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暗花淒迷亂人眼探叢忽見死神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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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隻漂亮而健壯,溫柔而可愛的貓,在我的腦海中,仿佛——在它的套房裏漫它喵喵叫的時候,你幾乎聽不因為他的音色既溫柔又不引人注意;無論低下去還是高起來,他的聲音都顯得深沉而豐富多這正是他的魅力所」
在孫銘辰的幫助下,周殊宇動作遲緩地換上了自己的衣呆滯的表情和朦朧的眼神都說明,他此時還沒有完全認清回到現實的現
空間破碎後,黑暗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白自己試圖去抓住它,可……
剛觸碰到那蒼白與長夜朦朧的邊緣,自己就失去了意
然後——然後就出現在了這
是夢嗎?他不確定,還是被那個小女孩催眠,又鎖在這些石塊中?
思緒的轉動催促著周殊宇往四周又掃視了一圈:黑乎乎的石子,在黝黑的地板上,逐漸形成了黑糊狀的表那不是潮濕或粘稠的顏色,而是久經時間和風雪剝蝕,像墨一般的孫銘辰手上的光束無意中籠罩住它們,卻隻讓那種黑顯得更加深入骨
但與以往不同,深刻的黑暗並沒有再讓周殊宇生出下意識的抵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可細想後又覺得,興許是在此地呆了太久的緣故,便沒有再多留
他開口道:“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
孫銘辰緊握住周殊宇冰冷的手,將離開二層臥室後所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
他講得並不專心,並不複雜的故事,甚至還讓尼克巴羅主動補充了不孫銘辰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還周殊宇身他總覺得,他變得白了但他的皮膚本就帶著不太健康的白皙,所以這種程度的變化也是很難分辨的,至少尼克巴羅就沒注意
“這樣啊……”
聽孫銘辰斷斷續續地講完,周殊宇也複述起自己的經他聽得也不是很認一直到掌心重新能夠感受到周殊宇的體溫,他才稍微放下心盡管已錯過了那段『精彩絕倫』的故
分開到重聚時間雖不長,但三人所經曆的稀奇古怪可絕不少,其中急需整理與討論的事項也不在少
小女孩所說的『黃昏』,據周殊宇猜測,極可能是一個區別於魔域和聯合天國的『組織關於『第三方』的猜想雖略顯大膽,但說到底也算不上突細細追朔,先前的很多事情也早有端倪,盡管那些線索未必就是明晃晃地直接指向所謂的『第三方』,可反過來,後者的存在,至少能讓過去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顯得合理起——尤其是對那個對阿伯霍斯滿不在乎的人,以及那句『病態的房子
身為舊日諸神組織的一員,尼克巴羅自然不願輕易相信世界中還存在『第三方』,雖然他在內心深處也不得不承認,周殊宇的猜想的確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準確
如果真有『第三方』,那大人的安排……
過往的畫麵頃刻就給出了可疑的環節:天啟是想他們坦白過,要繼續為完成『偉業』而掃清『障礙』,卻從來沒有明說過『障礙』所指究竟乃何現在看來,如果隻是說餘下的天神們,那麽在一開始,隻要天啟親自出手,即便付出少許代價,他們也能徹底解決掉七星,以及他們身後零零散散的天神,又何必非得養精蓄銳,費盡心思繼續強化能力呢?
可如果是為了那個小女孩,以及她背後名為『黃昏』的『第三方』,如此周密的準備,似乎也不為畢竟在那間臥室的時候,具備初始神明實力的三人可謂毫無還手之
另外,天啟對於眼前這兩個小鬼的態度也實在微如果隻是為了解決來自聯合天國的威脅,應該在澤瑪利亞就把他們一並殺了才對,而不是仍由他們成長到現在這個地步……
但是,唯獨!如此至關重要的真相,極具戰爭指示性的情報!大人為何從未提及過?而那個『第三方』,究竟又是個什麽來頭,竟然隱瞞了整整三次諸神戰爭,都沒有泄露出任何……
等等,諸神戰爭……
他當時並未親臨澤瑪利亞,隻是回到威卡星後聽過內爾加勒轉明光城一戰本身沒什麽好在意的,唯獨天啟作為謝幕的那句話,眼下回想起總覺得如雷貫耳——
『第四次諸神戰爭,我正式在此宣』
宣戰,向誰宣戰?或者說,為何要特意強調『宣戰』呢?魔域與聯合天國之間早已勢同水火絕不兩立,七星們恐怕也早就在感受他們突破封印,就迫不及待地進入戰爭狀態嚴正以待,這樣的宣言也未免太多而在他的印象中,天啟絕不會做無意義的事
寒毛卓膽顫心尼克巴羅不敢再繼續想下去,盡管他能想到的征兆差不多也就這
“一個白天,一個黑夜,再來一個夾在中間的黃昏?”
在孫銘辰眼裏,單從初印象來看:『聯合天國』像是白天,而『魔域』則是黑如今又多出一個填在兩者之間的『黃昏』,理性上也說得過去,甚至還感覺更完整
“可是對魔……”
尼克巴羅正欲反駁,卻又突然覺得幼稚:誰是白天誰是黑夜其並不重要,無論如何區分,聯合天國與魔域終究會是一黑一白,這已是無可爭議的事所以——在他們之間,『黃昏』永遠都有存在的空
“至於分開之後的經曆,”周殊宇不想再繼續再就單一的猜想糾結下去,“我隻能懷疑這是他們的某種儀式,或者是某種他們留下的提”
“但為什麽要給對手提示……”
“大概是為了戲耍我們”周殊宇笑了起來,他的笑聲過分認真,一時間也不知是怒是悲,還是自
“那接下來我們又該怎麽辦,離開這裏嗎?”孫銘辰小心翼翼地扶起周殊
“嗯,我覺得差不多可以離開了,也算借預言得知到一條舉足輕重的情”換言之,在周殊宇的判斷中,無主之堡的作用就是告訴他們『黃昏』的存在,並賦予他們製造第一次對峙的機
“事已至此,也沒什麽再值得繼續查下去”
如果說一個地方存在的意義已然明確,那確實便沒有再逗留的必孫銘辰也是這樣想
可當三人走到印象中古堡大門的位置,一堵早已與黑暗融為一體的牆,卻毫不客氣地堵住了這唯一的出這座病態的房子——如今終於完全成為一個『遺世獨立』的死
當然了,這堵牆的意義絕不僅僅是簡單攔住他們而它的存在,更像一個提示,尤其是那突兀而傲慢的黑,仿佛是在說,『請在調查完城堡內的一切後再離開』一
也正是此時,一股清香忽而竄入他們的鼻
典雅清心的香味與堵在麵前的攔路虎一道,將三人的注意力重新轉移回大他們驟然驚覺,大廳中央此時竟又冒出一片白花花的銀色,如薄紗般的光線悄悄地蓋在那上二者一體,就好像傾瀉在古堡內的秋陽一般,在黝黑的世界中格外顯
看久了混亂與糜爛,眼前這副簡單的景象居然顯得十分親切柔
周殊宇及時遏製住心中不由得翻湧而出的激動,他先示意孫銘辰和尼克巴羅屏住呼吸,再帶頭慢慢地向著那抹寒峭的銀色走
靠近些才發現,原來香味並非來自『花朵』,畢竟這隻是一叢芭茅而真正散發出清香的,其實是芭茅所紮根的『土壤』——也就是先前包裹周殊宇的那些石
芭茅帶著花穗在光照下搖曳起來,泛起耀眼的銀白白得突兀又刺眼,就像是某種在黑暗中翱翔的變化無常的透明東但多凝望片刻就能發現,那透明的質感並不是靜態的,似乎還帶著一些不易察覺的波
波浪的來源,是芭茅叢上飄飛著的一群蜻蜓,同古堡內受盡虐待的萬物不同:它們的翅膀有女人的手指一般長而柔美,晶瑩剔透的,使得白色的光束呈現出一種朦朧的光霧那些翅膀像薄紙一樣扇動,和芭茅的絨毛一同起舞,引得空氣也極有活力地振動著為他們伴也許是察覺到有人靠近,它們還匆匆地加快了飄飛的速
淒這是周殊宇此時能為眼前這份場景給出的最積極的評其他兩人心中大概也是類似的感受:在這片綿延環繞的黑暗中,一束如同晚霞的光照下,這一點皎潔,反而隻能給人一種死的感再樂觀一些,也隻能說是臨死的感
三人停在比他們還高的芭茅叢前,一時間不知道是否要走進這片夢境
周殊宇隻是嚐試性地向前邁出一步,被踩踏者就率先給出了答案——
外層的蜻蜓像是脫落的羽毛般飄下,芭茅叢也開始逐漸枯萎,直至在地麵屈身匍那層枯黃的圈內的蜻蜓也變得焦躁不安起來,像被什麽東西追逐著,又像急於在死亡降臨前不讓枯萎的幽影抹去它們的身餘下的芭茅也肉眼可見地向中間靠攏,試圖靠那段狹隘的空間就隔開枯萎的風
這舉措無疑是愚昧又愚蠢的,因為隔絕個體生死的從來都不是空
芭茅從正中央開始枯萎,像是一朵散開的黃昏的花,又像是一邊呐喊著一邊倒下的枯黃的人一瓣接一瓣,一個接一個,前仆後繼地盛開了,倒下空中掉落的蜻蜓也不再是輕柔的絲綢,而是一塊塊蜷縮成一團的幹癟的暗黃死落在枯萎芭茅上的“莎莎”聲,聽起來竟與雨聲無
活著到死去的過程,比三人想象得更快,也更殘忍一這雨聲便是沉重的印
“有什麽感想嗎?對於這場生命無常的表”
沙啞又富有魅力的男聲從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傳來,這話的語氣充滿了違和的欣慰和驕傲,就像一個剛完成自己傑作的小偷,在自首的同時,還在向警官們索要讚
有了充分的教訓,周殊宇和孫銘辰瞬間就做好了防而尼克巴羅隻是眉頭一皺,這聲音聽起來實在耳熟,隻是時間過於久遠,他一時也回想不起是
“也就隻有你還要閑心去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來影響注意力”
“嗬嗬,這也是種本事啊老頭子,否則小姐為什麽不讓你們安排開場呢?”
兩道熟悉的聲音交會在一起,就像是相交的兩條線,終於讓尼克巴羅找到了自己一直在回憶的那個
——正是因為抓到了,他的心中才突然升騰起一股相當不安的擔
這種擔憂與恐懼無關,隻是單純對那些自己不願麵對的麻煩的本能抵雖然這麽多年以來,他都一直都認為自己最為擔心的那個人已經死去,但直覺卻告訴他,拖欠多年的報應就要找上門
果不其然,下一刻傳到他耳邊的,就變成了一道充滿威嚴的女聲:
“別廢話,找好自己的目標就趕緊動”
“哼哼,還自以為是地擺著一副架子命令人啊,女王陛下,您的王朝不早就覆滅了嗎?”
話說得針鋒相對,但“踏踏”的腳步聲卻說明,他們的行動已經開
而在那迷人的白光的照射下,尼克巴羅終於看清了她的
不,驚訝隻能先放在一旁,最要緊的是提醒旁邊還對此一無所知的兩人——
“小心!他們是王神……”
“噓——”
隻見光影中的男子比了個噓聲的動作,待下一刻尼克巴羅消失後,他才緩緩說道:
“在這裏也能碰到他,那兩個還真是冤家路”
孫銘辰一驚,回頭看去,竟也不見周殊宇的蹤
“好了小朋友,接下來,就是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