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雨露甘霖 給人當狗腿子能有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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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人當狗腿子能有什麽好下場,段圓圓想當人不想當狗。

    真是禍從天降,莫名其妙就多了個頂頭上司,以後表哥賺的每一分錢都要分一份出去。

    杜嬤嬤看她醒了從外頭端著早飯進門,怕段圓圓不肯吃,她還出門叫寧宣進來陪著。

    段圓圓詫異道:“今天表哥沒出門?”

    寧宣把飯碗挪到她跟前,神秘道:“誰叫給你買的東西要到了呢?等裝好了我再出去。”

    寧宣送她東西是家常便飯,段圓圓很給麵子地表示自己很期待。

    寧宣端著碗直笑道:“這回的東西你肯定很喜歡。”

    今天早上做的是雞湯餛飩,裏頭隻有兩個,一個就有十五六歲的女兒半個拳頭大,裏頭雞肉羊肉瘦豬肉,蘑菇香菇猴頭菇,白菜蘿卜玉米粒都有,吃一個下去就什麽都吃了。

    這是倪婆子知道段圓圓不怎麽吃飯想出來的辦法,她把東西都做成大份的,吃不完剩著尤其打眼。

    寧宣看著瘦有食欲的時候是真能吃,他的那一碗放了花椒油和熟油辣椒拌著,直吃了六個才放筷子。

    段圓圓到底把半個小拳頭大的雞湯餛飩都吃下去了,表哥太機靈了,要是少吃兩口他都能發現不對勁。

    杜嬤嬤笑了兩聲,出門就扯著青羅道:“還是姑爺管用!”

    青羅瞪著低頭看鞋麵不吭聲的素衣道:“改明兒你跟我一起去交單子。”

    這個說的是段圓圓的吃飯記錄,以前寧宣怕她吃得太多影響健康,才讓人記,一個月他總要翻兩次,要是廚房做多了他覺得不健康的菜他都得插手不讓繼續做。這個月的剛好還沒交過去。

    素衣哆嗦了兩下,道:“都聽嬤嬤和姐姐。”

    寧宣神神秘秘的,大中午飯做好了不吃,跑到外頭說要拿東西。

    段圓圓看著碳水炸彈桂花湯圓鬆了一口氣,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扯著杜嬤嬤問杜姑娘究竟怎麽樣了,自從回來她都沒提過。

    就是報個平安也好啊,可能不適合講給表哥聽吧?段圓圓這麽想著。

    杜嬤嬤一麵悄悄地往她碗裏丟菜,一麵歎氣。

    武太太原本把她閨女指給管事是想讓她去過好日子,隻是管事麵積略微大點,都二十歲了,上頭父母健在還有個哥哥,哥哥和嫂子都太不是東西,杜嬤嬤道:“他們看不上我姑娘嫁妝多,說她逾禮,又怕老婆子太得臉,我姑娘飛黃騰達跑了,就哄著人圓房,又哄著她往外拿嫁妝,說家裏隻有她一個人吃好喝好的看著不像話,沒規矩。”

    杜姑娘今年才十四歲,沒米下鍋的人才會把姑娘早早嫁了圓房。

    杜嬤嬤說到這個就生氣,那嫂子信誓旦旦地說朝廷都說女孩子過了十三歲就能嫁人,十五歲當娘的也不罕見,就她家姑娘金貴,十四歲了男人碰一下都不行。

    她姑娘年紀小,沒娘在身邊把婆婆和嫂子當成自己人,稀裏糊塗地跟男人睡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婆婆和嫂子能是自己人?親兄弟都不是自己人!”杜嬤嬤道,寧家這幾房猢猻治起自己人一個比一個狠就知道了。

    後半句話她吞回肚子裏沒說。

    段圓圓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我娘在怎麽還能讓人受欺負?”武太太是塊爆碳,惹了她那就要翻天了。

    杜嬤嬤有道:“女生外向,是我沒教好她。”

    武太太知道後就徹底把杜姑娘接到自己屋子裏去了,隻當半個女兒養。

    都不要杜嬤嬤出手,那嫂子的公婆就恨不得休了這個大兒媳,日日在院子裏說娶了顆耗子屎回來。

    杜嬤嬤回去看自己女兒的時候,那對夫妻已經收斂了許多,可她仔細一看人兩個頭上戴的身上穿的都有她姑娘的東西。

    段圓圓咋舌,覺得這些人膽子真的好大,杜嬤嬤在段家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她才走了一年,餘威猶在,杜姑娘還跟在武太太身邊,下頭人竟然就敢糊弄她的女兒。

    段圓圓安慰她道:“要是她過不好,就讓娘把男人攆走吧!”

    “人家拿著她的圓房帕子說自己是自己的人了,想著我姑娘要跑名聲也沒了。”杜嬤嬤哼哼兩聲:“我難道是吃素的?什麽貞潔不貞潔的,對我們這樣的人沒那麽重要,鄉下娶不上媳婦的漢子多得數不完,誰還嫌寡婦?”

    段圓圓笑噴:“杜姑娘的丈夫好像還活跳跳的。”

    杜嬤嬤擦擦手,又遞了塊桂花糕給她,笑道:“當寡婦還不容易,男人本來就命短!”

    她回家反正二話沒說把大管事家裏砸了個稀巴爛,金的銀的都搶到自己女兒屋子裏擺著。

    老兩口氣得直往武太太跟前跑著要去告狀,人還沒走到內院口子上,好巧不巧正遇見武太太的大丫頭牽著杜姑娘說:“你娘是少爺的奶娘,少爺吃著嬤嬤的奶長大,你也是家裏半個姑娘,太太把你嫁給管事是要去做姑奶奶,你這麽受欺負又不回來說,太太傷心壞了,今天一天都沒吃飯,你進去好好認錯,有個什麽不好,咱們就替你發賣了欺負你的人。別看咱們家人軟和賣人少,要是讓人踩著主家臉皮子上,不管是誰都得攆出去!”

    老兩口扭頭就回去了,對著大兒子大兒媳就是兩個巴掌,跟杜嬤嬤說話聲音還低了八度,低頭哈腰地叫杜嬤嬤親家母。

    大管事溜人滑溜,跪在她跟前一個勁兒打自己的臉說自己是喝醉了,說以後不到杜姑娘十六歲絕不會再碰她。

    經過事的婦人都知道男人喝醉了壓根成不了事,可杜嬤嬤看自己閨女含情脈脈的眼神,心裏就知道壞了,最後愣是沒下得了手把她搶回來。

    心落在男人身上的女兒,父母硬拉要拉成仇。

    最後杜姑娘還是這麽嫁了,杜嬤嬤走之前又把管事家砸了一頓,段家人都幫著杜嬤嬤不說話,還是杜姑娘唱白臉跑過去攔住她,老兩口感動得眼淚汪汪的直說以往錯怪她了。

    杜嬤嬤笑:“你別覺得我做事野蠻,叼婆子油大爺都是下賤人,說話他們聽不懂,挨打挨罵都是家常便飯,棍子輕一點落在身上都不知道疼,不一下把他們打狠了,以後就要得寸進尺。”

    段圓圓小口小口地吃著糕想,她沒跟外頭的下人怎麽相處過,寧宣和陳姨媽看不上他們,沒想到她屋子裏的丫頭婆子也看不上那些人。

    人人都看不起這些人,他們還能是人嗎?

    杜嬤嬤不繼續往下說了,隻催她吃東西。

    段圓圓咬開糕,看著裏頭金黃的桂花餡,想著杜嬤嬤多機靈的人啊,都在兒女事上為難,自己心眼子肯定比不過杜嬤嬤,到時候還不知道為肚子頭這個如何發愁。

    想到孩子,段圓圓沒了胃口。

    杜嬤嬤看她吃了兩三隻就不肯吃了,端著碗跑到灶房直搖頭:“女兒都是債!家裏那個讓人睡不好,這個也讓人睡不好。”

    倪婆子也愁了,她還當自己手藝退步了,以前奶奶最喜歡吃她做的兔子,現在怎麽端過去怎麽端回來,把上灶的都喂得肥肥的。

    下午寧宣一回來,杜嬤嬤就推著青羅過去,她們是做下人的,再怎麽樣也不敢硬逼著段圓圓吃飯。

    青羅拉著素衣跪在門口把單子遞上去,率先愁眉苦臉地道:“爺想想法子吧,再這麽下去怎麽得了?”

    寧宣在屋子裏整理東西,接過來一看,臉色就變了,他把單子翻了幾遍,總算知道兩個丫頭怕什麽了。

    圓圓吃不下飯?大夫說有的婦人就是吃不下,不能逼著來,圓圓吃這麽少,他以為是她和孩子不想吃。

    看兩個丫頭臉色這麽難看,寧宣不這麽想了。

    難道表妹是不肯吃飯嗎?

    兩個丫頭怎麽也不肯說了,無論如何責任也不能推給段圓圓啊。

    寧宣盯著兩個人的頭,嚇得素衣汗毛都豎起來了。

    寧宣半天才道:“不要告訴她,我知道了,以後再有不對,你們再來跟我說。”

    說著大步悄悄地溜到院子裏去觀察段圓圓。

    素衣真不相信自己連窩心腳都沒挨一個就這麽逃過一劫,頓時癱在地上大口喘氣,青羅把人拽起來道:“你記住,沒做好事快點認錯,別嘴強,姑娘和姑爺都不是殘暴的人,不會遷怒你。”說著又看著她髒兮兮的頭吩咐:“回去收拾收拾,別滿頭汗味跑到姑娘跟前伺候。”

    素衣領命而去,從此死心當二把手了,她洗完頭臉過來還拿了一條紅膝褲一件軟黃裙子,兩件白綾潞綢袖衫包了送給青羅。

    青羅笑眯眯道:“咱們姐妹拿這些幹什麽?”

    話這麽說,東西還是沒放下來,被青羅順手收到衣服箱子裏頭擺著,兩個人才一起回屋伺候段圓圓。

    半下午加餐,段圓圓用肉片炒木耳下了小半碗飯就放了筷子,休息半個多小時,她覺得差不多了,又起來繞著院子轉。

    她在自己生產前變得更強壯一些,有力氣生孩子也有力氣恢複。

    段圓圓摸著院子裏慢慢生長的樹微笑,她好像能感覺到自己肚子有東西也像花草樹木一樣通過她接受雨露甘霖,緩慢健康地成長,這種感覺很奇妙,但也有點可怕。

    都說母親會愛孩子,可能是孩子太小了吧?等再長大一些自己肯定就不怕她了。

    寧宣就在對麵悄悄地盯著她看。

    段圓圓長得比以前高了一些,但仍然是嬌小的姑娘,隻到自己的脖子,他覺得圓圓都還是小孩兒,竟然就在為自己生育子嗣了。

    寧宣有時候想起來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最近他都沒有去摸表妹柔軟的肚皮,怕傷害到裏頭的東西,也覺得有點陌生。

    段圓圓沒有察覺到熟悉的目光,她走到樹底下的狗窩,把在睡午覺的大郎挖出來。

    大郎的腦袋毛茸茸的,眼神滴溜溜地轉,讓段圓圓自己以前養過一隻小白狗,小白狗叫太陽。

    太陽是很乖的女孩子,它也是難產走的,上午段圓圓背著書包上學它躺在屋子裏發抖,中午她回家,段媽媽已經把它和孩子一起埋到樹下邊去了。

    原來狗也能難產啊,她想。

    武太太生了兩個,提到生孩子還是怕得打哆嗦,段圓圓親眼看到狗和人都這樣,她覺得自己可能也不例外。

    搞不好真的在床上下不來,如果能回去倒好了,回不去真死了得多疼啊!

    段圓圓沒忍住抱住大郎問它:“乖乖,有一天我死了,你會不會記得我啊?”

    大郎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隻是抬起下巴讓她繼續摸自己。

    寧宣驚了一跳,也顧不得躲著瞧了,跑出去把人抱到屋子裏道:“不要胡說!咱們家裏又不是看不起大夫吃不上飯的門戶,好好養著的姑娘怎麽會生孩子生死了?別怕,表哥給你找最好的穩婆,讓大夫住到屋子裏隔三差五就來瞧你。”

    寧宣越說越難過道:“難道你舍得就留我一個人在這裏嗎?”

    段圓圓看見表哥回來還有點難為情,自己說的話被聽到了啊,她抓著他的袖子有點別扭道:“可是生孩子走的姑娘太多了,而且我要是生孩子變醜了怎麽辦?”

    表哥多半就會喜歡別的姑娘,但讓她接受跟別的女人一起共用一個丈夫實在太嚇人了,到時候自己也會不由自主為了生存和寵愛和另一個姑娘爭得你死我活嗎?

    這樣的日子,她一天也不想過。

    寧宣有些生氣了,道:“表哥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好色之途嗎?”他把人抱進懷裏又有些心酸:“娘不是說了麽?表哥從小就是你的人,沒有別人,娘和大姐受過的苦表哥怎麽會讓你再受一次?二十年我都過了,難道還會陰溝裏翻船?”

    至於生孩子變醜,寧宣覺得更簡單了,家裏有這麽多人照顧她,給她調理身子,怎麽會變醜?

    段圓圓隻能聽他的。

    寧宣跟穩婆一起給表妹定了食單,他也不是不怕,隔壁那麽大個孩子從那麽小的地方出來,換成別人寧宣還沒什麽感覺,換到圓圓身上,他就覺得恐怖了。

    寧宣想著六餐其實不好分,就把三餐分量挪成六份,這樣她少吃多少,廚房剩下的材料就剩多少,那大家就一目了然,不用去看她的三餐記錄也能知道情況。

    段圓圓這麽被看著吃飯,也找不到什麽機會能把東西倒了或者喂給大郎。

    表哥是很強勢的人,隻是他平時不願意對她露出來,當他露出來這一麵的時候,段圓圓完全無能為力。

    隻是吃東西不是壞事,好吃的美食在寧家數都數不清,段圓圓在現代也沒吃過那麽多。

    第二天寧宣仍舊沒有去鋪子上,他從外拿了兩箱用絨布包著的東西進來,神秘地跟段圓圓說要給她裝在窗戶上。

    段圓圓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床啊桌子啊化妝台什麽的大多用的都是螺鈿的,隻有窗紗用的是玻璃。

    寧宣覺得這個不夠好看,這幾年一直在外頭搜刮亮晶晶的窗紗,今年才湊夠正房用的回來。

    還有表哥湊得這麽艱難的東西啊?段圓圓湊頭去看,裏頭放的是泛著淡淡珍珠光澤的雲母貝殼,被光一照就流光溢彩,每一片用輕柔的布單獨裹著存放,一看就不便宜。

    段圓圓覺得自己像禍水,但真的很漂亮,她愛不釋手地拿了一片玩。

    寧宣怕她割傷手,把東西拿過來,揚眉極得意道:“給你做海月貝殼窗,以後你在家就像住在水晶宮。”他還有點不滿意:“這東西隻有沿海有,弄過來不容易,咱們再攢幾年,把家裏的窗戶都換了。”

    土包子段圓圓沒聽過這個,她隻知道紅樓夢裏賈母給林姑娘用的窗紗,她以為這個就到頂了。

    寧家的窗紗也是五花八門的,有的她都叫不出來名字,她現在用的窗紗是月光白的流光紗,但天氣漸漸冷了,杜嬤嬤和青羅已經準備把它換成更密不透風的冬紗。

    ——寧宣很有職業道德,他覺得玻璃比不上布料,寧家能用布的東西絕對不會用別的替代。

    他解釋:“貝殼天生地養,天授不取反受其咎,我們這樣,也不算違背了祖宗家法。”

    貝殼倒是有了,隻是還得手工裝上,段圓圓看寧宣吩咐人拿手套取窗戶下來就知道他是想親自做。

    寧宣這個人心裏有壓力就喜歡做手工活耗費力氣,做的大汗淋漓沒力氣了,洗完澡出來人也鬆快了。

    段圓圓陪著他一起裝窗戶,盒子裏的貝殼都是方形的,看著很光滑,邊緣被磨平了都還有很大一塊,估計是用很大的貝殼做的。

    寧宣擼著袖子跟她說這個也能拿來做瓦片,寧家做兩扇窗戶給圓圓用就行,瓦片就算大腿如他也覺得貴。

    兩個人就這麽消磨了一個下午時光,寧宣洗完澡出來終於有笑臉了。

    不過他還是不想出錢,段圓圓也很心疼,兩萬匹布怎麽交啊,這不就變相加派嗎?

    寧宣看她這麽擔心,道:“以前別的官在咱們也要交,隻是大家合夥交分攤下去沒那麽多罷了,但官差到普通人家去收布那就是半匹紅紗一丈綾,係向牛頭充炭直。”

    寧家老老小小幾代人都在四川,幾代人都被織造強買強賣,誰提起這個官都沒什麽好話,太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做多少喪盡天良的事都不怕。

    段圓圓小聲道:“他們都不怕下頭造反嗎?怎麽看著都民不聊生了?”

    表妹念書不修史,在家也沒見過什麽人,寧宣笑著寬慰她:“祝家是打下來的江山,以前四川遍地流民十室九空,現在好歹能有田種著過日子,咱們家不也這麽多年沒出事嗎?這已經是太平盛世了。”

    段圓圓在這裏知道得有限,周圍人也不怎麽看書識字,知道的都是爹娘和表哥告訴她的,其他的他們也不讓她知道,說姑娘知道多了也沒什麽用,還容易養歪了性子。

    要不是在現代念過幾年書,段圓圓都不敢想現在自己是什麽樣子。

    寧宣說這個是太平盛世,段圓圓也不知道民間以前的情況,隻能把心落回肚子裏,就是那個錢她實在不想出,總不能讓表哥累死了自己手上都落不下什麽東西吧?

    寧宣給她夾了一塊菊花餅道:“咱們家不是還有個狗大戶嗎?讓他出吧,你跟我一起抱著帽子裝可憐就行了。”

    說著就讓人準備表禮回鄉給狗大戶報喜。

    段圓圓在寧宣的庫房裏拿了一些陳年老緞子,她還覺得禮太重,眼珠子一轉扭頭叫青羅:“家裏不是還有莊子上送來的蘑菇花生小米椒嗎?咱們吃不完放著都黴壞了,去用麻袋裝著送過去。”

    青羅走到灶上綠意還在做炒米,青羅問:“家裏要給老爺送禮,有沒有吃不完的米麵蘿卜什麽的都給裝起來,送回去禮輕情意重,老爺看著也快活。”

    綠意聽著就笑開了,道:“給老爺準備的啊,那肯定得要上好的,你在這等著,蘿卜米麵都不要我就能給你變出來。”

    綠意提著裙子跑到柴房裏頭把過年剩下的瓜子糖花生酥紅薯幹都拿出來放著。

    青羅拿了一塊花生酥看著軟趴趴的,放了東西就跳過去笑著打她,罵道:“好刁鑽的小蹄子,總要讓人看不出錯才好,我看你這是要弄我的鬼!”

    “等會兒你還得跪下來叫我姑奶奶!”綠意拿著大鍋鏟子笑著跳到灶後躲著點柴,把各色沒人吃的酥果點心都往裏頭倒,炒化了聞到糖香就撈出來放在自己吃的炒米上頭滾,最後再切成一塊一塊的,得意道:“這個叫萬寶糖,吃了辟邪生財壯陽,女人吃不得,叫太太別吃,好東西都得先給老爺,老爺吃了要是對味,就是咱們對他的孝敬。”

    青羅嫌棄地拿了一個在手上,輕輕一捏就酥得掉渣,怕出事她又嚐了一口,竟然真跟外頭賣的糖差不多,也不知道這小蹄子放了什麽,還更香了。

    綠意溜過去問她:“怎麽樣,你滿意嗎?”

    “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姑奶奶!”青羅說不出話了,裝了一麻袋的糖,笑嘻嘻地跑了。

    段圓圓貼心地寫了一封信說這個是她對老爺的孝敬,誠心懺悔自己以前對爹的種種無視行為。

    這麽好花好稻地裝了一馬車,花興兒很快就精神抖擻地回鄉下接狗大戶去了。

    不過狗大戶是在半路上碰見的。

    寧大老爺帶著喪信喜笑顏開地堵住花興兒的路,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回去開祠堂敬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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