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零貳·全部我都會接受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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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神·其二】
    “請說明你們剛才在什麽地方。”
    “就在外麵啊,隨便看看風景之類的……就這樣。”
    “根據其他人所說的,今天祭神號靠岸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前的事情了,從你們靠岸到現在,這一整段空窗期你們僅僅隻是在外麵看風景?”
    “不行嗎?說實話我個人確實很喜歡外麵的那種裝潢,有一種很不錯的既視感,如果不是因為我的同伴有些不耐煩,我可能還會想要繼續逛一下。”
    祈鈴回答問題的語氣很隨便,對於她來說,這是一次沒有多少意義的詢問,那些人在詢問她什麽呢……僅僅隻是詢問她剛才在做什麽這樣毫無營養的問題,她還是認真回答了,答案肯定是認真回答的,隻是態度沒有那麽認真。
    “外麵的構造都是同樣的。”
    “這我知道,但是你們不能夠理解一下它的美感嗎?那種純粹的構造,不考慮任何人居住需求的構造,這種粗暴的結構……城市的骨骼,對,我會用城市的骨骼來形容這樣子的景色,你們在看見那些建築物的時候一定也會被那種宏偉震撼吧?”
    談論到這一部分的時候,祈鈴的話多了不少,她興致勃勃地介紹她對於這種建築的誇讚,她毫不吝嗇這一種誇讚,這種誇讚在‘此時’是很有必要的,看,就是這樣,就是這種建築物。
    現在祈鈴可以說自己喜歡卡爾蒂安的——喜歡這座城市本身,不是因為城市本身蘊含著什麽樣的情感或者意義,僅僅隻是第一眼看見他們,就是這樣,她就喜歡這樣子的建築風格,就是這樣……祈鈴在不自覺之中讓自己的身體更向前傾,再往前一點。
    “打住,女士,您的情緒可以稍微冷靜一些。”
    坐在她麵前的人似乎也被她的這一種‘熱情’感染了,不由地向後退了一點。
    “所以你們隻是在外麵散步。”
    “隻是在外麵散步。”
    “聖水和誓言都沒有任何問題,從客觀來說你們兩個人是絕對正常的,隻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口諭所說的人在哪裏,而且,即便你的那位同伴並不是舊時代的什麽重要人物,但至少也有一點點的關聯,所以,還是得麻煩你們在這裏多停留一下了,等到一切結束後,我們再討論後麵的處理。”
    同伴,指的自然就是雅克·奧芬巴赫,這位從身份上來說屬於舊時代王權殘黨的男人,即便在雅克的資料上顯示的並不是什麽舊時代的貴族,更像是某種因為意外被扯入到這些脈絡網之中的可憐人,卡爾蒂安也不能夠就這麽簡單放過。
    畢竟,雅克是僅有的滿足王權殘黨這個角色的了。
    而那一份屬於白帆的調令又彌補上了這一點,白帆的調令——直接從白帆發出的,讓雅克和祈鈴去往白帆的調令,那在現在就是屬於祈鈴和雅克的護身符,在他們仍然停留在卡爾蒂安的時候,這一個調令能夠彌補他們一切的空缺。
    一切的,空缺。
    “你們能夠慶幸一下了,現在已經是隔日的時間,剛才你們隨時都可能死在外麵,等著明天誰去拿個鏟子給你們鏟起來。”
    “……喔。”
    祈鈴發出了這樣子的聲音。
    “所以……隔日是什麽呢?”她問。
    ——隔日,從剛才開始她就不止一次聽見了這個詞匯,隔日,這個詞匯專屬於卡爾蒂安,屬於這座城市,而且,不是什麽好的詞匯。
    “就是這座城市自我清理的過程。”
    回答這個問題的是雅克,他推開了旁邊的門,從那個房間之中走了出來,看見祈鈴還坐在位置上,他不免得有些疑惑。
    “……你還沒搞完?”
    “祈鈴女士剛剛在我講她對於這座城市獨特的藝術審美。”坐在祈鈴正對麵的人這麽說。
    “哦,是這樣的,很神奇吧,確實有人喜歡卡爾蒂安的這些景色。”仿佛是找到了一個不錯的知音,雅克便將話題轉到了這裏,“她算不算很適合這座城市?”
    “說這座城市很適合她也可以。”
    坐在對麵的人這麽說。
    “所以隔日到底是什麽?”祈鈴向後一仰,癱在這一張椅子上,“這座城市還能夠自我清理?一排掃帚這樣子掃過去嗎?”
    “清理是一種比較容易理解的描述方式,如果你想換個更加準備的描述,那可能得親自去看看,不過我不建議。”雅克將祈鈴躺下的姿勢推了回去,將祈鈴推回到正確的坐姿,“你隻需要知道現在外麵隨時可能有危險就行。”
    “好吧。”
    “那麽這位先生,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嗎?”雅克對著坐在祈鈴對麵的那個人露出和善的笑容,“我的這位同伴並不喜歡和這麽多人相處。”
    “可以。”
    事實上,在看見雅克走出來的時候,基本就沒有什麽問題了,這兩個從布裏墨克一直到這裏的人,隻有雅克是真正意義上符合‘王權殘黨’這個身份的,而祈鈴不過是一個順帶的角色,如果雅克能夠安然無恙地度過那一次檢查,那就意味著口諭之中所說的人就不是雅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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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頭疼。
    負責檢查的人揉了揉自己的頭發,他不知道上一次出現‘這樣子’的事情是多久以前了,口諭,天使的口諭,卡爾蒂安之中的異端和王權殘黨,這算是什麽預兆嗎?隨便吧,處理好這裏的問題再說。
    雅克·奧芬巴赫,祈鈴,別的不好說,奧芬巴赫這個姓氏倒是能夠繼續思考一下,好吧,其實也沒有多少內容,無非就是某個落魄的家族之類的東西,這種姓氏在王朝時代多了去了,基本每一個小鎮都能找到那麽幾個落魄的家族,有的家族甚至隻有一兩個人。
    不知道這個叫雅克·奧芬巴赫的家裏又有多少人。
    他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小小的玻璃瓶,在那玻璃瓶之中,裝著剩下半點的聖水,剛才,名為祈鈴的女孩就是用這一瓶中的聖水進行的檢查,將那些液體滴落到眼中,等待著思維的探尋,這些液體,這些被祝福過的液體能夠證明他們的正常,證明他們仍然是虔誠的人。
    “……想不明白。”他呼出一口氣,閉上眼睛,思緒很亂。
    口諭。
    那份口諭說,將來到卡爾蒂安的‘王權殘黨’清洗幹淨,阻止他們可能做的一切,然後清理掉這一次事件之中的‘四個’異端。
    王權殘黨來到卡爾蒂安,不是乘坐祭神號過來的,那……除了祭神號,還有什麽方式能夠到來卡爾蒂安?跨越那一個奇跡?那個奇跡好像一直都是作為來到卡爾蒂安的中轉站存在的吧,那樣無邊無際的水,隻有船隻才能夠在那裏航行。
    既然如此,那所謂的王權殘黨又能夠從哪裏……
    叮。
    他隱約聽見了什麽聲音,他看向那些聲音的來源——那一個‘口’,用於和外界進行空氣流通的通風口,不管怎麽說,卡爾蒂安是‘室內’,而且這裏也缺少植物,和外界的聯通是有必要的……不過,現在不是隔日的時間點嗎?按照管理,在進入到隔日的時候,這些通風口都需要關閉的,等到時間結束之後,再重新打開。
    某一種不太好的預料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他站起身,朝著那個地方走去。
    “他們問了你什麽問題?”
    祈鈴問。
    “沒什麽,無非就是我過去做了什麽,為什麽會和那些貴族啊王朝啊扯上關係,這些我都準備好了,他們找不出問題就放我走了。”
    “是真的沒有問題嗎?”
    “你想問什麽呢?祈鈴女士。”
    “單純的好奇。”祈鈴看著自己行走的腳步,她正試圖準確無誤地沿著這一條‘線’行走,一條普普通通的線,“你是真的和那些東西沒有關係,還是說你讓他們沒有辦法找到這些關係?”
    “這就需要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雅克跟在祈鈴的身後,現在他們到不了別的地方,這些區域與區域的間隔被放下的時候,他們就隻能夠停留在這個區域之中了,往好處想,這個區域算是比較大的一個——它並不具備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作用,更像是一個中轉的區域,所以,它擁有很多的設置,具備很多的功能,並不專精某一個方麵。
    “他們覺得我是一個被牽連進來的人,所以我就是一個被牽連進來的人……最開始在布裏墨克的時候,你覺得我是王權殘黨,那麽我就是一個王權殘黨,這不是很好嗎?我在某種程度上滿足了他們對我的預想。”
    他伸出手,推著祈鈴繼續向前行走。
    人的本質和別人對於一個人的印象是不同的,他人的視角,和這個人的全部都是有區別的,被印象與印象拚湊出來人並不能夠代表一個人的全部,但是——但若是這些拚湊出來的印象也能夠成為一個人的本身,那麽,通過選擇不同的印象來讓自己呈現出不同的本質,那就足夠了。
    對於雅克·奧芬巴赫來說,這已經足夠了。
    ·
    “なんでも受け止める。全部我都會接受的)”
    《秒針を噛む》ずっと真夜中でいいの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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