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陳靜安,你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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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晚,陳靜安睡得很安穩。

    生理期帶來的酸澀漲痛,與低迷敏感情緒,隨之消失,陳靜安拉開厚重窗簾,房間透進光來,熠亮刺目,她才真切感覺到自己活了過來。

    沈烈很早去公司,紀弘送來早餐,等她吃完,再送她回學校。

    陳靜安胃口不錯,獨自坐在餐桌前,往烤脆的吐司片上塗抹花生醬,手邊是熱拿鐵,小口喝著,她溫吞吃著,紀弘看手機等著。

    “吃飽了嗎?”紀弘見她抽出紙巾。

    “嗯,咖啡很好喝,謝謝。”

    “不客氣,應該的。”

    車上時,陳靜安問副駕駛的紀弘,問:“沈烈很早就跟他媽媽在國外生活嗎?”

    輕柔聲線,閑閑地語氣,像隨口問起。

    紀弘卻猛地偏過頭,驚詫地仿佛在確認後座是不是隻有她,對上秋水明亮眼眸,臉色微窘:“是,應該在沈總七歲時過去的,一直到高中回來。”

    “他跟他媽媽感情很好?”

    “……應該可以這麽說。”

    “他爸爸呢?”

    “沈董?”紀弘麵色為難,“沈總跟沈董不常見麵。”

    陳靜安問了幾個關於沈烈在校時的問題,紀弘有些知道,有些也不知情,他知道的是沈烈很早便入學,中間跳級,畢業時剛成年,他前麵的人生都在為入主沈家做準備,人生軌跡沒有半點偏差。

    從個人角度來看,紀弘很佩服沈烈,不僅僅是因為所處位置,而是打心底裏認同,為沈烈工作,他心甘情願。

    陳靜安一隻安靜聽著,過會又問回關於沈烈母親的問題:“沈烈的媽媽現在,還在國外嗎?”

    “嗯。”

    “沈總有時間會過去。”

    陳靜安語氣平直問:“我跟沈烈媽媽像嗎?”

    紀弘這次偏頭的幅度更大,去看陳靜安此刻神情,隻看到分明的眼眸,眼睫輕眨,他知道這句話背後的含義,驚愕解釋:“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沈總他,沈總不是這種人。而且你跟沈總母親的確不像。”

    一點也不。

    紀弘見過沈夫人,很難用一個字準確形容出來,鬆弛隨性到極致,高挑身材,高跟鞋,長卷發,托腮時微微一笑,既明豔又慵懶,從骨子裏散發的搖曳風情。

    她一生隻想讓自己過得快活順遂,最不自由的,大概便是被迫聯姻結婚。但這場婚姻也不是沒有半點好處,給了她這輩子花不完的錢,足夠支撐她燒錢般的生活方式。

    陳靜安沒再多說什麽。

    紀弘不知道陳靜安怎麽會主動問起老板的事,車到學校才忍不住多問一句,陳靜安下車,回過頭微微一笑:“隻是認為你上次說得很對,既然已經在一起,應該多了解一些。”

    真的嗎?

    紀弘不能確信。

    然而陳靜安已經回過頭,繼續往前走,背影纖細單薄,皮膚白到透亮,分明是弱不經風的樣子。

    —

    演出在別的城市,她會隨學姐鍾欣提起一天搭乘航班飛過去。沈烈因為工作原因去不了,陳靜安顯得很平靜,說沒關係,以後演出還有很多,又托著腮笑:“而且你已經聽過許多次,也該膩的。”

    她來淺灣的次數變多,大多數時間在練習,沈烈在書房裏處理工作,難免也會聽到。

    一遍遍聽,都會吟唱調子。

    膩嗎?

    至少他中途從書房起身,路過琴房,門開著,陳靜安依然在彈著琵琶,素色的旗袍掐出玲瓏有致的身段,纖纖十指彈挑吟揉,說不出的飄逸靈動,麵前擺著樂譜上,有她批注痕跡,字跡如人,秀氣漂亮。

    沈烈依著門看許久。

    一曲完,陳靜安才察覺到他的存在,四目相對,她問他要不要試試?

    “試什麽?”

    “琵琶。”

    沈烈笑:“你覺得我適合嗎?”

    “你手指修長,挺適合的。”說這話時陳靜安神情認真,並無作假的意思,她問:“試試看,我教你?”

    沈烈套著居家服,寬闊肩膀依舊將衣服撐得有型,他環抱著手臂,眼裏有伶仃笑意。

    也過了幾秒,他走過來,挺大的個頭杵在她麵前,問:“怎麽彈?”

    陳靜安讓開琴凳,拉著他坐下,又將琵琶遞給他,從最基本的姿勢開始教,手怎麽握住,教左右手指法,她低頭檢查是否是對的,柔順長發跟著撲簌落下,滑過手臂,落在手背,刺撓的癢意。

    沈烈抬頭,見少女神情認真,抿著唇,小老師的樣子很足。

    “專心一點。”陳靜安握住他的手腕,調整到對的位置,溫潤的奇異觸感,她耐心教的是入門簡單的調子,緩慢撥動幾根弦就好,一小段,並不長。

    她先示範一遍,十指靈活。

    “記住了嗎?”

    沈烈鬆散笑笑,記住不難,幾根弦的排列組合,難的是指法與節拍,他並沒學過樂器,也不懂樂理,嚐試著撥動琴弦,弦音靡靡,也被他彈出生硬感。

    陳靜安隻好糾正著他的動作,握著他的指頭,放在該在的位置,她靠得更近,目光都在琴弦上。

    但氣息近在咫尺。

    這次更糟糕,連排列組合都忘記。沈烈也不覺得丟人,坦坦蕩蕩接受自己的失敗,想來他在這件事上並無天賦。

    陳靜安問:“再來一遍嗎?”

    四目相對,讓人想起下雨天裏泛起的水汽,潮濕淅瀝,腰被滾燙掌心掌住,她被燙得瑟縮一下,熱源滲透進衣料,從皮膚揉進骨血,沈烈探身吻來,肩頸線條繃直,突出的喉結重重滾動。

    並未吻到,胸膛被抵住,細白幾根指頭,其實並沒有多少抵抗力,算不上阻礙,陳靜安斂著長睫,低聲詢問:“等等……能不能輕一點?”

    聲音輕的像羽毛,輕掃過來,撩撥人心。

    他媽的不如殺了他。

    心裏忽然冒出句髒話,連沈烈都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像犯煙癮一樣,渴得要命。

    水就在眼前,卻不能喝。

    沈烈眸底熠亮,毫不掩飾的渴求,咬著後槽牙,卻又有些玩味的笑問:“怎麽輕?”

    陳靜安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狂跳,她多年來踐行的禮義廉恥要在現在蕩然無存,手掌心傳來他胸腔跳動頻率,近乎狂熱躁亂,又被他硬生生克製在這副皮囊下。她感覺眼前是隻獸,野性暴虐,稍有不慎,就會衝上來將她吞噬個幹淨,她強裝著鎮定,撫上他的臉,閉眼俯身,很輕的吻上去。

    嘴唇碰過嘴唇,蜻蜓點水。

    血液在起身那刻倒流,呼吸放慢,她回到位置,唇仍在顫:“像這樣。”

    陳靜安也不確定會不會有用,她總捉摸不透沈烈,她隻能試探,試探他的忍耐度在哪。

    沈烈黑眸緊盯著她,像看著獵物。

    就這樣怎麽夠?他手掌幾乎無意識在收緊,想要將她揉碎在手心,他沒必要忍耐,想要便要,他什麽時候遲疑過,但對上那雙漂亮眼睛,他並沒有遵循本能的去動作,他們剛說好要正常戀愛,要給她時間,要慢一些,這幾天她不再排斥他,她甚至主動吻了他……

    他覺得這感覺不壞,暫時並不想打破這種平衡。

    但癮依舊在,他緩解不了。

    喉結重重滾過,他學不來陳靜安的接吻方式,到嘴邊的肉,怎麽容忍不卷入腹中,他隻好將人撈到懷裏,拇指指腹碾上她的唇,從左到右擦過,直至唇瓣殷血般泛紅,好像這樣,渴症才能有所緩解,他收回手。

    喉嚨裏忽然溢出聲啞笑,沈烈扯唇:“陳靜安,你厲害。”

    腰上的手掌也並未放開,陳靜安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唇上滾燙,像是燒起來。

    似乎有用?

    至少,惡犬沒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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