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我要做巨蛙池沼的王,為期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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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隆隆隆!!”
    直徑超過八米的砰砰炸彈,承接不了烈熊的一拳,嘭的一聲倒飛出去。
    那可是砰砰炸彈啊,自帶毀滅的威力。
    一落地,又是天搖地動,半個通道為之顫栗。
    “嘭——啪——轟!!”
    不小心被震翻在地的五頭命輪之胎,還沒爬起身來,瞬間變成五灘爛肉。
    契約眷靈的死亡,馬上反饋到契約眷主,有三人臉色煞白,半跪在牆角狂吐鮮血。
    “怎麽回事?烈熊為何攻擊自己人?”
    赤月詢問自己的兄長,臉色難看。
    赤心陰沉到滴水,深吸一口氣,語速極快道:
    “疑似精神操控類的技能,阿烈沒能守住心靈防線,進而淪為殺戮的機器。”
    “去攻擊他的本體,不管他是什麽妖物魔物,隻要把他殺了,技能肯定會解除!”
    “好!”
    赤月捏著一張,又以強化契約眷靈。
    她是d級的火魔法師,比之赤心c級的炸藥師或許有所不及,但也是常人眼中可望而不可即的頂級強者。
    沒別的原因,烈熊和砰砰炸彈都是命輪圓滿,她的和——同樣如此!
    “滋啦!”
    滾燙的火元素,融入焰尾鼠的體中。
    一瞬間,焰尾鼠毛茸茸的火焰尾巴,像是快速生長的蘆葦叢一樣,變得更大、更高、更蓬鬆。
    落在旁人眼中,就像是一道疾馳的火線,瞬間衝到惡魔男子的身前,鋒利的火之毒牙咬向他的脖頸。
    夜寒君冷漠看著。
    看焰尾鼠飛來,看焰尾鼠撲近。
    就在焰尾鼠的牙齒,距離他的脖頸隻有不到一米的距離時,他消失在原地,轉而出現的是狂怒狀態下的烈熊。
    技能——死去之愛!
    施法者可與受魅者交換位置,由心神被侵占的戰鬥傀儡,阻擋奔襲而來的攻擊技能。
    “撕!!”
    焰尾鼠人性化的瞳仁裏,浮現不可置信。
    它使用了全力,甚至在的加持下,大幅強化這一擊的威力。
    可誰又能想到,對方還有這般詭譎的能力。
    “吼!!!”
    烈熊的塊頭太大,命門和人體截然不同。
    交換位置後,焰尾鼠無法收力,形如一把長矛,惡狠狠貫穿它的肚子,然後破肉而出。
    賴以仰仗的火之毒素,對於烈熊來說可有可無。
    半米尺寸的貫穿傷,不僅沒能斬斷蠻獸的生命之火,反而激起烈熊最恐怖的凶性。
    “轟!!”
    烈焰之拳轟出,焰尾鼠仗著身體靈活,險之又險躲開。
    帶著驚恐,帶著驚異,它擺脫烈熊的糾纏,率先往外逃離。
    “呀呀呀呀啊!!”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轟穿靈魂的尖嘯,突然在耳邊炸響。
    天旋地轉中,焰尾鼠睜開眼,剛好看到一抹閃爍著紫色幽光的鬼魅身影,出現在它的麵前。
    “嗤!”
    夜寒君紫色的四勾玉瞳仁中,倒映著黑色的指甲,插進焰尾鼠腦門的畫麵。
    他麵無表情,仿佛感受不到焰尾鼠熾熱的血肉中,肆意蔓延的絕望。
    “鼠鼠!”
    赤月瘋了一般尖叫,七竅開始淌血。
    她吞下一枚丹藥,雙眼赤紅如火,作勢欲撲。
    還是赤心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竭盡全力逼著她冷靜。
    “冷靜?要我如何冷靜?”
    “他殺了我的契約眷靈,此仇不共戴天!”
    赤月怒極,一下掙脫。
    她以強化四蛇火藤,這個僅僅擁有四根藤蔓,每一根藤蔓卻宛如火焰大蟒蛇的植係妖獸,卷起四顆壓縮火球,對著惡魔男子轟然砸去。
    “嗖!”
    夜寒君明明背對著她,後麵仿佛也有眼睛。
    根本沒有回頭,他動用,化作紫色的幽光幻閃。
    再看去時,原先落腳的位置化為炎獄,夜寒君毫發無損,精致五官上呈現出來的,始終是無悲無喜、無驚無怒的淡漠。
    “吼!!”
    烈熊調轉方向,朝著湯政狂奔。
    堂堂一國之主,顧不上太多,騎著大青蛙扭頭就跑。
    “保護國主!”
    健全的護衛們,嚐試撐起防線,重組秩序。
    但瘋狂的烈熊,無論是肌肉的力量還是身體的溫度,都不是其他眷靈隨便就能阻擋的存在。
    危急關頭,有一個包裹在銀袍下的奇怪身影,站在路的中央。
    “唰!”
    一頭通體銀色的從召喚陣法中出現,四肢抵住地麵,用力一頂。
    “轟隆!!”
    足以震死玉嬰之胎的劇烈碰撞,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
    金屬長頸鹿隻是退了二三十步,便將烈熊的攻擊擋了下來。
    而這一擊造成的傷勢,不過是胸口向下凹陷,隻傷到護甲,傷不到髒器。
    “落葉,有沒有辦法拿下他?”
    “這不知哪裏竄出來的惡魔,絕非遺跡中的障礙!”
    “那旋轉的紫色四勾玉,想來勾動各位的記憶,一定會有相對應的聯想!”
    赤心咬牙切齒,再也不見頂著最強大供奉光環時的坦然之色。
    “白鴉?”
    的首領·落葉,也就是那個銀袍男子,微微仰頭,輕聲呢喃道:
    “操控他人的契約眷靈,一旦被操控,甚至無法強製回收,隻能任由其殺戮……”
    “當年,影盟截殺滄海閣,遭遇的也是同樣的情況。”
    “我很好奇,你是隨著草蛙還是藍蛙進入的遺跡?竟然能超逾我們,提前在此設在埋伏。”
    “想知道?”
    夜寒君勾起嘴角,至暗深淵在他的腳下擴張。
    靜默無聲間,僅有的幾盞燭火熄滅。
    黑暗化作無邊無際的潮水,吞噬每一人,置身漆黑的虛無中,孤獨、枯寂、荒無……仿佛成為永恒。
    “這不是權能,這是法相天地!”
    所屬,有一職權貼合暗元素的眷主,顫抖著跪伏下來。
    他趴在地上,窺探著腳下的深淵,恐懼淌遍全身,無論如何也控製不住發抖的靈魂。
    “最起碼也是b級……”
    “同樣是暗元素,我在他的麵前就像是一隻蟲子,抬起腳來就能踩扁……”
    聽到這樣慌亂無措的言語,湯政怛然失色,果斷激活手裏的金色護符,以一道金光守護本體。
    “什麽也看不見,哪怕相隔幾米,也像是瞎了一樣……”
    “方向也分不清,整個人的感知都變得遲鈍混亂……巨蛙池沼怎會有這般人存在,忽然之間痛下殺手,到底有何居心!”
    平均位階都在第4位階的強者們,亂了陣腳。
    落葉舔著愈發幹燥的嘴唇,一改平靜,驟然嗬斥道:
    “不要往下看,凝視深淵,深淵必然回眸!”
    “要是無法承受這份恐懼,你就會掉下去,徹底被深淵吞噬!”
    好似在回應他的提醒,有一頭膽小怕死的命輪虛引,噗通一聲往下墜去。
    它的眷主頭皮發麻,雖然沒有立即承受反噬,但他能感覺到,契約眷靈正以驚人的速度虛弱,一旦衰竭到穀底,便是喪命之時。
    “噗!”
    黑暗是敵人的囚籠,卻是惡魔的舞台。
    夜寒君無視慌亂的眾人,每一次紫光閃爍,必然來到一人或者一獸的旁邊。
    性格激烈、態度極端者,能殺就殺。
    已經被恐懼填塞,進而產生畏縮情緒的,夜寒君選擇重創,然後打暈。
    “咯咯噠!!”
    銀杏首領,落葉的第二頭契約眷靈出現了。
    那是一頭命輪圓滿的,隸屬蠻獸,體型卻不是特別肥大。
    但它的力量非常恐怖,速度也極快,撲騰翅膀往前衝,追著夜寒君的位置,死纏爛打。
    夜寒君避而不戰,來回閃躲。
    支配命輪大成的艾姬芙拉,展現出來的實力,無異於命輪圓滿。
    不過古代魅魔的血脈技能,更偏向於奴役。
    能夠“雇傭”同等級的烈熊作為打手,已經是其他人無比驚恐的戰果。
    想要以強化後的肉身,與蠻獸硬碰硬,以卵擊石罷了,沒有絲毫的益處。
    “唰!唰!唰!”
    一連三道印痕亮起,厄難之子·默、刀鋒首領·鵝大仙、金色風暴·花燭,相繼登場。
    “大仙,加油呀!”
    瓜瓜駕馭六品蓮台飛來,雙眼之中噴射電弧,盡數沒入鵝大仙的眼中。
    鵝大仙悶哼一聲,忍住劇痛,在齜牙咧嘴的表情下,雙蹼蹬地,猛然起飛。
    “來來來,小雞崽子,你的對手是本大仙!”
    “咯咯噠!!”
    碎骨雞莫名衝出至暗深淵的籠罩,下意識一愣。
    其他眷靈都被黑暗糾纏,如同陷入泥沼之中,移動速度大幅放緩。
    它橫衝直撞,毫無阻礙,連衝破外圈的屏障也沒有絲毫阻攔。
    “好縝密的思維,隻是一個人,數量上絕對劣勢,可整場戰鬥,從頭到尾都在他的節奏掌控下……”
    眯起眼來的落葉,呼吸漸漸沉重。
    他意識到,這又是一個陷阱。
    碎骨雞意外脫離法相天地,他卻不行,依然受到限製,無法及時脫身。
    這般分割戰場,繼續拖下去,勝利的天平朝著誰傾斜——心中再清楚不過。
    置身至暗深淵籠罩下的夜寒君,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旋即隱沒身影,繼續狩獵其他的獵物。
    “鵝大仙?它自稱鵝大仙?!”
    “黑色的羽毛,金屬的質感……這怎麽可能,鵝大仙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不是藍蛙國寒君的契約眷靈嗎?!”
    被放出至暗深淵的,不止碎骨雞一獸。
    重創的、重殘的,夜寒君把它們丟了出去,排成一排躺在地上,也是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其中包括五位眷主,有的失去契約眷靈,痛苦哀嚎。
    也有的契約眷靈僥幸活下來,自己落得個斷骨之傷,此時艱難地轉動脖子和眼睛,進而滿臉驚恐。
    “不想死,就閉嘴。”
    一簇黃沙湧動,於半空中勾勒成人族的文字。
    五人閉上嘴,不安地看著颶風環伺下的花燭,太陽穴瘋狂跳動。
    沒有錯!不會錯的!
    前有大鵝,後有女巫,這就是寒君的契約眷靈!
    原來——白鴉就是寒君,寒君就是白鴉?
    他不僅是血契持有者,簽訂著他人夢寐以求的頂級眷靈,同時還擁有法相天地,是一位暗元素的殺戮惡魔?
    他……雙職權?
    他……究竟何許人也?
    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護衛們,思緒亂成一團。
    一旁,在的強化下,鵝大仙和碎骨雞鬥得有聲有色。
    默卻不在外頭,而是進入了至暗深淵,正以瘮人的觸手,隨機抓取獵物,邀請它們共同品嚐痛苦。
    “投降,或者死亡。”
    “赤蛙國的國主,可願屈尊?”
    淡淡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湯政的臉色一變再變,時而怒火攻心,時而煞白如紙。
    他有寶物守護,短時間的確無恙。
    但身邊的大供奉們,包括好不容易雇傭的銀杏,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聯手,反擊,乃至反殺敵人。
    他——看不到希望,這才是最無助、最絕望的地方。
    “伱想要什麽?”
    “隻要是朕能夠承受的代價,都可以商討。”
    “朕?”夜寒君歎息,“閣下是否清楚現在的處境?”
    “落葉、赤心、赤月,這三位實力強悍,亦是你全部自信的來源,我說得沒錯吧?”
    “可惜,他們無法擊敗我,那就隻能被我蠶食。”
    “隻要我願意,稍微花點時間,你們沒有一人能夠逃走。”
    “具體的差別,僅僅體現在誰先死、誰後死。”
    落葉閉著眼,竭力分辨聲音傳遞的位置,忽然又聽到夜寒君說道:
    “c級,麵臨的處境越棘手,死亡的陰影越沉重,所能爆發的權能,會有質的提升。”
    “你是不是還在等,等碎骨雞傷勢重一些,等金屬長頸鹿累一些,然後絕地反擊,一瞬間置我於死地?”
    落葉睜開眼,再也無法掩飾心中的震撼,聲音無比嘶啞:
    “這不可能,我從未向任何活人解釋過我的職權,能夠知道的全部是已死之人,你如何得知這樣的隱秘?!”
    落針可聞的瞬間,落葉思緒翻湧,近乎把此生所有的敵人都想了一遍,妄圖從中找到苟活下來的漏網之魚。
    夜寒君一句話,讓他的思緒分崩離析:
    “很簡單,碎骨雞每一次受傷,你給我的感覺就危險一分。”
    “你又有這樣的權能,可惜我沒有受傷,權能自然無法鎖定。”
    “就這樣?”落葉忽然發笑,“光憑肉眼觀察,輔以直覺,你就能判斷出我的職權?”
    “我活了一百五十年,殺了一千三百二十三人,你是第一個,讓我如此忌憚,如此顧慮之人……”
    “所以,你要試試嗎?”
    夜寒君打斷他說話,如道尋常道:
    “在你動手的一瞬間,我會與烈熊交換位置。”
    “你的權能隻能殺死它,然後讓赤心遭受反噬。”
    “沒記錯的話,砰砰炸彈易燃易怒,隻要看到主人重傷,瘋起來……真的會自爆的。”
    落葉凝聚起來的尖銳殺意,緩緩墜入深淵。
    置身黑暗,不僅他沉默了,赤心也跟著沉默。
    這樣推算,後果隻有一個。
    啟動終極自爆的砰砰炸彈,最起碼能夠將這裏的一半人、一半獸,炸到飛灰湮滅,炸到血肉不存。
    而最有可能活下來的人,排在第一的,依然是這個惡魔。
    “說吧,你想要什麽,我都答應你。”
    這一次,換成湯政歎息。
    他變得更加蒼老了,聲音中透著綿密的疲憊感,早先的雄心壯誌亦如鏡花水月,深深掩埋在虛無而枯寂的黑暗之中。
    “我要當巨蛙池沼的王,為期兩年。”
    “你若願帶著赤蛙國歸順,可免百姓受災、萬獸遭苦。”
    “什麽?!”
    湯政呆滯,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問題。
    “你要稱王,統一巨蛙池沼?”
    “可為什麽隻有兩年,這麽短的時間……又能幹嘛?”
    夜寒君的聲音,稍稍冰寒:
    “你隻需回答我,願意,還是不願意。”
    “你若不願意,那我隻能殺了你們,自己解決。”
    “你若願意,兩年之後,我會挑選新的賢王,同時賜予巨蛙池沼前所未有的榮耀,超越湯皇在位之時的鼎盛,翻手一般簡單。”
    “……”
    除了嗷嗷叫嚷的默,還有幾頭瘋掉的命輪之胎。
    其餘所有人,陷入死一般的靜默。
    他們都聽到了夜寒君的聲音,臉上有恍惚,也有荒謬。
    但——無人開口質疑。
    這般平淡的聲音,這般沉穩的語氣。
    還有此情此景,此傷此痛,每一個點都在論證,此人有這樣的能力,他說的不一定是大話,很可能是事實。
    “拒絕是死,答應是生,這個選擇毫無意義。”
    湯政露出苦澀的笑容,見證年邁的皺紋漾至後耳根。
    “意義在於,你截止此生的尊嚴,是否願意為了活下來,被我肆意踐踏。”
    “坦白說,我並在意你們的死活,也不在乎你們的未來,會不會懷揣著仇恨,暗中積蓄複仇的力量。”
    “在至高和至遠麵前,這些行為舉止,蒼白而又無力。”
    “相反,識時務者為俊傑,若你們能減免我的麻煩,讓我少操點心,更快推進三國之間的融合。”
    “事成之後,無論是延壽,還是晉升位階,我會給予你們想要的機緣。”
    夜寒君的聲音,從始至終都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