們警廳一起查案,說個死活也沒有答案,這次不知道秦三爺是怎麽才說服的您老人家啊?”
老廳長姓嶽,名懷蘊,諧音就是懷孕,那句“越懷孕肚子越大”,在嶽懷蘊這兒也是可以通用的——在他烏漆漆的風衣裏,一件快要撐到爆開的草綠襯衫證明了這個道理。
“說服?嗬,你們的秦探長隻會動用武力來和我講道理,我一個女人,可沒有力氣和他對打。不過你們不是說郭時南死了嗎,屍體在哪兒呢?”
蘇逸眼瞅著身邊的阮鈴芳都快要緊張的暈過去了,若是再不給出個解釋,她怕是這姑娘真的要背過氣去。
秦隋冷著臉朝蘇逸瞟了一下,“人在後廳,跟我來吧。”
不知為何,嶽懷蘊對這位新來的探長有些發怵,也就沒有多話。
蘇逸和阮玲芳跟上了秦隋,而三斤原地沒動,他在想著要不要把自己父母失蹤的事情立案。
到了後廳,就見著地上躺著一具屍體,蘇逸剛上前半步,就有人幫忙揭開了屍身上的白布。
麵若土色,形容枯槁,說眼前死的這人七老八十也不為過。
偏偏一旁的阮鈴芳隻看了屍體一眼,嗓子裏便擠出一聲悲鳴,整個人就直接趴在屍體上暈過去了。
秦隋用眼神朝著下屬示意了一下,阮鈴芳很快就被拖走了。
蘇逸撇了他一眼,“人不是她殺的,這姑娘今天還專門找我來尋情郎呢,人家用情至深,不是你這個沒有感情的冰山臉能懂的。不過,我還是要再檢查一下屍體。”
“會有專門的法醫來驗,就不需要勞您大駕了!”
眼看著就有人上前要重新蓋住白布,卻聽蘇逸大喊了一聲,“別動!”
也不知為何,那人聽見蘇逸的話,還真的就突然一下動彈不得了。
蘇逸上前,用兩指探去郭時南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頸側動脈。
頓時,她眉頭一皺,這事兒不簡單啊!
秦隋正待指責那被定了身的下屬,卻又忽地睜大了眼睛——他看到蘇逸在一邊竟已經開始賣力地對屍體做起心肺複蘇的急救動作了。
“我去,你這什麽狗屁探長啊!隨便把人拖回來,都還沒有確定死沒死透,就敢說這是一具屍體啊?那個誰,趕緊叫醫生來,不過是缺氧缺水搞出來的假死之症罷了,你們再繼續拖下去,才是真成了殺人凶手呢!”
秦隋動作一僵。那下屬像是得了號令,乖乖跑出去喊人了。
要不說麵如死灰呢,原來全是一口氣被憋的出不來啊。
蘇逸活動了一下手腕,“有沒有大一點的桌子?”
秦隋挑眉,“做什麽?”
“算了,你先告訴我,你們在哪兒發現的他?”
“郭家。”
蘇逸冷笑,“我們先一步去的郭家,怎麽沒發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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