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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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來探病的麽?
    薑佳寧沒有立即進去,她轉身進了沿途的洗手間,默默地看著手機上的時間。
    足足有五六分鍾,薛尉廷才離開。
    隨後,她接到了蕭良的電話。
    「蕭隊。」
    蕭良:「你上次叫我幫你查的那輛車,查出來了。」
    薑佳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蕭良:「是普通的醉酒肇事,車輛已經都備案過了。」
    薑佳寧:「車主是誰?」
    蕭良吐出一個陌生的人名。
    關係網排除過,在那個時間段出現在那裏很偶然,沒有和杜清齡乃至於車上的徐盛有任何交集。
    蕭良抽著煙,問:「你懷疑誰?」
    薑佳寧頓了頓,「我為什麽要懷疑誰?」
    「那天晚上,徐盛被綁架了吧,」蕭良說,「你懷疑這件事和那人是同一個人。」
    薑佳寧愕然。
    電話另一端的蕭良似是能看到薑佳寧瞠目睜大的瞳孔。
    「肇事車主的關係網太幹淨了,」蕭良說,「幹淨到像是有人故意造出來的一個身份。」
    「那你……」
    蕭良:「我到現在為止,職權已經用光了,也就查到此為止。」
    薑佳寧聽出來,蕭良的言下之意,肇事這件事查到這裏,到此為止。
    「謝謝蕭隊。」
    掛斷電話後,薑佳寧腦海中又浮現出薛凜安在婚禮現場的那句話。
    薑佳寧翻著手中的照片,眯著眼睛,將出院手續收好,上了樓。
    病房內,杜清齡已經收拾好了東西。
    薑佳寧幫忙背著背包,馮姨拉著一個小號的行李箱。
    杜清齡在出院前,提出要去看一下徐盛和徐詩穎。
    她對薑佳寧說:「你要是不想去,可以先跟著馮姨去車上等我。」
    薑佳寧:「我想去,去看看他們的慘狀,我心裏也會好受一點。」
    馮姨:「……」
    她還沒見過薑佳寧說的這樣直白的時候。
    徐盛還在重症監護室裏,沒有醒來。
    他就躺在那張重症監護的病床上,身上插著各種管子,連接的儀器上,有細微的線條在波動。
    隔著一層玻璃,薑佳寧看著徐盛這種模樣,忽然說:「媽媽,你是故意打方向盤的麽?」
    杜清齡一頓,「嗯?」
    薑佳寧拿出手中的那張照片。
    「這是你們車禍當天送到徐家的監控截圖,這輛車,」薑佳寧說,「和當時綁架車輛一模一樣。」
    這張照片已經被薑佳寧的手攥的褶皺了。
    就在照片正中的那兩道折痕十分明顯。
    杜清齡瞥了一眼,「嗯。」
    「是我告訴你的,那人是薛凜安,所以,」薑佳寧把照片收在掌心裏,「把徐盛給帶回來的時候,你見到薛凜安了麽?」
    杜清齡:「見到了。」
    薑佳寧:「所以這輛車,也是薛凜安的車?」
    杜清齡:「看照片,是很像。」
    「媽媽,你是知道的吧,」薑佳寧說,「爸爸是替薛紈死的。」
    「嗯。」杜清齡說。
    薑佳寧把照片重新收進口袋裏,「好,我知道了。」
    杜清齡看了眼薑佳寧低垂的眉眼,「你爸爸的事……」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薑佳寧說,「媽媽,我知道你有你的打算,我也有我的,但求你不要再把我往外推,我成年了,我想要為爸爸和姐姐做些事情
    。」
    「……好。」
    來到徐詩穎的病房門前,薑佳寧沒進去。
    杜清齡剛一進去,她就聽見裏麵傳來暴躁的聲響。
    徐詩穎將手邊觸手可及的東西全部都給摔了個幹幹淨淨,甚至叫護工打開病房門,將杜清齡送進來的營養品都扔了出去。
    「滾!」徐詩穎手指顫抖著指著門的位置,「滾!你們現在就給我滾出去!你們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
    薑佳寧直接走進來,一把將杜清齡拉到一旁,冷眼打量著徐詩穎,從頭到腳。
    徐詩穎坐在輪椅上,身上穿著寬鬆的病號服,隻有左腿的褲管是空蕩蕩的。
    她見薑佳寧的目光聚焦在她的斷腿上,咬著牙,拿起手邊的熱茶就朝著薑佳寧潑過來。
    薑佳寧避開。
    那杯子在她的腳邊砸開,水花四濺。
    她冷笑著:「是啊,你說得對,我就是來看你的笑話的,徐詩穎,你知道什麽叫報應麽?這就是。」
    徐詩穎臉上紅一片白一片,她氣的手抖,「你……你……反正就算我成了這副模樣,薛凜安也還是愛我,他也還是會娶我!我現在這副模樣,隻會叫他更加憐惜我!」
    薑佳寧冷冷的說:「你腿瘸了,他眼瘸,你倆正好配一對。」
    剛走到門口的薛凜安:「……」
    伍楷跟在薛凜安的身後,明顯察覺到老板身上那種赫然凜冽的氣場。
    徐詩穎的角度剛好先看見了薛凜安,她嬌滴滴的叫了一聲:「凜安哥。」
    杜清齡先扭過頭去,「薛少。」
    薛凜安的目光和她相交,「杜女士,您車禍後,傷勢恢複的怎麽樣了?」
    杜清齡現在石膏板還沒有拆,臉上的外傷卻已經結了痂,也不影響走路,「還好,多謝薛少的關心了。」
    薛凜安:「您真是福大命大。」
    這話說的很誠懇,可在杜清齡聽來,卻實在是暗含譏諷。
    杜清齡避開目光,沒有回答。
    薛凜安靠近了一步,他的聲音壓得很低,用隻有兩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
    「所以,是誰在幫你?」
    時間很緊。
    憑著那樣緊急的時間,隻憑借著杜清齡一個人的能力,根本就留不可能找到車,人,並且能按照規定時間到達現場。
    所以,杜清齡的身後,一定是有另外一個人,或者是一個力量在幫助她。
    且,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杜清齡微微一笑:「薛少,我還欠你一份新婚禮物,等到詩穎出院的時候,我再補給你。」
    「不用了,」薛凜安:「你已經送了我一份足夠貴重的大禮。」
    薑佳寧隨杜清齡離開,薛凜安在門口,握住了她的手腕。
    「在樓下等我,我有話和你說。」
    薑佳寧的手微掙了下,快步跟上前麵的杜清齡,上了電梯。
    病房內,就隻剩下了薛凜安和徐詩穎。
    坐在輪椅上的徐詩穎拉了拉薛凜安的衣角,「凜安哥……」
    薛凜安直接把徐詩穎的手給拂了下去,落在她的身上,眼神冷凜,「徐詩穎,我不是憐憫你,我是厭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