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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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初剛想仔細看一看那陸成柳的麵相,卻見從書院裏匆匆走來一學子,揚聲道,“陸兄,陸兄,丘夫子那邊有事找你。”
    陸成柳聽到夫子有事找他,謝過來傳話的同窗,轉身走回書院。
    寧楚翊收回目光,問淩初,“那陸成柳有什麽問題?”
    淩初一直盯著那陸成柳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才收回目光。
    聽到寧楚翊的問話,猶豫了一會,皺著眉頭道,“那陸成柳身上有兩股氣息似乎互相排斥,導致他的麵相有些違和。可惜隻是匆匆看了一眼,沒來得及多觀察。”
    寧楚翊對這些玄乎的事並不了解,他沒看出來有什麽不妥。
    在他眼裏,那陸成柳,就跟大多數學子一樣,沒什麽區別。
    “那書院,能進去嗎?”
    寧楚翊搖頭,“書院不對外開放,外人不好進去。”
    他雖然是錦衣衛指揮使,但是無緣無故,也不好闖進去。若是讓禦史台知道,參他的折子又該堆滿皇上的禦案了。
    淩初也猜到不好隨意進去,“那算了,你不是查到了那陸成柳的住處嗎,改天我再想辦法到他住的地方看看。”
    “行,若是有什麽問題解決不了,可以找靖王世子幫忙。這事畢竟跟他有關,他不會置之不理。”
    寧楚翊還有事要忙,交代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
    淩初在茶樓裏慢悠悠喝了茶,叫了些點心,打算墊一下肚子。
    這茶樓臨近長風書院,這會下學了,淩初發現竟有不少學子相約著過來喝茶聊天。
    剛拿起點心咬了一口,忽然聽到旁邊的幾個學子的議論聲。
    “哎,聽說那陸成柳,這次又沒考好,隻得了一個乙等。”
    “以前他大多是拿甲等,自從摔傷頭後,成績就大不如前。原本夫子還指望他能高中頭名,照這樣下去,希望渺茫。”
    “我還聽說他手也受了傷,書法也比沒以前好,這怕是天妒英才啊。”
    …
    淩初沒想到,還聽了那個陸成柳的八卦。
    隻可惜這幾個學子說的,跟錦衣衛查到的差不多。
    沒能聽到更多的信息,淩初隻好離開了茶樓。
    第二天,淩初先是上街找了一家成衣店,置辦了兩身道袍,然後又去書肆,買一套文房四寶。
    打算一會再去長風書院那邊,看看能不能見到那陸成柳,她有預感他那麵相許是查清餘
    繡月一事的關鍵。
    選了一家書肆,淩初挑選好需要的東西後,打算到前麵找掌櫃結賬。
    不料卻看到掌櫃正跟一男子說話,她隻好站在旁邊等著。
    “陸成柳,你這字寫得不錯,但是我們書肆暫時不需要抄書了。這二十文,是你這次抄書的錢,拿好。”
    淩初挑眉,這麽巧?
    發現那陸成柳正好背對著他,淩初幹脆拿著挑好的東西,往掌櫃那邊移了幾步。
    卻在看清男子的麵相時,一臉詫異。
    這是——陸成柳?
    昨天在書院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她記得對方的膚色好像沒這麽黑?
    越是打量,淩初越覺得奇怪。
    陸成柳在書院穿的是學子服,現在穿的卻是補丁打補丁。
    還有在書院門口看到的陸成柳,給人一種寒門學子的氣質,現在卻透著一股出自耕讀之家的質樸。
    更奇怪的是,他身上那股違和的氣息竟然沒有了。
    淩初的眉頭越皺越緊,不知為何,明明是一樣的長相,她看著眼前的人,怎麽感覺跟在書院看到的像是兩個人?
    可這也太荒唐了吧?
    定是她在書院沒看清,才導致有這種錯覺。
    畢竟她當時是坐在茶樓,跟書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又隻是匆匆掃了一眼,沒看清楚也不奇怪。
    應是察覺到了淩初打量的目光,陸成柳忽然轉頭朝這邊看了過來。
    發現是一位姑娘,他怔了怔,沒敢多看,就收回了視線。
    陸成柳聽到掌櫃不讓繼續抄書,神情透著焦急,“陳掌櫃,能不能讓我繼續抄書,價錢低些也無妨。”
    陳掌櫃歎了一口氣,指著旁邊一排書架道,“不是價錢的問題,你抄了那麽多書,我還沒來得及賣出去。你若是再抄,我這書肆怕是要放不下了。”
    陸成柳聽到那一書架的書,心中苦笑,沒想到這唯一的收入來源也要保不住了。
    許是見他一臉失落,那陳掌櫃多少不忍心,“這樣吧,等你抄的這些書賣完,你再來抄吧。放心,還會給你一樣的價錢。”
    陸成柳知道陳掌櫃已經幫了他不少,那些抄的書還沒賣掉,確實不能再抄下去了。
    忍著失落,謝了陳掌櫃,陸成柳攥著那二十文走出了書肆。
    淩初皺著眉,看了一眼那背影,這才抱著東西上前結賬。
    掌櫃伸手接過,淩初指著放在櫃台上的手抄書,“掌櫃,這書抄得不錯,我想買一本。”
    掌櫃正愁陸成柳抄的那些書賣不完,聽說她要買,自然高興。
    淩初裝著不經意地打聽,“剛才那位男子叫陸成柳?我看他這字寫得不錯,他抄的書,怎麽賣不出去?”
    許是這事一直憋在心中,陳掌櫃見她問起,也沒瞞著。
    “那陸成柳的字寫得確實不錯,但架不住他沒日沒夜的抄啊。我這店小,他抄了那麽多,我這一時半會的,哪裏賣得出去。”
    “我看他字寫得那麽好,想來是在書院讀書吧?他課業不忙嗎,怎麽有時間沒日沒夜的抄書?”
    陳掌櫃搖頭,歎了一口氣,“我聽說他家境貧寒,交不起束脩,沒有去書院,而是自己在家苦讀。
    為了糊口,打聽到我這裏可以抄書,接了這活之後,就沒日沒夜地抄。”
    淩初詫異,沒有去書院讀書?
    莫非這陸成柳為了博取同情多抄些書,跟這陳掌櫃撒謊了?
    許是看到淩初臉上的意外,擔心她會反悔不要那抄寫的書了,陳掌櫃緊接著解釋。
    “原先這陸成柳是在長風書院讀書的,聽說課業常拿甲等,書院裏的夫子對他可是寄予厚望的。
    隻是可惜後來他從山上摔落,傷了頭,不得不在家養傷。若不是為了治傷將家中的銀錢都花完了,也不至於交不起束脩。”
    “那他家中沒有親人了嗎,怎麽隻靠他一人抄書?”
    “聽說他隻有一個寡母,留在老家”
    “他摔得很嚴重嗎?那手腳可有受傷?”
    “那倒沒有,若是手受傷了,他也沒法抄那麽多書啊。”
    淩初低頭,手抄書上的字剛勁有力,確實不像是受傷的人能寫出來的。
    可既然沒受傷,那怎麽書院的學子都說陸成柳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