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先生這是怎麽了？”方壯小聲問。
    楊束麵色嚴肅，嘴角抿的緊緊的，“沒有脈搏。”
    “啊？！”
    方壯眼睛張大了，沒脈搏？！這不是……死了！
    “管、管先生的信。”
    方壯遞給楊束。
    楊束快速拆開，一目十行看完，他背起管策往怡然居走。
    “去找烏木棺，找不到就現做。”
    方壯一秒鍾不耽擱，快步去辦。
    將管策放上床，楊束腮幫子動了動，“先生，你可一定別死透了。”
    站了站，楊束轉身就走，策馬直奔紫霞山。
    僅用了一日，楊束把管策埋了。
    “嘴閉緊了，做夢都不要吐露一個字！”方壯麵容嚴厲的交代秦王衛。
    “管先生在紫霞山閉關，身體康健，一頓能吃三大碗！”秦王衛異口同聲，背的很熟，絕對不會不小心說錯話。
    方壯擺擺手，示意他們散了。
    “皇上。”方壯來到楊束身側，“您別太難過，管先生本事大，一定會活的。”
    楊束擰出酒塞，仰頭喝了一大口。
    “這天下，朕拿定了！”楊束抬起眼，目光森寒。
    “塚齊能藏就藏著，一下子弄死，確實便宜他。”
    “就讓他看著各國是怎麽並入秦的。”
    “恨的牙癢癢，偏又無能為力，什麽都做不了。”
    塞緊酒壺，楊束扔給方壯。
    “走。”
    楊束率先上馬。
    “外頭的言論如何？”
    進帝王宮前，楊束問了句。
    方壯忙回:“都說小太子是金龍降世，一出生，就驅散了黑雲，晴空萬裏。”
    楊束邁開了步子，他不希望有任何非議在豚兒身上。
    他的孩子，童年必須是輕快歡樂的。
    ……
    “小二，什麽喜事啊，這鞭炮都放三天了。”
    客棧裏，一精壯青年高聲問。
    “你不知道？”
    小二大為驚訝，“皇後娘娘生了，是小皇子，秦國後繼有人，大家夥都高興壞了。”
    青年眉毛挑了挑，“就生了個兒子？我還以為秦國又擴大疆域了。”
    “再上三盤牛肉。”
    “好嘞！”小二應了聲。
    牛肉端上桌時，小二擦了擦汗道:“皇上雄才偉略，咱們不愁疆土，將來都是秦的。”
    “但小皇子，尤其是皇後娘娘生的，那可太稀罕了。”
    “眼睛都要盼穿了，總算是盼來了。”
    青年大口吃肉，“皇家的事，你們操心什麽。”
    “管他皇帝換成誰，有飽飯吃就行了。”
    小二瞟了眼青年，把牛肉端走了。
    “掌櫃的，這有個奸細！”小二喊。
    “啪！”
    大門關上了。
    “啪啪啪！”
    窗戶也都關死了。
    青年一臉懵逼，他幹嘛了？
    “我不是奸細，我……”
    “有什麽話等城防衛來了說。”小二板著臉，“站那別動。”
    “有反抗的行為，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青年。
    “算了，不住了。”
    青年搖搖頭，一個箭步衝向窗戶。
    “攔住他！”掌櫃急聲道。
    “嘭！”
    窗戶被青年踢破，他如猴兒一樣跳了出去。
    等小二探頭看，他已經跑沒了影。
    “果然是奸細！”小二一臉怒意。
    “進了會寧，他以為跑的了！”
    “掌櫃，我去迎城防衛。”小二褲腿往腰上塞，從窗口爬出去，剛站穩，他就朝城防衛來的方向狂奔。
    ……
    書房裏，楊束看著不斷修改的地圖，輕輕笑了笑。
    幾方阻攔，齊國還不是到了他手裏。
    眼下糧食儲存不夠，且緩兩年。
    拿起刻著蕭字的木牌，楊束拇指時輕時重的撫摸。
    短暫的思考，他放下了。
    蕭漪那羅刹真不是好惹的，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絕不能對蕭國下手。
    跟塚齊的陰手段不同，蕭漪是實打實的大拳頭。
    “先這個吧。”
    楊束拿起刻著武字的木牌。
    “這個要好捏很多。”
    做了決定，楊束將桌麵收拾了，抬腿就去了浣荷院。
    “咿咿。”
    楊寧在跟楊子安說話，她這兩天一有空就跑過來。
    “咿。”
    “虎、老虎。”楊寧拿著木老虎給楊子安看。
    墨梅掏了個蜜餞出來。
    “咿。”楊寧指著楊子安，意思是他沒有。
    墨梅輕捏開楊子安的嘴，哪有牙？
    謀害小太子，應該是死罪。
    楊束走過去抱起楊寧，在她臉蛋上親了口。
    “晚些爹爹帶你跑兩圈。”
    “讓娘給你穿騎裝。”
    “咿呀！”楊寧高興了，從楊束身上下來，蹦蹦跳跳的跑了。
    楊束目光追隨她，滿眼柔意。
    回過身，楊束輕戳楊子安的臉。
    “我是爹爹。”楊束一遍遍重複。
    嬰兒黑葡萄似的瞳仁還不大會聚焦，隻是茫然安靜的看著楊束。
    “小豚兒。”
    楊束輕刮楊子安的鼻子。
    將人抱起來，楊束埋首在繈褓上吸了口。
    “奶香奶香的，還有點子酸。”
    “豚兒拉褲子了。”楊束咦了聲，“羞羞臉。”
    “打盆溫水來。”楊束朝外開口。
    “退下吧。”
    楊束擰幹布巾，給楊子安洗屁股，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給他弄的不舒服。
    “爹爹的搖籃曲哼的沒娘親的好聽，你湊合一下。”
    擦洗完，楊束抱著楊子安在外間走動，輕聲哼著搖籃曲。
    他不是第一次當爹，但麵對豚兒，心底不自覺的柔軟。
    “你和你娘，都是爹爹要守護的人，但你是太子，未來的皇帝，身上責任重，爹爹不能太溺愛，要養成軟弱的性子，這麽大的擔子，你怎麽承受的起。”
    楊子安睡著後，楊束看著他低聲道，目光許久都沒有移開。
    ……
    “我真不是奸細！”
    被城防衛抓住的青年，滿臉無語。
    “姓名。”
    城防衛盯著青年，讓他老實回答。
    “李鐵膽。”
    “哪的人？”
    “武國。”
    見城防衛表情嚴肅，青年歎氣，“秦國沒說別國人不能來遊玩吧？”
    “為什麽跑？”
    “他叫人抓我啊，換你你不跑？”
    “有點子道理。”城防衛點頭，“但損壞財物拒查問是事實，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去郊外耕種半個月。”
    “包飯。”
    “你們過分了啊。”青年抗議，“我千裏過來，你們就這麽招待遠客？”
    “那去大牢蹲兩月？”城防衛掀起眼皮。
    “耕種就耕種！”青年牙根癢癢，都說他們武國是蠻子，這也沒好到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