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0瓊爢玉雷隆曜昡落英墜霞獄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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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高高在上的天空!這令人窒息的墓穴中的牆,這為了一出滑稽歌劇而照亮的頂棚,這劇中的每一個醜角都走在血跡斑斑的土地上!」
“啊!”
猶大感覺周殊宇終於把他臉上的針一把扯出,解脫般大喘幾口頭耷拉的像是脊椎被折斷了一樣,卻依舊賣力地想要抬起手是抬起來但他自己也不知道雙手正處於什麽位置,又離目標還有多仿佛用力的是空氣,而不是他的肌
“罪者,三司刑……”
周殊宇的聲音像冰塊砸在他的身猶大感覺頭頂又被潑下一陣不詳的預
“還有一種是什麽,水麽?是水吧?”
每經曆一次那樣的奇妙的回憶,他都能感覺到身體乃至心靈都宛如受到洗禮,越發澄清純當然,他尋求回憶的目的卻也不是這
“水、水……”
周殊宇一邊碎碎念一邊思忽而手一提,將猶大抓得老高,以便他下垂的視線能對上自己或紫或紅的眼眸:
“我就給你降下時讓洪水泛濫在地”
他的雙眼仿佛蒙上了一層閃隻是輕微地晃動一下腦袋,都能看到令人膽寒的樹狀閃電隨他的眼角舞周殊宇嘴裏承諾著,眼中的光芒則更
雷霆自周殊宇的肉身長出,化作一片片奇形怪狀的碎片,像是一整塊無瑕清玉,被天扔下,而化作一地玉柔和上帶著鋒猶大終於能看清
雷霆的碎片發出奪目的光輝,轟鳴之聲在雲霄間徘徊示威,脅迫雲層降下雨
轟——隆——
從天而降的落雷長鳴不息,猶大隻感到一陣眩目,直至傷痛被臉頰上滑落的雨水所撫
稱之為雨水,真是折煞事實上,說它是宇宙漏下的清泉都不為隻是水的溫度也被染上宇宙的冰冷,讓猶大感到些許適這又是他在驅使自己改變形態嗎?
呃、呃啊……
他握住手,試圖抓住落清澈的水落在猶大的嘴裏,變得如美酒般醇香濃他鼻頭一酸,眼眶一熱,又是將要落淚的先兆
“我今日想起我的罪”
「水之刑·斷魚之淵」
流落到穀底的雨水,旋轉著凝聚在周殊宇腳猶大隱約看到那被雨水拍打著的赤足,心中翻騰起一片光明的希望閃耀著晶瑩露珠的白玉!順著線條柔和的腿部一直往下,凸起的腳踝聖潔可愛得令人發指,像是敲在他的心他的心也被打濕
他心一橫,果斷地閉上眼讓地麵的流水翻湧成水柱,將周殊宇整個包裹了起而自己則被他隨意地甩到一已是有氣無力,也隻得無所事事地躺在那他隨手的一扔,竟可能會成為自己最終的歸處,想想還真是諷
在通天的水牢中,屬於周殊宇的身影就此不斷上浮……
突如其來的的寒氣令他不禁倒吸一口氣——
眼下已是隆冬,車外接近自然的溫度,要比吹著熱氣的車內低不遠方傳來的習習涼風拂過麵龐,倒是讓人神清氣不過吸入幾口幹冷氣,還是讓他嗆著似地咳嗽起他捂住胸口,越咳越厲害,不住地向外咳出唾
孫銘辰輕輕地拍打他的後背,直到周殊宇終於緩過來,才遞過一瓶熱水:
“眼睛咳嗽得快要流出眼淚快喝點吧,臨走前老媽讓帶”
話語帶出熱熱的水霧,一股腦地撲在周殊宇臉他接過盛水的保溫杯蓋,竟沒緣由地懷念起夏天
“中學的事情,外祖父托人安排好說是家裏反正沒什麽人,不如把我送遠一他也懶得再操外祖父操勞一生,是該頤養天年我想也是這個道”
才剛剛十五歲孫銘辰有些心疼他,盡管自己也會前往那個位於北方臨城的中可這性質卻是截然不同
“是這樣也幸虧是前代開陽輔,政府也會照顧他”
“嗯,再說——離開這裏,或許也算是一件好因太過壓抑而悲傷,我其實也是不情願換個地方,或許會輕鬆不”
空曠的冰湖周圍霧氣彌漫,仿佛被困在雲霧之中,卻顯得無邊無飄渺的與堅硬讓孫銘辰莫名聯想到乘坐喪車送葬的周殊宇,便萌生出邀請他一同到結冰的湖麵上散步的想
說是邀請,都還有些慚他其實說的是,“久呆在家裏,感覺心都被堵塞了,總是想去湖邊走”就連這話他都考慮了許十二歲的自己怎麽會想出這種話呢?想不明如果是周殊宇呢?他或許是會說出諸如“心情擁塞,鬱結得有些苦悶了”之類的話無論如何,自己生搬硬套的那句話,的確把他引誘了出
兩人漫步在湖麵的冰岩上,雙雙將自己的倒影投入湖拂去積雪,縱橫似阡陌的裂痕處,散開與夢幻無異的冰霧,或像是被凍結的條條銀河與點點星一派宇宙的幽深和寂白色的溝紋切割開它幽藍色的臉,他與他的身影就映射在它永恒的眼眸孫銘辰一邊凝望著他們一邊行走,思慕著湖麵上二人的倒影,將在湖下的另一個世界能永不分離,直到天涯海
然而幸福是短暫他一抬頭就明了了,冰下的兩人,最終也隻能走到湖邊的盡在被圈起來的世界裏渴慕走到天涯海角,本身就是一種注定的徒除非鑿開冰麵,雙雙沉入冰冷的湖水否則無論如何也會觸碰到邊界孫銘辰底下了頭,他好像有些明白周殊宇的傷感
那根本就不是觸景而生的感而是某種原始而天然的憂是這樣因厭惡失去而逃避人群的寂寞,就是這樣一種原始的憂孫銘辰看著冰湖下如銀針般隱秘地來回穿梭的遊魚,以及不知道是白色、藍色、還是灰色的冰他感覺這張普通的自然鏡麵簡直和一個能看透人心又精於障眼法的魔術師一樣卑鄙,幾乎就要把自己變成一個心理學
透過冰麵,他也瞥見了周殊宇同樣凝固的眼盡管湖麵下無底的深邃銀河早就將周殊宇的目光吸引過綴滿銀河的星辰,耀光點點,近在眼腳下的冰層何時會破裂呢?周殊宇感覺,待到冰層終於破碎的時候,自己的身影則將以一種奇幻的姿態委身於銀一朵朵光亮的雲彩,是星辰的吐息,看起來宛若粒粒失重的銀沙子,明澈極
腳下的銀河隨著暗流,在周殊宇的眼珠子裏從前麵翻湧到後麵,又從後麵傾瀉到前一直到兩人都到冰湖的邊界,這片偏居一隅的銀河也徹底流逝在腦海的背麵的盡周殊宇的心中沒有失落,他感到二人的身影的一部分是被冰湖的邊界攔下,被黑暗的湖底吞在湖下的世界中不斷伸張,在總是存在的邊界中無限回蕩,又在不斷的碰撞中向著邊界外無限擴散開湖麵更加幽深和寂靜殘缺的影子也將永遠地留在了那裏,直到——或許直到冰層融化?
“火,火啊!”
“讓開,請讓開!”
嘈雜的呼喚聲打斷了二人的思他們方才都全然沒有發現遠處升起了濃煙,而火舌就正在濃煙中舔舐著脆弱的生此時雖然注意到,卻又無能為力,隻能祈禱無人受
印象中,火災距離冰湖是有些距離但此刻回憶中的火焰,卻仿佛能燒到自在寒到徹骨的水裏燃燒,轉而又在心上發他同情那場火災中的死者,更同情傷可明明他上一刻還在冰湖上思索著自己與那條奇妙邊界的關係,下一刻卻又為火焰帶去的生命與健全而同飄渺的與堅硬這對矛盾的綜合體,如今又令他彷徨,以至於悲戚的心竟開始可憐起整個『人類』都走不出的悲慘命運
死亡,這堅硬的石頭,不也正是一道總是存在的邊界?——它大可能會對像此時自己這樣的人保持寬容,可永遠都不可能同時對所有人融如此一來,也就永遠將人困在最悲傷的那部分——隻要生命的邊界存在死亡,就永遠跳不出悲哀的命死者和生者,總會至少有一個,會為某次死亡而悲慟欲這就像是人類的天無論是誰,都逃不過這樣的命
但顯然——死亡並不是唯一的邊包裹著所有生命的悲哀,也絕不止此一周殊宇在朋友的牽引下,走向濃煙的另一他看著在風雪中同樣飄渺的身影,仿佛已經佇立在天涯海角心想,好在世界本身是飄渺又美麗的,如同那明澈的星辰雲散布全身的火焰的溫熱逐漸向心靠周殊宇閉上雙眼,難得地感到一絲慰
火光仿佛有節奏地浮現在寒風心間的溫暖讓他感到安世界,也不過如此
水牢中周殊宇臉上也浮現出祥和的笑簡直讓猶大嚇了一跳,見他仍舊緩慢又平靜地上心中盡管疑惑,卻至少不再感到擔他又後怕似地想到,這大概是對初代聖子的後遺
周殊宇的嘴邊又漏出些許氣泡,升騰到他的發梢之間時,就像是一個活標他原本平順的眉間忽然微蹙出輕微的突這是將要夢醒的象
“唔……”
因火焰融化而溫熱的流水中,仿佛蜷縮在溫暖的被褥裏,周殊宇不禁掙紮了一
“啊,擠到你了嗎?”
孫銘辰被他弄醒,但也是迷迷糊糊地下意識問全然沒有發覺是自己雙手摟抱得太過用
“太緊……了、”
緊?孫銘辰腦海裏就隻剩下這一個字,回蕩了半天,迷迷糊糊中他又昏睡了過
“唔……哥……”
周殊宇一邊咕噥著一邊奮力地想將手伸出被可這也是徒就像是有意識地叫出『哥』這個稱呼一樣,他隻有在充分確定孫銘辰聽不見時才會喊不知是為了躲避什或許自己呼喊的甚至都不是孫銘辰吧?否則這也太奇怪
他的額頭緊貼著孫銘辰的下顎,唯有此處還受到因涼風的衝刷而顯得冰身體被厚重的棉被覆蓋,與另一個人的身體幾乎交錯著,像是交錯的兩把他掙紮了好一番,反而搗鼓得更局促,淪落到雙手僅能在胸口移動的地
指尖滑動在孫銘辰稍顯單薄的胸肌他們都身無一想到這一點,周殊宇更加羞愧,幾乎彌漫出了不安的自我檢他討厭哪怕隻是袒胸露更接近自然的同時,總會令他感到慚愧,尤其是別人的眼睛刻意或不經意地落到他毫無遮攔的身體上時,更是讓他驚而即便是孫銘辰,也無法將他抗拒的事物強加於
“你要脫衣服?”
孫銘辰瞪大眼睛,就好像朋友忽然變成了外星
“嗯……”
周殊宇鑽進被褥像一隻倉又躡手躡腳地伸手丟出各類衣
“喂,你在、你在笑我是不是?”
“我沒有”
孫銘辰也跟著上了
“剛剛一定在偷笑的,就算現在不笑……以後也一定會笑”
“哪”
他的語氣可憐極既然不情願,為何還要去做呢?孫銘辰想不明於是在覺得他天真可愛的同時,又在心裏翻找出了一些同情的情緒來中
孫銘辰不得其解,又學著周殊宇的樣子,褪掉自己身上的最後一塊頭鑽出被窩時,自然又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對方羞愧又懊惱,連頭都抬不起他便低頭笑嘻嘻地看著,俯瞰而下,可以望到周殊宇連脊背都變得紅殷殷水靈靈地袒露著的身軀,微微顫抖著,發出略顯急促的呼雖是稚嫩,卻不嬌準確的說是無法形容的甜蜜——同他的思緒一樣:充滿了哀傷,卻洋溢著愛,是明朗又紅潤桃紅色晚霞一般的羞愧,讓人忍不住想咬一
嘶——
他清楚周殊宇的性兩人的關係複雜到想不出合適的形容他們之間,做任何事都合適,同時卻又都不合他因悲慘的命運而常常杞人憂天:今天歡愉或放肆後,卻永遠也無法預知明天是歡樂還是悲人們自然都願意明天是歡樂,甚至熱烈地夢想著它是歡可明日如何,這樣的事誰知道啊!他們的今日固然是幸福又歡樂的,但未來實在過於迷茫,就仿佛今日之事,永遠都無法對明日有毫無作它大可以作為一種延續的希望而真實,但作為一種保證,卻顯得虛偽不如果周殊宇願意相信幸福的希望倒還好,可他已經失去了太多,自然而然地,就隻能保持與自己混亂的現隻有這樣,他才能偶爾鬆一口不至於活得太過於勞
緊繃的太陽穴突突地跳他猛吸一口氣,最後咬緊牙隻是伸手撫摸著周殊宇短而秀氣的頭短發像是沒有溫度一樣——並不是說冷——隻是單純沒有感受到任何溫
孫銘辰一下子清醒他關了
“好啦,不逗你玩睡覺”
他能夠感受到,得益於黑暗的庇護,周殊宇終於完全探出頭來,依然是氣喘籲籲他在心裏輕輕地笑了笑,便不再作
真是……
自己為什麽會想到脫掉衣服?是情緒淤積了太久,還是單純不想看他每一次都失落?周殊宇自己也搞不懂但指尖傳來的他人的體溫,卻使他心煩意如今是快十五歲了,他忽然辯解頭頂的短發間卻又傳來孫銘辰均勻的呼吸,吹得他頭都昏
恍惚間,周殊宇腦子裏的東西全都嘩啦嘩啦地全都傾瀉了出他想起曾有人開玩笑似地評價過他和孫銘辰『般配不、隻是想想也覺得難以啟可或許孫銘辰也會這樣想吧?在腦海中,在月光下,周殊宇清晰地看見兩人赤裸著全身躺在草地一種說不出的突兀遮蔽了他的視他頓時覺得寂寥孫銘辰體貼,自己冷淡;孫銘辰開朗,自己憂鬱;孫銘辰外向喜愛熱鬧,自己消沉傾心孤乍一看,性格上的確是互補可是,誰有這種想法,就說明誰就還不夠了解他們,隻是自娛自樂,一意孤行地按照臆想編排他們而
且不論作為外表的性格下,那顆本質的心又如自己並不喜歡孫銘辰充其量隻是將他視作十分重要的支柱而他很擔心這樣的自這股混亂的擔憂並非是因為他不相信孫銘辰,而是在客觀上,對於他人的依賴本就是不可取將自己的安全感寄托在他人身上,寄托在完全脫離自己控製的變量上,實在愚不可周殊宇難過得幾乎要哭出他設想哪一天孫銘辰也離自己而去,便更加傷不由得悲歎:看吧,苦果已經釀成,連後悔也來不及所以自己才不願與任何外人接觸,正是為了避免與人交往後,無法躲過的悲人啊,隻有除父母以外,外姓親友之類的一概不見,才可平安聊此一生可是自己如今卻已然……
嘩——
酒店外的雨越發大
周殊宇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著自己的罪過,猶如凝視著自己陰暗的命運,不免沉湎在惆悵除非能得到神明的保證,自己永遠不會失去他,否則自己就永遠無法完全地、全心全意地依賴於至於琴瑟和鳴之情,雖是一種人世間相交下最為穩妥的保證,但他卻並不能這樣四下無人,周殊宇也並不否定自己對他的愛可更糟糕的是,自己對他不止有愛如果是親情、友情、愛情,是人與人關係的三原色,那自己對孫銘辰的感情就是一抹複雜的是親情,自己就該靜靜地抱住他的身軀;是友情,自己就該毫不留情地撇開他的手,捉弄他好笑的睡姿;若是愛情——自己——或許自己就該湊上去偷偷親吻他的嘴可他對他,卻偏偏什麽都是,便什麽也不隻能偷偷地蜷縮在他的懷裏抽幸虧他抱得很緊,至少在此刻,周殊宇不必擔心他會離自己遠真是幼稚的心態盡管這樣混亂的擔憂不常出現,但當每次麵對它們之時,他都會變得手足無銀河也是美麗的吧?可它也並不是每晚都那樣
唉唉,既然是不常見的憂愁……既然思緒混亂,心緒低迷……不如就將全身心都托付給本能盡管這無法保證結果一定是好的,至少能讓自己好受接受類似權宜之計的妥協後,得到釋放的本能讓他因輕鬆而感到自由,自己也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會變得如此軟弱了
周殊宇喘著粗氣,盡管他並沒有做什麽,但僅僅是做出那樣的決定,就足以令他高高的心變得躁動不
又貼得近了些,甚至能聽到孫銘辰節奏分明的心跳周殊宇像個畏首畏尾的小偷,在活生生熱乎乎的身軀上仔細摸順著背部,由還算不上緊實的薄肌留下的淺淺線條,落在圓潤的部周殊宇紅了臉,感到一種真情實意的自責,像是第一次對母親說謊的孩子那樣不自
拂過臀部的右手輕輕一抓,便得到一股來自豐滿的,令人愉悅的反周殊宇僅存的毅力隻得用在抑製想要叫出的衝動上,一不留神右手又抓了一他感到手忙腳亂,狼狽不不自覺地又拉進了些距孫銘辰也在睡夢中往前呼應,肌膚與肌膚的摩擦間,周殊宇感到自己的腹部被一團滾熱的東西戳中,傳來集於一點的溫周殊宇閉著眼睛,一陣熱氣也沁進腦門,他從未如此直接地感受到自己的存這使得他像是想要抓住麵前易逝的現實一般,不由得抱得更
“哈……”
他依舊靠在孫銘辰的胸口,額頭敲著鎖骨,粗氣應是吐在他的胸周殊宇如蛇般在狹隘的火焰中滑動,越發攀升的溫度像是一股致命的誘隨著激烈的呼吸向著巔峰攀升,他幾乎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蓋過孫銘辰的心他抬起腿,置於孫銘辰的兩腿之天呐,自己的心髒也狂熱地跳動著,現實是一種令人依戀的悔恨,自己便是一個病態的受虐狂,對一切無所作為,安然等待著複悔恨衝刷著理性,一並淹沒了感性,他停下了愚蠢至極的動回過神時,卻又對自己的理性憤懣不怒氣湧上心頭,再次衝昏頭他對著孫銘辰的脖頸咬了下
“啊……”
他咬得並不用力,但也足以喚醒孫銘後者被清晰但微弱的痛覺喚醒,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懷中猶如抱著一個大火眼下雖還沒騰起白煙,卻源源不斷地向他的身體傳輸燥
聽到孫銘辰醒來的動靜,周殊宇如同被人贓並獲的小偷,倏地嚇得不敢動像是一隻羞答答的刺蝟那樣蜷縮起來,配上剛剪的短發,簡直生動極
孫銘辰回過神來,也發現了兩人尷尬的體懷中人的頭顱貼著自己下顎,隻要自己稍微低下頭嘴唇就能接觸到他雪白的額頭;周殊宇的左手貼在他的胸口,右手摟在腰自己這兒也好不到哪兒去,雙手緊緊地纏繞著他的肩部,想必是令他無法動彈了;下半身如同老樹的根部那樣複雜地交錯在一起,一瞬間就連孫銘辰本人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腿究竟放在哪為了分清確切的位置,他隻得略微調整了一下姿可這一動非但沒能找明自己的位置,反而讓他感到了兩腿之間的那股溫即便大大咧咧如他,一時也紅了似乎碰到了周殊宇的腹部偏上的位
“小、小舒……”
孫銘辰慌亂地呼喚著周殊宇,可後者已經毅然決然地確定要裝睡到
“啊,這家夥,真不禮貌!”
他小聲地埋怨遍布全身和周圍空氣的燥熱讓顫抖的聲音都變得幹唯有環抱他們的自然是高興又詫異
進退兩難的問題被單獨留給了孫銘他一時也感到有些後悔,但隨之又將其拋到腦想開一點,這不失為一瞬短暫的的確是隻能出現在夢中的場景
這樣說看似有些不要臉,可也在二人間的情理之孫銘辰把左腿邁開,提起,從盤根錯節的混亂中抽出,直接架在周殊宇身至少避免了明日醒來後他的愧自己則艱難地又往上提了一些,一股自然的衝動在他腦中轉瞬即逝,始終停留在爆發的臨界點貼得更近孫銘辰想自己的臉一定紅透了,比玫瑰還紅,比晚霞還紅,比周殊宇害羞時的臉還他把自己的心口貼在周殊宇的額頭上,恍若在少年的身上燃燒自己的又鼓起勇氣抬起他的右手,溫柔地在小臂處咬了一長舒一口氣,大功告成,他也終於心滿意足
他不擔心會這足以刺激最敏感的神經的動作會吵醒因為他知道,裝睡的人是不會被吵醒
周殊宇也漸漸冷靜了下他不可能像是未經世事的小孩子那樣,麵對自己有好感的人,心就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像是做夢般,隻顧著點頭答應,隨後就草率地做出自以為完備的種種思考,足以承擔下濃重又慷慨的感情以及未來的重完全拋棄理性,將感情放在別人的掌心上,是需要一瞬的愚蠢,以及一生的勇氣他自問還沒有被摧殘到那種地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周殊宇都沒有再睡不過他猜,如釋重負後孫銘辰想必很快就逃避似地回到了夢想起方才兩人幹的蠢事,他殷弘的眼瞼泛起一絲寬慰的微他想,無論是帶著何種思想入眠,以朋友那有話直說的性格,沒有對自己告白,自然也是有著複雜又細致的考二人長久以來都保持著這樣的默契,這一點倒可以稱作是心有靈周殊宇感到自己的腹部被一陣自然的觸動而打他不再理會,隻是微微向上移雨終的冬夜又回到了如往常一樣的寧
久違的寧靜讓周殊宇徹底活了過他從一個瘋子變回少年,因此滿懷感隻是不知道這份寧靜還會、抑或還能持續多周殊宇感受著腹部的溫在這份美好又空虛的閑情逸致中,又漸漸感受到來自全身的溫存,是少年的體溫正溫暖著隨後雙眼飄渺地迷離到孫銘辰的臉頰一側,遠方的夜景上,迷迷糊糊中隱約透露著兩點皎潔的微光,仿佛在遠方廣闊無垠的黑暗中掉落而果然,世上最完美的景致都是遠景,是無聲而又渺小
趁著大腦陷入沉思,困意悄然凝聚在後腦勺,一股衝上頭他的頭腦恍如變成一池清水,一滴滴溢了出來,漸漸幹枯,什麽也沒有留下,便終於舒暢自己的體重整個兒地倒向孫銘辰,在仿佛無窮無盡的溫暖中,漸漸消失不終於,他睡著失去意識把持的腦袋哐當地砸落在柔軟的長枕頭上,順著自然法則般的慣性的推動而前傾,微熱的嘴唇就這樣搭著便車,在兩人都沒有發覺的情況下,從另一對嘴唇上擦
遠方兩點皎潔的微光,像是若隱若現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