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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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左一後,一前一後的靠在欄杆上,卻有一段時間都沒有開口。
聲控燈滅了。
從走廊那邊傳來了小雨點叫爸爸的聲音。
周景潤站著沒動。
這邊隱約能聽到的是走廊上小孩子的聲音,來來往往的護士詢問她,她竟最後哭了起來。
那哭聲隔著一層牆壁,安全通道這邊勉強能聽得到。
薛凜安:「你走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周景潤站著沒動。
他的形容很狼狽。
剛才挨了那一拳,嘴角滲著血,襯衫也皺了。
「走!」薛凜安低吼了一聲。
周景潤依舊沒動。
薛凜安走過來,直接在他的小腿骨上踹了一腳,攥住他的衣領,一雙眸似是染著血。
他咬著牙,「周景潤,以後別自作主張!不管真相是什麽,哪怕是他真殺了人,我也要知道,說不說是你的事,怎麽做是我的事。」
就算他早知道,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周景潤笑了下。
臉上的傷口牽動,痛的那一秒鍾,叫他臉上的表情異常的怪異,又狼狽又真切,似是兩個完全軸著的兩個極端。
「好。」
薛凜安鬆開了周景潤的衣領,用力向前一搡,「快滾出去哄你女兒,哭的頭疼。」
周景潤從安全通道裏走出來。
小雨點在前麵不遠處哭著走路,那淚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爸爸……」
這哭的一旁跟著的小護士的心都要化了。
怎麽能有這樣可愛的小女孩啊。
「你爸爸在那兒。」
小雨點聞聲轉身,看見那憑空好似是天神一樣站在走廊上的男人,就立即跑了過來,撲到了他的懷裏。
「爸爸!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周景潤手指指腹擦過小雨點臉上的淚痕。
小雨點眨巴著眼睛,看周景潤臉上有傷,「爸爸打架了嗎?」
周景潤:「沒有。」
「那你怎麽受傷了?」
「剛才摔了一跤。」
小雨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鼻涕泡都冒出來了,「爸爸好笨!」
周景潤幫她擦了鼻涕,把她抱起來,「嗯,是爸爸笨。」
小雨點在他的背上拍了兩下,「沒關係,我聰明,媽媽也聰明,爸爸笨笨的才般配。」
周景潤托著小雨點的屁股往上,「嗯。」
薛凜安從安全通道走出來,望著周景潤抱著小雨點的背影。
他本也就是一時遷怒周景潤。
事實上呢?
不管他以前知道還是現在知道,和現在的結局都不會有什麽不同。
薑佳寧在衡基的第一個單子完成了。
貨物到齊,且驗收合格。
蕭永給薑佳寧開了個慶功派對,「吃燒烤?」
「行啊。」薑佳寧欣然應允。
她到了燒烤店,就先去前台壓了兩千塊錢,叫部門裏的年輕姑娘小夥子先點著,又給上了兩打冰鎮啤酒。
「寧姐!幹!」
薑佳寧也不推辭,直接端了一滿杯紮啤,一飲而盡,「我話也不多說了,大家這段時間辛苦了,吃好喝好!」
大家就喜歡這種話不多還實在的上司。
她跟助理說了一聲,叫助理看著點需要。
「我有事就先走了。」
在門口,薑佳寧正在拿手機叫車,蕭永的車開過來,「來,去哪兒
我送你一程。」
蕭永也是簡單露了個麵就走了。
有上司在,底下的人倒是不能盡興,他也就是組個場子。
薑佳寧看了一眼手機,距離約定的時間已經快到了,她不能遲到,也不跟蕭永客氣,就上了車。
蕭永問:「去哪裏?」
「東城分局……」注意到蕭永的眼神,薑佳寧補了一句,「那條路上的綠野廣場。」
蕭永在廣場把她放下,開車離開。
薑佳寧看蕭永的車離開,掉頭就朝著分局方向狂奔。
可到的時候,還是和約定的時間遲了二十分鍾。
「蕭警官!抱歉,我遲了。」
蕭良剛剛交了班,把薑佳寧叫到他的辦公室裏,給她端上來一杯水。
「你說有什麽要反應?」
薑佳寧手指緊緊地攥著包,「蕭警官,你知道二十年前青虞的一起強殺人案麽?」
蕭良蹙了蹙眉。
青虞是屬於c市轄內的縣,他當時畢了業之後,在青虞那邊實習過兩個月,待過重案組,倒是翻過以前的卷宗。
「知道一些。」
薑佳寧心裏一時間很亂。
她在拿到錄像帶之後,很久都不曾安眠。
她本想過將那錄像帶公開於眾,可在公開前,她必須找一個官方的代表人。
薛尉廷的身份在暗,絕不能挑明。
於是,她就想到了蕭良。
因為是方柏深的哥哥的好友,她又和蕭良打過幾次交道,薑佳寧能看得出來蕭良為人正直,她又多方了解,也查了蕭良手底下辦過的案子,就定下心神來。
薑佳寧將手機拿出來,滑屏打開了錄像視頻。
這視頻是沒有剪切過的。
所以,能看到那鏡麵之後的漂浮著的人影,似是一個鬼影。
蕭良也看出來了,最後被嚇到倒地不起鼻歪嘴斜的人,正是因為中風現在躺在醫院內的薛紈。
蕭良謔的抬頭,「是這個導致薛紈被嚇到中風?」
所以網絡輿論那些所謂的「床上」激戰導致中風的言論,根本也都是胡亂猜想。
薑佳寧點了點頭。
蕭良又聽了一遍兩人的對話。
他按下了辦公室的內線,叫人送相關案卷進來。
因為是二十年前了,那時候案卷隻有部分錄入了電子存檔,更大的一部分隻有紙質存檔。
蕭良拿出一張記錄表,「填一下。」
薑佳寧搖了搖頭,「蕭警官,我不能填。」
她頓了頓,「這是我的請求,我要求……保密。」
她是背著杜清齡來的。
她知道她和杜清齡的身份不能曝光,所有相關的紙質證據絕對不能留下。
蕭良:「你不填,警方如何介入調查?你應該也知道,你現在提供的這個視頻證據,是屬於誘導性偷拍,可以現在作為參考,可不能當做供應法庭的實證。」
盡管他從視頻中薛紈的供詞,已經能判斷出來,那被判刑的江河郴,應該確如薛紈所承認的,是被栽贓陷害的。
可他不是一個普通人,他的職業要求他看證據,當年證據鏈完備的情況下,也才能讓法庭宣判,現在時隔二十年,很多證據都已經再難追溯。
薑佳寧低著頭。
她握向那支黑色的簽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