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麵相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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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初心中嘀咕,這人怎麽會知道她在賭坊。
    專門過來找她,該不會是抄家搜不出銀子,又來使喚她吧。
    寧楚翊停下腳步,淡聲道,“出來辦事,剛好聽說你在長樂坊,順便進去看看。”
    一旁的衛風聽到這話,忍不住心中腹誹。
    大人明明是在錦衣衛衙門辦事,聽到出來辦事的錦衣衛無意中提起,說是好像看到淩姑娘進了長樂坊,這才匆匆趕了過來。
    大人聽說淩姑娘去了賭坊,臉色都變了。
    這可是稀奇事,他們大人向來是泰山崩於前都麵不改色的人。
    若不是知道皇上看中淩姑娘的本事,叮囑大人多留意淩姑娘的安危,他差點都要懷疑他們大人是不是看上淩姑娘了,才那麽緊張。
    寧楚翊不知道衛風正在腹誹他,轉頭問淩初,“淩姑娘怎麽會去長樂坊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我的丫鬟被胡霸天帶去了賭坊,我總不能看著她出事,所以來長樂坊要人。”
    寧楚翊沒想到她是來找丫鬟的,這淩姑娘給他的感覺,若是她說來長樂坊賭錢的,好像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
    寧楚翊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想法,默了默,才道,“陶管事身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雖然那陶成說是自己摔傷的,但寧楚翊並不相信。
    提起這事,淩初一臉幸災樂禍,“那陶管事遇上了倒黴傀,平郡王世子和兵部尚書府的大公子在賭坊打架,他過去勸架,被人家誤傷了。”
    對陶成,淩初半點不同情他。
    她給的那張平安符,其實是她畫廢的符紙。雖然能保平安,但效果一般,最多隻能保兩天。
    兩天後,那符就是一張廢紙。
    寧楚翊無語。
    在來的路上,他正好碰見從長樂坊出去的平郡王世子和兵部尚書府大少爺,那倆人身上一點傷也看不到。
    沒想到那陶成勸架,卻被打得這麽慘。
    看來還真是倒黴。
    寧楚翊和衛風他們,對淩初的話沒有多想,根本就不知道那陶成是真的被倒黴傀纏上了。
    既然寧大人不是來找她幫忙尋找銀子的,淩初打算帶著兩個丫鬟回去。
    寧楚翊卻開口道,“那陸成柳的事,查到了一點眉目。”
    想起餘繡月的事還沒解決,淩初告辭的話到了嘴邊,忙咽了回去。
    “查到什麽了?”
    寧楚翊,“淩姑娘若是不忙,不如到茶樓裏坐一下?”
    他們現在還站在長樂坊大門前,這裏人來人往的,確實不適合說話。
    葛氏的身後事還沒辦完,淩初打發劉香菊和夏至回去繼續操辦喪事,這才轉身上馬車,打算去茶樓聽聽寧大人都查到了什麽。
    寧楚翊帶著淩初到了青雲街,一處叫茗雪閣的茶樓。
    這茶樓的裝飾清雅,跟著寧楚翊上了二樓的雅間,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淩初才發現對麵不遠處竟然是一座書院。
    待夥計上了茶,淩初從窗外收回目光,問寧楚翊,“陸成柳那事,查到了什麽?”
    寧楚翊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盞,開始說起手下錦衣衛查到的情況。
    據查,陸成柳是登州府一個小縣城的學子,家裏隻有一個寡母,他是半年前孤身進京求學的。盡管家境不富裕,卻是一個非常刻苦勤奮的學子。
    各門學業的成績還算不錯,性子也溫和。在書院裏,不管是夫子還是同窗,對他評價都不錯。
    不過查案的錦衣衛並沒有查到陸成柳身邊有叫餘繡月的姑娘,但卻查到陸成柳似乎正在跟一位家境富裕的同窗的妹妹在交往。
    原本同窗家有意跟那陸成柳定親,但是聽說後來陸成柳不慎摔傷了腦袋,定親一事暫且擱置了。
    同窗家是準備等他養好了傷,再提出定親。
    寧楚翊從衛風手中拿過一個畫卷,打開鋪在桌子上。
    “這就是那位陸成柳。”
    淩初看了一眼那畫像,抽了抽嘴角。
    這畫雖然畫得還算清楚,但若是要跟真人對上,怕是有些困難。
    寧楚翊也知道這畫被嫌棄了,他手下那些錦衣衛查案還行,丹青實在是一般。
    “淩姑娘丹青畫得不錯,等有機會,可否麻煩你指點一下我們衙門的畫師?”
    為了追查那些通緝犯,衙門請了一個畫師專門畫那些通緝犯的畫像。但那畫師的丹青跟淩姑娘相比,簡直差太遠了。
    指點畫技,這又不是什麽難事,淩初不好拒絕,隻能點頭應下。
    “陸成柳就在那長風書院讀書,快到下學的時辰了,應該能看到他出來。”
    淩初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長風書院,難怪寧大人將她帶來這書院附近的茶樓,原來是為了讓她將真人跟那畫像對上。
    書院門口此時靜悄悄的,沒看到什麽人,那些學子應該還在裏麵上課。
    ……
    長風書院,修竹班。
    一個胡子花白的夫子,正將手中的一疊卷子分下去。
    這是昨天剛測完的卷子,夫子已經批改完,喊到名字的學子,就上台領自己的卷子。
    夫子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用朱筆寫著乙等的卷子,抬頭喊了一聲,“陸成柳。”
    一身青灰色學子服的陸成柳應了一聲,恭恭敬敬走到夫子麵前。
    夫子將卷子遞過去,目光可惜。
    陸成柳察覺到他的目光,心中緊了一下,垂著頭,裝著若無其事地伸手接過了卷子。
    那夫子看著他走回去的背影,心中可惜。
    這陸成柳原本學業非常優異,以前大多數課業都能拿甲等,可自從他摔傷了腦子,這成績就大不如前。
    就連手都受了傷,那字寫得也大不如前,真是可惜了。
    陸成柳拿著卷子往自己的座位走,那夫子雖然沒有說什麽,但那目光卻讓他覺得渾身難受。
    旁邊的同窗無意中掃過他拿著卷子的雙手,眉頭皺了皺。
    察覺到對方異樣的目光,陸成柳低頭一看,這才發現由於太用力,卷子都被他雙手給攥破了。
    心中咯噔了一下,陸成柳趕緊將卷子撫平。
    同窗瞥到他卷子上的乙等兩個字,心中的疑惑也就釋然了。難怪將卷子都弄破了,原是又沒考好。
    陸成柳竭力讓自己鎮定,好不容易熬到下學,匆匆收拾好書本準備回去。
    “那個就是陸成柳。”寧楚翊忽然指著書院門口一個男子道。
    淩初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忽然咦了一聲,“這人的麵相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