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想死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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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沐在牢房裏略帶急躁地來回踱步,禮部和刑部可是整個國家的根基。
禮部是負責國家禮儀和教化等方麵的機構,他可以說影響整個國家的文化和意識形態。
前有禮樂製度將人分為三六九等,後有清的文字獄限製人的言行思想。
在禮部上動刀子對於封建王朝絕對不是什麽理智的事,稍有不慎可就會讓武後覺得自己也是個企圖謀逆之徒。
刑部掌管司法主管刑罰,在唐朝時期權利並不是很大,很多時候都是為了防止一家獨大的製衡部門,其權利不如大理寺卿,更不如監察禦史這種直接可以舉報彈劾官員來的猛烈。
而且武後實行的告密製度,本就是對大唐司法體係的巨大衝擊,為了排除異己穩固朝堂,莫須有的罪名比比皆是,想要改動刑部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秦沐回想著自己學到的知識,又考慮著武後的脾氣一時間陷入了困局。
武後作為曆史上第一位想要做皇帝的女人,自然而然想要與之前的那些帝王有所不同,這是機會同時也是一道送命題。
再怎麽說武後也是個女人,很多時候會更加相信自己的感覺,這也是男女之間差異性導致如此。
秦沐腦海中靈光乍現,一個大膽的想法從腦海裏迸發出來。
他拿出手機,打開記事本,裏麵數百個筆記,他建立新的筆記,開始打起字來。
另一邊的牢房裏,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冷靜下來後,他們意識到,秦沐這樣雙管齊下,搞不好玩脫了,他們也很難出去。
這段時間連續放走多人,武後定會心生疑惑,秦沐就算有大理寺罩著,可是用金錢維係的關係他們再清楚不過,他們就算再怎麽不懂得為官之道也清楚,一旦風向變幻,這些人定會毫不猶豫的舍棄秦沐這顆閃閃發光的燙手金棋子。
吳正極在角落裏看著他們的表情,也猜出了一二,他心中也在懷疑秦沐的能力。
他雖然不懂秦沐具體如何操作,可是他明白一個道理,打人時候不能打的太重,也不能三番五次的打,一旦逼急了被打者,狗急跳牆的事他見的太多了。
他手底下的不良人什麽德行他很清楚,一個個都是地痞流氓,大字不識幾個,以為隻要自己夠狠就能讓所有百姓怕他們,因此很多人就是太過囂張跋扈死的不明不白。
他冷眼看向對麵,秦沐現在做的事又何嚐不是一樣呢,而且他要麵對的可是大唐的最高掌權者,稍有不慎,這大理寺的落馬官員和他自己都必死無疑。
同時他心中也期望秦沐能夠成功,他想出去,自己早就賺夠了錢,到時候帶上女兒回到長安老家,開個酒肆好好享受生活,或者回到村裏買幾畝地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李慶生,你們刑部平日裏忙不忙?”吏部的姚文突然問道。
“忙不忙你看看官員調度不就清楚了,明知故問!”李慶生沒好氣的回了句。
“哼,官員調度?你在京為官,不知這刑部這些年都在削減官吏,反倒是不良人越來越多,讓這些地痞流氓來辦事雖然成效快,可是啊,不良人又成了新的隱患。”
吳正極看向姚文他心中知道,這些人打心底裏就沒把他當人看,這些年不良人確實越來越多,每天要做的事也是越來越多。
他們隻接收上麵指令去抓人,甚至去打人,他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隻是照做。
“你是說,刑部的權利在慢慢變大?”李慶生問道。
姚文點了點頭,“刑部掌管司法,雖沒有處罰權,但是管理的卻是最廣泛的基層小吏,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李慶生看著姚文臉上的意味深長的笑意,他第一次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第一時間他就想到就是秦朝的嚴格律法製度,動亂往往出自最基層的人,劉邦一個不起眼的亭長卻成為了大漢王朝的締造者。
“難道?武後要稱帝!?”李慶生壓抑著心中的震驚喊了一句。
其他幾人齊刷刷看向他,麵容全都帶著震驚可是無一人反駁李慶生。
他們回想著自從先帝駕崩後的時局變動,確實證明武後的野心很重,接二連三的廢除太子,皇帝,甚至屠殺整個李唐皇室,這不擺明了想改朝換代嗎?
他們一開始以為,武後就像漢朝的呂後一樣被權利迷惑了眼睛,現在看來武後的野心遠遠不止如此,她的強勢就注定了其子嗣的軟弱甚至昏庸,她也不想自己的和先帝維持經驗的大唐王朝走下坡路。
第一步先斬功臣,第二步再斬皇室宗親,第三步扶持武後的親信,這無不表明武後處心積慮想要竊取李唐皇室。
幾人沉思良久,不禁背頸發涼,他們難以想象,要是武後登基為皇,還會做出多少荒唐的事。
在這個以男人為主的封建社會,他一個女人對未來恐懼和對權力掌控會讓一個人發瘋。
他們現在才明白自己為何會入獄,他們隻不過是武後登基的墊腳石而已,最可怕的是這一切還在愈演愈烈。
“唉,我要是能出去,這官場我是不會再待下去嘍。”姚文感歎了一句。
李慶生聞言,眼睛裏露出異樣的神情,帶著一絲激動。
吳正極看著李慶生,他太熟悉這種眼神,那是貪婪的目光,他猜測李慶生就算出獄也會再次回到官場,追逐權力。
伴君如伴虎,他深有體會,自己隻不過是個不良帥,就連衙門的庫房小吏也看不起他,他心裏清楚,這些和他沒有什麽關係。
管他誰做皇帝,他隻要能夠活著舒服就心滿意足了。
至於這些個大人物,他們想死自己也無心顧及。
“李慶生!”隔壁牢房傳來一聲喊叫。
李慶生猛然起身走到牢房前畢恭畢敬的朝著秦沐激動地行禮道“秦朗,有何吩咐?”
秦沐嘴角帶著一絲笑意緩慢的朝著他揮手示意他將耳朵湊過來。
李慶生急忙走了進去附耳恭聽。
其他人齊刷刷的雙手扶著木欄好奇的看向他們,隻見李慶生臉上的表情從欣喜到震驚然後麵目鎮寧喊了句。
“秦朗,你想我死就直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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