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想繼續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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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嬌氣。”

    沈烈手臂撐著桌麵,拉開點距離,輕哼一聲。

    他本就膚白,唇更紅,垂眼散漫不經地看她時,眼眸裏折射著暗光,是毫不克製的欲。

    陳靜安垂著眼沒看他。

    餘光裏,撐著桌麵的手背上突起的青筋,手指修長,骨骼感很重。

    兩個人力量實在懸殊,她剛才幾乎像被拎上桌,毫無抵抗的可能,她跟沈烈隻能玩玩攻心戰,沒準也玩不過,他跟人精似的。

    “是真的疼。”陳靜安穩住心緒,才直麵他。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作假,也不是嬌氣,扯起裙擺露出小腿來,白皙的皮膚上,多了些淤痕,這瘀痕過於明顯,乍一看觸目驚心。證明完畢,陳靜安放下裙擺。

    “別學了。”

    沈烈看到了。

    他想的很簡單,遭罪又不是必須,為什麽要學。

    “還是要學的,熬過去前期就好了。”先階段就是開筋拉骨,為了更好完成鏡頭裏大開大合的動作,這是必經過程。

    陳靜安意有所指:“不碰就還好。”

    舞是她要練的,最後罪名倒落在他頭上。沈烈輕哂,直起身徹底拉開兩個人距離,目光點過地麵,問:“自個兒跳下來?”

    餐桌不算高。

    陳靜安單側撐著手,慢動作一樣,艱難挪臀,隻等腳底觸底時的酸疼。

    沒等到,沈烈已經早她一步將人打橫抱起來,又在椅子上放下,甚至貼心將椅子往前推,碗筷遞到手邊,菜也更靠近她的位置,空間一下子顯得擁擠。

    陳靜安握著筷子,眨眼,心裏想她隻是運動過度,並不是半身不遂。

    禍不單行,幾天後,陳靜安扭到腳,腳踝的位置高高腫起,去醫務室看過帖過藥膏,不算嚴重,隻是影響行走,一瘸一拐的實在不便,為了腳傷不加劇,向學校請過假,準備在宿舍修養。

    請完假,再通知紀弘。

    紀弘不能做主,表明要問過沈烈,幾分鍾後,紀弘再次打來電話:“陳小姐,我來學校接你去淺灣靜養。”

    果然。

    陳靜安抿唇:“我想就在宿舍,我傷得還挺重的,不想挪動,希望您能代為轉達,也就幾天。”

    “沈總說,如果你實在傷得過重,車可以開到宿舍樓下,他抱您下樓上車。”

    “……”

    陳靜安直接掛斷電話。

    車是在一個小時後到的,她收拾幾樣東西,自然是不能讓沈烈上宿舍樓,阮靈扶著她下的樓,下樓時吐槽沈烈如何喪心病狂冷清絕愛,下樓時看到車邊的沈烈,聲音越來越虛,到最後問陳靜安:“就對著這張臉,有什麽不能忍忍嗎?”

    聲音很小,因為自己都覺得離譜的程度。

    沈烈人是壞啊,但也是真的好看呐。

    “麻煩你了。”沈烈已經走過來,這會兒上課的點,樓下人也並不多,紀弘接過行李,先放上車。

    “不麻煩,應該的。”阮靈自覺將陳靜安的手臂遞過去。

    沈烈扯唇淡笑。

    阮靈感覺暈眩。

    陳靜安本意是要自己走的,但手臂被握住那刻就知道大概不能如願,沈烈如今抱她的動作越來越得心應手,她也開始適應,隻是阮靈在,她麵皮薄麵頰泛紅,想跟阮靈說再見時,她已熱烈揮動手臂。

    跟下樓前的態度判若兩人。

    車上沈烈也有沒有對她堅持學舞造成扭傷進行冷嘲熱諷,問過腳傷的處理方式,以及修養時間,最後請了位阿姨照顧。

    修養的日子其實很無聊,陳靜安隻能待在一個位置,吃飯喝水有鍾點工阿姨,她隻能彈彈琵琶、看看書。沈烈接完她,安置好回公司,到晚九點才回來,他工作時間其實很長。

    這也是陳靜安認為沈烈為數不多的優點,他並不因為自己所在位置憊懶生惰,相反,他有異於常人的自律。

    陳靜安握著本書在看,聽見動靜,分出半秒時間瞥一眼,不冷不淡地說了句回來了,又回到書裏。

    直到書被抽走,沈烈在床邊坐下,視線對上,她不明所以,聽他道:“腿伸出來。”

    陳靜安才注意到他拿來一袋藥,其中有一瓶深色藥水,治療跌打損傷的,以及藥膏,他要給自己上藥?

    “不用,我可以自己來。”她下意識想要拒絕,甚至撚了撚被子。

    沈烈隻是垂眼看她。

    大多時候,他不說話時,壓迫感更強。

    陳靜安抿著唇,無聲跟他堅持。

    沈烈牽扯動唇,極小的弧線:“怎麽跟小孩一樣,怕疼?”

    “不是,是這種事不用你來的,今天阿姨還跟我講有位中醫老師傅手法很好,經他手後第二天就能消腫。”

    “可怎麽辦,我不想讓別人碰你。”沈烈言語直白,“我雖然不如那位老師傅,也問過醫生,你放心,不是亂來。”

    因為不想讓別人碰她,所以寧願自己學了,替她揉腳上藥。

    陳靜安一時啞然。

    她是不是該慶幸自己不懂變態心理跟邏輯。

    “我會輕一點。”沈烈已經擰開瓶蓋,藥材的氣息飄出來。

    陳靜安隻好扯著被子,慢慢將腳伸出來,腳踝的位置依然高高腫起,貼著巴掌大小的藥膏。

    她腳偏小,並不是扁平的那種,有些軟肉,腳趾個個圓潤小巧。

    很孩子氣的。

    沈烈一隻手就能完全握住,他揭開藥膏,看到紅腫的位置,像藏進隻雞蛋,圓潤飽滿,的確挺嚴重,他擦上藥酒,紅褐色的藥液染透了白皙,他垂目,讓她忍一忍,話剛說完,也就開始,中間間隔不足半秒,陳靜安沒做好心理準備,叫出聲來。

    疼,是真的疼,仿佛牽動心髒,她擰緊眉,咬唇都無法阻止喉嚨裏溢出的聲音。

    她忍不住想要抽回腳,但沈烈像是已經提前知曉,摁住他的腿讓她根本沒辦法動彈,他垂著眼皮,沒什麽表情,手上動作幹脆利落,沒有半點不忍。

    騙子!

    說好的會輕一點,她真的快疼死了。

    陳靜安知道自己的確嬌氣,她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養出來的,就這麽個女兒,磕著碰著都要自責許久,想著想著,眼眶裏像是起大霧一樣,氤氳著的水汽匯聚,將落未落的。

    眼眶紅透,隻是有些賭氣地緊咬著唇,清冷又倔強。

    沈烈下手其實並不重,醫生囑托過,扭傷紅腫過後要等一天才能揉,而且不宜過重,輕揉慢撚即可,他自認沒有哪步出錯,盡可能放輕動作。

    揉到泛紅差不多,他放開,撕藥膏時才發現腿已經縮回去,不僅腿,陳靜安整個人都往床一側躲去。想蓋住被子,但腳上剛塗著藥水,為了不沾到床單上,她還得抬起來。

    發紅的眼眶警惕盯著他,嚴防他每一個動作。

    “過來。”沈烈有些頭疼。

    陳靜安語氣堅定:“不要。”

    “沈烈,你蓄意報複是不是?”教訓她不聽話,他就是小人。

    “我報複什麽?”

    “因為我在電話裏不想過來。”還是疼,且滾燙燒起來一樣。

    沈烈氣笑:“就這麽件事值得我報複?”

    陳靜安抿唇不說話,眼眸裏還是警惕,她真的疼暈了,現在大腦昏昏漲漲,說什麽也不肯再伸出腳來。

    “我自己來。”

    “行,你來。”

    沈烈起身,藥膏在他手裏,他伸手遞著,又不願意遞到她手邊,隔著距離,眼神示意想要自己來取。

    就這麽僵持很久,雙方似乎都不會妥協。

    陳靜安倔強擰眉,側身伸手企圖快速拿回來,但沈烈動作顯然比她快多了,握住她的手臂,輕鬆將人拉過來,輕而易舉握住小腿,虎口的位置滾燙,像燒紅的鐵。

    她再不敢動,怕牽扯到傷處。

    “沈烈你混蛋!”藥膏完全是誘捕器。

    “嗯。”

    他全都照單全收,反正罵來罵去也就這麽幾個詞,沒什麽新意。

    沈烈垂眼,撕開藥膏,貼藥膏時不可避免又碰觸到紅腫位置,陳靜安疼到呲牙,生理性眼淚瞬間掉下來。

    腳依然沒被放開,腳掌被握住,燙到心間般,他一點點按壓著藥膏邊緣,更加貼合。

    在陳靜安的視角更像是撫摸,聯想到某些特殊癖好,她嫌惡皺眉。

    “變態。”

    陳靜安眼裏閃動著淚光。

    聞言,沈烈抬眼,見她眼瞼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痕,又好氣又好笑:“陳靜安,你講不講道理?”

    陳靜安不說話,小幅度抽動著腳。

    沈烈像是突然來興趣,依然握住不放,她骨架小,瘦也有肉,握哪都是軟的,他閑閑地開口:“要不然你繼續哭,我可能就放開了。”

    “但也不一定,沒準你越哭我越不想放開,想繼續欺負你。”

    “畢竟我是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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