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緩兵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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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幾萬梁軍!這是揮師建康以來,革命軍遇到的最大挑
    1.血戰青塘
    “哥幾個,咱們這麽多人,總得選一個人來當主帥吧?”陳文徹率先提“為了號令統一,我們需要推舉一個德高望重、能力非凡的人”羊鴉仁補充他倆,一個是少數民族,一個是北方來的將領,對於競爭統帥也不抱希望,不如幹脆主動讓
    裴之高聽後很高興,曾跟著叔叔裴邃一起拿下壽陽,他認為憑著這身份和戰功,當聯軍統帥沒有問題,已清理嗓子準備好發表當選感言“諸位,我保舉柳刺史擔任主一來出身高貴;二來戰功赫赫,曾擊敗過賀拔勝;三來曾跟隨太子鎮守襄陽,深受太子信他是主帥的不二人”韋粲劈裏啪啦一口氣說完,得到了眾人的一致認可,除了裴之
    “感謝諸位抬愛,柳某何德何能······”柳仲禮抱著雙拳,開始象征性客套起
    什麽玩意兒?老子年紀和官位都遠超過柳仲禮,憑什麽讓他當統帥?太不把我河東裴氏放在眼裏“韋刺史,你極力推薦你的表弟,這個動機可疑呀,恐怕很難服眾”裴之高說完,憤憤而眾將領這才反應過來二人的關係,開始議論紛
    望著裴之高的背影,韋粲沉默了一陣,開口說道:“諸位,今天我們共赴國難,為的是鏟除叛之所以推舉柳司州,隻因他長期守衛邊疆,曾讓侯景害況且他的人馬精銳,沒有人能超過如果論地位、資格,柳司州在我下麵,論年齡也比我年隻是為國家考慮才這樣做,大家不要再爭論裴公是德高望重的老臣,怎麽能夾帶個人情感,敗壞國家大計呢!我韋粲請求為各路軍隊解決這件”
    一切人事任免,背後都是關係學,韋粲自然明白這一傍晚,韋粲一個人乘船來到裴之高的軍營,還給他帶來了禮物,不卑不亢地說:“皇上和太子危在旦夕,狡詐的敵人罪惡滔天,做臣子的應該齊心協力,怎麽能自相矛盾?裴豫州一定要與大家離心異誌的話,刀鋒就要另有所指”
    說罷,起來就要走,卻被一把拉住,裴之高紅著臉說:“我知道你的心意”他妥協了,同意柳仲禮當統
    援軍和革命軍沿著秦淮河列陣對峙,彼此豎立柵欄相裴之高和弟弟裴之橫帶著一萬水軍駐紮張公洲,準備發動進侯景下令把裴氏子孫全部抓起來,並押到陣前,在他們身後還放了鍋碗瓢盆,侯景大聲喊道:“裴公,你若不投降,我就把他們煮”裴之高不言語,隻是朝著自己兒子射了兩箭,沒射
    侯景看裴之高比羊侃還倔強,也就把裴氏子孫拖下去反正你們是遠道而來,我以逸待勞,還怕你們不成?侯景召集一萬步騎兵在後渚列陣,向援軍挑柳仲禮準備應戰,韋粲卻說:“老弟,天色已晚,我軍又很疲勞,不能應戰”柳仲禮於是堅守營壘,侯景也領兵退
    548年12月30日夜,柳仲禮進入韋粲的軍營,部署各路軍隊,他令韋粲屯駐在青由於青塘處於通往石頭的道路正中,革命軍一定會爭奪此地,韋粲心裏沒柳仲禮說:“青塘是戰略要地,非得老兄你去不如果你擔心兵力少的話,我會再派軍隊協助”於是,柳仲禮便派遣直將軍劉叔胤協助
    549年正月初一,韋粲的軍隊迷失在大霧中,等他們到了青塘,已是半夜了,柵欄也來不及合這一點正好被革命軍觀察到,侯景下令突韋粲下令劉叔胤迎敵,劉叔胤認為大霧天不適合作戰,也就沒動,結果錯失戰機,被侯景抄了老窩,韋粲及其兒子,還有他四個弟弟全都戰
    “什麽!”柳仲禮聽說後,直接把碗筷扔地上,立刻穿上盔甲,隻帶上身邊一百多騎兵就衝到了青塘戰事實證明,柳仲禮確實是主帥的最佳人選,他的戰鬥力不一般,侯景的士兵被梁軍砍死幾百人,掉入秦淮河淹死的更是一千多
    “反賊,不要跑!”柳仲禮拍馬前來追擊侯柳仲禮的槊眼看就要紮到侯景,隻聽一聲“休傷我主”,革命軍將領支伯仁從後麵揮刀砍中柳仲禮的肩柳仲禮失血過多,不省人事,故而他的馬陷入泥淖裏,革命軍的長矛集中向他刺去,幸好部下郭山石趕上去救援,柳仲禮才得免一
    和死神擦肩而過,侯景和柳仲禮都後背發涼,從此,侯景不敢再渡河到南岸;一想到表哥韋粲戰死,自己一百多人就大敗侯景,而裴之高、羊鴉仁等卻袖手旁觀,柳仲禮真是心這就是聯軍統帥?這樣有名無實的統帥要他何用?從此天天喝大酒,不再出
    初四,朱異死了,在萬人唾罵和指責中死了,如果非要用道德綁架他,那麽,朱異的死是他對國家最大的貢當聽到張僧胤報告他的死訊後,蕭衍仰天長歎,如喪考是呀,背鍋俠、嫡係馬仔都沒了,以後臣民的矛頭就直接指向自己蕭衍為了維護自己的正確性,破天荒追封朱異為尚書右仆射,這是違反規定
    朱異的人生,再次證明,隻要跟對領導,願意給領導背鍋,不管你品行如何,一樣能吃香喝
    2.誘敵深入
    同一天,蕭綸帶著殘兵,和蕭大連等人一起來到朱雀橋邊上紮8日,蕭方等、王僧辯的軍隊來到建康壞消息還不止如此,12日,蕭正表用鍾離城投靠了東魏,高澄派族叔高歸彥前往接沒多久,王顯貴帶著壽陽城投靠了東魏,也是高歸彥接
    王顯貴不是侯景的表弟麽?怎麽這麽不靠譜?形勢比人合肥的蕭範一直沒閑著,自從侯景兵圍台城後,他就和侯瑱一起圍攻壽陽,王顯貴堅持了幾個月,最後不得已投降了東大本營都丟了,要是侯景無法成功,一定死無葬身之地,他才是此刻建康城中最憂心的那
    侯景心理素質還算好,他下令封鎖消息,台城裏根本不知道援軍的情
    “太子,我有一個主意,可以聯係到援”羊車兒
    “快快請”蕭綱
    “我們可以做一個紙鳶,把敕令係在上麵,順著風放出城去,無論哪路援軍收到,他們都能知道台城內的情”羊車兒是蕭綱的侍從,平時二人經常一起玩紙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蕭綱欣然允為了確保成功,他還親自在紙鳶上題字“任何人撿到紙鳶交給援軍,可領銀子一百兩”,準備好後,蕭綱來到太極殿上,趁著西北風開始放風“你們快看,那是什麽?”一個眼尖的士兵看到了紙
    這消息很快傳到侯景耳中,他說:“不管他們想幹嘛,先把那東西射下來再說!”侯景彎弓搭箭,一箭射中,紙鳶應聲而
    革命軍是越來越危險了,不久後,蕭嗣、高州刺史李遷仕、樊文皎等也來到了建康援軍也不會坐以待斃,他們也在想辦法和台城取得聯
    “王爺,你知道周瑜打黃蓋麽?”部下李朗問
    “你有什麽想法?快”蕭嗣來了興
    “末將願意混入城中,向陛下報告我們的情況,以此穩定人請王爺盡情地鞭打我!”李朗說罷,就扒開衣服,跪在地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要求,那行嘛,正好我也手癢蕭嗣拿著鞭子就開始抽打,一邊打一邊罵髒話,故意讓周圍的士兵聽李朗出營後,徑直來到革命軍中,脫下上衣說要拜見侯戰場上彼此投靠是正常的事情,侯景沒懷疑,也就讓他留下來,並派他去混進台城竊取情
    守軍這才知道城外遍布援軍,士氣大蕭衍任命李朗為直閣將軍,賞賜他金銀後又派他出李朗沿著鍾山的後麵,晚上行走白天潛伏,幾天之後才到達援軍的營
    如果不能團結一致,人越多越是麻煩,不過一盤散沙而剛來的蕭方等、李遷仕、樊文皎等人不斷請戰,都被柳仲禮拒絕了,因為他徹底傷了心,他不相信這些家夥會為國分憂,他想到表哥韋粲之死,就痛哭失聲:“老哥血戰沙場的時候,你們又在哪裏?”哭罷,他又給自己斟了一壺
    “這老東西是不是老糊塗了!”李遷仕罵
    “他不敢去,咱們自己去,給他看看咱們的本事!”樊文皎補充
    “不怕死的,跟我一起渡過秦淮河,和反賊決一死戰!”蕭方等舉著刀,發了狠27日,蕭嗣、蕭確、蕭方等、王僧辯、莊鐵、羊鴉仁、柳敬禮、李遷仕、樊文皎等人,強渡秦淮河,焚燒了東府城前麵的柵侯景下令後退,雙方隔著青溪安營紮寨對
    “這侯景也不過如此嘛!”樊文皎笑“對,咱們晚上發動突襲,必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老樊,你來不來?”李遷仕“來,那必須來!”夜晚,樊文皎、李遷仕二人帶著手下五千精銳,一路高歌猛進,革命軍丟盔棄甲,丟失了大量陣
    “將軍,怎麽辦?梁軍進攻勢頭太猛了!”士兵進來報告
    宋子仙想了想,下令道:“傳令下去,打不贏就跑,把他們引到菰首橋來,我要會會他”宋子仙帶著兩千人埋伏在橋下,靜靜等著敵人到
    李遷仕、樊文皎殺紅了眼,孤軍深入,生怕慢了會錯失良機,哪會想到革命軍有埋伏?等援軍一到橋上,宋子仙下令全麵反攻,樊文皎被亂刀砍死,這一戰,援軍五千人全軍覆沒,除了李遷李遷仕見情況不對,拍馬狂奔,沒有回大本營,徑直跑回了嶺南老家
    革命軍雖然勝利,但蕭確、蕭嗣、蕭方等三人趁著戰亂的時候,把台城和東府城外的革命軍一分為二,切斷了糧道,導致東府城的糧食運不出此時,援軍內部又鬧起了矛
    按道理,柳仲禮是統帥;不過現在,蕭綸等皇子皇孫來了,這領導的位置是不是該換人了?一個組織內部,不管什麽時候,英雄排座次是頭等大事,否則就沒規矩,就萬事不柳仲禮和蕭綸之間,展開了激烈競爭,互相看不順眼,互相說對方是逃不僅如此,蕭大連、蕭確之間也有矛城外的援軍,形同虛
    援軍剛到那會兒,得到百姓的一致歡迎,不過現在軍紀混亂,開始打砸搶燒,這幫人還不如革命軍,老百姓對他們失望透革命軍中有一些人本來打算響應梁軍的,看到這情況,紛紛停止了行
    3.假意講和
    二月,台城陷入了絕德陽堂確實有大量的糧食和錢帛,卻沒有多少木柴、草料、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有了米,沒有炊具也不行呀!時間一長,大家隻好拆除尚書省的建築作木柴,用墊席磨碎了喂馬,墊席用光了,又用米飯喂
    士兵們沒有肉吃之後,開始煮皮革,烤老鼠,捉鳥皇室的廚房裏有一種幹的海苔,味道又酸又鹹,不得已成了戰士的盤中最後,大家又開始殺戰馬,馬肉中間又夾雜著人肉,這時候台城裏又爆發了瘟
    侯景呢?侯景日子一樣不好過,東府城的糧食運不來,革命軍也陷入饑荒之中,援軍雖然鬧矛盾,隻要台城沒有淪陷,援軍就不會另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是,蕭繹、蕭譽等人組成的十萬聯軍,已從江陵等地出發,順流而
    “大王,咱們和梁軍講和”王偉看了看愁容滿麵的侯
    “什麽?先生,咱們說好一起幹革命的,怎麽能半途而廢呢!”侯景一臉驚
    王偉笑了笑,接著說:“大王放心,我的革命意誌是堅定兵者詭道現在看來,台城不可能迅速攻克,對方的援軍力量日益強大,而我們缺少糧食;假意求和可以緩解敵人進攻勢頭,趁著求和的時候,把東府城的大米運進石頭城,援軍一定不敢行動,然後我們休養生息,等對方懈怠下來再攻擊,出其不意奪取台”
    “不虧是先生,還得是你想得最周”侯景同意
    侯景派任約、於子悅到台城下,遞上講和的文蕭綱第一時間報告給了蕭衍,希望老頭子能同“和侯景講和?那還不如戰鬥到死!”蕭衍把侯景的文書撕得粉碎,他現在已經醒悟了,雖然有點可蕭綱又陷了進去,他拚命為侯景說話:“侯景圍城很久了,我們的援軍又各自盤算,這樣下去隻會犧牲掉更多無辜的百姓,講和隻是權宜之計,事成之後再做打”
    “哎,你自己拿主意吧,千萬別做貽笑千載的蠢事”想了許久,蕭衍最終還是妥協蕭衍派張僧胤通知於子悅,講和的事情皇帝答應侯景很開心,望著王偉說:“沒想到,這蕭老頭還是這麽好糊弄!”“恭喜大王,咱們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王偉拱手
    侯景提筆寫道:“陛下賜給微臣的封地壽陽丟失了,現在有家難回,請求將長江西麵四個州賞賜給微臣,並且用宣城王蕭大器)出城相送,這樣我們才能撤兵過”於子悅又把侯景的條件向台城轉
    蕭衍、蕭綱召集群臣商
    “豈有此理!哪有叛賊包圍皇宮,我們轉過頭來跟他們媾和的道理?這不過是侯景的緩軍之計罷羯奴侯景人麵獸心,絕對不能相況且,宣城王是皇上直係後裔,關係國本,怎麽可以叫他去當人質!”傅岐怒喝
    行嘛,既然蕭大器不適合,那就派他弟蕭大款蕭衍也不想折騰了,他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子,隻想平平淡淡死去,麵子也不要了,被後人罵就罵吧,隻要侯景能退兵,不要這江山又如何?蕭衍昭告天下:“善於用兵的人不以刀兵定勝負,止戈為各路援軍不能再前進朕再次任命侯景為大丞相、河南王、豫州牧,統管江西四個州諸軍”
    2月13日,蕭衍在西華門設立神壇,主持議和之梁軍代表王克、謝舉、蕭韶,革命軍代表於子悅、任約、王偉,雙方當著蕭衍的麵簽訂合西華門外,柳津和侯景隔著柵欄,遙望相對,互相行禮,歃血為盟,賭咒發看著柳津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侯景差點沒笑出聲
    當被蕭衍的使者催問何時退兵,侯景可憐兮兮地說:“請陛下再給我一點事時間,我這渡江的船還沒準備好呢!”說完,侯景還讓隨從給了使者一些銀使者一走,侯景加快部署了武器、鎧甲的修繕工
    “報,報告陛下,侯景又提了別的要”王克支支吾吾地
    “又咋了,這都給他延緩時間了,他還要什麽?”蕭衍不耐煩地
    “侯景請求長江北岸馬洲的三萬大軍南撤,否則他就不渡江北”
    “馬洲?”蕭衍一臉疑
    蕭衍不知道的是,他們蕭家還是有幾個血性男兒的,他們分別是蕭會理蕭續子,蕭衍孫)、蕭退蕭恢子,蕭衍侄)、蕭確蕭綸子,蕭衍孫這幾位年輕氣盛,想等侯景過江的時候從白下城發動突襲,讓侯景有來無
    “簡直是胡鬧,議和是國家大事,豈容爾等放肆!來人,去把他們給我召回來!”蕭綱搶先發言蕭衍正要說什麽,聽太子這麽一說,也就閉了皇帝都不說話了,周弘正、謝舉等主戰派隻得默不作聲,仰天歎
    聽了王克的宣旨後,蕭確怒了:“國家都這樣了,他們還要退縮!我打死不退!就是要和侯景拚死一”然後,他和部下趙威方帶著士兵藏匿起蕭會理、蕭退被迫從白下城轉移到江潭苑,給侯景讓出了退
    15日,蕭衍好人做到底,給侯景的部下於子悅、任約、徐思玉、王偉、董紹先等人都加官進爵,他對著蕭綱說:“這下,侯景該滿意了吧,你去催催,他什麽時候退”
    蕭綱欣然領命,在大殿門口,遇到了氣喘籲籲的使者,說是侯景又提出了新的要蕭綱無奈地望著父皇,蕭衍沮喪地歎了一聲:“宣讀”
    侯景寫道:“陛下,壽陽、鍾離等地被高澄竊取,臣請求暫借廣陵、譙州兩地,等臣取回壽陽就歸還陛隻要答應,我立刻從京口渡”麵對侯景的割肉行為,蕭綱全部答應了,他一心想把這個瘟神送
    蕭衍父子以為最終贏來了太平,便在17日,下令大赦天下,以慶祝趕走侯景,迎接新世百官都在慶祝這即將到來的和平,隻有傅岐歎道:“我大梁看來是要亡國了,這幫亡國奴還如此高”大家隻以為他瘋了,並沒有把他的話當回
    4.蕭確叫板
    這段時間,蕭確、趙威方二人在長江沿岸布防,時刻準備和侯景戰正當侯景下令收拾行囊準備渡江的時候當然,是做做樣子),二人隔著柵欄狂罵:“反賊,雖然你和朝廷締結合約,但我一定要擊敗”侯景也不搭理,隻是心中默念道:“蕭確是吧,好,老子記住你”
    24日,侯景再次上書蕭衍:“陛下,微臣本來打算要渡江的,可蕭確、趙威方二人不停恐嚇我威脅我,微臣這才遲遲不敢動隻要將二人召回,微臣即刻出”“都到這一步了,就應允了他”蕭衍已徹底被侯景pua成功,無論對方說什麽,他都會答應
    皇帝派出吏部尚書張綰去召回蕭“侯爺,別去呀,去了就出不來了,他們就是見不得國家有忠臣!”趙威方苦勸“趙將軍,放心,我會給皇爺爺寫信表達拳拳之心”蕭確一邊答應張綰準備進台城,一邊給皇帝寫奏
    蕭確多次陳述利害,希望蕭衍改變想法,說自己不能進台城,否則就讓亂賊稱心如意對於孫子的告誡,蕭衍一律沒有回應,這是無聲的拒絕!蕭確擅自做主,讓趙威方進城,自己則準備去荊州、江州兩地募兵勤這時候,蕭綸來
    “台城被困很久,父皇處境危險,讓人憂慮,作為臣下和兒子的心情,就跟沸水與大火差不多,所以暫且與侯景訂立盟約,打發他離開,再作其它打朝廷議和之心已定,怎能違抗?”蕭綸說話的時候,帶著哭蕭衍並不是不搭理蕭確,隻是暗中授意蕭綸去說服
    看到老爹老淚縱橫,蕭確也沒絲毫心軟,反問道:“父王,你太糊塗了!侯景說要北歸,但遲遲不解除包圍圈,他的狼子野心再明顯不現在陛下召我入城,反而是為虎作倀呀!”“這是陛下的聖旨,你要抗旨不遵麽?”趙伯超一臉正義,不可侵犯的樣
    “嗬,又是你這個臨陣脫逃的家夥,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說話?”蕭確看都不看他一老子哭也哭了,勸也勸了,好說歹說你都不聽?蕭綸真的怒了!他轉頭對趙伯超冷冷地說:“你把他殺了,提著他的頭顱進城!”趙伯超揮起腰刀斜眼看著蕭確說:“我本人認識君侯你,可是手中的刀卻不認識”蕭確這才哭著答應下
    看到兒子心軟下來,蕭綸也禁不住悲從中來,兩人抱頭痛蕭綸摸著兒子的頭:“兒呀,原諒父王,我也沒辦”過一會後,蕭綸叫人拿來了雞蛋,對蕭確囑咐道:“這裏有三百個雞蛋,台城陷入饑荒,你把這雞蛋送給你皇爺爺吃吧,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是呀,自己還年輕,忍饑挨餓倒也沒什麽,可爺爺垂垂老矣,想到這裏,蕭確嚎啕大哭起來:“放心吧父王,兒子一定把雞蛋親手交給爺”
    蕭衍平時隻是蔬菜,台城被圍這麽久,新鮮蔬菜早就吃不到了,看到蕭確送來的雞蛋,蕭衍感動不已,一邊烹飪一邊流淚抽這一刻,他不再是萬人敬仰的皇帝,不過是一個皮包骨的老頭子罷了,老頭子隻想安安靜靜去死,又有什麽好指責的呢?
    5.蕭繹勒馬
    蕭衍和侯景講和的消息傳開,行軍到郢州武漢武昌區)的蕭繹、到青草湖在嶽陽市)的蕭譽、到了西峽口河南西峽縣)的信州重慶奉節)刺史蕭慥蕭衍侄孫),全都不約而同停下來,理由是要等待各路援軍匯合,他們都在等,等著蕭衍死,或者等侯景撕毀合約攻破台
    故而,蕭繹經常和舅哥王琳、才子庾信一起下棋,天天吟詩作賦,好不快王琳,字子珩,出身兵戶,從小跟隨父親投靠蕭繹,並成為他的貼身侍從,兩個姐姐都是蕭繹寵王琳為人低調,舉止儒雅,沒讀過什麽書,但對士兵特別好,可以記住部下每一個士兵名字,人格魅力自從朱雀橋失守後,庾信一路狂奔,來江陵投靠了蕭
    這一天,23歲的王琳,36歲的庾信,41歲的蕭繹又在一起下棋,蕭繹舉棋不定,猶猶豫一旁的參軍蕭賁一臉嚴肅,悶悶不樂,蕭賁是蕭繹的堂“怎麽了參軍,有心事?”蕭繹問“殿下,你明明手握主動權,卻全然沒有下的意思,錯失良機恐怕全盤皆輸,可悲可歎”蕭賁接過話
    蕭繹知道蕭賁這是諷刺自己帶兵逗留不前,立刻就變臉了:“本王今天不但不下,而且還要上!”他轉身對王琳等人吩咐撤兵事蕭賁趕緊勸阻:“亂臣侯景帶兵攻打皇宮,如果放下武器渡江,一個小孩子就能殺掉他,故而,他一定不會這樣王爺擁有十萬大軍,還沒看見叛賊就撤退,這是為什麽?”
    “哼,你信不信本王宰了你?”蕭繹動了殺
    蕭賁也是硬骨頭,來了勁:“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怕後人罵王爺你鼠目寸光,隻想著權力!”獨眼龍最忌諱別人提及和眼睛有關的字詞,盡管蕭賁是無心隻聽“啪”的一聲,蕭繹把棋盤掀翻在地,他再也不管什麽親戚不親戚,下令把蕭賁拖下去砍了,罪名嘛,軍中最不缺乏的就是罪
    “王爺,果真要退兵麽?父兄尚在,貿然退兵,恐怕有損您的聲”庾信關切地問王琳也不讚同退蕭繹聽了覺得有道理,既然退兵不合適,那就繼續逗一方麵,蕭衍有詔書,讓援軍不再前進,這算是奉召遵旨;另一方麵,又可以爭取輿論主動,表現出積極救助父兄的樣
    就這樣,十萬荊州聯軍止步不前,南梁失去了最後翻身的機侯景得知這個消息後,嘴角重新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