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甥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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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文耀當時覺得蹊蹺,就立即嚴查礦場,把有關係的一律找了出來,結果隻找到一個十來歲的枯瘦少年,還怎麽問也不開
    “那就好,那就好,能否勞煩都督把他請到這”
    劉文耀吩咐高坎去帶人,然後問起了分別之後的情形,一提及此事,曹友義那幹涸的雙眼又變得濕潤起
    曹友義把當日的情形一一道來,自分別後還算順利,一直到了離南直隸不遠的魯橋鎮,才遭到河南巡按陳潛夫的截殺,馮元彪大意失查,著了道,生死不知,他僥幸帶著家眷親丁逃出虎口,卻不想又落入了遍地狼窩,到處都是亂兵盜匪,幾經周折之下,又被徐州的王文明截獲,關進了礦場,做起了暗無天日的奴工,至此,隻剩下了他孤身一
    “陳潛夫,這個人我記下了,不管馮巡撫是生是死,我定追查到底,討回這筆血債,對了,那個少年是什麽人?”
    “都督,他是...”
    不等回答,人已被帶到,少年換洗幹淨,雖枯瘦的不成樣子,身高也原比同齡人低,但麵龐清秀,劉文耀再見之下,莫名的有種熟悉之
    曹友義請劉文耀屏退左右,不顧阻攔,執意從軟塌上下來,整了下衣冠,然後一拜到底,道:“曹友義拜見定王殿下...”
    定王?崇禎帝的第四子朱慈炤?不是被李自成帶到山海關,下落不知了嗎?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還和曹友義一起,當起了奴
    “定王殿下,現在沒事,一切都過去,可以開口說話了,這位是新樂侯的兄弟,五軍都督府左都督劉文耀劉都督,也是你的遠方表舅...”
    劉文耀仔細打量,慢慢地從記憶中搜尋,少年的臉漸漸地清晰起來,以前崇禎帝在的時候,新樂侯府作為最受信任的外戚,沒少進宮,他也見到過孩童時代的朱慈炤,雖然現在變化不少,但眉眼神情之間的熟悉卻是假不
    感受到血脈之中的那種聯係,劉文耀也有些情緒不穩,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後就再沒親人,現在忽然出現了一個,怎麽能讓人不激動,而且眼前的少年嬌小柔弱,能瞬間讓人生出滿滿的保護
    劉文耀強忍住愛撫的衝動,行禮道:“屬下劉文耀拜見定王...”
    死裏逃生的朱慈炤卻再也抑製不住,淚盈滿眶,顫抖著撲進劉文耀的懷裏,大哭道:“表舅...”
    國破家亡,生離死別,十來歲的孩童經曆了他所無力承受的一切,早已心力憔悴,劉文耀一番安撫後,就親自帶他到一處臥房休息,同時命高坎嚴密看護,不得走漏一絲消息,然後才又回到了曹友義的屋
    “曹總兵,你是如何遇到的定王?那麽崇禎爺的其他幾位皇子可有下落?”
    “說來話長,我帶著家眷親丁從魯橋鎮逃出後,不敢再沿運河南下,隻得盡挑荒僻無人的鄉間小路南行,無奈不熟悉道路,盜匪亂兵又多,七拐八繞地進入了河南,與一小股亂兵交手之後,無意間奪下了這個孩童,我觀其行為舉止不俗,秘密盤問之下才得知,原來竟是定王殿下,而那夥亂兵是兵敗山海關的李闖部下,領頭的姓毛,與大部失去了聯係,無奈才回的河南老家,正巧被我趕上了,這才是無巧不成書啊,就想著帶他去南京,可隨後,哎,盜匪亂兵多如牛毛,疫病橫生,幾百人根本不夠看,都漸漸地被消耗了個幹淨,隻剩下我和定王殿下,好在幸不辱命,成功交到了都督您的手裏,至於其他的幾位皇子,那就不知道了,恐怕是凶多吉”
    “曹總兵不顧身死,為先帝保存了骨血,這份赤膽忠心,劉某佩服,同時也救了我的外甥,請受我一”
    “使不得使不得,這是做臣子的本分,當不起如此大禮...”
    曹友心中的大石頭落地,人也變得輕鬆許多,但相比之下,劉文耀的心裏就變得沉重多
    “都督,光顧著說我了,還沒問起,您可曾順利到達南京,那裏現在是什麽情形?”
    “我這還算順利,但沒到過南京,停在了海州,現在襲了我大哥的爵位,新樂侯,還成了海州藩鎮的總兵”
    晉功封爵那是皇帝才有的權利,曾任天津總兵的曹友義自然知曉,於是大驚失色道:“嗯,什麽?那南京...”
    劉文耀點點頭,道:“沒錯,先帝駕崩,幾位皇子又下落不明,國不可一日無君,南京的各位部堂擁立了福王繼承大統...”
    曹友義蹭的一下站起身來,焦急地道:“這可如何是好,定王是先帝的正統遺脈,理應當國,都督,不,侯爺,咱們得立即趕往南京,同滿朝文武說清楚,現在肯定還來得及...”
    劉文耀把急的抓耳撓腮的曹友義摁回了椅子上,才沉聲道:“曹總兵,聽我一句,已經來不及了,木已成舟,如果現在咱們把定王帶到南京,說明緣由,定會遭到‘定策元勳’們的拚死誣蔑,他們因‘定策大功’執掌大權,絕不會讓人輕易奪走這一切,毫無疑問,定王和咱們會死無葬身之地,還有,朝廷才剛安穩下來,但隻是暫時,四麵強敵環伺,正需要政令統一,勵精圖治,如果咱們去了南京,難保沒別有用心之人借機生事,到時候,外憂內患,咱們大明就真的完了,依舊是害了定”
    曹友義不甘地道:“那咱們就這麽算了,你可是定王的親表舅啊...”
    劉文耀眼中寒光一閃,死死地盯著曹友義道:“正因為我是他的表舅,才不會害他,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他好,如果有人要置他於險地,不管是誰,我都會毫不猶豫地除”
    曹友義也知道劉文耀說的是事實,無奈地痛哭道:“我隻是不甘心呐,先帝的血脈就這麽隱沒於世,再無出頭之日...”
    見對方不再堅持,劉文耀也放下心來,否則的話,他真的會親自動手,除掉這個隱
    “放心吧,會有重見天日的時候,而且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