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年前，星空派進攻玄武聯盟，把玄武聯盟所有人都逼退到了玄武內部，我們選擇開啟異域，運用時間流逝來對抗星空派。”
    “我們在異域裏麵學習了很多知識，而玄武內部也有足夠的資源，異域就這樣一次次迭代……”丁樂遊說到這裏，突然間皺起了眉頭，“好像有點不對勁。”
    “沒多少在玄武內部生活的經驗？”冰始覺詢問道。
    “對。”丁樂遊凝重地點了點頭，“似乎一直生活在異域之中。但這個到底是吳月霞的陰謀，還是我們真的在裏麵生活了很久，已經忘記了。”
    “為什麽？”
    “因為異域的時間流逝比，已經到了1:100。”丁樂遊手指下滑，給冰始覺展開了一個界麵，“三十多年的時間，如果全部都開啟最快時間流逝，就已經有人活了三千多年時間。”
    “三千年……”冰始覺不禁有些身體發冷。
    “但是為了減少過多經驗傷害大腦，所以我們不會開啟那麽高的擬真度，但是也有人會這樣做。”丁樂遊看了眼城市當中的人群，“所以你來的時候，大家以為隻不過是個遊戲，或者是虛假的。”
    “怪不得……”冰始覺歎了口氣，“對了，你能幫我聯係到白秋月麽？”
    “我可以幫你試試看。”丁樂遊手指虛點，下滑出一個按鈕，“就說真正的冰始覺回來了？”
    “這樣的信息，估計每天都會有人吧。”冰始覺笑了笑，自己想要伸手下滑的時候，卻發現什麽都也滑動不出來。轉念一想，他不是通過常規手段進入這個遍布地月軌道的異域世界，而是通過吳月霞接入。
    相當於，吳月霞成為了“主機”。這樣的主機勢必不會開放太多的功能給自己。
    “你說，我來寫。”
    “我想下……就說白大姐，我回來了，專欄給我開一個。”冰始覺思考了片刻之後，便說出這樣一句話。
    “這也可以麽？”丁樂遊詢問著，手指倒是不停，將這幾句話書寫了上去。
    “當然可以了。”冰始覺放開了神念，原本碎裂的長劍也重新凝結起來，“隻不過要小心吳月霞的到來。”
    “她現在已經到那麽可怕的地步了啊。”丁樂遊歎著氣，將信息發送了出去，“但從這個角度去思考的話，能力者的上限也是很高的。”
    “代價就很大。”冰始覺點著頭，看向四周那暫時修整的隊伍。而在更遠的方向，還有一些士兵正在小規模地廝殺。
    “但如果不是冰始覺你回來了，提醒我們的話，我們真的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夢。”丁樂遊坐在城頭，看著遠方不休的戰火，也回過頭看著城市內部流動的人群，“三十多年的日子，一直被憋在玄武的日子，足夠改變太多了。”
    “因為星空派科技的碾壓麽？”冰始覺也在空中盤膝坐下，休養生息的同時，分散出一部分注意力協助那些不同的戰場，協助不同的世界。
    “我們沒辦法突破重圍，隻能希望在異域的世界之中學習知識，尋找突破。不過對於大部分普通人來說，更多是在絕望之中尋找發泄吧。”丁樂遊苦笑了下，“比如我，冰始覺你解決掉洛族之後，大部分能力者的力量急劇下滑。”
    “雖然後麵歸屬了玄武聯盟，有晶石作為能量協助。但我們還是無法成為第一線的戰力，更多是根據自己之前的工作經曆進行分配。我麽，就成為一個小區的負責人，每天處理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
    “出也出不去，未來也感覺沒有未來，時間久了，就在異域裏麵消磨自己的人生。”丁樂遊歎了口氣，“其實……我懷疑很多人其實會樂意被吳月霞侵蝕。”
    “失去希望了麽。”冰始覺也隨之歎了口氣。
    “對啊，所以……所以……”丁樂遊突然間開始重複起這兩個詞語。
    “所以什麽……不對，你不是丁樂遊！”冰始覺突然感覺到周圍的氣息隨之一變，大量的白色黏液從丁樂遊身體內部湧出，將其包裹。
    “所以，丁樂遊就成為了我的養料。”當白色的黏液徹底將其包裹之後，吳月霞的聲音和形體也隨之出現，“還得多謝你呢，冰始覺。如果不是你和他交談，他內心之中的絕望，還有厭倦情緒不可能那麽明顯，我也就不可能那麽輕鬆地侵蝕他的意誌。”
    “他還活著麽？”冰始覺現在可不敢一劍斬出。
    “活著，準確來說，這些人活著是我和你談判的籌碼。”吳月霞看著周圍變得緩慢，最後幾乎停止的世界，“而且多虧了你，白秋月的位置我可以被定位了。”
    “如果我直接用強力抹除你呢？”冰始覺皺起了眉頭。
    “歡迎，我的身體有千千萬萬份。”吳月霞淡淡一笑，“你可以成功抵禦我，驅逐我，抹除我許多次。但隻要有那麽一小次分心，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會被我給徹底占有。”
    “到時候，我就可以完成新的進化。”吳月霞指了指那在空中逐漸裂開的缺口，“你不阻止我的話，我就進入白秋月所在的程序底層，然後順便也把她……給短暫地收留一下。”
    “當然啦，如果你現在願意貢獻出你自己的一切的話，放過地球的這種低劣種族也沒什麽問題。”吳月霞說道，“人類對我來說隻不過是個跳板，是個過渡。”
    “修仙者也是過渡麽？”冰始覺詢問道。
    “不會，修仙者是我畢生的追求，我簡單計算了下，如果我擁有你的能力，我隻需要五分鍾世界可以徹底終結所有的一切。”吳月霞自然地旋轉著身體，在城牆上掃過這一切，“五分鍾，我可以知道世界上的所有，我可以拜托掉人類這種低劣的，緩慢的知識學習能力。五分鍾，我可以和那些宇宙高等的文明談笑風生。”
    “而這一切的基礎，隻不過是地球上基本沒什麽用處的，十幾億的小蟲子而已。”吳月霞轉了一圈，再度看向了冰始覺，“怎麽樣，交易麽？”
    “恕我拒絕。”冰始覺身形開始上浮，“你這是在肆意決定他人的生命。”
    “強權者本身就可以決定其他人的生命。”吳月霞的身體也緩緩上浮，和冰始覺保持平行，“你身為老師，你應該明白。那些教學的知識，那些教學的細節，難道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麽？是那麽多年，社會為了發展不斷禁錮人們的產物。”
    “我承認，人類或許有那麽一絲一毫的閃光點，但那隻是針對1級文明都不到的世界罷了。”談到這些之後，吳月霞的麵容也開始變化了，“而宇宙如此龐大，龐大到光速都無法走到盡頭，宇宙又像死屍一樣在不斷膨脹。”
    “但是我們接觸到了洛族，接觸到了機械族。他們告訴我們，像我們這樣的宇宙甚至有幾億個，每個都擁有不同的規則。甚至還有宇宙簇，甚至還有更高級的文明！”吳月霞看著冰始覺持續往上飛的執著，繼續敘述著，“這就像一個饑餓的人，在他麵前擺放著一盤山珍海味，你卻要讓別人從頭開始種田，在荒蕪中度過日子！”
    “那隻是對於你來說。”冰始覺頭也不回地往上飛著，“隻是吳月霞你想要這一切。”
    “然後，你自己一個人把全部人類當做代價支付掉，你擁有這最美好的山珍海味。”
    “那又有什麽不對，人不就是為了自己而活的麽？！”吳月霞發現自己飛行的速度已經有點跟不上冰始覺，一咬牙之下，丁樂遊從她的身體之中滑落，以緩慢地速度跌向城池。
    而她自己，則化作一道白色的流光，纏繞上了冰始覺的手臂。
    見狀，冰始覺歎了口氣，手掌一收，一道青色氣流托起了丁樂遊。
    “你看，你就是會為了這些垃圾浪費時間。”吳月霞白色液體覆蓋了冰始覺的手臂，一下子讓冰始覺的飛行速度減緩了許多，“所以會給我可乘之機。”
    “但是吳月霞，你曾經生活的這個世界，就是被你說的這些‘垃圾’建造起來的。”冰始覺左手拉扯，將那不快的冰冷觸感撕扯開來，看著那團不定型地液體繼續在自己麵前塑造出形體。
    “那也是這些人自願的，或者被自願的。但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吳月霞的形體還沒凝結隻是，突然間一道劍氣閃過，直接將其擊成了粉碎。
    在碎末之中，還有吳月霞還沒發出的驚愕之聲。
    “看來，你不是適合能夠講解道理的人。”冰始覺甩了甩手，確定吳月霞在自己的身體表麵以及內部沒有任何的附著，而且下落的丁樂遊也會在風的托付下，不會死去。
    和吳月霞的交談，也確信了，吳月霞的的確確是應該被判處死刑之人。
    而她的能力超出了普通的人類，而現在的人類根本無法解決她，普通的手段如果做不到的話。
    那冰始覺還在一旁圍觀，就說不過去了。
    這也是冰始覺第一次，顯露出如此明顯的決心和情緒。
    這種決心在刹那間就變為無數尖銳的神念，讓那些遠方的白色士兵頓時丟盔棄甲。
    身形一閃，冰始覺已經來到了那裂開的空間口，謹慎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有無異常，無論是異域世界裏的，還是現實世界外的。
    確定無誤後，冰始覺才進入了那閃爍著光點和數字流的空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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