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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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沒有撤兵的打算,也不會北渡長江,講和這段時間,侯景在忙什麽?
    侯景忙著把東府城的大米運送到台城,目前,已經全部運送成功,糧道打通了,革命軍有吃的侯景現在有了撕毀合約、叫板台城的資他依舊不動聲色,隻是吩咐士兵裝載軍需物資,準備撤兵,除了少數幾個高層人物,全部都被蒙在鼓
    領導有需求,下屬就要主動提出王偉不失時機地勸道:“大王以臣子的身份發動兵變,包圍皇宮,玷汙妃嬪,毀壞宗廟,所犯之罪,擢發難到今天這個地步,您還想撤兵北歸、平平安安渡過餘生?”
    侯景狡黠一笑:“那先生的意思?”
    “背棄盟約而取勝,自古以來就很多,不要道德綁架自己,大王,放手去幹吧,勝利是屬於咱們的!”王偉說話總是說到點子上,這也是侯景為何如此欣賞他的原
    “對呀,丞相!馬上就大功告成了,怎麽能放棄呢?我們一起殺進台城,下輩子的榮華富貴,就在此一舉”蕭正德幾乎不敢在侯景麵前自稱為“朕”,他的革命意誌可以說比侯景還堅定,因為他沒有退留下來,蕭氏皇族必定秋後算賬;跟著侯景撤兵,隻能徹底淪為傀蕭正德隻能一條路走到
    “好!我等的就是你們這些話!”侯景一拍桌子,一下子站了起
    1.口誅筆伐
    想了一想,侯景對王偉囑咐道:“咱們撕毀合約總是不合道義的,先生,要怎麽才能確保這次進攻的合法性,讓天下人的怨氣指向蕭衍?”“哈哈,大王放心,操控輿論這事兒,我這種落魄文人最擅長了,交給我辦就行”王偉早就在醞釀
    “拿筆”侯景大喝
    隻見王偉定神思索,捋著胡須,一揮而就一篇《蕭梁十罪》,大意如下:
    “我聽說‘書不盡言,言不盡意’,即便如此,我心中積累了太多憤慨,不得不聽聞陛下聰明睿智,多才多藝,抓住南齊末年亂局創立帝業,又趁著魏國沒落,收複失地開疆拓土,確保江南一方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古代帝王幾人能與您比肩?盛名之下其實難我接受官職以來,看到的和聽到的完全不一樣,您連續犯了十大錯
    “陛下與高歡講和十餘年了,商船來往絡繹不絕,患難與可怎麽就貪圖我治下的河南地區,而斷絕和魏國的友好關係,還發檄文辱罵高澄?南朝的使臣都沒返回,就不顧其生死,發動刀兵,入侵彭古代仁君,聽說對方有喪事都要休戰的,陛下身為萬乘之主,如此見利忘這是您的第一大過
    “我和高澄誓不兩立,故而依附陛下授予我高官厚祿,委托給我征伐大權,我也知恩圖報,要把正義的旗幟插在華山上,掃蕩寰宇,等陛下到泰山封禪,名揚天下,這是我畢生願可陛下竟然想抹掉我的功勞,不信任我,派廢材蕭淵明北伐,這蠢貨毫無用處,喪師辱國,讓我陷入兩難境地,導致妻兒被殺害,這是陛下對不起我的地這是您的第二大過
    “韋黯兵少守壽陽,慕容紹宗人多勢眾打算強渡長江,要不是我退保淮南拚死抵抗,大梁恐怕危險我正要收拾殘部,撫慰百姓,厲兵秣馬,去寒山收屍,洗刷渦陽之戰的恥辱,陛下卻失去了戰鬥精神,沒了銳意進取的氣概,和高澄講和,把我出我反複申述拳拳之心,卻被拒如此反複無常,三歲小孩都會羞愧,而陛下卻厚顏無這是您第三個過
    “令行禁止,賞罰有度,這才是治國治軍之蕭淵明帶領十萬大軍,卻不敵慕容紹宗的幾萬人,自己也被俘按理說應該被削去皇族籍貫,斬首示陛下卻對他沒有任何處罰,反而打算拿他和我交換,以換來苟且偷國君執法就是這種水平?這是您的第四個過
    “懸瓠是國家屏藩,我帶領敗軍來歸附,羊鴉仁頑固地不肯接納;我南下淮南,他又無故地丟失了懸瓠,陛下對羊鴉仁不加譴羊鴉仁失守懸瓠不算罪過,我得了懸瓠也不算功這是您的第五個過
    “我在渦陽戰敗,不過是陛下君臣算計的結我退到壽春,以德報怨,恭敬地侍奉朝羊鴉仁丟失懸瓠,心懷羞愧反而誣告我謀反,陛下不明察秋毫,反而輕信讒這是您的第六個過
    “趙伯超是無能之輩,卻身居要職,隻會盤剝百姓,巧取豪奪,多次陣前逃跑,畏敵如虎,一心隻為自己的功名富貴;朱異貪汙受賄,因而稱讚趙伯超之流堪比關張,巧言佞色,混淆視趙伯超在寒山率先逃跑,導致大敗,本應該誅九族,卻依然擔任刺史之陛下賞罰無度,這是您的第七個過
    “我向來嚴格約束部下,不掠奪百姓,減免商稅,得到了壽陽百姓支持擁裴之悌等曾在那裏協助戍守,怕我對他們約束和管製,好無緣故逃跑,並啟奏說我要謀陛下不責備裴之悌等違背軍令擅離職守,反而聽信他們的讒言,這是您的第八個過
    “我才能不如古人,但也有一定閱曆,安撫百姓統帥士兵,算無遺等我歸附南朝,赤心報國,卻經常遭到壓製阻朱異等人飛揚跋扈,吃拿卡要,公然勒索我,陛下卻不管不這是您的第九個過
    “陛下您崇尚迷信,將妖怪視為呈祥的象征,而對上天的譴責置若罔您解說六藝,撰寫淫蕩的辭賦,排斥先賢的教導,這是王莽的做您用鐵來鑄造貨幣,重量經常變化,這是公孫述所采用的辦您還濫授官爵,亂刻官印,弄得朝綱混亂,這是司馬倫篡位時期的風蕭綜將父皇視為仇敵,蕭綸在父皇在世之時,便把一個老頭裝扮成自己的父親而加以捶打,蕭繹、蕭紀擁兵自重,我都圍城一百多天了,誰又來保衛王室?這是石虎的作您大肆建造佛塔,窮奢極欲,縱容權貴營私舞弊,讓百姓忍饑挨餓,這又是當年姚興佞佛的再這是您第十個過
    “其餘的罪狀,不能全麵陳我言辭忠直、措辭強硬,多次觸犯皇上的意旨,於是陛下便頒下嚴厲的詔書,使我受到攻擊討大孝如舜,還要逃避凶惡父親的杖責;忠臣趙盾,並不討伐殺害昏君的凶手;我同陛下非親非故,為何要坐以待斃束手就擒?韓信一世英雄,最後被呂雉烹殺,死前才後悔沒有聽從蒯通的勸
    “我每當閱讀史記,在心裏常笑韓信無我怎麽能走翻車的老路,死在陛下的佞臣之手使他們拍手稱快呢?因此我才在壽陽發兵,橫渡長江,希望能夠親自參見陛下,口述是非曲直,誅滅陛下左右的惡臣,清除國家弊政,然後回軍守衛藩鎮,從而保持我的忠節,這就是我的最高的願
    “昔日鬻拳以武器強諫楚王,楚王最終改正了自己的錯誤,我今天的舉動,又有什麽罪過呢?我希望陛下您受到這次小的懲罰之後,能夠進一步警戒自己,放逐讒佞小人,接納忠貞臣子,這樣就能使我不用憂慮再次發動兵變,陛下您也不用蒙受被圍困在城中的恥辱了,這對百姓來說也是非常幸運的!”
    侯景讀完大呼過癮,王偉簡直就是另一個自己,把自己所思所想表達得淋漓盡致,好一個口誅筆伐!誰說讀書無用,那是你讀書太少了!一篇好文章,不僅能闡明事理,還能扭轉乾坤、煽風點火,還能成為刀槍和匕首,直刺敵人心
    蕭衍讀後,又羞愧又惱怒,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因為侯景的文書句句在理,說的基本都是事實,把蕭衍偽裝的皮囊全部都給拆碎包括蕭綱在內的文武百官,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臉上那尷尬的神情難以言表,全都被侯景戲弄了,被當成了白最後,蕭衍撕碎了侯景的奏書,隻說了兩個字:“開”
    2.裏應外合
    三月初一,蕭衍在太極殿設立祭壇,向天地禱告,並親自發表動員講話鼓舞士氣,罵侯景不講信義背棄合約,說他該千刀萬剮,帶頭點燃烽火並擂鼓,表示要和侯景血戰到底,誓死不可惜,蕭衍的決心下得太晚了,與其說是動員會不如說是吐槽和抱怨大會,台下哀鴻遍野,軍民們絲毫提不起精神,再也不願意給這愚蠢的皇帝賣
    剛開始關閉城門的時候,居民有十幾萬,士兵有兩三萬;現在,台城飽受瘟疫、饑荒的困擾,居民剩下不到兩萬人,守軍不到四屍體在城裏橫七豎八,沒地方掩埋,腐爛的汁液積滿了溝渠,臭氣熏他們依然把希望寄托在城外的援軍身
    柳仲禮隻是天天飲酒作樂,偶爾哭他的表哥韋粲,任憑部下再怎麽請戰,他都是裝聾作啞;蕭綸隻希望侯景趕緊弄死蕭衍、蕭綱,他好過皇帝癮,怎麽會去救援呢?這兩人每天隻是默默看著城頭,就是不動半
    頭發花白的柳津在城頭徘徊歎息,指著柳仲禮罵道:“你的君王和父親正在城裏受苦受難,你卻見死不救,百年之後,人們會把你說成是什麽人?不忠不孝之人!”柳仲禮眯著醉眼,看了看老爹,吩咐侍從斟酒,接著蕭衍問計柳津,如何才能擊敗侯景,得到的回答是:“陛下有邵陵王這樣的兒子,我有柳仲禮這樣的兒子,不忠不孝之徒,拿什麽打敗叛賊?”
    蕭衍和柳津兩位白發蒼蒼的老頭,抱頭痛哭,周圍的軍士也跟著一起
    並不是所有援軍都如柳仲禮、蕭3月3日,蕭會理與羊鴉仁、趙伯超等人把軍營推進到東府城的北麵,約定晚上指揮部隊渡河偷襲侯不過,蕭會理的一舉一動都在革命軍的監視之下,到了拂曉,羊鴉仁等人還未到指定地點,侯景就已發
    沒等敵人安營紮寨,侯景便派遣宋子仙前來攻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們的投機大師趙伯超,第一個率先逃兵敗如山倒,蕭會理的部隊遭到慘重的失敗,戰死以及淹死的超過五千“來呀,把他們的頭全給我砍下來!”侯景下令把這些頭顱堆到台城下麵,向城裏人展
    城中軍民人人自危,害怕侯景破城後屠城,又有人坐不住,要出城投降了,他叫宋宋嶷是台城內主管水利工程的一個小官,投降後獻上的第一計就是水淹台建康城內各種大小湖泊到處都是,侯景下令挖開台城後的玄武湖,從四麵八方引水入城,台城周圍很快被湖水淹
    城內的將士沒日沒夜泡在水裏,腳丫子都爛了,哪兒還有什麽戰鬥城破就差臨門一腳,而蕭堅就給了這麽一和勇猛堅毅的二弟蕭確不同,蕭堅可不想保家衛國,他就想著老爹蕭綸能早日繼承大統,他也好當個皇太子什麽防守太陽門是自己的職責,蕭堅卻終日飲酒賭博,也不體恤士卒,士兵的請求一律回
    “娘的,咱們拚死拚活給他們蕭家人守城,他們倒好,天天醉生夢”部將董勳罵
    另一部將熊曇朗接過話來:“是呀,主人家都不著急,我們找什麽急?還不如反了!”“好,熊將軍,你倒是說出了我的心底話!我跟你幹!弟兄們還有人一起麽?”董勳望著大
    “反了反了!我們願意······”大家心中早就怨氣滿滿,隻不過是沒人敢說出來罷熊曇朗出身名門望族,他從小就是鄉裏一霸,經常結交流亡的罪犯,想要趁著亂世搞事情,現在,他等來了機
    12日夜,熊曇朗一個人親自來到侯景大營,說是要給革命軍帶路,侯景一看熊曇朗就覺得親切,他身上散發著一種熟悉的味道,侯景認得,那是賊的味“先生,我要你一同和我見證這來之不易的勝利!”侯景拉著王偉的手,激動不
    下半夜,熊曇朗、董勳二人給革命軍垂下繩子,任約、宋子仙二人帶著士兵攀登上城牆,很快占領了城頭,隨後侯景帶著更多的士兵殺進了醉酒的蕭堅被侯景一刀砍死,聽到大哥慘叫的聲音後,蕭確第一時間趕到現場增援,可革命軍像水一樣湧入,根本攔不住,他趕緊跑去蕭衍所在的文德殿匯報消
    蕭衍早已聽到城內的喊殺聲,他看到渾身是血的蕭確,心裏一驚:“孫兒,怎,怎麽了?”
    “皇爺爺,台城陷落了!”
    蕭衍閉上了眼睛,歎道:“還可以拚死一戰麽?”
    “沒機會”蕭確哭出了
    蕭衍又睜開了眼睛,望著天花板說道:“自我得之,自我失之,亦複何恨!”
    蕭衍做好了當亡國之君的準備,反正自己是要死的人了,也不怕丟人,他接著對蕭確說:“朕後悔沒有聽你的話,侯景是不值得信任你快走吧,出去後告訴你父親,不要顧忌朕和太子,你們放手去幹”
    “皇爺爺,你跟我一起撤離”
    “不用了,朕自己招致的禍患自己承擔,朕老了,哪兒也不想去,就想死在這高牆之內,趕緊”蕭衍說著,四處張望著這雕梁畫棟,再也不看蕭蕭確明白了皇帝的心意,磕頭後,慌忙逃出台城
    從548年10月24日到549年3月12日,台城之戰共計138天,屯兵堅城這麽久,革命軍其實是十分危險梁軍有無數個翻盤的機會,要麽因為決策失誤,要麽因援軍離心離德,這些機會都葬送可以說,這場戰爭的主動權根本不在侯景,而在於梁侯景能拿下台城,完全占據首都,那全靠“梁奸”幫
    3.蕭衍餘威
    很快,革命軍掌控了台城各處要害,侯景率兵包圍了文德他扭頭對王偉說:“先生,還麻煩你去代為溝通一下”王偉會意後,上前敲
    “終於還是來”蕭衍顯得很平靜,似乎一直在等這一刻,他吩咐張僧胤去把敲門的人引進王克等貴族已投降革命軍,骨頭硬的傅岐、謝舉等人前幾天剛病死,會預測吉凶的周弘正在城破之前就去了衡陽任皇帝身邊能使喚並信任的人,隻有蕭綱、徐摛、張僧胤等少數幾人
    “罪臣王偉,叩拜陛我們受到奸臣蒙蔽,帶著兵馬驚擾了陛下,現特地在宮中待”王偉雙手舉著侯景寫的文書,張僧胤接過手,交給蕭
    “你就是王偉?”蕭衍聽後,趕緊轉過身
    “你寫的每篇檄文,朕都看過,真是個人才可惜沒能為朕所”蕭衍很是欣賞眼前這個跪著的
    王偉依舊不作蕭衍這才想起正事來,說道:“侯景在哪兒,你把他叫到太極殿朕和他在那裏相”
    “謝陛”王偉領命出
    我侯景也有今天,你們這些王侯將相不是看不起我麽?今天,老子要以勝利者的姿態,去麵見你們地主階級的總頭子蕭衍這注定是一次難忘的會侯景很害怕蕭衍給他玩陰的,他正是步步謹慎,才贏得了今天的成功,故而精挑細選了五百甲士陪同自己一起前往太極
    蕭衍並沒有在殿內安排刀斧手,也不想設下鴻門宴,他隻是衣冠整齊地端坐在禦座上,眼睛直視前方,他想看看這個顛覆他太平盛世的侯景,到底是什麽樣從547年2月侯景歸附南梁到現在,整整兩年過去了,蕭衍對這個走投無路來歸降自己的人,一無所知,二人還是第一次見
    進殿後,侯景隻覺周圍的一切高大威嚴,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在自己身上,他開始張望起
    “天子在此,侯王應當以禮相見,怎麽如此放肆?”徐摛怒斥
    那聲音在殿內回蕩不絕,著實把侯景嚇一跳,他兩腿一軟,立刻跪下,不再敢抬頭,隻是靜靜地將額頭貼在地上,等待著皇帝發蕭綱在一旁,默不作
    “你就是侯景?”蕭衍雖蒼老,但聲音渾厚有
    “”侯景依舊不敢抬
    “你從軍很多年了吧,累不累?”
    “你是哪兒的人呀?”
    “你的妻兒還在北方嗎?”
    蕭衍家長裏短問了一堆,侯景臉上直冒汗珠,不知道蕭衍是何侯景設想過二人無數種對話場景,卻沒料到蕭衍氣場如此強大,他一個出身卑微的平民哪兒見過這陣勢?
    任約一看不對勁,連忙替侯景回答:“臣的家眷都被高澄殺害了,故而特意南下長江投靠陛”
    “你過江的時候有多少人馬?”
    “千”侯景開了口,麵部肌肉開始放鬆下
    “圍台城時候有多少人?”
    “十”侯景抬起了頭,嘴角露出了自信和驕蕭衍看清了那張臉:麵頰白淨但有褶皺,須發濃密,嘴角微張,臉上有一道不小的刀疤,眼睛不大卻很深邃,散發著充滿反叛精神的寒
    “現在有多少人?”蕭衍聲音低了下
    “四海之內,都是我的”侯景直接站起身來,大聲回
    蕭衍低著頭,不再問
    侯景拱著手,低著頭,倒退著出了大殿,盡管後麵抬了頭,但背脊上的汗還是一直侯景覺得身上燥熱難耐,把盔甲脫了,隻露出裏衣
    “大王,你的背!”王偉張大了嘴巴,指著侯景的侯景這才發現,裏麵的衣服全被汗濕了,他叫人拿了衣服來更換,並對王偉說:“我身經百戰,對陣時候任憑刀砍劍劈,從來沒有怕過,反而是渾身自在;今天見了蕭衍,他那嚴肅的神情,讓我瑟瑟發抖,難道這就是天子的威嚴?”
    侯景為何如此懼怕蕭衍,當真是“天威難犯”?這就是權力帶來的壓一個組織內部,領導長期擁有對下屬的控製權、話語權、使喚權,這種習慣、製度會將人馴化,和個性、品德無關,任憑你再怎麽意氣風發,天不怕地不怕,看到那個擁有絕對權力的男人,你就是忍不住雙腿打顫,這就是權力對人的異
    大家回憶一下,自己和領導單獨乘電梯的時候是不是很緊張?故而,在絕對的權力壓下,隻會出現奴隸和奴隸主兩種人,此外沒有第三種
    穿好衣服後,侯景對任約吩咐說:“你叫人把皇帝看好,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
    於是,侯景把蕭衍、蕭綱的侍衛都撤掉,放縱將士把皇帝及後妃使用的車輛、服裝以及宮女全部搶“同誌們,這是我答應過你們的,貴族老爺享用的,咱們一樣可以享用!”看著將士們打砸搶燒,侯景很是興所有皇族、貴族官僚,都被侯景派人監視軟禁起
    接著,侯景偽造蕭衍的詔書,下令大赦天下,加封自己為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
    4.援軍散夥
    比起加官進爵,還有一事更為棘手,那就是城外的援
    “先生,城外各路援軍怎麽辦?”
    “如今皇帝在我們手中,自然是我們說什麽便是什麽”王偉笑
    “對呀,我怎麽把這事忘了,挾天子令諸侯,這個我”
    侯景派蕭大款帶上自己寫的詔書,去城外宣讀,說是讓各路援軍就地解台城都破了,國家也亡了,柳仲禮的酒也醒他趕緊召集諸將開會,商議對
    一直看不慣柳仲禮的蕭綸,現在也客氣起來:“今後的事情,都聽柳將軍的安”意思是,蕭綸甩手不管柳仲禮盯著他仔細地看,心想,好嘛,你現在倒是大方起來了,你父兄落入反賊手中,你倒是不管不顧起來,真有意
    王僧辯比較氣憤,看柳仲禮沉默不語,破口罵道:“還商量個屁,你擁有百萬大軍,卻坐視皇宮陷落,不趕緊進兵收複古都,有什麽可商量的?”“對呀,是這個道”裴之高也不失時機落井下石,他喜歡看柳仲禮的笑
    柳仲禮半天說不出一句話,要是但凡下達任何一條命令,不管是好是壞,他都有可能被聯軍推出來當成賣國賊、背鍋俠,所以,打死不說柳仲禮看清了諸位將領的小心思,他才不想落入圈套,你王僧辯當真要戰鬥道理,你倒是自己行動呀,我又沒有收繳你的兵權,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台城陷落也有你的一份功勞,現在倒好,都來怪我!你們都想投降,卻讓我來出頭,我又不
    沒有了帶頭大哥,各路援軍也就露出尾巴了,各自帶兵回到了各自駐地,沒有一支軍隊表示立刻和侯景死磕到底蕭方等、王僧辯、蕭大連、蕭嗣、蕭退等人,全部撤回各自的封地;裴之高去合肥投靠蕭範,蕭綸則逃往了會稽郡;柳仲禮、羊鴉仁、趙伯超等打開營門,向侯景投
    柳仲禮進台城後,率先拜見侯景,再去見蕭蕭衍哪兒有心思見這些賣國賊?直接將他們拒之門柳仲禮又回家去拜見父親柳津,柳津痛罵:“你不是我兒子,還來見我幹嘛?”柳仲禮連滾帶爬出了門,柳津抹幹眼淚,屏退左右,他知道大梁已沒希望了,拔出腰中寶劍,自刎而
    至於台城內的那些屍體,侯景隻能下令全部焚燒,這一招簡單粗暴但最管用,能最快速清除異味、把城市整理幹淨,亂世之中別怪我侯景不講情義,隻能怪大家命不好,給蕭衍賣命就是這結果,其中有一些奄奄一息還沒死的人,也混在屍體中被焚燒
    首都都是侯景的了,他有太多事情要忙,這時候任約帶來了一個讓他哭笑不得的消息:蕭正德帶著人去砍蕭衍、蕭綱父
    “什麽?這狗東西!”侯景慌因為他當初答應過蕭正德,隻要台城一破,任由蕭正德處理蕭衍父子,可那畢竟是權宜之計,哄騙蕭正德罷蕭衍這塊招牌可比蕭正德這蠢貨好太多
    “大王放心,末將的人馬已經將他阻攔下來,現在聽後您的發”任約答
    發落?還能怎麽發落,自然還是讓蕭衍當皇帝了,至於蕭正德嘛,侯景把他的皇帝之位降成了侍中、大司馬,而且還跟其他皇族一起被軟最積極響應侯景革命的蕭正德,最後落到這個下場,他當然是不曾想到侯景也絕不允許蕭正德這種蠢貨竊取革命果
    可想而知,當蕭正德這個假皇帝看到了蕭衍後,那是多麽尷蕭正德一邊哭,一邊對蕭衍跪拜,多的話也說不出口,那意思就是:“我錯了,我不該打皇位的主”“行了行了,別哭了,哭有什麽用?”蕭衍也沒責怪他,知道他不過是侯景的棋子而已,這個結局是料想之中的事
    東徐州、南徐州、北青州三州及秦郡、陽平、盱眙三郡投降侯景,革命形勢一片大
    得知台城陷落,蕭繹也不和王琳、庾信下棋了,而是給王琳下令,讓他把運送的二十萬石軍糧直接沉到長江裏,然後率大軍回江陵,為何如此匆忙?因為蕭繹有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