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7章 你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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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帝,小心了!”
    話音未落,李鐵膽弓已如滿月。
    盯著楊束頭上的蘋果,他鬆開了弓弦。
    年少得誌,便如此托大,他今日就讓楊束知道什麽叫驚魂。
    “嗡!”
    三支黑杆白羽的利箭破空而去,瞬息掠過百步。
    在李鐵膽弓弦震動的刹那,站在南端的楊束動了。
    一下子從懶洋洋的躺虎變成捕獵的雄鷹。
    “嗖嗖嗖!”
    三箭脫弦,發出悠長的清鳴。
    就射出的時間看,應該是李鐵膽的箭矢先一步抵達。
    但黑色箭矢在距楊束五十步的半空,被青影箭精準剖開,插進塵土裏。
    而青影箭隻是微微一頓,方向稍偏。
    去勢不減。
    李鐵膽瞳孔猛縮。
    看著不斷放大的箭矢,他下意識想躲,硬撐著才沒動。
    “噗!”
    箭矢穿透蘋果。
    果汁濺出來。
    感受到臉上的涼意,李鐵膽喉嚨滾動,腳遲遲邁不開。
    一滴冷汗順著他側臉滴落。
    “皇上威武!”
    方壯帶頭喊。
    “皇上威武!”
    侍衛齊聲附和,眼神熱烈。
    李鐵膽定定看著楊束,眼裏是震驚和濃濃的忌憚。
    他箭術竟比他還高超!
    不是置身危險,對楊束來說,這就是個小遊戲。
    死妖孽!李鐵膽在心裏罵。
    “光比箭,你肯定不服氣。”
    楊束走向李鐵膽,一臉溫潤,“朕對你了解少,也不知道你擅長什麽武器,就都試試吧。”
    “隨朕去練武場。”
    說完,楊束抬腿往左走。
    李鐵膽捏緊長弓,狠狠咬了咬牙,他就不信了,他壓不住楊束的威風!
    彎刀可是他的強項!
    第十次被踹翻,李鐵膽哭了,他抱著兵器架,“我服!我服還不行嗎!”
    “鐵錘還沒試呢。”
    楊束把李鐵膽拉起來,“不要留遺憾。”
    “我不打了!”
    “你就不是人!”
    “嗚嗚嗚……”
    “我要回家!”
    李鐵膽連滾帶爬,抹著眼淚往門口跑。
    “不用攔。”
    楊束把軟鞭放回去。
    “去完齊國,他會回來的。”
    “聰明人,最懂做選擇。”
    “皇上,要派人跟著?”方壯詢問。
    “不用。”楊束接過外衫往身上穿,“朕不怕他反悔。”
    “武國,朕拿定了。”
    “有他沒他都一樣。”
    “能為朕效力,是他的榮幸。”
    “也是一生裏最正確的選擇。”
    “至於藏著別的心思……”楊束笑了,“走吧,去瞧瞧桃樹。”
    “今年的果,總該是甜的了。”
    方壯讓開路,頭往下低了低,皇上姿態明明是隨和平常的,他卻生不起一點冒犯的心思。
    方壯形容不上來,總覺得比王霸之氣更上了個層級。
    ……
    漳郡,許靖州將手中最後一本核驗完畢的田畝清冊合攏,放在案角那摞已經處理好的文書上。
    他抬手,活動了下有些僵硬的肩膀,目光投向坐在下首,正低頭整理著一疊漕運票據的朱樂之身上。
    “漳郡這邊的大小事宜,總算是理了個七七八八了。”
    “最多半月,我們就該去會寧了。”
    “樂之,期待嗎?”
    朱樂之聞言,抬起了頭,輕輕笑了笑,克製恭謹,“會寧是秦國的國都,聽往來商賈說,繁華異常,之前從未有過。”
    “皇上他、真的很厲害。”
    “這個沒法反駁。”許靖州端起茶水抿了口。
    “大人期待嗎?”朱樂之臉上含笑,眼裏有淡淡的揶揄。
    許靖州瞥他,嘴角柔和了兩分,“自然。”
    托楊束的福,他跟冉兒已有數月未見。
    至於跟月瑤,那就更久了。
    歸家心切。
    “樂之可有心儀的姑娘?”
    “此次離開漳郡,下一次回來就不知道什麽時候了,別留遺憾,以你的才能,便是郡主也配得。”許靖州溫聲開口。
    “大人還有妹妹?”
    “你小子,皮了啊。”許靖州笑罵。
    “公務固然重要,但婚事上,也得上心,身邊有個知冷知熱的人,能輕快很多。”
    “到了會寧,別總悶在府衙裏,多出去走走。”
    “我聽大人的。”朱樂之低下眸,他確實該娶妻了。
    夕陽的餘暉漸漸收攏,屋裏的光線暗了下來。
    許靖州看了一眼窗外昏黃的天色,起了身,“今日便到這吧。”
    “大人有急事?”朱樂之跟著起來。
    “去街市逛逛,總不能空手回會寧。”
    “我同大人一起。”
    許靖州挑眉,“不是沒心儀的姑娘?”
    “以後總會有。”朱樂之靦腆笑笑。
    “那走吧。”許靖州率先邁步。
    漳郡不比會寧,相較白天,黃昏時要冷清不少。
    再有個半小時,大部分攤位都會收了。
    在銀飾攤前看了會,朱樂之拿起個簪子。
    款式很簡單,隻頂端鑲嵌了個紅豆。
    許靖州選的耳飾,他往朱樂之那瞥了眼,笑著道:“樂之甚有眼光。”
    “紅豆相思,最能表心意。”
    “姑娘見了,什麽都明白了。”
    朱樂之耳根微紅,掏出銀錢付給小販後,立馬把簪子收起來。
    許靖州笑聲大了,總算像個年輕人了。
    再逛了逛,看收攤的多起來,兩人各自回家。
    ……
    “豚兒,爹爹不去久了,就幾天。”
    楊束一邊說,一邊往案桌那瞟。
    “豚兒舍不得爹爹?”
    “爹爹也舍不得豚兒。”
    “這樣,咱們一起走。”
    陸韞停了筆,看過去,“我在外麵是不是挺善妒的?”
    “怎麽可能,秦國誰不誇皇後娘娘賢德仁厚。”楊束立馬道。
    “那夫君在這試探半天。”
    “我心虛。”楊束捏楊子安的手,“豚兒才這麽點,我就往蕭國跑。”
    “我怕你覺得我把狗蛋放的比豚兒重。”
    陸韞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楊束抱著楊子安就坐了過去。
    陸韞看著楊束笑,“生了孩子,心思上,確實會比往常敏感點,但不至於太偏激。”
    “那孩子身體孱弱,險死還生,你抱過他,相處過,若全無記掛,才讓人害怕。”
    “自己去就好,別想著帶豚兒。”陸韞點了點楊束的鼻子。
    “咿。”楊子安揮動手。
    陸韞柔笑,把兒子抱過來,輕輕碰他的臉蛋,“娘很快就忙完了,你再陪爹爹玩會。”
    說是這麽說,但陸韞好一會才把楊子安給楊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