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仙人怔了下，大抵是沒想到陳落會這般回答。
    送禮這事情倒是常見。
    可要送自己腦袋的，這倒是少見……不，應該說是前所未見才是。
    遲疑了少許。
    想著如何回答。
    公公反而有些不耐煩了起來，大概是覺得不過一個簡單的問題，何須想這般久？
    於是他便替那碧海仙人做出了回答。
    被鎖鏈困住的左手微微動了下，堅不可催的鎖鏈哢嚓一聲化為了碎塊。
    在碧海仙人緊縮的瞳孔中，見陳落又是掙紮了下，另外一手也恢複了自由。
    隨即一手抓住了自己的腦袋。
    一手在自己的脖子上用力一推……
    噗呲！
    血如湧泉，抵有三米。
    偌大的腦袋提著，轉動了下，大抵是看到了脖子斷口處的慘狀，臉色頓時有些青了下。
    轉頭……
    欲要作嘔。
    倒也不是陳落沒見過血，主要是真沒見到過自己的血……尤其還是這般刺激的一幕。
    可不得不說，換一個見角度看看的感覺著實有些不錯。
    陳落：……
    瞧瞧這係統。
    瞧瞧這話說的、
    什麽叫做自己越發的變態和惡心了？
    說得好像自己喜歡弄斷自己的腦袋一樣，還不是為了故人。
    於是，不去理會這些。
    無頭的屍體雙手捧著自己的腦袋，將腦袋恭敬的遞到了碧海仙人的麵前：“仙人，給……”
    想了下，又說了一句：“下次要腦袋，要心，直接說一句便是了，無需這般麻煩費勁。”
    碧海仙人二話不說，轉身撕開了虛空，整個人遁入了其中，頃刻間消失不見。
    速度很快，就如不久前一劍貫穿自心口，又一錐子在傷口上撒鹽一樣。
    陳落無奈搖頭。
    將腦袋放在了脖子上，隨著哢嚓一聲，這腦袋又好了。
    轉動了下。
    並無什麽不適。
    掙紮了下，困住自己的鐵鏈消失。
    自顧的將心口處的錐子拔下來，打量了下，覺得有些新奇。
    這是一個好東西。
    封印自身靈力不說，就是四周的天地之力也被封鎖。
    若不是自己實力還算好一點點，那這一次可真要成為了故人案板上的肉了。
    收起來，扔進儲物袋。
    撿到的東西自然是沒有不要的道理了。
    回頭看了下……
    小二嚇傻了。
    “嚇到了？”
    小二聽到了聲音，抬頭，看到的是一張滿是溫潤的笑臉。
    那笑容是他這輩子見到過最好看的笑容。
    溫暖。
    平易近人。
    就好像在怎麽煩躁的心，在見到他的那一刻，也會變得無比的平靜。
    可……
    看著地上的鮮血，還有剛剛那拽著自己腦袋，要送人的一幕。
    再看看他現在這樣子。
    格格不入的好嘛！
    小二點頭。
    “不用害怕，隻是一個神通罷了，這神通還是和一隻小錦鯉學的…那小丫頭雖然傻了一些，動不動就要請人吃胳膊腿的，可不得不說，這神機百煉還是不錯的。”
    陳落解釋著。
    看著小二手中的葫蘆一眼，小二反應過來，連忙將葫蘆遞給陳落。
    “謝謝。”
    陳落感謝。
    搖晃了下葫蘆……酒沒少。
    剛剛就滴出來了幾滴罷了……
    小二吞咽了下口水，遲疑了下，還是忍不住開口：“仙人，您已經和玄天宗的碧海仙人有了衝突，我覺得，您可能要趕緊離開才好，要不然的話怕是有些麻煩。”
    小二不敢多說……
    作為星瑤界數一數二的宗門，且門中還有天仙級別坐鎮……
    得罪了，定不是什麽好事。
    陳落隻是點了點頭，也並無再多問。
    而是繼續喝酒。
    少許之後，才起身，離開……
    看著離去的仙人，小二有些忍不住搖頭……
    仙人的確強大無比、
    可托大了！
    此方世界中，明明有那麽強的實力，怎麽會讓一個想要殺了他的人逃走？
    終究還是仁慈了一些……
    隻是也是在這時候，小二忽然聽到了極其微弱的聲音。
    那是低聲的呢喃。
    “涅槃寂靜！”
    小二不懂……
    也不知這四個字的意思。
    可隱隱約約中，好像也有了一些感覺，似乎出了自己不知曉的故事了。
    ……
    星瑤界。
    虛空之中。
    碧海仙人正急速逃離，朝著玄天宗的方向回去。
    直到。
    遠遠的見到了玄天宗的山門之地，他才稍微鬆了一口氣，要自那虛空中出來。
    然而……
    也是此時。
    他忽聽到了極其熟悉的聲音。
    那是陳落的聲音。
    作為自下界就認識的故人，更常一起論道過。
    碧海仙人就是死也不會忘記這聲音的。
    他說：“涅槃寂靜！”
    涅槃寂靜？
    碧海仙人愣了下，這四個字，似乎有些熟悉……
    好像在什麽地方聽到過一樣？
    是自陳落的口中說出的？
    是了！
    是佛門！
    好像是佛門中流傳出來的一句話，隻是具體是什麽意思一時間想不起來就是了。
    也是此時。
    碧海仙人麵色駭然。
    虛空之地，不在世界之內……
    修為強大者常可借虛空，做到轉瞬既至的本事，甚至還可衍生出種種神通。
    可自虛空之中殺人？
    這可是做不到的，至少就是仙君也做不到。
    更不用說自己逃遁了那麽久，想要殺自己，更談何簡單？
    可偏偏在自己麵前的虛空中，一隻手掌就那樣出現了。
    燃燒著熊熊的火焰，朝著自己拍了下來……
    ……
    玄天宗、
    數百裏外的天空。
    有風吹過。
    忽是此時……
    天空中落下了一人。
    人已死。
    身體焦黑。
    似乎遭遇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樣……
    玄天宗內。
    有天仙有所感，眉頭微微一皺，站起來，化為一道流光朝著那裏而來。
    於此同時……
    出了石陽城的陳落腳步微微停頓了下，隨即又繼續邁步……
    故人啊……
    可惜了！
    他於這世界上認識的人卻是又少了一個了。
    “先生去哪裏？”
    有馬車車隊經過……
    似乎是見陳落一人趕路，心生憐憫，於是有一馬車停下，車內伸出一腦袋，問著陳落。
    “一路向西……”
    “一路向西？”
    那中年男子有些意外：“巧了……我們也是一路向西。”
    “巧。”
    “同行？”
    陳落想了下，還是點頭：“好！”
    難得有緣，難得那麽巧，那便一路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