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劍指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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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洛周本來想的是小富即安,但人就是這樣,禁不住要攀他看到葛榮在南邊吃香喝辣,自己卻龜縮在幽州吹寒風,心中無名火
“這家夥,以為河北戰場就他是領袖麽?眼裏還有沒有本王了!”杜洛周喝著悶酒,心裏嘀
手下的人看到這裏,立刻慫恿杜洛周南下跟葛榮搶地
1.兼並杜洛周
“大王,現在葛榮正頓兵堅城,咱們去了正好釜底抽薪······”
杜洛周聽後,拍著大腿:“就這麽幹!”杜洛周帶著幾萬人就朝著葛榮的老巢定州席卷而來,他給葛榮寫了一封信:“老哥,我是來幫你打定州的,咱們革命隊伍一家”
定州刺史楊津一直被葛榮軍隊圍困,卻沒有被打敗,就像快死的人,被骨架強行支撐著身體,葛榮留下的軍隊隻夠讓楊津喘氣的,但杜洛周卻是來索命
在絕對的數量優勢麵前,沒有什麽神機妙算可言,定州很快城破,楊津成了俘杜洛周找到了成功的感覺,腦子一熱,順便把葛榮留下來看家和圍攻定州的部隊也兼並
他對葛榮的兵說:“本王和你們的領袖商量好了,經過協商,由本王負責領導你們繼續幹革”杜洛周打著葛榮的幌子,拿了他的隨後,杜洛周又朝著瀛洲河北滄州河間市)殺去,作為河北首舉義旗的男人,他認為自己才是河北的唯一的
“什麽玩意兒?杜洛周抄了朕的老窩!”葛榮的胡子都吹到了眼角,他難以置信杜洛周這家夥竟然在革命尚未成功的時候搞內
葛榮本來是想趁著剛拿下冀州信都的威風,一鼓作氣攻破相州鄴城的,沒想到在鄴城,葛榮遭遇到了刺史李神的頑強抵李神是李崇的弟弟,也是出身官宦之
高歡似乎嗅到了什麽機會,見大軍遲遲沒有進展,他向葛榮建議道:“陛下,杜洛周來勢洶洶,對我們後方造成了巨大壓力,咱恐怕還是得調轉槍口,解決燃眉之”
葛榮已經把杜洛周視為頭號敵人,畢竟領袖隻能有一個,他就差高歡這樣的人給的一個台階,很快,他決定向瀛洲進軍,找杜洛周算
杜洛周占盡了地理優當天子葛榮還在風塵仆仆趕路的時候,瀛洲已經被杜洛周拿正如一根刺從葛榮的後背紮了進去,葛榮必須鏟除杜洛周,否則他隻有
葛榮以聯盟的名義來到了瀛洲城葛榮、杜洛周展開了親切的會談,表示要勠力同心,鏟除北魏餘孽,讓無產階級接管天
正在雙方微笑著握手,讓小弟們拍照、呐喊、歡呼之際,隻聽到杜洛周尖叫一聲,胸前有一隻長矛的頭帶著鮮血露出來,隨後他就倒在了血泊葛榮拿起布帛擦了擦手,然後將布帛扔在杜洛周的屍體上:“想和朕爭奪天下,老杜呀,你還是差了一”
杜洛周滿嘴鮮血瞪著葛榮,然後咽了
刺穿杜洛周胸口的人是武川宇文泰,時年22他拿著鮮紅的長矛,看著地上的屍體,緩慢地擦著長矛上的血跡,整個過程沒說一句話,臉色像燒黑的煤炭,怪不得他的字是黑
葛榮看了看宇文泰:“辛苦了,宇文黑”杜洛周的手下早已被葛榮的將領們控製住,他們看到自己老大橫死,沒有半點法
高歡全程目睹了宇文泰的斬首行動,對身邊的尉景說:“這個黑獺真是沉著冷靜,波瀾不驚,有幹大事的潛力,將來可能是咱們的有力對”
2.四分北魏
葛榮發表了激情澎湃的演說:“同誌們,杜洛周想謀害朕,暗中和魏國高層勾結,想顛覆革命成果,朕今日將其誅殺,其餘人一概不追”
看到這一幕,士兵們像凍住的冰人,都失去了靈葛榮接著說:“如今魏國已經大廈將傾,就差這麽輕輕一推,我們就能砸斷身上的鐵鏈!同誌們,要革命到底的,請站在左”
葛榮的群演們紛紛站在左邊,並高呼萬歲,杜洛周的士兵身體已經失去了知覺,不自主地都挪到了左邊,表示服從葛榮領
緊接著,葛榮派自己的親信,前往燕州、幽州、定州接管杜洛周的部隊,3月,葛榮帶著幾十萬人撲向滄州河北鹽山縣),輕而易舉拿下滄
現在,葛榮已經擁有燕州、幽州、定州、殷州、冀州、瀛州、滄州七州之地,馬仔接近百萬人,是當之無愧的河北王,調頭繼續圍攻鄴
整個北魏帝國,已經被分割為了四塊,一塊是關隴王萬俟醜奴,一塊是山西王爾朱榮,一塊是河北王葛榮,最後才是洛陽的朝
瀛洲一帶的士族領袖邢杲為了躲避葛榮的革命軍,帶著十幾萬流民南下青州避禍,不隸屬於任何一渤海郡的高氏、封氏據城自守,並隨時和北魏朝廷保持聯
葛榮走向了人生巔峰,高歡卻產生了別的想法,他想離於是他又著急自己的鐵杆兄弟開
“歡哥,咱們都聽你的!”
“對,歡哥要走,咱也不用問,那一定是對”尉景、蔡俊、可朱渾元、彭樂紛紛舉手讚
高歡這次想投靠的人是爾朱爾朱榮稱霸河東大地山西)後,並不急於東擴或西進,而是一直將眼光放在北魏高層,他經常派樊子鵠、司馬子如等來往於洛陽、晉陽太原),爭取皇帝元詡的支
正好,此時的元詡也需要爾朱榮這樣的地方諸侯,以便牽製胡太為了雙方的合作關係更加牢固,爾朱榮將自己的長女爾朱英娥嫁給了元詡,元詡也從宗室中找到一個美女封為北鄉公主,嫁給爾朱
通過樊子鵠等人的運作,元詡讓爾朱榮的弟弟爾朱世隆擔任直閣將軍,也就是保衛皇帝的禁軍頭目,爾朱世隆成為了爾朱榮安插在朝廷的得力助
爾朱榮野心和格局比萬俟醜奴、葛榮要大,他知道北魏朝廷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和朝廷公然決裂是最次的選
高歡用手指著地圖,對大家說:“葛榮雖然席卷河北,但屬於流寇作戰,而且一馬平川無險可守,隻要遇到軍事強人,必定崩潰;萬俟醜奴雖然是占據險要,卻不思進取,不敢一口氣拿下長安,人窮誌短;爾朱榮占據並州之地,表裏山河,出身豪門,兵精糧足,有戰略眼光,人才濟濟,前景可”
聽了高歡的分析,資曆最老的段榮也不禁點頭稱讚:“賀六渾洞見非凡!”
“今晚就走,葛榮正開慶功宴,屆時他酩酊大醉,正是我們出走的好機”
3.梟雄會麵
至於引薦人,高歡絲毫不擔心,他的弟兄們早就在爾朱榮麾下擔任要侯景一直是爾朱榮出征時的先鋒,劉貴擔任騎兵參軍、第一酋長,竇泰是襄威將軍、帳內都將,司馬子如是中兵參軍,賈氏兄弟都被授予將軍頭銜,孫騰也深受信
劉貴會來事兒,而且又是秀榮人,也就是爾朱榮的老鄉,特別受爾朱榮信他經常在爾朱榮麵前提到高歡:“老大,我有一朋友叫高歡,人帥出身高貴,而且誌向遠大,我想你們倆肯定聊得”
劉貴不僅天天在爾朱榮麵前念高歡,而且還轉交高歡送的禮物,爾朱榮心向往這次,高歡終於來但高歡來的有些狼狽,畢竟是向葛榮不辭而別,自然走的時候就十分慌張,深怕走漏消
高歡進門後,他擦著鼻涕和劉貴、侯景、斛律金、賀拔兄弟等老友紛紛點頭示
爾朱榮滿懷期待,一心想見見高歡這個大帥哥,結果看到的卻是一個麵容憔悴、衣衫襤褸、灰頭土臉的家夥,爾朱榮麵無表情地說:“賀六渾呀,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
高歡看看劉貴,劉貴看看爾朱榮,好尷
“你給我推薦的是什麽鬼,就這?”爾朱榮哭笑不
劉貴很快走出了尷尬,他拍著胸脯對爾朱榮說:“老大,別著急,我不敢在你麵前說謊,你等”
說完,劉貴出門,拉著高歡的手,趕緊去別屋換了一套幹淨衣服,蔡俊等幾個小弟幫忙打點上下,婁昭君拿出了自己最好的化妝技術,不一會兒,高歡就成了仙氣飄飄的美男
爾朱榮正端著杯子喝茶,抬頭一看劉貴身後的高歡,張大了嘴巴:“賀六渾速速請坐!”他差點喊出“哇塞”二字,最終還是忍住了,這完全和剛才就是兩個人!
第一印象很重要,人都是這樣,以貌取人雖然會導致誤判,卻是了解他人的捷
不僅爾朱榮要選擇高歡,高歡也要選擇爾朱映入高歡眼中的是一個膚白貌美卻充滿陽剛之氣的男子,他一看爾朱榮就覺得這人必成大事,這是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直
這一年爾朱榮35歲,高歡32同樣的帥氣,同樣的年輕,同樣的談吐不凡,同樣的誌向遠大,二人四目相對,深情相
在一旁的賀拔嶽看不下去了,他打斷了爾朱榮的陶醉,對爾朱榮低語:“將軍,咱們團隊不能隻看外表吧,總得對新人進行考核,不然難以服眾”
“是呀!”老三賀拔勝接過話李虎、寇洛、若幹惠等武川老鄉也表示了不服氣,紛紛附和賀拔
賀拔嶽本來和高歡等人收懷朔、武川的時候是戰友,但作為武川一係的領袖,他必須維護自己小弟們在爾朱榮帳下的既得利益,怎麽可能讓高歡的懷朔派後來居上?
元天穆作為爾朱榮的結拜兄弟,代表的是體製內的一係,自然也對高歡的加入表示警惕,也是冷靜地看著老大爾朱榮,看他怎麽處理這事
爾朱榮很快便明白了大家的意思,作為團隊領袖,他雖然希望看到各派互相製衡,但他更願意看到各派為己所用,他決定測試下高歡的創業實
4.高歡的答卷
“賀六渾,我這裏有一匹烈馬,名叫雲中獅,日行千裏可惜性情暴躁,難以馴服,很難靠近,如今鬃毛垂地,還想請你幫我給它修剪下鬃”
賀拔勝一聽這題,他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心裏想:“這雲中獅可真猛呀,我多次嚐試都沒能將它馴服,你高歡這樣一個小白臉能做什麽?”他輕蔑地掃向高歡及其的弟兄,又朝爾朱榮不斷點頭:“不愧是老大,真有辦”
高歡聽題後,拿起爾朱榮給的剪刀,引領著眾人來到馬廄,做了一個深呼吸,緩緩走到雲中獅身這是一匹全身黑的馬,高大健碩,桀驁不馴,全身散發著山林氣,那是一種對自由的向往,對野外的渴
高歡先是對著雲中獅微笑,站著不動,仿佛在和它進行精神對話;接著便伸出左手開始撫摸它,從頭一直撫摸到尾,雲中獅像是身上很癢一樣,伸著脖子舒展著全身讓高歡慢慢撓
高歡揮一揮手,讓身旁給他準備韁繩和籠頭等工具的人退“什麽?這下子不要羈絆?”爾朱榮心裏這樣想
說時遲那時快,高歡操起右手的剪刀,眨眼之間,雲中獅的鬃毛已經被剪下,沒有聽到一絲聲響,雲中獅長鳴了一聲然後蹲在了高歡身
看到這一幕,賀拔嶽等人像是看什麽外星生物一樣,看著高隻有爾朱榮微笑著撫弄胡須,不住點
“明公,對付惡人也得像對付這惡馬一”
爾朱榮聽出了話外音,他大笑著讓大家散去,將這匹雲中獅送給了高讓高歡到自己臥室詳
“聽說明公在秀榮有12山穀的馬,以顏色為區別,您將拿這些馬匹幹什麽呢?”
“哈哈哈,賀六渾對時局有何看法?”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必打啞謎了,爾朱榮開門見山地
“現在太後和皇帝爭權,太後淫亂徐紇鄭儼,寵信元徽、元雍、李神軌等權貴,朝政混亂,而葛榮、萬俟醜奴二人卻止步於地方的小打小鬧,為今之計,明公應當抓住機會,以誅殺權臣徐紇、鄭儼為名清君側,挾天子令諸侯,效仿曹操故事,方成大”
“好!正合我意”,爾朱榮從床邊站了起來,拉著高歡的手,激動不已,“豪傑之中,唯有你賀六渾能看到這一步,助我成就大事的隻有你!”
二人隨後商議了具體的行動計劃,從白天一直聊到深夜,相見恨
第二天,爾朱榮召集眾人,高聲說道:“恭喜賀六渾加入我們的團隊,今後希望大家勠力同心,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得有私心,否則又如此”說完,爾朱榮拔刀擊
5.機會來了
爾朱榮神色堅定,賀拔嶽、元天穆等人不敢再有異議,高歡被認命為親信都隨後,根據高歡的建議,爾朱榮加派人手去黃河一線、太行山一線,分別防守萬俟醜奴、葛榮,並派司馬子如前往洛陽上書,表示要入朝拜見皇帝,要去討伐葛榮,為國分
“豈有此理!爾朱榮這狗東西,居然對我大魏的軍政大事指指點點!”胡太後火冒三
她把爾朱榮的書信給大臣們看,接著說:“你們瞧瞧,爾朱榮說要用他部下的三千人馬去掃平河北的葛榮!”
“三千人馬?”眾大臣先是驚訝,緊接著便是哄堂大元顥也在恥笑爾朱榮之列,他站出來主動請纓:“太後、陛下,微臣願意前往相州討伐葛”
元顥在關隴戰場吃了敗仗後,一直覺得臉上無光,總想找機會把麵子掙回來,於是想去河北戰場碰碰運胡太後很快就同意了元顥的請命,元顥帶兵走後,胡太後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爾朱榮身
“這家夥怎麽最近老想著入朝?”胡太後一邊想著,一邊又看著一旁的元元詡一臉無辜地看著太
其實,元詡和胡太後之間的鬥爭已經白熱化,元詡已經19歲了,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麵對胡太後和鄭儼、徐紇以及李神軌之間的愛情故事,他看在眼裏,記在心
他經常痛斥鄭儼、徐紇二人,並且對自己周圍的太監宮女說:“等朕執掌大權那一天,必定要誅殺二”
很快鄭儼、徐紇通過地下工作人員得知了消息,他們知道,是時候選邊站隊他們不停地在胡太後枕邊吹風,說元詡越來越不聽
胡太後也感受到了這一點,總覺得這兒子老是和自己作她最近為了緩解財政吃緊問題,不顧兒子反對,不顧天下大旱,強行提前征收了六年的賦稅,她覺得兒子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怒
疑心生暗鬼,胡太後把元詡身邊親近的人羅織罪名,一個一個慢慢殺
在朝堂上,元詡總是一副天然無公害的樣私底下卻叫爾朱世隆送密詔去晉陽,讓嶽父爾朱榮起兵入
胡太後也想到了爾朱世爾朱世隆平時總表現得大公無私,經常給徐紇、鄭儼送禮,胡太後從他身上看了機會,對他說:“爾朱將軍,勞煩你去一趟晉陽,向你哥哥說明情況,哀家已派他人前往平叛葛榮,並州一帶更需要你”
爾朱世隆把太後的意思和皇帝的密詔同時帶給了爾朱爾朱榮高興得手舞足蹈,他對元天穆、賀拔嶽、高歡等人說:“機會來”
爾朱榮表示要留下弟弟爾朱世隆,好一起搞事爾朱世隆搖了搖頭:“哥,現在胡太後就是因為懷疑你,才派我來監視咱們既然要起事,那就不能打草驚蛇,所以,我還是得若無其事地回去複命,這樣才能萬無一”
爾朱榮恍然大悟:“你說的對,我差點誤了大”
爾朱榮一邊整軍備戰,一邊準備等著胡太後犯錯不久,爾朱榮聽說女婿元詡被殺了,殺他的人竟然是親生母親胡太後,此時爾朱榮的大刀已經饑渴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