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捉蟲)

字數:10114   加入書籤

A+A-




    “被吊死?!我隻是從死人身上偷了一個袖扣,最多在我的臉上烙印!”

    “你是殺害戈爾隆夫人的幫凶,又或者……誰知道你是不是殺害戈爾隆夫人的真正凶手呢?”

    奧爾冷眼看著男仆,直到現在男仆才真正怕了。他裝作對男仆的話已經不感興趣了,揮了揮手,男仆頓時又被拽住了。

    馬夫發現奧爾的灰眼睛看向了他,立刻打了一個激靈:“那、那上麵是有花紋的,我記得……”

    “我帶你們去拿袖扣!我帶你們去拿!我沒殺人!”正在被巡警們拽上警車的男仆喊了起來,他已經顧不上自己的聲音會不會被其他人聽見,會不會這件事結束後要丟掉工作了。

    他怕被當成替罪羊,一旦戈爾隆夫人的死被栽贓在了他的頭上,誰知道緞帶殺手的其它案子會不會也扣在他身上?那麽到時候絞刑都會是仁慈,他可能會被施以釘刑,釘死在十字架上,或者曬刑,像狗一樣被繩子栓在木樁邊任憑風吹日曬直到死去,或者活活鞭打甚至烙印至死。

    重新被帶回來的男仆哭了出來,這家夥也算是夠硬漢的,剛才五根手指折斷都沒哭。現在哭,大概也不隻是劫後餘生,而是他之前承受的一切都白費了。

    奧爾還是稍微有一點同情他的,兩人換位,那顆金袖扣代表著更好的生活,奧爾認為自己也會這麽幹。這和善惡無關,隻是在現在這樣的世界裏,普通人想要改變自己的人生,靠正常手段的可能已經幾乎為零。

    “你知道袖扣是誰的?”

    “萊德利·佩德羅先生。”男仆說,現在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他是這附近人家舉辦聚會的常客,是一位作家。”

    “啊!那上麵的花紋確實是佩德羅先生的!”馬夫立刻叫了起來。

    “袖扣上不是花紋,是佩德羅先生的字母縮寫。”男仆斜著眼睛,看著馬夫的眼神有淡淡的恨意——如果不是馬夫被嚇得說漏了袖扣的事情,他也不至於被這群紅皮子拽住不放,就要一無所有,還殘了一隻手!

    馬夫被看得嚇住了,小退了半步,低下頭。

    “他不住在這?”奧爾的角度,卻看見馬夫在淡淡的,得意的笑。他這個……是多少知道男仆從袖扣裏得到了更多,所以現在很得意男仆現在一無所有了?奧爾讓自己將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案子上,別過多的研究這些額外的事情。

    “他住在琴弦街。”

    “琴弦街……”奧爾眉頭一皺,因為目前所知的第一被害人舒爾小姐,她家就住在琴弦街。

    “大麥克,你帶著人跟他去拿袖扣。”

    今天帶出來的都是當初大麥克的那批人,雖然日常工作的時候,他們會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奧爾,讓他很不舒服,但那也是因為他們多少看出了些情況,大麥克大概也有所暗示。所以,現在這個隊伍裏,伊維爾默不作聲,大麥克也一臉聽命,奧爾作為指揮者,沒人露出異議。

    “我們要去琴弦街?”伊維爾問。

    “不,我們繼續分開詢問,然後去拜訪戈爾隆先生,希望他今天在家。”

    奧爾覺得,他們的運氣還是很不錯的,敲的第一家的門就有意外發現。他以為接下來的三家應該沒什麽了,但結果出於他的意料。

    那三家也都有發現。

    第二家的女仆表示,她那天去檢查小姐的冰畫——有錢人冬天的一種遊戲,將各種顏料融化進水裏,凍在外邊。這時代的很多顏料都是自製的,顏料之間彼此不會融合得那麽快,所以如果運氣好,能夠凍出一塊色彩斑斕的冰。他們會在沙龍上展示各自的冰,比拚顏色。

    看見一輛馬車駛來,車上下來兩個男人,男人們搬下了一個東西,更重要的是:“剛搬下來時,她應該還是活的,我聽見了一聲很細小的,女人的呼喊。我不知道那是戈爾隆夫人,如果知道我會喊出來的。”

    女仆哭得瑟瑟發抖,十分傷心。

    第三家沒說那天晚上的事情,說的是戈爾隆夫人離開那天的事情:“雖然都說戈爾隆夫人去弗朗克夫人家的沙龍,但那天我回家時,看見早就離開的戈爾隆家的馬車從我身邊過去了,車裏坐著的正是戈爾隆夫人。那方向是朝東邊去的。”

    第四家女仆說的正好和第三家的事情結合起來:“戈爾隆家的馬車回來得很早,說是在弗朗克夫人家留宿了。但那天弗朗克夫人家的沙龍很早就結束了,並沒有哪位夫人留宿。”

    至於為什麽女仆知道沒有夫人留宿……這個奧爾沒問,這是事關主人的事情。他們說的這些已經夠多了,如果想知道更多,奧爾可以去詢問那些主人。

    而每當警察們轉身離開,都能聽見那些仆人鬆了一口氣的聲音——顯然他們都關注著第一家的情況,而且成功被嚇住了。

    假如有時間,奧爾當然希望能把周圍的鄰居都問過來,但並沒有,眼看中午已經快過了。他不餓,伊維爾能忍著,但人類可是要去吃飯的。

    奧爾已經做好了戈爾隆先生很難對付的準備,但當他們到達戈爾隆家門口的時候,滿頭白發背脊挺直的管家已經等在那了。

    “是調查夫人案子的先生們嗎?請跟我來。”

    香橙大道上,戈爾隆家是占地最大的一座宅院,幾乎是其他人家的兩倍大。索德曼雖然平均氣溫很低,但現在這個季節,其他人院子裏的玫瑰還在盛開,戈爾隆家的花園裏卻不見玫瑰的蹤影。

    “先生十分傷心,所以命令將所有玫瑰都剪掉了。”管家像是注意到了他們在觀察什麽,所以多了一句解釋。

    他們進入大廳後,管家問:“先生們,是要一起去拜訪先生嗎?”

    奧爾和伊維爾,再加上七名巡警——原本是十人,大麥克帶走了兩個人,還有一個在看著馬車,即使這裏是高檔街區,那還是警車,但沒有人看著,警車很可能也會少點零件。

    這些人確實是挺多的。

    “隻有我們兩個就好。”伊維爾指著奧爾說。

    “好的,先生們。”一位男仆躬身前來,示意其餘巡警跟著他離開,同時奧爾和伊維爾被帶上了二樓。

    他們被帶到的應該是一處小客廳,有個雖然衣著考究,但麵容憔悴的男人等在那。看見他們進來,男人立刻問:“你們是那個魚尾區警局的,在調查緞帶殺手的案子?”

    “戈爾隆先生?”伊維爾問了一句,對方不耐煩的點頭後,他才回答,“是的,我們是皇家警察魚尾區分局的警察,我們正在……”

    “好了,別廢話了,所以,現在你們怎麽認為?覺得我妻子也是死在那個殺人狂魔手裏?”他有著兩個黑眼圈的眼睛,現在卻出奇的閃亮。

    伊維爾猶豫了一下,他看向奧爾,還沒等奧爾說話,戈爾隆先生的視線已經掃過來了:“你才是真正查案子的人?有點年輕……”他看著奧爾竟然和善的笑了一下,“不過,果然資深巡警才是真正能辦事的人。那麽,年輕人,你想戴上警官的徽章嗎?”

    送上門來的招供嗎?奧爾眼睛一亮,毫不猶豫的說:“想!”

    戈爾隆先生對他的表現很滿意,他坐在了小沙發上,示意奧爾坐在他的對麵:“很好,那就找出殺害我妻子的真正凶手!我不但能讓你成為警官,還能把你從魚尾區那個破爛的地方調出來!”

    奧爾:“……”

    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這位先生,您有些太過分了!”伊維爾適時表現得憤怒,“他是我的助手!”

    戈爾隆瞬間上前兩步,他……他可能想用身高震懾一下伊維爾。但走近了他才意識到了雙方身高的差距,他不是高大的那個,恰恰相反,看起來年紀小,同樣是娃娃臉的伊維爾比他要高出半個頭。

    戈爾隆先生沉默了兩秒:“我沒想奪走您的助手,警官先生。恰恰相反,我在配合他破案。如果他破了案,功績和榮耀當然都是您的,不是嗎?所以,您可以離開一下嗎?接下來我想和他說些您沒必要知道的事情了。”

    奧爾感覺,這位戈爾隆先生是個被寵壞的家夥吧?待人接物實在是過分的簡單粗暴。

    但伊維爾還是配合的表現出仿佛被戈爾隆先生說服,離開了這間小客廳。

    戈爾隆先生鬆了一口氣:“跟隨那樣的蠢貨上司,一定讓您很疲憊吧?那麽回到我們剛才的話題,您認為我的夫人是被那個什麽緞帶殺手殺害的嗎?”

    “我隻能說,有一定的線索表明,確實有模仿犯的存在。”

    “……我不喜歡你這種說話方式,就好像一個老家夥。”

    “我覺得現在不是廢話這種喜歡不喜歡的時候,戈爾隆先生。”

    “好吧,你的這句話我有點喜歡。那麽開始吧,你來找我,想要問什麽,未來的警官先生?”

    “您知道戈爾隆夫人失蹤那天,去了哪嗎?”

    戈爾隆先生抿了抿嘴唇:“是的,我知道,她沒去弗朗克夫人家的沙龍,我是個納米爾。”

    奧爾慢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納米爾這個詞是這個世界gay的代稱。他剛來時,瀏覽原主的記憶還有些驚喜,後來事情太多,就把這個扔到腦後了。

    “我們是家族聯姻,這在周圍人那,並不是什麽秘密。但我和她從小一起長大,她就像是我的妹妹。我們沒有愛情,但有著更加牢固的友情。”說到這,戈爾隆先生停頓了片刻,他用評估的眼神看著奧爾,“您可以繼續問了。”

    “所以您知道,戈爾隆夫人有外遇。”

    “雖然我猜到你會問這個問題,但依然很意外你真的就這麽問了。”戈爾隆先生笑了起來,“這對一個丈夫來說,可是十分失禮的問題。我現在可以把手套扔在你的臉上,和你決鬥。但這也說明你是真的想追查出真相。所以……是的,我知道她正在經曆一場愛情。

    這並不是第一次了,我剛才也說了,我們是家族聯姻,她是我的妹妹。而且很遺憾,我們試過,但我沒辦法給她一個孩子,但我們的家庭需要一個孩子,她也應該成為一個母親。”

    說著說著戈爾隆先生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坐在沙發上的他低著頭,雙手緊緊的握拳,眼睛裏浮現出痛苦。

    “我沒有詢問過她戀愛對象的名字,隻要她喜歡,那就足夠了。”

    “那麽,您也有情人嗎?”奧爾並不因戈爾隆先生的表現而感動,他很公事公辦的問。

    “你認為他們會因為嫉妒做下蠢事?這一點不用擔心。我隻會參加一些熟人介紹的假麵舞會,沒有固定的情人。”

    這位作家先生已經屬於嫌疑人,把他透露給受害人的親屬不是很恰當,但如果什麽都不問,又很可能會錯過線索:“您認識萊德利·佩德羅先生嗎?”

    “我認識。一位英俊的先生,言談很風趣。但是他缺乏把這份風趣轉化為文字的能力。他的書都是陳詞濫調,詞語乏味。他現在還能過著體麵的生活,完全是因為很多夫人和小姐們,對他衣服之下的東西更感興趣。他也曾經糾纏過安妮,但他不是安妮喜歡的類型。

    怎麽?您發現了什麽線索,證明他和安利雅的死亡有關係?”

    安妮應該是安利雅·戈爾隆的昵稱。

    “關於戈爾隆夫人的真正情人,您假如沒有任何線索,那麽,我可以詢問一下您的車夫嗎?”

    “老裴托已經死了。”

    “死了?”

    “對,兩個多月前死的,畢竟那天是他送安利雅離開的,他死於內疚對自己的折磨。”

    “……我以為您很希望我找到凶手。”

    “我確實很希望,但老裴托直到死亡的那一刻,都一直在說,他把安利雅送去了弗朗克夫人家。”

    “那麽老裴托的家人們,現在怎麽樣?”

    “他沒有家人,至少我知道的,沒有。”

    “你能說說這位弗朗克夫人嗎?”

    “當然可以。”

    弗朗克夫人的丈夫,是一家礦業公司的部門經理。弗朗克夫人本人是一位十分精幹的女性,她搭上了礦業公司老板夫人的線,成功被引入上層,並逐漸讓自己獲得了一席之地。

    其實從戈爾隆夫人的言談裏,她還是很看不上這位“底層女士”的,稱呼她為“女弄臣”。隻是這位女士總能帶來一些新鮮、刺激的玩意兒,在她租來的房子裏,舉辦下流的沙龍。

    具體內容比如女士們穿上破破爛爛的裙子,裝扮成牧羊女,一些年輕英俊的男士裝扮成強盜,然後兩群人在一群羊中間,玩著你追我逃的遊戲。

    他說到這的時候,奧爾挑了一下眉——戈爾隆先生是不是認為他參加的那些男士們的蒙麵舞會就很高雅了?

    那天戈爾隆夫人的原定計劃也是去參加弗朗克夫人的沙龍,因為聽說她又有了個新點子。正因為如此,戈爾隆先生在那天對於馬車夫老裴托隻有自己回來,而戈爾隆夫人徹夜未歸,才沒有異議。畢竟這種純粹享樂的沙龍,一般該是徹夜狂歡的。

    因為老裴托是在他們家服務了幾十年的老仆人了,當夫妻倆都確定了徹夜遊玩時,會讓他提前回家休息,第二天再去接他們。即使臨時有意外發生,兩人也可以叫公共馬車回家。結果第二天老裴托去弗朗克夫人家,才知道夫人已經走了,也就是夫人失蹤了。

    那麽,之前某位仆人說的,她家的夫人提前回家,這就有些可疑了。

    “您知道,同樣參加這場聚會的鄰居夫人,那天晚上很早就回家了嗎?”

    “不知道。”戈爾隆先生皺眉,“我為什麽要知道?我們是不是偏題了,警官先生?”

    “能把弗朗克夫人的地址給我嗎?”

    “你懷疑……”戈爾隆先生站了起來,剛才他沒明白奧爾為什麽偏題,現在他明白了,“我一定要一起去!我知道她舉辦沙龍時租的房子在哪,我也知道她的家、她丈夫的公司在哪!如果你拒絕帶上我……我也會告訴你的,但我會跟在你後邊!”

    總算是沒有用這件事威脅奧爾一定要帶著他,還算知道輕重。

    “可以帶著你,但你必須待在警車上,如果拒絕,那你就自己駕馬車跟在後邊吧。”

    “……好吧。”

    從小客廳裏出來,奧爾找到伊維爾,要和他分頭行動。

    伊維爾去弗朗克夫人舉辦沙龍的俱樂部,奧爾去弗朗克夫人家裏。

    弗朗克夫人不是真正的上層階級,她的家顯然無法容納那麽多夫人小姐做遊戲,所以她每次都在一家名叫藍緞帶的女士俱樂部裏舉辦沙龍。俱樂部提供地點、食物、侍者。弗朗克夫人提供點子,還有健康的年輕男性。

    ——因為她丈夫是礦業公司的部門經理,所以奧爾有理由相信,那些年輕健壯的男性,很可能是礦工。

    “……你去藍緞帶俱樂部,一定要把那天戈爾隆夫人到底去沒去參加沙龍弄清楚。我會去弗朗克夫人家,直接審問她。”

    “好。那個作家佩德羅呢?”

    “直接抓捕。唉……我們剛才就該分出人手去抓他的。”畢竟經驗不足,奧爾來戈爾隆家之前,思考的是在這裏進一步問清楚戈爾隆夫人與佩德羅的關係,再去抓人。但實際上已經確定佩德羅至少是個拋屍人了,那抓過來繼續審問具體案情就好了。

    可這樣一來,他們就有些人手緊缺了。車更缺,而且三路人馬一路必定會捉犯人回去,另外兩路也有很大可能實施抓捕,帶著犯人怎麽回去?

    戈爾隆先生表示:“我借你們馬車。但我要求能夠聽到你們的審問,你擔心什麽呢?擔心我一.槍.殺了犯人嗎?好吧,看來你確實擔心那個。別把我想得這麽仁慈,給他一.槍?不,我會讓他們體會比安利雅更痛苦得多的死亡。”

    他對著奧爾露出彬彬有禮的笑容。

    奧爾雖然還是不想,但確實需要他的馬車,所以也隻能接受。

    卡多兄弟和布奇被分配去抓捕佩德羅,伊維爾又帶走了另外三名巡警,奧爾、喬治·李希和戈爾隆先生,前往弗朗克家。

    弗朗克家也在梧桐區,但卻是梧桐區十分邊沿的地區,緊挨著魚尾區。她家的二層小樓麵積小得多,從外邊看,兩層加起來可能也隻有一百五十平左右。

    奧爾站在門口,嘭嘭嘭粗暴的敲門。

    一位穿著藍色長裙係著圍裙的女仆開了門:“是……請問先生們有……”

    奧爾直接把婢女推開,走進了屋,一位女士一臉又驚又怒的站在沙發邊看著進來的人:“你們怎麽敢?!”

    “薩曼莎·弗朗克?我們知道你對安利雅·戈爾隆做了什麽,跟我們走一趟吧。”奧爾直接抽出了手銬朝著弗朗克夫人走去。他在來的路上模擬了各種詢問方式,但是感覺都沒有把握。

    畢竟一位能組織起那樣聚會的女性,禮貌的提問是沒用的,簡單的威脅也是沒用的。那什麽有用呢?大麥克一把將第一位管家從門裏揪出來的畫麵,浮現在了奧爾的腦海裏。

    “不!我什麽都沒做!你們不能——”弗朗克夫人驚慌的後退,差點被沙發絆倒。女仆也早就捂著嘴縮在門邊瑟瑟發抖。她揮舞著手臂想要拍打奧爾,當她看見戈爾登先生走進來的瞬間,立刻愣住,失去了聲音。

    直到手銬的冰冷與沉重,才讓她反應過來:“不不不!你們不能帶走我!我是體麵人!我知道要逮捕證!”

    她掙紮著,甚至用腳去踢奧爾的小腿,但這毫無效果。雖然奧爾和她身高相仿,但拽著她的手銬,就像是拽著一隻兔子的項圈一樣,輕易就把她拽了出去。

    “強盜——!”“他們是假的警察!”“救命——!”她聲嘶力竭的呼喊,但這年頭顯然沒什麽人見義勇為。

    :。

    (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