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這女人怎麽說話不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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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緩解氣氛,陸清棠便對蘇木說道:“你說棠梨苑附近連個巡邏的都沒有,萬一進來賊人偷東西,或者刺殺怎麽辦?”
蘇木聽罷此話一陣頭皮發麻,“王妃,你說這些幹嘛,萬一招來了怎麽辦?”
陸清棠一臉不屑,“我的嘴又沒開光,哪裏會有刺殺墨則深這種好事兒!”
她也隻是口嗨,反正這裏也沒人聽見。
“別說了,怪嚇人的。”蘇木手拎著食盒,往陸清棠身旁縮了縮。
正在這時候,忽然刮起一陣邪風,借著閃爍的紅燈籠燭光,一道高大的身影向她倒過來。
陸清棠瞪大了眼睛,半點聲響都不敢發出,眼睜睜看著那黑影抓住了她的腳脖子。
“別說話!”
陸清棠說著,用手捂住她的嘴。
蘇木眼淚都被嚇出來了,正小聲抽泣著,陸清棠用眼神安慰著她,這才平複了她的心緒。
見蘇木安靜下來,陸清棠這才低頭觀察起那人。
墨則深此刻疼得渾身顫抖,他的小腿肚被一隻利箭穿過,冷汗濕透了衣衫,好不容易撐著身子回了王府。
本以為見到人能夠求救,卻不想碰到了陸清棠。
她們主仆的對話,墨則深聽在心裏,忍不住開始懷疑起來。
她會救自己嗎?
但這是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透過麵具,躺在地上的他從陸清棠眼裏看到了驚恐,他現在已經無力爬起,隻能緊緊抓住陸清棠的腳踝。
“救我,救救我~”墨則深用腹語對陸清棠說。
陸清棠那麽恨自己,若是現出真身,她一定會轉身離去,說不定還會補自己一刀。
“這位仁兄,我有孩子了,你別傷害我。”陸清棠一手捂著小腹,一手護著蘇木,“你鬆開手好不好,我現在馬上就救你,我會醫術,一定能給你治好的。”
墨則深能感受到陸清棠的身子在微微發抖,想著她懷著身孕,若是把她嚇得流了產,隻怕更糟,於是便鬆開手。
陸清棠的腳踝得到自由,終於舒了一口氣,她眯了眯眼,眸光閃過一絲狡黠。
她走上前蹲下身子,假裝查看傷勢,卻快速拔下頭上的簪子,抵在了墨則深的脖子上。
高聳的喉結上下滾動著,墨則深真擔心陸清棠腦子短路給紮了下去。
這女人怎麽說話不算數了!
“說,你是何人!”陸清棠冷聲道,說話間便要去摘下墨則深臉上的崇黑虎臉譜麵具。
墨則深見狀,登時心跳加速,幾乎要飛出來一樣。
萬一陸清棠看了自己的臉,回想起自己從前的種種,把自己當賊殺了怎麽辦?
就在手指接觸到麵具的一瞬,陸清棠又把手縮了回去。
都說看了賊人的臉會被滅口,還是不看了吧。
見陸清棠收回手,墨則深舒了一口氣,便用腹語道:“我並非賊人,隻是恰巧路過,如若你不願意救我,就放我走吧。”
“切!”陸清棠一臉不屑,“賊會承認自己是賊嗎?你看看我那麽窮,我也沒見人就衝人就翻口袋呀!你還恰巧路過?這麽大的路不走偏偏進了王府,你別告訴我你是路癡!”
墨則深:“……”
陸清棠是油鹽不進,看來他隻有反其道行之了。
墨則深咬了咬牙,用腹語說:“我是來行刺宸王的,你報官吧。”
報了官,他就得救了。
“真的嗎?你真的是來行刺墨則深的?”陸清棠一臉的迫不及待,“你跟他有仇呀。”
太好了,我也有!
墨則深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清棠,他居然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期待。
她這麽巴不得自己死嗎?
也難怪,從前他那麽對她,難免會讓她心生怨言。
“既然你跟墨則深有仇的話,那我就得救你了,等我把你治好了,你再去刺殺,在這裏預祝你成功!”陸清棠難掩心中的笑意。
麵具下的墨則深臉色異常難看,做不到相敬如賓,也不要落井下石吧。
要不是現在受了傷,他準把
但現在他
當然,這隻是一個迷惑對方的借口而已。
她做不到見死不救,也不能救下一個,再讓他傷到另外一個,那豈不成了她的罪過?
畢竟墨則深還是自己的夫君,殺了他對她雖然有點好處,但好歹是條人命。
“蘇木,把他拖進去。”陸清棠說著,伸手接過蘇木手裏的食盒。
她既然可以救他,也可以殺了他。
隻要他有異常舉動,那藥架子裏的毒藥便會注入到他的血管裏。
躺在地上的墨則深被蘇木扶起,透過麵具看向陸清棠,四目對視下,從她的眼神裏看到了殺意。
蘇木奮力架起墨則深的胳膊,將他拖進柴房內,還不忘熄了柴房外掛的燈籠。
小柴房內黑漆漆的,靜的出奇,隻能聽見墨則深低沉的呻吟聲。
“喂,除了小腿,別處還有沒有傷了?”陸清棠接過蘇木遞過來的蠟燭,在墨則深的臉上照了照。
搖曳的燭光下,墨則深臉上的崇黑虎麵具顯得詭異,陸清棠有些脊背發冷,麵具下的那雙冷眸似乎有些熟悉。
猶豫了片刻,陸清棠還是沒有摘下墨則深麵具的勇氣。
算了,萬一見了真容被殺了,那可真叫一個冤。
墨則深現在連呼吸都覺得疼,他也懶得開口,便搖了搖頭。
陸清棠見狀就默認隻有小腿一處有傷。
撕開墨則深的褲腳,一支斷箭赫然穿透他的小腿。
褲腿處被血浸濕了,血腥味瞬間鑽出,傷口上的肉都在往外翻。
這射箭之人真的是下了死手的。
陸清棠見慣了,自然沒什麽,然而蘇木嚇得連忙閉上眼,哭喪著臉,“王妃我害怕。”
“沒事,你就把它想象成雞鴨魚肉,豬肉最像了。”陸清棠安慰著她。
可這話傳到墨則深耳朵裏卻成了另外一層意思。
陸清棠也太嚇人了吧,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看來還是他不夠了解她,都不知道她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你看著他,我出去一趟。”陸清棠將手裏的蠟燭交給蘇木,說著站起身往外走。
走到門外,她放出鐲子裏的藥庫,從架子上取出老虎鉗子、止血藥、繃帶、棉簽、白藥藥粉,消炎藥粉,然後又走進柴房。
蘇木此時被嚇得縮在角落裏,陸清棠頓覺好笑,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好借她手中的蠟燭照個亮。
“王妃,這是什麽,是要把斷箭拔出來嗎?得多疼呀!”蘇木指著陸清棠手中的老虎鉗子說。
陸清棠無奈道:“疼也得忍著。”
她不做手術,沒有麻醉藥,就隻能讓他受點苦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