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什麽朋友?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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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出如期而至,陳靜安推著行李從學校出來,學姐鍾欣的車停在那,搖下車窗,有些感慨看著曾經待了四年的母校,看著進出年輕朝氣麵孔,這會才驚覺自己離校好幾年。

    “年輕真好啊,談戀愛都帶勁。”鍾欣撥開長發,偏頭問陳靜安,“靜安,學校是不是很多人追?”

    陳靜安係安全帶,笑笑說還好。

    “以前有個追我的男生,學聲樂,每天晚上在樓底喊我名字,我室友都打趣跑來吊嗓的,沒想到幾年後,樂團出道,曬過小粉絲接機,多神奇。”

    鍾欣隨口提到往事,陳靜安很擅長傾聽,回憶起來沒完,車開到機場倒也不覺得無聊。

    下車拿行李才後知後覺笑問:“一直都是我在說,是不是很煩?”

    “沒有,我還挺愛聽的。”陳靜安笑得靦腆。

    鍾欣摟住她:“小安,你是真招人喜歡呐。”

    機場裏,又陸續跟幾位前輩碰頭,人一多,可聊的話題就更多,陳靜安在裏麵年紀最小,多數時間都是靜靜在聽,偏著頭,時而入神,氣質嫻靜溫柔,即便不說話,也沒有拿出手機打法時間的意思。

    飛機落地,一行人先去訂好的酒店,吃過飯去演出場地,彩排幾遍,時間安排緊湊。

    陳靜安的表現被誇了好幾遍,比之前進步太多,情緒飽滿沉鬱,像長島冰茶,入口甘甜清新,但後勁強,餘韻很長。

    合作越來越默契,團裏氣氛和諧,很快到真正演出那天。

    這次演出有專業的設計師團隊,服裝妝化統一是秦漢風格,陳靜安著秦漢曲裾,溫柔絨黃,窄緊設計掐出腰身線條,裙裾曳地宛如魚尾,行不露足,鬆垮地挽著烏黑發髻,細眉紅唇,婉約古典美。

    前輩在看過自己的造型,又不甘去看其他人的,對視間免不了覺得好笑,多數人覺得過於違和,最合適的應當是陳靜安。

    長相跟氣質在那,活脫脫秦漢裏的世家小姐。

    準備完畢便登場演奏。

    陳靜安認為自己發揮不錯,畢竟練習不少,加上老師指點,順利演奏完整首曲子,聽到掌聲時才敢慢慢呼氣調試心情,後來到幕後,又被前輩帶出去返場,一般都是有名氣前輩,臨時演奏一段,跟現場嘉賓互動。

    陳靜安推脫,前輩抬眉笑道:“遲早的事,別怕。”

    她抱著琵琶,站在舞台前,燈光順勢打過來,她完完全全站在光裏,抿唇間,慌張無措的神情漸收。

    也是那時候,陳靜安看見沈烈,坐得位置靠前,年輕麵孔,長腿交疊,目光直直看著她,沉靜幽深,好像這樣看了許久。

    不是說不來的嗎?陳靜安完全沒想到沈烈會在這裏,他之前說過,演出時間跟他時間衝突,他來不了。

    可是現在,他在這裏,安靜聽完整場演出。

    她沒聽他說過。

    陳靜安瞳孔驟縮了下,時間太短,她分辨不出是什麽情緒,來不及,她就要開始演奏。

    思緒少頓,彈的一段取自《蘭陵王》。

    即便知道像沈烈這樣聽曲助眠,對民樂並不感興趣的人來說,他應該聽不出來,她還是選擇這一段,恍惚間,又回到淅瀝雨天,她與他對視,眼眸深邃幽暗,情緒難辯,忍不住想,劇院時,也這樣麽。

    返場演奏結束,陳靜安彎腰低頭,目光擦過,再次向觀眾行禮後回到後台。

    前輩們聚在一塊,拍手,慶祝著演出順利。

    “這次一定要一起吃飯啊,也別挑其他時間,就今天,我訂餐廳怎麽樣?”鍾欣主動將聚餐的活攬到自己身上,其餘人沒有不應的。

    陳靜安還有些走神,想著或許應該給沈烈打個電話過去,前輩們話還沒說完,後台門被推開,有工作人員進來:“陳靜安老師,您朋友找您。”

    聲音不大不小,房間裏每個人都聽清,尋聲望過去,見一個挺拔身影走進來,個高腿長格外突出,站定後才看清楚臉,五官立體優越,薄白的眼皮輕掀,目光定定落在陳靜安身上。

    他抱著花束,花姿似望鶴的天堂鳥。

    無論是人,還是花,都有些過於驚豔。

    鍾欣呆呆多看幾眼,目光在沈烈跟陳靜安來回,率先回過神:“靜安,你朋友啊?”

    陳靜安說是。

    看來的目光太多,她硬著頭皮走過去,問他怎麽來了。

    沈烈將花遞過來,低頭看她:“你演出這麽重要,我不來,怕你生氣。”

    “……”他作起假來也坦蕩的很。

    曖昧的語氣直叫鍾欣笑著追問:“什麽朋友啊?”

    陳靜安沒及時回。

    沈烈勾著唇角,也故意問:“什麽朋友?”

    “……男朋友。”陳靜安隻能回答。

    兩個人一高一低,男俊女靚,光站在一塊就足夠養眼,在加上流動的曖昧氣氛,看起來般配又甜蜜。

    “男朋友啊,怎麽不介紹介紹。”鍾欣隻知道陳靜安分手,卻不知道她已經新交男友,上一位她已經覺得很不錯,有錢長得也很不錯,如今這位一出來,根本沒有可比性,不在一個量級。

    “沈烈。”

    倒是沈烈主動跟鍾欣及其他前輩打招呼,舉手投足成熟閑定,說起話來滴水不漏,即便麵對全是初次見麵的人,也沒什麽露怯緊張的。

    看著,就不像普通人。

    “怎麽稱呼?”有人問。

    沈烈攬著陳靜安的肩,低頭看她一眼,笑道:“適才聽前輩們叫靜安小陳,如果可以,同樣叫我小沈就好。”

    陳靜安驚詫抬眼,對上沈烈的笑意目光。

    見過太多人在沈烈麵前卑躬屈膝,畢恭畢敬叫沈總、烈哥,忽然聽他讓人叫自己小沈,她不免覺得有些詭異。

    他這麽說,其他人也真這麽叫。

    鍾欣道:“小沈,我們待會一起聚餐,你也一起來啊,就我們這些人,全都是靜安的前輩,自己人別客氣。”

    “是啊,可帶家屬,可帶家屬。”

    前輩們熱情邀請。

    沈烈扯唇淡笑,溫聲詢問陳靜安的意見:“我可以去嗎?”

    “……”

    這人演起戲來,也是一頂一的。

    “小安,沒關係的,都是自己人,讓小沈一起去。”其他人真當沈烈自己拿不了主意,全由陳靜安做主。

    “好。”

    陳靜安咬牙:“一起去吧……小沈。”

    小沈笑意加深,幾乎從眼眸裏滿溢出來,從善如流握住她的手,又對前輩道:“那便打擾了。”

    溫文爾雅,沒有半點違和。

    “不打擾不打擾。”

    演出後已經不早,再加上換衣服卸妝收拾東西,再出來時已經很晚,一行人去的是家營業到四點的大排檔,陳靜安知道沈烈挑剔的性格,知道他應該吃不慣,便說借口走也沒關係,沈烈沒有要走的意思,表示自己對大排檔還挺感興趣,一行人就這麽找到店裏坐下來點餐。

    “小沈想吃什麽,你們小情侶先點。”前輩們照顧,將菜單先遞過來。

    陳靜安隻好翻看著。

    “小沈是做什麽的?”鍾欣好奇問,剛看過沈烈的車,也算不上那種頂級豪車,五六十萬,比不過靜安前男友那輛上百萬的大奔。

    沈烈偏頭,下顎線銳利優越,說家裏做點小生意,他目前在自己家裏幫忙。

    小生意。

    陳靜安握筆畫勾的動作一頓。

    但今晚沈烈顯然是演上癮了,給自己立足普普通通給家裏幫忙的小青年人設,賺的錢不多,但勝在清閑自由,能放下工作來看女友演出,他顯得隨和好脾氣,麵對前輩們的問題,不厭其煩地回答,跟會所裏的沈烈有著天壤之別。

    甚至有人問起結婚是,依然是笑意不減去看陳靜安,說要尊重她的意願。

    “還小,不著急。”鍾欣笑著打哈哈。

    菜上來,還點了些酒,陳靜安也喝了一點,她酒量不好,而且上臉,沒過一會臉紅撲撲的,眼眸裏也有些醉意,相比較下,沈烈就喝得過多,前輩們頻繁勸酒,敬兩個人的,全被他一個人喝掉。

    陳靜安看不下去,偏向他:“也不是都要喝的。”

    “沒關係。”沈烈淡笑,仰頭,一杯酒再次入喉,他麵色沒有變化,喝酒如喝水,這引得自詡酒量很好前輩的較量,又不免多喝幾杯。

    陳靜安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時,幾位前輩在聊如今民樂現狀,話裏話外不免有些悲觀,她走過去,沈烈閉著眼,頭略偏地靠著椅背,像睡過去。

    室內是白熾光,明晃晃照著他立體挺拔的五官,眼闊很深,也有很重的陰翳,睫毛長直烏黑,過於秀氣……清醒時多倨傲的一個人,睡著後,卻是一種近乎反差的平和。

    想到他今晚為自己擋酒,心裏多少有些感激,想了想,靠近些問他是不是喝醉了。

    沒有回應。

    陳靜安隻好碰了下他:“沈烈?”

    好幾聲,在她忍不住想要碰他臉,眼睫緩緩抬起,攝人心魄的漆黑明亮,什麽都沒想的澄澈幹淨,然後視線慢慢聚焦在她臉上,就那麽看著,唇線依舊抿緊,誰也沒說話。

    這一刻,呼吸都仿佛聲勢浩大。

    陳靜安不得不承認,沈烈的皮囊極具蠱惑性。

    她略遲疑,想了想問:“你……喝醉了嗎?”

    沈烈沒回答,我住她的手,以一種極慢速度往上帶,陳靜安狐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直到手帶到唇邊,他張開嘴,露出森白齊整的牙齒,在她沒反應過來之前,略重的咬了下。

    陳靜安後知後覺,嘶了聲抽回手。

    被咬的地方在食指第二個指節,上麵印著極淺的齒痕,陳靜安有薄怒,忍不住擰眉問:“沈烈,你是不是狗?”

    聲音又不得不壓低,擔心其他人注意到。

    “隻是想知道這根手指是不是沒骨頭?不然怎麽會那麽軟。”

    沈烈笑,神情顯得無辜,他輕啊了聲:“原來有,隻是比較小,細細的一小根。”

    變態!

    陳靜安在心裏罵著,也不再去想他到底醉沒醉,最好是醉了,她就把他拋到荒郊野外去,讓他回歸自然。

    但她也隻是這麽想想,吃完飯買單後,一行人才往外走,基本都喝酒,打車回酒店,而沈烈開車來的,現在自己不能開,陳靜安隻能陪他在路邊等代駕。

    陳靜安低頭看著地麵,不太願意跟沈烈搭話。沈烈立在她身邊,單手扶著額,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一長一矮的影子,並肩而站。

    夜風仍在吹,她抱著手臂抵抗寒冷。

    忽然,長影子動了,靠近矮一些的影子,兩團影子成了一團,沈烈握住陳靜安的手臂,低著身,下顎靠在她的肩,擁抱住她。

    陳靜安下意識掙紮,擁著她的手臂卻收得更緊,好像要將她揉進身體裏。

    單薄的衣料抵擋不了源源不斷烘烤著的熱量,他的體溫,他身上的味道,全都像生命體般侵襲,要滲透進血液,流回蓬勃跳動的心髒。

    “沈烈!”

    “抱會兒,頭暈。”聲音沙沙啞啞的。

    他喝的的確有些多,在裏麵不動沒什麽,出來風一吹,症狀加重。

    陳靜安卻不信,仍然在掙紮,隻是在有限的空間裏,幅度都過小,在沈烈麵前,她的力量忽略不計,她仍然不願意就範。

    熱氣噴到脖頸邊,沈烈道:“再動,咬人了。”

    剛被咬過,甚至都記得被咬時的痛感,陳靜安愣了下,好像被威脅到,四肢僵硬的不再掙紮。

    感受到懷裏的人老實了,雖然僵硬如木頭,也可能因為瘦,抱起來並沒多柔軟,沈烈仍舒服地抱著,下顎抵著她的肩窩忍不住輕哂。

    “出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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