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宅心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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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張澤有種回到前世的感覺,眾女環繞,渴了有人倒茶,乏了有人按摩,關鍵是妻子還不在。
    暫時沒有了瑣事,趙盼兒也想和郎君膩在一起,偏偏不知怎麽回事,三娘姐和傅姐夫吵的厲害。
    趙盼兒擔心之下,經常去安慰孫三娘,問她因為什麽吵的也不說,趙盼兒想勸解都不知怎麽開口。
    她們夫妻吵架,趙盼兒也不好帶著不相熟的人,隻能把這些個小妖精放家裏了。
    要不是張澤天天交完公糧還吃不夠,連害得她幾天都沒吃過早飯,趙盼兒醋壇子早就打翻了。
    還好,知道郎君實力的趙盼兒,看這幾個小娘子沒有行動不便,應該沒有啥大問題。
    張澤的日常就是每天在書房一躺,接下來如果用一句詩形容,那就是:綠衣捧硯催下筆,紅袖添香伴寫書啊!
    看著宋引章忙活半天,在哪裏彎腰焚香。張澤其實無所謂的,這玩意兒太麻煩了,焚不焚都一樣。
    焚香需要借助炭火之力,並非直接燃燒。而且焚香時須不斷往香爐內添加各種配料,以保證香氣的質量。
    世人追求的焚香,會盡量減少煙氣,使香味低回悠長。所謂“焚香取味,不在取煙”,要使香爐中的炭火燃得很慢,火勢低微,久久不滅。
    宋引章添入的香是“隔火熏香”所用的香粉,這裏的方式非常複雜繁瑣,有著嚴格的步驟,要弄的“幾度試香纖手暖”。
    張澤覺得多此一舉,宋引章卻不這麽認為,張澤說的那句“紅袖添香伴讀書”,宋引章一聽就覺得那副場景好美,這才是江南第一才子該有的風範啊!
    看著興致勃勃的宋引章,張澤無奈,又一個被“儀式感”蠱惑的“文藝女青年”。
    但是也不能怪她,畢竟此時宋朝的識字之人,人均文藝青年,焚香也是他們的必備。注意,不是“讀書人”,是“識字之人”,兩者差別很大。
    宋代的人最講究的是氣韻,崇尚的是在簡易閑淡的過程中達到深邃的意境。而熏香,就是這種追求的外在表現之一。
    張澤對此一直不感冒,有那個功夫,不如多叫幾個小娘子陪著,一樣的香。
    但此時,張澤悟了,明白了人們所追求的那種:
    素腕秉燭,一縷暗香,中人欲醉,迷離間閱盡繁華滄桑,最後盡化作繞指青煙……
    難怪說什麽:千古文人佳客夢,卻是紅袖添香夜讀書了。
    這就是“焚香之趣”啊!
    這……不是,你起身做什麽?
    看著麵前的宋引章直起了身子,氣急敗壞的張澤直接拍了一巴掌上去,自己剛剛觸摸到“焚香合道”之境界,結果就被你這個不懂事的小娘子打斷了。
    受到襲擊的宋引章一驚,瞬間轉身,一邊後退一邊用手捂住“傷處”,火辣辣的觸感之下,宋引章又痛又羞還委屈,小臉赧紅,眼淚汪汪的看著張澤,不解之情溢於言表。
    對於這個斷自己“道途”的女子,張澤可沒有好臉色。默不作聲的沉著臉走過去,又把她摁了回去。
    嗯,這才對嘛!
    宋引章彎著腰,扭頭看向身後坐在書桌前的張澤,突然明白了什麽,霎時間感覺身上哪哪都不舒服,尤其是剛剛的“患處”。
    既覺得害羞不好意思,又覺得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張郎想,自己……
    矛盾的心思,讓宋引章忸怩不安地保持著奇怪的姿勢,在那兒“焚香”。
    害羞的宋引章讓張澤“感悟”更深了,攤開《新白娘子》的稿紙,心中大喊一聲:筆來!
    然後一個時辰寫了六七十個字,咳咳,張澤也不知被什麽蒙蔽了雙眼。反正也不急著寫完,好好休息幾天,拜訪了鄭青田也不遲……
    除了晚上時,宋家姐妹和銀瓶經常從門口路過,天天迷路有些奇怪外,張澤過得那是一個舒坦。
    但有人不舒坦了。
    因為引章銀瓶這兩個小妖精的拱火,趙盼兒這幾天勞累之下,越發看她們不順眼了。
    張郎在書房寫話本是做正事兒的,這個宋引章整天黏著,還有那個銀瓶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會兒端點心一會兒添茶的,殷勤的緊啊!
    猶豫著要不要先把徽音姐姐拉過來,讓這倆小娘子偷雞不成蝕把米。正好也為自己……
    畢竟在教坊收拾行李時,徽音姐姐的動作趙盼兒還曆曆在目呢!宋姐姐也到了……咳咳,那啥的時候了。
    但還有些疑心,畢竟是被宋姐姐一手教出來的,趙盼兒知道她的手段,擔心這宋家姐妹是不是故意演自己。
    穩妥之下,趙盼兒想著還是有了嫡子……算了,自己有了身孕就讓張郎收進房吧!實在受不了了,什麽江南第一才子,誰愛要誰要吧!
    這怎麽和自己知道的不一樣?在教坊司的時候,趙盼兒聽那些小娘子的交流會,講的和張澤的情況天差地別!她們撒謊了?不對,想想那個“進去書生”,應該是張郎天賦異稟才對。
    就在趙盼兒一忍再忍,忍無可忍準備把郎君趕出房間時,悠哉悠哉的張澤終於說要去鄭縣令府上拜訪了。
    自第二封信送過去已經過了三天了,自己信中的暗示,不對,那是明示了,想必鄭縣令也調查的差不多了。
    讓他知道了情況,也好讓自己嘴炮的輕鬆些。畢竟要是什麽都讓自己講,可信度就低了,但自己查出來的東西,人們往往深信不疑。
    而且張澤說的是實話,要不是現在身在錢塘,需要地頭蛇辦些私事,張澤管他死不死。
    什麽?
    他幫了自己?
    那張澤在他墳前多燒些紙錢。
    和他妻弟是好友?
    表麵朋友罷了,文人說的話也能信?
    張澤講的是事實,也不怕他查。
    至於鄭青田聽不聽?他又不是張澤的親戚,聽了,張澤為清流拉筆財源,順帶交好了崔指揮,天子親軍的殿前司裏也是有個熟人了。
    不聽,張澤一副為他好的模樣,哪怕不聽,也拒絕不了借幾個手底下的人做些私活,這可是信任啊。
    至於泄密問題?會不會成了把柄?張澤又不是做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隻不過讓人查一個小行商有沒有違法亂紀,再不經意間引導他有個族兄的寡妻有錢,可以幫忙。
    張大才子連一個得罪他的商戶都隻是小懲大誡,還幫他找後路,這是多麽謙謙君子、宅心仁厚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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