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4章 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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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看,這裏麵記載了永陵部分官員家中女眷的情況。”
    竇瑛把冊子給徐嬙。
    徐嬙翻開,凝神細看,上麵的人名,她大多不陌生。
    冊子上清楚記錄了各家女眷的性情、處境、以及與家族的親疏。
    “找詩會、賞花宴、茶宴、燒香等由頭,與她們結交。”竇瑛開口道。
    “從她們的處境切入,要讓她們意識到,劉庭嶽的統治,損害的不隻是普通百姓,也包括她們和她們的家族。”
    “恐懼和不滿,日積月累下,她們的身邊人,豈能不被影響?”
    徐嬙凝望竇瑛,紅唇微張。
    竇瑛神情淡淡,“齊國既不及秦國,覆滅就徹底一點,眷戀故國,隻會添動亂。”
    “秦帝心懷寬廣,不會薄待齊國百姓。”
    “歸入秦,會比現在好數倍。”
    “我知道。”徐嬙看著茶水,“隻是想到齊國從此以後隻存在於史書裏,難免有些感傷。”
    徐嬙合上冊子,眼神堅定,“竇姐姐放心,我選擇秦,不是一時的衝動。”
    “既做了決定,我就不會後悔。”
    “秦國早日拿下齊國,死的人,也會少很多。”
    “安頓好柳府中人,我就向父親低頭。”
    “尚書之女的名聲再怎麽不堪,她邀人賞花,各家即便不情願也會來。”
    竇瑛斂下眸,“柳眠的處事風格,不像你喜歡的類型。”
    “他是狠辣,卻真確護過我,還不是一次,如今他死了,欠他的情,我隻能還在柳府。”
    “能保一日是一日。”
    徐嬙擠出笑,眼尾有些酸澀,“竇姐姐,他那樣壞的人,到了底下,是不是要受很多罰?”
    “我其實沒那麽討厭他。”徐嬙聲音很輕。
    竇瑛摩挲茶杯溫熱的杯壁,心情複雜,何止是不討厭,這分明是動了心。
    竇瑛心裏輕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柳眠是沒死,但楊束對徐嬙,沒起男女間的心思。
    但凡有那方麵的想法,楊束絕不會放任徐家,讓他們自己選擇。
    那家夥最舍不得心愛之人為難。
    這些日子,竇瑛了解的不僅是齊國的脈絡。
    還有那位帝王。
    “別困在過往,世間廣闊,將來必有更好的風景。”竇瑛寬慰徐嬙。
    “我知道。”
    “我知道的。”徐嬙衝竇瑛笑。
    竇瑛沒再說什麽,楊束可惡歸可惡,但男兒裏,少有能與他相比的。
    他出現了,就必要在你心上畫上重重一筆。
    交代完事情,竇瑛走了。
    老王送了又送,滿眼的期盼。
    真的不能帶他一起走?
    一個人回返的老王,無比想念桂文,以往這種時候,他應該在練武場跟桂文切磋。
    是的,切磋,不是單方麵揍桂文。
    ……
    漳郡,刺史府書房,燭火跳躍。
    楊束和許靖州隔著書案對坐,案上攤著一張巨大的地圖,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山川城池與兵力部署。
    許靖州拿起茶壺,給楊束續茶,“柳眠一‘死’,都監司群龍無首,加上秦軍壓迫,齊國內部的傾軋必定是前所未有的劇烈。”
    “便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楊束靠向椅背,手指在腿上輕輕敲擊,“朕在永陵,豈是白待的。”
    “漳郡還有糧?”
    許靖州苦笑,“真拿不出來了。”
    楊束斜他,“朕看你也沒清減多少啊。”
    許靖州靦腆一笑,“冉兒每日有送飯菜來,涼了就會去熱……”
    “行了。”
    楊束撇嘴,誰問他這個了!
    誰給許靖州的膽子!在他麵前秀!
    “老爺子想孫女,已經來幾封信了,我們明早走。”
    許靖州呆住,他深吸了口氣,拿眼瞪楊束。
    楊老爺子都不知道楊束去永陵了!
    還寫信!
    忒!
    說謊也不打個草稿!
    “明早就走?少東家的身體怕是受不住車馬勞頓。”
    楊束抿了口茶,“她不是兒女情長的,即便我開口,她也不會跟我回會寧。”
    “朕不像你,朕不會約束她們,想去哪,她們就能去哪。”
    “暗處有秦王衛?”許靖州磨了磨後槽牙。
    點他呢!
    他什麽時候約束冉兒了!
    他們明明是相濡與沫!
    楊束就是嫉妒!
    “你說呢?”楊束眼皮上挑,“怎麽,對朕不滿?”
    “朕一會就跟冉兒說,老爺子想她,你不放人。”
    “自私!太自私了!”
    楊束搖頭,滿臉都是對許靖州的唾棄。
    “你怎麽就變成了這樣的人?”
    “真是叫朕陌生。”
    楊束叭叭個不停,許靖州幾次張嘴,都插不進去。
    “夠了,朕不想聽你狡辯,你自己反省反省吧。”
    楊束嫌棄的看了眼許靖州,邁步就走。
    許靖州手抬了又抬,好半天從牙縫裏擠出字,“皇上,天黑,你小心,別摔死!”
    “愛卿的心意,朕感受到了,朕要駕崩,一定點你陪葬,咱們君臣,死生不棄。”楊束邊走邊說。
    許靖州眼角抽動,誰要跟他死生不棄!
    走過回廊,楊束轉到廂房。
    守在院外的侍衛見到他,立馬側身讓出路。
    屋內,閑王背對門口,坐在桌邊,肩膀微微聳動,不知在搗鼓什麽。
    “出去!”
    聽到開門聲,閑王惱道。
    “我讓你出去!”
    聽腳步聲越來越近,閑王怒了。
    “看來刺史府夥食不錯,閑王都上火了。”楊束自顧自坐下。
    “許靖州便是這麽養的下人!”閑王冷了臉,他頭轉過去。
    “臥槽!”
    楊束彈了起來,連退三步。
    “什麽鬼玩意!”
    閑王臉黑了。
    但沒人能看出來,他一整張臉,不知塗了什麽,黑紅黑紅的。
    兩隻眼睛是青色的。
    “你是閑王?”楊束摸下巴,湊近打量,“這長的不像啊。”
    “你像!你全家……”
    閑王視線定格在楊束臉的那一刻,聲音卡住了。
    “娘啊!鬼啊!”
    閑王尖叫,拔腿就往門口跑。
    “有鬼啊!”
    閑王喊護衛。
    楊束臉皮子抽了抽,至於嗎?沒見過長的這麽俊的?
    “這門怎麽打不開!”
    閑王不停拉門。
    “你別過來!”
    “冤有頭債有主,我就罵過你幾句,真沒派人刺殺!”
    “你找劉庭嶽啊!”
    “都做鬼了,怎麽還挑軟柿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