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大煉鋼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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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劉文耀又來到了礦山,同行的還有曹友義,而定王則被秘密安置在了隱秘之處,待時機合適,就將其送至海
    無數的礦工仍在辛勤勞作,但生活條件改善了許多,監工和守衛已換成自己的人,而原來的則全部押走,同王文明手下的軍兵一同被送到鬱洲島去勞動改造,那裏正缺勞工,也算物盡其用,但待遇恐怕會差很
    曹友義幹奴工有一段時間,對礦場非常熟悉了,講解道:“侯爺,這一片礦山總共有大小礦坑三十八,礦工、窯工、雜工加起來有四千開外,除了少部分原來就屬於這裏,大部分則是被抓回來的壯丁,王文明那個畜生真不是人,每日至少逼迫我們幹八個時辰,日夜不停,一分工錢不給,吃的也是豬狗食,還吃不飽,正常人根本熬不了幾個月就會累死,到時會連同傷了的,生病的一同扔進大山裏喂狼,實在是滅絕人”
    “嗯,那個王文明現在還有用,不過你放心,總歸不會輕饒了他,對了,煉鐵爐在哪裏,帶我去看”
    一片坡地上,橫七豎八地立著百八十座煉鐵土爐子,高高低低的各不相同,高的有一丈,低的不到一人高,全被炭火熏的黑漆麻烏,包滿了
    曹友義指著最高的那座土爐子道:“侯爺你看,這是最大的一座爐,地上有一丈三尺高,地下挖進去半丈,煉鐵的時候底層放石炭,上麵則是鐵礦石,待火燒起來後就封住頂悶爐,足足燒夠兩個時辰,礦石才能燒成鐵鎦子沉積在下麵,再經過一遍大火熔煉,就成了生鐵,這樣的一座爐,一個月能產兩千斤生”
    劉文耀笑道:“看來曹總兵的罪沒白受,現在竟對煉鐵如此熟悉?”
    曹友義也笑道:“哎,每日裏總是做苦工,待著也是待著,就和老窯工們稍微學了點,這些人有手藝,王文明也不敢當成牲口對待,吃住都要好很多,侯爺您還別說,以前一直沒發覺,煉鐵這活計竟也有如此多的門”
    “那你可願意為本侯掌管這一大片礦場,做個管事?”
    曹友義正色道:“但憑差”
    劉文耀大喜道:“好,本侯爺手下兵微將寡,懂得燒爐煉鐵的更是一個也沒,先委屈曹總兵在此幫襯,待時機合適,再另行安”
    “能為侯爺分憂是我曹某的榮幸,何來委屈一說,而且每日裏看著山中頑石變成利國利民的精鐵,還別有一番成就”
    “哈哈,能夠自得其樂,曹管事的境界已遠勝從前,隻是這產量太低”
    劉文耀脫下了外麵的罩袍,親自跳下處於熄火狀態的爐底去查看,不出意料,這裏煉鐵的方式還很原始,就是一層煤炭加一層礦石,層層疊疊碼好後,點火熔煉,爐子呈圓筒狀,上下共兩個口,上麵加料,下麵出渣,連個鼓風口都沒有,導致燃燒非常不充分,煤炭還會與鐵礦燒結成塊,進一步阻礙空氣的流通,產出大量成色很差的鐵鎦
    更不必說石炭中含的大量硫、磷會融進鐵裏,造成生鐵雜質過多,變得更脆更易斷裂,非常不利於下一步的鑄煉打
    “爐子太低太小,得重砌,新爐至少得有三丈高,一丈半粗...”
    劉文耀砸開一塊爐壁,扒拉出裏麵的青磚,道:“砌爐子不能再用青磚,得選擇更耐火的材料,這個去找老窯工想想辦法,離地一人高的地方還需要留通風口,將來用風箱鼓風,另外,石炭也得煉焦,就是用燒木炭的方法,把石炭燒成焦炭...”
    劉文耀邊走邊提要求,後世的他雖投身建築行業,但對於使用最多的主材之一鋼鐵,也多少有些涉獵,根據記憶和九年製義務教育的成果,他決定進行一係列大的改
    萬事開頭難,劉文耀每日裏一心撲在礦山,同曹友義及諸多窯工一起修砌新爐,燒炭煉焦,改進工藝,但一項技術的進步得需要長年累月的積累,並不能一蹴而就,就算是加上劉文耀遠超這個時代的眼界也不
    經過多次推到重來,一座三丈高的新式煉鐵土爐子終於完
    新的煉鐵爐靠山而建,現有的建築水平根本修不了這麽高,所以就從山體上掏了個爐子出來,內壁再砌上厚厚的一層耐高溫黏土磚,燒火也用上了焦炭,質地硬實,孔隙大,不會出現燒融凝塊的情
    今天就是首次出鐵的日子,一幹人早就守在爐前,忐忑地等待著多日來的勞動成
    “開爐...”
    經驗豐富的窯工打開了位於底側的出爐口,一股暗紅色、帶著炙熱高溫的鐵水就順著預先留好的凹槽,淌進了模具裏冷卻成
    待鐵水完全冷卻成鐵錠,窯工們就迫不及待地一塊塊查驗,上秤稱量,等最終結果出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驚掉了下
    曹友義興奮異常,暫時忘記了上下尊卑,拉住劉文耀的胳膊,使勁地搖晃道:“侯爺,侯爺,結果出來了,首爐就出鐵四千斤,全是上好的生鐵,成色不比蘇鐵差,一次成型,不用再次熔煉,侯爺,如此妙法你是怎麽想到的,莫不是也燒過窯,煉過鐵?”
    明代,蘇州的煉鐵水平首屈一指,並發明了“生鐵淋口法”等諸多新工藝,進一步提升了其冶煉水平,而其他地方則要遜色許
    劉文耀也很高興,四千斤就是兩噸,雖然還不及後世同等規模高爐的一個零頭,但在這個時代,就已經算是了不起的奇跡
    “哈哈,說過多少次了,還問,本侯在京城的時候,一個泰西人無意中教授給我的,趕巧用上了,沒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泰西人是明朝對西洋人的一種籠統叫法,他們漂洋過海,遠道而來,不僅想要傳播主的福音,還帶來了很多“奇技淫巧
    轟...
    在場的所有人都高興的忘乎所以,沒注意到逐漸冷卻的高爐卻發生了變化,內裏的耐火磚在一點點的扭曲變形,漸漸地剝落,當到達一個極限時,終於全部坍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