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他有那麽凶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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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陸清棠便對那男人小聲道:“喂,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什麽事?”墨則深用腹語同她對話。
    陸清棠和蘇木相互對視一下,都覺得很是新奇,陸清棠又開口道:“我準備給你拔箭,可我沒有麻沸散,你隻能忍著,千萬別發出聲音。”
    “要是讓人抓到你就慘咯,那墨則深必然會把你當成我的奸夫抓起來,先打一百八十鞭,再割二百刀,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陸清棠警告著他。
    麵具下,墨則深的臉抽動著,他有那麽凶殘嗎?
    但他現在疼得受不了了,也顧不得那麽多,隻能任人宰割,於是他點點頭。
    “好,那你準備好,我要開始咯。”
    陸清棠說著坐在墨則深小腿位置,囑咐蘇木趴在他腿上把他壓住了,她一手持著老虎鉗子,一手抬起他受傷的小腿,用鉗子夾住箭頭往下的位置。
    “我要開始拔了,你千萬別叫。”陸清棠再次警告著墨則深。
    墨則深雙手緊緊握拳,咬緊牙關,用腹語說道:“好,開始吧。”
    陸清棠眯著眼,握著老虎鉗子的手快速用力,“噗”的一聲,斷箭拔出來了。
    她能感受到墨則深的身子在顫抖,可他真的沒吭一聲。
    不會疼死了吧?
    那豈不是壞了她的名聲!
    “喂,你死了嗎?”陸清棠拍拍墨則深的肩頭。
    見他沒反應,陸清棠又繼續拍了拍,“喂,你別死呀,我回頭不好拋屍呢。”
    不會真的死了吧?
    陸清棠不死心,使勁兒推了推,同時注意到了他堅實的胸口一起一伏,
    還好,還活著呢。
    借著燭光,陸清棠明顯可以看到他脖子上冷汗涔涔,整個人都蔫兒了。
    “那好,我給你上藥。”
    陸清棠這下放心了,拿起消炎鎮痛的藥粉倒在小腿傷口處。
    藥物的刺激下,墨則深再次抖動著,喘息聲不停地在她耳畔回響。
    裹著紗布的陸清棠開始有些同情起墨則深了。
    他還挺能忍的,這究竟是什麽人,居然敢跑到宸王府撒野。
    墨則深疼得昏死過去,整個人就像是被水泡過一樣,待到第二日醒來之時已然是日上三竿了。
    他揭開麵具,露出了那張俊美的臉。
    陽光穿過窗戶照在臉上,顯得那張臉更為蒼白,墨則深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擋住陽光。
    他用胳膊肘撐著身子靠著牆壁坐起,望著被紗布裹好的小腿,還有旁邊給他留下的饅頭、燒雞,以及幹淨的水。
    他倒還真的餓了,伸手拿起一個饅頭,隨意掰下一塊塞進嘴裏。
    饅頭在嘴裏幹嚼著沒滋沒味的,他又喝下一口水,硬生生把饅頭咽了下去。
    昨天晚上,他和餘白剛趕到西郊的河邊,就看見幾個鬼鬼祟祟的人。起先兩人已經把這些抓住了,卻不想又蹦出幾個人,他們個個都是高手。
    墨則深這才知道中了埋伏,餘白為掩護他,讓他先跑,卻不想他還是中了一箭。
    昨天夜裏的景象曆曆在目,就好像剛剛發生過一樣。
    他終究還是被她所救,這下又得欠她的了。
    他伸手摸了摸小腿上的繃帶,包得還挺像那麽一回事,心底頓時軟了一瞬。
    ……
    東街,易安堂對麵,陸清棠的醫攤十分火熱,眾多病人排著隊地等她診治。
    經過昨天給孩子針灸,陸清棠小小出了一風頭,一早上就忙得不亦樂乎。
    對麵易安堂為了能讓陸清棠舒服一些,給她換了舒適的椅子,加了一把傘給她遮陽。時不時地還送來瓜果點心,一上午肚子就沒閑過。
    “來,藥方開好了,到對麵去抓藥吧。”
    陸清棠放下筆,將藥方遞交給對麵的一個大媽,大媽十分感激,顫顫巍巍地離開攤位。
    她伸了個懶腰,對正在吃豌豆黃的蘇木說道:“咱們回去吧,家裏還有一個呢,也該能換藥了。”
    蘇木心領神會,一邊吃著,一邊起身收拾。
    這時候,不遠處跑來一男一女,男的抱著孩子,女人拎著一籃子雞蛋,全都一臉焦急。
    他們駐足在易安堂前,時不時地看著正在收拾攤子的主仆倆,似乎有些失落。
    陸清棠注意到了他們,給蘇木使了個眼色,蘇木便停下手上的動作,上前詢問情況。
    原來他們夫妻倆是西郊的一個村民,聽鄰居李嫂說易安堂對麵的看病不收診金,且醫術高明,就趕緊帶著孩子來看病了。
    可剛到這,看見陸清棠她們在收拾攤子,老實的夫妻倆就以為她們倆要回家了,正不知所措呢。
    蘇木瞧了一眼孩子,因為拉肚子拉得嘴上起了白皮,十分心疼,立馬讓他們把孩子帶到攤子上。
    陸清棠給孩子把脈,詢問病情,聽罷夫妻倆的話,她便知這是病毒導致的痢疾。
    還是得用針灸治療。
    蘇木鋪開針包,點燃蠟燭,脫掉孩子的鞋襪,陸清棠手持銀針刺了孩子的隱白、大都、太白、公孫、商丘、三陰交六個穴道。
    完事又開了一副白頭翁湯,專管痢疾。
    期間,陸清棠與這對夫妻聊天,得知他們正是昨天那個發燒孩子家的鄰居。除了他們家,好多家都得了痢疾,不止小孩,甚至大人也染上病症。
    昨天那個婦人叫李嫂,特意囑托他們給陸清棠帶來自家下的雞蛋。
    夫妻倆覺得白讓人看病有些不好意思,也一起湊了一籃子雞蛋。
    他們的樸實讓陸清棠有些感動,特意讓蘇木囑咐易安堂不收藥錢。
    “多謝夫人,真的是太感謝了。”男人憨厚一笑,回頭對他的妻子說道,“咱們這是遇到好心人了,村裏那麽多人都得了痢疾,能夠遇到這樣的大夫也算我們福分!”
    陸清棠覺得有些不對勁,忙問:“什麽,怎麽這麽人生了同一種病?按理說,這痢疾不會那麽容易傳染的。”
    雖然夏季出現痢疾是正常的,但一下子這麽多孩子同時得了痢疾,這恐怕有些不太對勁。
    肯定有問題!
    “誰說不是呢,不僅有孩子,還有大人,不瞞夫人,我們夫妻倆最近也……”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往下說,“但有了您這副藥,定然能好,多謝夫人了。”
    不對,孩子傳染她能理解,這大人不應該那麽容易吧。
    而且,這藥的劑量是針對孩子的,大人服用也不一定管用。
    病情因人而異,每個人的症狀會有所不同,她得親自把脈才能對症下藥的。
    想到這,陸清棠便對這對夫婦說她可以親自過去看病的,到時候隻需有人帶路即可。
    夫妻倆千恩萬謝,相約明日一早來到此地匯合。
    手裏拿著幾個雞蛋,陸清棠和蘇木歡歡喜喜地回了家。
    她不好不要,也不好全要,就象征性地拿了幾個,回到棠梨苑就讓蘇木去煮雞蛋,她來到了柴房為墨則深換藥。
    打開房門,透過崇黑虎臉譜麵具,陸清棠就看到一雙幽怨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