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 婚事 我必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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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漸冷, 朝廷開始發過冬的東西了。
    發放不是每個衙門都一樣的,更不是總能按照規定的客數發放的。有些是要折成另外的東西,有的則會被打折。富裕的衙門則會額外發一些。
    趙蘇為了鴻臚寺的事情忙了個四腳朝天, 回家吃飯都要晚一些,祁小娘子隻好給他在灶上留些熱飯。
    這一日, 終於忙了個差不多,回到家裏, 祁小娘子道“這下好了, 下回再忙就是過年了, 這兩個月你還能鬆快些。”
    趙蘇捧起飯碗,邊吃邊說“那可不一定,番使也到了李少卿雖然可靠,下麵的小事我還是不能丟鬆的。”
    才說兩句,門房走了過來“郎君,大理寺的那位趙郎君來了。”
    夫婦二人對望一眼,祁小娘子也認識趙振, 就讓侍女再來添副碗筷。
    趙蘇起身去迎, 趙振手裏提著一個紙包進來,道“我來蹭個飯, 嫂子莫嫌棄。”
    祁小娘子道“帶了菜來的,不嫌。”
    三人相熟,說著都笑了,祁小娘子道“你們有正事要談,我就不在這兒礙事兒了。”
    趙振道“一些牢騷, 隻好對我哥說。”
    祁小娘子道“那你們說。”她抱起手爐子往臥房裏去了。
    趙振帶來了些牛肉,趙蘇讓廚房切了,又重整了一桌飯菜, 兩人到前麵邊吃邊聊。趙蘇問道“牛肉,不錯”
    趙振道“那你嚐嚐。”
    趙蘇陪他吃了幾口,才說“我看你有事。”
    趙振鬆了一口氣,道“真有還是跟自己人說話痛快,不用兜圈子大哥知道的,我住宿舍,大理寺的宿舍與鴻臚寺的宿舍都是大人置辦的,離得近,我們幾個在京沒成家的也常一處吃飯說話。我瞧著,你那兒的張、範兩個,這些日子好像有事。就當我多心吧,大哥你自己留意。”
    趙蘇笑道“原來是為了這個”身體稍往趙振的方向挪了一點,顯出他的心情不錯的。
    趙振道“哎,莫要不上心呐好像是從之前有一天,他們從會館那裏回來就私下嘀嘀咕咕的,我也不好問。他們是保送的國子監,接著就有了出身,他們兩個平素就更親近一些。我可沒進過國子監,你不一樣,你是憑本事考的,你問問他們吧。”
    趙蘇道“這個我是知道的,他們發癲,跑到義父家裏說,鄒進賢也是梧州人,看著在京城蹉跎歲月太可憐。今年的貢士又要來了,一年積一年,話裏的意思,想求義父給鄒進賢也謀個職位。”
    趙振一巴掌拍在桌上,碗碟跳得老高“這說的什麽屁話姓鄒的什麽貨色”
    “還能什麽貨色尚培基之流罷了。”
    一提尚培基,福祿縣的人就很有話說,趙振破口大罵“都是豬狗”
    趙蘇道“這兩個人與咱們都不一樣,咱們都是被義父帶在身邊調教過的,他們呐嘖”
    “所有的同學裏,我最討厭的就是鄒進賢了,他就隻會唱反調顯擺高明。顯擺,我頂多不理他,給大人唱反諷,這就不能忍了。張、範兩個貨,是不是知道鄒進賢的事跡”
    趙蘇道“你看得明白可真是好極了我也心裏有事,無人能言。”
    “你能有什麽煩心事呢”
    趙蘇笑笑“你看,咱們的機緣都是因為義父來的。梧州,現在說是吉遠府了,以前是個什麽樣子,現在又是個什麽樣子可就算是現在,大家的學問、本事,在京城就算是拔尖兒的了嗎我以前自負,現在捫心自問,這個職位真就非我不可嗎就算是整個朝廷裏那些個遙不可及的大臣們,也沒幾個是不可或缺的。”
    趙振道“咱們都是一樣的。八個人都夠格,選哪個都不算不合適,那憑什麽是咱們呢”
    趙蘇道“我就怕咱們的同鄉們看不明白這個,真當是自己有本事了。義父心地好,不是不計較,是沒犯著他的忌諱。一旦這麽想的人多了,把好心磨沒了,義父不是非得管咱們梧州同鄉的。後來者就要艱辛得多了就像做買賣,你拿好貨給人,人願意買,以次充好還想強買強賣,我為同鄉們犯愁呢”
    趙振讚同地道“不錯就是這樣以後咱們要討情,也要先看看人值不值。得跟顧同那樣,看準了,要能幹實事,還要脾氣相投了才對大人講。”
    兩人說得投機,趙蘇又說“你脾氣有點急,也別去責怪張、範二人,更不要去找鄒進賢。咱們與次品劃清界線就行,躲且不及,不要主動去沾才好。”
    趙振道“放心,我明白,好腳不踩臭屎”
    趙蘇的嘴唇抖了一下,把筷子放下了,看趙振吃飯,趙振邊吃邊說“大哥,你怎麽不吃”
    趙蘇道“我一會兒陪娘子。”
    趙振“嘿嘿”一笑,扒完飯說“我得回去了”
    趙蘇讓點起燈籠來,囑咐他路上小心。
    趙蘇與趙振儼然成了吉遠籍官員在京城的兩個小小頭目,他們私下討論的事沒拿給祝纓說,祝纓也不知道他們已經有了點結論。
    趙振在她的麵前一直在忙大理寺的事情,祁泰是個不大管事的人,趙振把很多事情給處理好了,拿到祁泰麵前,祈泰無論是核對還是總結,倒是能做得不錯。然後就默默地拿給施季行去批。
    施、林二人也有分工,林讚也不太愛搭理庶務,施季行一來,他就把自己不想幹的都塞給了施季行,林讚隻看大事。
    施季行忙了個四腳朝天,心裏也挺美,大理寺是真的有錢。比他以前呆過的地方都肥。
    施季行捧了大理寺的補貼單子拿給祝纓簽字,大理寺發的東西比鴻臚寺還要多那麽一點,最後一撥是一批彩緞。
    到了祝纓案前,祝纓接過來畫了押。施季行看她麵前擺著一疊手稿,瞄了一眼,上麵畫著小人像,問道“這是什麽好東西”
    祝纓道“一些驗屍、驗傷的稿子,我看一看,再核對一下,要是沒什麽錯訛就刊刻了,下發到各州縣仵作手裏。”
    施季行道“使得也免得下麵的人胡亂來。地方上的仵作多是粗淺,全靠師傅教、自己見。有沒見過的,他們就開始胡說八道。有時候還得司法、主官親自去查驗。”
    祝纓道“唔,要是合適,該把各地的仵作召過來教一教的。我看以往那些經驗手劄,多有錯訛與想當然。”
    施季行道“隻怕難。貢士進京已經夠讓人頭疼的了,那還是為國取士。仵作,吏目之流,更不值得了。”
    祝纓道“先記下了。咱們大理寺自己辦,不讓別人插手,也不用戶部出多少錢。”
    施季行想了一下,真要辦成了,那天下各地的仵作就都是從大理寺出去的,以後萬一要用到了,可就太方便了啊他就沒有反對,說“也行,隻是眼下事多。齊王就要開府了,聽說了嗎皇後與張婕妤要給齊王選妃了呢”
    祝纓道“你女兒不是已經定親了嗎”
    施季行笑道“對啊你也沒女兒要說親,咱們倆不正好在這兒說閑話麽”
    祝纓道“不知道齊王府裏都有些什麽人嘍”
    施季行道“那不能叫他們強過東宮。”
    “那是自然。”
    倆人白天才說了親事,祝纓落衙後一進家門就被祝青君堵著了“大人,那位以前的陳大人帶著他兒子來了阿喆在陪著他說話。”
    祝纓問道“說是為了什麽事嗎”
    “並沒有啊”
    祝纓快步走到堂上,隻見陳萌父子正在與蘇喆、林風說話呢。林風跟他講逮兔子,陳萌道“我們老家兔子也有、山雞也有哎喲三郎”
    祝纓道“你們今天怎麽得閑的”
    陳萌道“有事相求。”
    祝纓把帽子摘了遞給祝銀,仔細看陳萌父子的麵相。兩人已從陳巒過世的傷感之中走了出來,父子倆臉上都了點笑影,尤其陳放,是忍都忍不住的蠢樣。
    “求”
    陳萌認真地點了點頭“是,為這小子的親事而來的。今天,劉相公到了我家,我還以為是什麽事呢,嚇得我呀魂兒都飛了。哪知他一開口就是問我,兒子要不要娶親我哪敢說別的隻好說,孩子還在孝中,縱有淑女,也怕人家說我陳家不講規矩。”
    “他要做媒你這麵子夠大。”祝纓也在猜,得是哪家的姑娘能勞動劉鬆年呢嶽桓家不對,閨女跟陳放的年紀不太配,嶽桓家大的那個已經嫁了,小的那個比陳放小太多了。王雲鶴家也沒合適年紀的
    陳萌道“是施相公家的女孫。”
    “哦”祝纓想起來了,施季行是沒合適的閨女,可是施季行他大哥有啊也是施鯤的孫女兒。
    “恭喜”祝纓也笑著說,因為沒聽說施鯤的孫女有什麽毛病。
    陳萌道“既如此,你是不是也要為你侄兒出份力”
    “喜糖我包了”
    陳萌道“我不揩那個油不過女家媒人有了,我家媒人也不能失了場麵就有勞三郎你了,如何”
    祝纓道“我那邊可是劉相公我與他不相稱的”
    “就是你換個人,誰能頂得住劉相公呀還是你,我看你不怕他,能哄得住。就你了,就你了我加厚贈你謝媒錢”
    祝纓笑道“不是還有王相公麽”
    陳萌認真地說“要是先父在世,他出麵拜托王相公那是相稱的。如今是我,我與你熟,自然就是你。”
    “好”祝纓不再推辭,“等我查一查怎麽做媒哈。”
    “噗”屋裏的人都笑了。
    陳萌的兒子與施鯤的孫女,門當戶對,兩家家長心裏都已經許了,媒人就是個點綴。但是祝纓得先做功課,親事是施鯤提議的不假,走禮的時候得男家先提出來。
    祝纓跑施鯤家跑得輕車熟路,特意選了一天,穿上她的官服,帶上人,往施鯤家裏給陳放提個親。到了施鯤家,隻見他一身紫袍,氣質竟奇跡般地回複了七八成做丞相時的模樣,渾不似前幾天的哀歎感慨。
    六禮的流程很長,陳巒還沒過周年,都知道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成親。
    陳、施兩家也隻要祝纓往施鯤家走一趟,讓人看到了兩家議婚這件事就行了。
    施鯤更是對外放話,說自己“與陳相相知多年”,如今老友去世,自己願意把孫女嫁給他的孫子。兜攬了孝期議親可能引發的非議。
    一看就是睜眼說瞎話,他跟陳巒以前可也沒多少友誼,頂多就是沒有互相打架的同僚。
    接下來祝纓也不必做很多事,隻要等著兩家算好了吉日,到了點兒陳萌通知她去露麵表演一下就成。謝媒錢得準成親了才能給,祝纓今年且還拿不到這份錢。她又不喝酒,喜酒都不給她,陳萌包了二斤好茶給她。
    她摸摸鼻子,抱著小江寫的手稿,先去到了禁軍,問了一圈發現禁軍很久沒有上過戰場了,很多人都沒有親眼過刀劍之傷。
    禁軍沒有大將軍,現在是六個將軍輪值。有經驗的老將幾乎都不在了,沒多少人能幫到她。
    時悉好奇地問“大理弄這個做什麽”
    祝纓道“大理寺斷案,得懂些傷情。”
    時悉似懂非懂地問道“還用大理親自過問嗎也未免太繁瑣了些。”
    祝纓道“我把別的更麻煩的事讓他們辦去了,這件事就落我頭上了,且我對斷案一向有興趣。不打擾了,我再去問問旁人。”
    時悉倒好心,說“那禁軍中不大有這樣的人,邊軍常見這些傷,他們又不在京城。您不妨去請教一些老將。”
    祝纓道“好,多謝提醒。”
    揣著書稿,她就跑去找鄭侯了。鄭侯對這個有一點興趣,指著幾頁紙上的描述說“這些都是尋常兵刃傷的吧沒什麽了不起的這些兵刃都很輕”
    果然是行家,且一眼認出來都是些“小巧”的東西造成的傷痕。祝纓見他有興致,就與他多聊了一陣,趁機請教“重家什”是什麽樣的。
    直說到鄭熹回家,兩人還意猶未盡。
    鄭熹來見鄭侯,看到祝纓就說“大忙人,謝媒錢拿了多少呀”
    祝纓一揚手稿,道“我正閑著呢,賺點兒外快,好把這個給校訂印出來,下發各州縣。”
    “這是什麽”
    祝纓道“大理寺一些審案、斷案、查訪的法子都陳舊了,想重新校訂一下,更改訛誤,刊刻了印發各州縣。我瞧著下麵的事兒有點多,至少在這個上頭,給他們立根尺子,隻要不是傻子,比著這個量著辦事兒,能少些亂相,省點事。”
    鄭熹拿來看了一看,道“也好。唉,可不是亂麽”
    鄭侯問道“又怎麽了”
    鄭熹輕描淡寫地道“抑兼並,逼出人命來了。”
    祝纓與鄭侯都靜了一下,兩人的表情沒變,聽鄭熹說道“楚王好細腰,宮人多餓死。上頭要抑兼並,下麵的人就要拿這個當政績。才換的主官,自己選的貢士到京之後就喊冤說鄉裏有個紳士被逼死了。哎,對了,你在地方上幹過,這個抑兼並,怎麽做的”
    祝纓知道這父子倆都沒幹過這個事,簡單地說“朝廷要抑兼並,得看主官能不能幹,能幹的就拿違法的劣紳大戶開刀,這是最好的。不能幹的就跟野豬一樣亂拱,也能有點成效,就是所有人一起倒黴。最缺德的一等是不動大戶,拿小民湊數。”
    鄭侯問道“小民怎麽兼並”
    “兼並其實就是人口財賦入私門,隱田隱戶。朝廷怎麽知道一個地方抑兼並了呢括隱。以搜出來的人口,田畝為準,搜出來的越多,就是幹得越好。陛下與丞相也不能親自下去一寸一寸地量,怎麽算多怎麽算少不是空口白牙說搜出來的就搜出來,朝廷就給記功的。有人口,有田畝,就有賦稅,有人服役。能繳得上相應的錢糧,出得起相應的丁口,才算效驗了。”
    就是不抖人口、田畝,而加賦稅徭役,這就都攤到普通人頭上了。長此以往,就是逼得百姓逃亡。然後惡性循環。
    逃亡的百姓就會變成流民、匪盜,然後就亂。
    鄭熹點了點頭“哦”
    祝纓道“我隻是奇怪,王相公是個極穩的人,怎麽會催出事故來了,”
    鄭熹道“倒不是他催的,可他的臉上也好看嘍你看著就行這事兒查也是禦史台的事。”
    祝纓道“我明白的。”然後抱著小江的稿子,詢問鄭侯還有誰能夠請教。
    鄭侯道“老孫也死了,你去冷家看一看吧。在京的這些人裏,見過血的人是越來越少了。”
    “是。”
    祝纓看天色不早了,今天就沒去冷府,預備過兩天再去。
    次日早朝,風平浪靜,好像鄭熹昨天在撒謊一樣。既沒有人提到有貢士喊冤,也沒有禦史跳出來說什麽抑兼並不好,更沒有人參某官不稱職一上任就擾亂了地方。
    祝纓看王雲鶴的步伐依舊穩健,步幅大小沒變、步速也還是原樣。
    不但如此,王雲鶴還能向皇帝表奏,齊王府的屬官已經湊齊了。
    皇帝與丞相顯然是已經商量好的,走了個過場,儀式留到明年,今年先降旨,把齊王給封了現在他還住在宮裏,隻等外麵的王府準備好了,把儀式一過,就搬過去。
    這可謂這一天早朝最大的一件事了。
    京城之中消息靈通的人已聽到了一些“逼出人命”的風聲,禦史台也暗中派人去查,隻都不挑破。
    各地的刺史也陸續地抵京了,陳萌的府上又開始不斷有人拜訪。十一月初,祝纓竟也收到了幾份地方上拜訪的帖子
    他們多半是來與她套近乎,有的是看中她在皇帝登基的過程中“有功”,有的是期望大理寺以後別卡他們的案子。
    祝纓一一接待。
    刺史們去年沒趕上先帝駕崩,今年倒趕上了先帝周年,一個個在周年上哭成了淚人。
    先帝周年之後,所有人都仿佛辦完了一件大事,覺得可以放開了歡樂了。於是別有一件熱鬧傳開了不但要給齊王選妃,還要給東宮添幾個女子。
    穆皇後有話“齊王擇淑女,詢問望族即可。東宮添人,不可驚擾地方,在京畿采選便罷。”總之,不往外鬧大。
    此事不同於選宮女,百姓急惶不安。這回倒能算一些人的好出路,不少人家都心思活絡,穆皇後麵前,有許多人關說。
    穆皇後心裏,親生的兒子更重,但卻耐心地與張婕妤商量著齊王妃的人選,東宮的側室被她往後放了又放,隻讓杜世恩先把關。
    消息一出,卻讓一個人有了新念頭。
    京城,一座小院子裏,一個姑娘對父母說“與其總往姑母家討飯,年年月月的惹人厭,不如就請她一總幫咱們一次大的也免得她在姑父麵前難做人”
    她的父親道“家裏的事,輪得到你插嘴呢”
    姑娘道“輪不到我插嘴怎麽向姑母家討錢就輪到我了做針線換錢補貼家用就輪到我了往家拿錢不是家裏的事了”
    她母親道“你這嘴少說兩句你又有什麽主意了”
    “姑父總歸是鴻臚寺的少卿,比咱們能說得上話,我想進東宮參選吃穿都是宮裏的,還能給家裏省些錢呢要能養下一兒半女,咱家也不用再看人臉色了”
    她的父親道“你姑父也得肯幫咱啊”
    姑娘道“我就求姑母這一次我去試試,成不成你們答應呢,就陪我去姑母家,不答應呢,我自己去。”
    父母商量了一陣兒,也沒商量出個結果來,一抬頭,姑娘早跑到姑父沈瑛家裏去了。
    沈大娘子在家裏一向做不得主,但聽了侄女的話又覺得有理。求丈夫,恐怕是不能夠了,且丈夫也不會辦事。
    沈大娘子將侄女一看,十六、七歲的年紀,白皙長美,一股少女的活潑勁兒。也識字,也懂道理,心道倒是可行幫急不幫窮,要是她能成事,我倒也不必總在家裏看人眼色了
    她拿定了主意,道“我的兒,你有這個心,我必幫你”
    她即命人開了箱籠,湊出一份厚禮“拿了我的帖子,送到杜府去,給杜家娘子”
    她與杜世恩家也沒有什麽交情,但錢可以變成交情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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