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外出找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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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肇舟癟嘴,略是委屈:“宵夜還想請你幫我也抄一份呢,跑的那麽快做甚,小爺既不是沉夫子,更不是吃人的老虎。”
    她跑了的話,就再找個人吧。
    “陳二,陳二,陳二!!!”
    “少爺!!!”還在遠處樺樹等待的男子急忙跑來,“咋了?”
    孫肇舟:“幫小爺抄一份……哦不,兩份《洲律九章》,明天拿來放小爺桌上。”
    兩份?還是明天?!
    陳二大歎氣,又是疲憊的一天啊。
    華庭書院分有十二院,第一分院習律法,通青史,察萬民,隸屬中書省。
    第二、四、六院大多為軍戶子弟,是上陣殺敵的後備軍,隸屬軍部。
    第三、五、七分院為思勤院,習占卜、水利、農事、天文。
    第八至十一分院隸屬樞密院,上達天聽,隸屬門下省。
    第十二分院為太醫院的附屬學院,裏邊培養的人才都是從各地醫學考試中的前三名,屬於精英中的精英。
    各分院有不同,卻又有所同,皆為百姓民生社稷服務。
    雖然華庭書院幾乎每每三個分院歸一個機構管轄,裏頭學的東西也大有不同,反正第一分院就是每天律法律法的背。
    林仲春左手撐著腦袋,右手捂著嘴巴打了個哈欠。
    想著孫肇舟幫了自己,她順帶將他那一份的給抄了,可困死她了。
    第一分院有晨讀,雞鳴前就需得到院中,晚了就不讓上那一日的課。
    有道是雞起我起,狗睡我不睡。
    “你這是,一夜沒睡呢?”孫肇舟一來就看到昏昏欲睡的林仲春,他拿著小弟陳二給他抄的《洲律九章》走到她身邊,“喏,小爺讓人也給你抄了一份。”
    “?”他也給自己抄了?
    “拿著啊!”孫肇舟以為她是太困,反應遲鈍,蹲下就把紙張塞到她手裏,“以後出去玩叫上小爺啊。”
    “還要出去?”沉夫子不知何時悄然走到他們二人身後,“《洲律九章》抄完了嗎?”
    冷不丁聽見沉夫子的聲音,林仲春困意頓時消散。她瞪大眼睛,想著要不要回頭,最後還是起身朝著沉夫子鞠了一躬:“夫子早好。”
    沉夫子微微頷首,“我昨日交代你的任務,你完成了嗎?”
    餘光撇到林仲春手裏拿著的宣紙,他眉頭皺了一下,這字看著還算是工整,規規矩矩的,不僅不像是她的性格,還沒有遺傳到她的父親。她父親的字可謂是一絕,筆畫流暢,宛如遊龍之姿態,頗有王羲之的風範。
    沉夫子彎腰,想拿起來仔細看看。
    林仲春意識到不對,立馬把手背在身後:“夫子,我已經把抄寫的置放於桌上。”
    完蛋,被發現肯定又要被罰。
    “是嗎?”雖然他有三十五歲了,但是眼睛還沒有老花到那種地步。
    沉夫子直起腰身:“你這紙上寫著內容分明是《洲律九章》裏頭的,難道……”
    孫肇舟連忙遮掩:“夫子,這是我……”
    “字與人的脾性最是相通,我就說嘛,哈哈哈哈哈哈哈……”沉夫子十分欣慰的笑了起來,林仲春這小女娘若是肯學,定然會像她父親一樣大有所為的。
    林仲春對沉夫子尷尬的笑了笑,這時候說多錯多,還不如緘默不語。
    眼看著沉夫子走向了講台之處,她心裏也落下了一塊大石頭。
    孫肇舟壓低聲音:“既然你自己已經把《洲律九章》給抄完,那手裏的便給小爺我吧,否則到時候否則發現,小爺和你可就糟了。”
    林仲春不疑有他,把宣紙遞給孫肇舟,等他拿著東西回到位置上坐好,晨讀也結束,開始今日的第一堂課。
    來到講台,沉夫子率先低頭看了看桌上放的紙上的字體,不似尋常女子字體的娟秀,反倒似是男郎字體硬朗,龍飛鳳舞,透著一種不羈的颯然。不錯,實在是不錯。
    “這是……”
    伸手拿起,沉夫子眉頭微沉,有兩張紙。
    他抬眸看了眼林仲春,沒拆穿她。
    這些戲碼,他年少時沒少做。
    咳嗽兩聲,沉夫子繼續昨日的講課:“上堂課我們講了婚姻……”
    時間悄然流逝,隨著下課鈴聲作響,同窗也盡數散去。
    “在想什麽呢?”孫肇舟一巴掌把還在發呆的林仲春給拍醒,夫子都走了快一盞茶的時間,她怎麽還坐在位置上一動也不動的。
    眼下教室還剩下四、五個在整理書籍的同窗,大多數都奔著飯堂去了,就她傻呆呆的坐著。
    林仲春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把玩毛筆。下課前夫子布置了作業,寫一遍關於這堂課程的感想,她在構思怎麽寫。
    把邀請自己去吃飯的同窗打發走,孫肇舟坐在了林仲春前麵的桌子上:“明日有個西洋來的歌舞團,你跟小爺去瞧一瞧嗎?小爺可是聽說西洋人的樂器十分稀奇,想必聲音也是與我們尋常聽到的聲音有所不同。”
    “我對那些不感興趣。”將手中的毛筆掛起,林仲春合上書本。
    比起西洋來的歌舞團,她對課本上的知識更感興趣。
    “林仲春,這是你拒絕小爺的第二次了。”孫肇舟豎起兩根手指頭,“從來沒人敢拒絕小爺兩次,你是不是對小爺有意見啊?”
    “我很忙。”林仲春對他微微笑了笑,“我有很多的事情要處理,玩樂不屬於我,望周知。”
    她深知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的道理。故此,她不會局限於課本所知道的知識,還要自己去到處找找有沒有可以實踐的地方。
    像官府那樣嚴肅的地方,是不會招收她這樣的學子的。
    這幾日她一直在城外徘徊,看看能不能用自己所知道的知識去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很巧,有位婦人馬六娘,她父親臨終前留下遺囑和手書,要與她哥哥分遺產,但她哥哥不願意,所以馬六娘希望自己能幫她寫一份訴狀書,起訴她的哥哥,拿回屬於她自己的遺產份額。
    雖說告親會對馬六娘造成很大的輿論壓力,但她需要這筆錢讓孩子上學。
    此狀,非告不可。
    今日便是她與馬六娘約好的日子,不能耽誤時間。
    想到這裏,林仲春繼續道:“孫同窗,我不是對你有意見,我很感激你昨日幫了我,要是我有時間,一定會請你吃好吃的,至於今天,是真的不行。”
    說完,也不等孫肇舟什麽反應了,她轉身就往外邊跑。
    有了前車之鑒,林仲春的這次出門是拿了沉夫子的手書出去的,算是光明正大。
    孫肇舟心有不爽,“什麽事情,比跟小爺吃飯更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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