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一部快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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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之前洗澡。我拿起剩下的藥片,碾碎了。我把裏麵的紙巾折疊起來,塞進毛衣的口袋裏。
本在廚房裏站在烤麵包機旁邊。他的黑發淩亂且豎立著。他隻穿著睡褲,沒有穿襯衫。我用雙臂摟住他的腰,小心不要觸碰他的感染部位,然後親吻他的背。
“去洗澡吧,”我說。 “我去給我們做早餐。”
“你確定嗎?”他問。
“是的。我想照顧你。”
本在我懷裏轉過身來吻我。我回吻了他,繼續這個謎語,然後放開了他。
“咖啡和吐司聽起來不錯嗎?”我問。
“是的,我會很快的,”他說。
“慢慢來。”
本在走向衛生間之前又吻了我一次。我等著浴室門關上的聲音,然後從口袋裏掏出紙巾。我抓起一個杯子,倒入一些速溶咖啡混合物。我把粉末撒到杯子裏。我將粉末和咖啡混合物混合在一起。我把水壺裝滿了水。吐司從烤麵包機中彈出,我在上麵塗了黃油。
我的手指敲擊著櫃台,聽著淋浴的水聲。我盯著水壺,等待水燒開。
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
淋浴的聲音停止了。我的心在胸口狂跳。本在浴室裏走動時,我祈禱水能快點流下來。我看著杯子。淺綠色的粉末斑點在這些粉末中脫穎而出黑咖啡混合物。
如果本會發現我毒害他,他會殺了我們倆。我可以將混合物扔進垃圾桶或將其衝入水槽的下水道。這是我最後一點氫嗎啡酮。如果我丟了它們,我就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浴室的門打開了,我拔掉了水壺的插頭。我把水倒進杯子裏,攪拌粉末。水是溫的,但不足以溶解粉末。我攪拌了咖啡,速度更快,它濺到了櫃台上。我再也看不到白色粉末了。本的腳步離我越來越近,我把櫃台擦幹淨了。
我回頭看了看他,對他笑了笑。本的頭發向後梳,穿著牛仔褲和連帽衫。
“早餐準備好了。”我說。
“你不吃飯嗎?”他問。
我看向櫃台,發現隻有一杯咖啡和一片吐司。我太專注於他的咖啡了,以至於忘記了給自己做早餐。“我已經完成你的了,”我說。 “我正準備烤麵包呢。”
“沒有咖啡嗎?”他問。
“我的頭還是有點痛,”我說。 “我現在不能喝咖啡的東西。”
“你還頭疼嗎?”本用一隻手托住我的臉頰,用另一隻手的手指撫摸我額頭上方的眉毛。 “哪裏疼?可能是眼睛出了問題。”
我咬住嘴唇,把他的手從我臉上拉開。本的眉頭緊鎖,下巴很緊張。我給了他一個微笑,然後搖了搖頭。
“不是我的眼睛,”我說。 “這可能隻是所有的壓力。我曾經在期中考試前後感到頭痛。我會沒事的。”
“你去躺下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他說道。
“不用了,我沒事。在早餐涼之前吃掉吧。”
“好的。”本將嘴唇壓在我的額頭上。
我把一塊麵包放進烤麵包機裏。我轉身看到本靠在櫃台上。他咬了一口吐司,然後將杯子舉到唇邊,喝了一口。我屏住呼吸,看著他吞下一口咖啡。水還沒有沸騰,所以我不確定咖啡是否會掩蓋味道。當本又喝了一口時,我的憂慮一掃而空。
“你睡得好麽?”本問道。
“很好,”我撒了謊。我整夜沒睡,想著藥丸。
本完成了吐司,然後又喝了一口咖啡。我想知道藥物需要多長時間才能生效。
我的吐司從烤麵包機中彈出,我給它塗了黃油。當他看著我在廚房裏走來走去時,他的眼睛一直盯著我。我的胃太緊了,根本不想吃東西。
本又喝了一口咖啡。他揚起一根眉毛,低頭看著杯子。他用手指撫摸杯底。他將手指靠近自己的臉。我可以看到他指尖上的那塊粉末。底部的粉末一定沒有溶解。
“這是什麽?”他問。
“你是什麽意思?”我問。我必須用自己的聲音來阻止它動搖。
本的下巴掉了下來,然後皺起了眉頭。他舉起杯子,把它扔到了廚房的另一邊。杯子撞在牆上摔碎了。碎片掉到了我的腳下。我將顫抖的手臂抱在胸前。
“你他媽就是個混蛋,”本喊道。 “你想殺我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說。我本想表現得很隨意,但聲音卻很高亢。
“好吧,”他說。 “如果你願意的話。”
他轉過身來衝出了廚房。當我意識到他正朝臥室走去時,我的心狂跳起來。槍就在裏麵。
我抓起掛在水槽上方的一個煎鍋。扔向本。我的瞄準不好,從他的肩膀上彈了回來。本大叫一聲,轉過身來。我打開其中一個抽屜,拿出一把刀。這是一把鈍的牛排刀,但我需要武器!
這不是我想要的方式,但它發生了。
我追著他。去臥室的路。我跳到他的背上。當本試抓我屁股時,我的手臂摟住了他的脖子。我的雙腿纏住他的腰,試圖留在他身上。當我的腿纏壓他的時 候,他喘氣。刀緊緊地握在我手裏。我用一隻手臂收緊了他的脖子,然後用拿著刀的手鬆開了他。我把手一揮,刀子就刺進了他的肉裏。我成功擊中了他的鎖骨下方。
本痛苦地尖叫起來。他轉過身體,將背撞到了牆上。疼痛襲上我的脊椎,我放開了本。我摔倒在地上。
本拔出插入胸部的刀。蹲在我麵前。血從他的灰色連帽衫裏滲出來。他的眼睛漆黑,下巴緊閉。刀在他手裏。
“一切都進展順利,”他說。 “而你把這一切都搞砸了。”
“這從來都不是好事,”我說。 “這太惡心了。”
“他們對我們所做的事情很惡心。戴安娜,我愛你。我們彼此相愛。這並沒有什麽惡心的。”
“我不愛你!”
本猛地吸了一口氣,肩膀僵硬了。想殺了我。
“我從來沒有愛過你,本,”我說。 “當你幫助我時,我喜歡你。我喜歡加勒比海的你。當你殺死那個家夥時,我恨你。我恨你把我帶到這個小屋。當我發現你是那個人時,我想讓你死,你們綁架了我並毀掉了我的生活。”
“我為我們做了這一切,”他說。 “我知道我們應該在一起,我們永遠在一起。”
我用力踢他的肚子。他感染的部分,他捂著腹部。我急忙跑過地板,掙紮著站起來。
“迪,別這麽狠了!”本大喊道。
他用刀劃破了我的小腿後背。當我的腿上傳來劇烈的火辣辣的疼痛時,我尖叫起來。
我絆了一跤,跪倒在地。本抓住我的腳踝,把我拉向他。我翻了個身,仰麵躺著。本把刀片舉到我上方。我瞄準了他的臉用腳。他看到了我的動作,躲開了我的踢腿。我腳後跟踩下去,成功擊中了他的脖子。
本喘著氣,抓著我腳踝的手鬆開了。我掙脫了束縛,掙紮著站了起來。我衝進廚房。
我拉開所有抽屜尋找一把更大的刀。我把一堆抹刀和木勺推到一邊,看到下麵有一把屠刀。我抓住它,砰地關上抽屜。
我轉身看到本走進廚房。他的動作比我預期的要慢得多。他的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他將一隻手放在櫃台上,靠在上麵。他閉上眼睛,呼吸也變得微弱。
“你需要安定下來,”本說。 “你卻讓這一切發生了。”
“我沒得選擇!”我說。
本拖著腳穿過地板朝我走來。我背靠著櫃台,朝門走近。我不會讓他把我困在角落裏。
他把手放在一邊,放下了刀。它在地上叮當作響。他伸出雙手放在我麵前。當他邁步時我把刀放在我麵前更近了。
“我不會刺傷你,”他說。 “我不想那樣傷害你。”
他又向我邁出了一步。我想再退一步,但被櫃台攔住了。當本靠近我時,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藥物正在占據他的身體,他正在努力抵抗它。
“我希望這會有所不同,”他說。他的聲音幾乎低於耳語。 “我們會有第二次機會,我希望一切都會更好。我愛你,戴安娜。我知道你也愛我。你是第一個讓我愚弄的人,我想到了卡希感覺不錯。我以為在加比之後就沒有人會愛我了。”
當我聽著本語無倫次的胡言亂語時,我咬著嘴唇。當他把手伸到身後時,他閉上了眼睛。
哢嚓一聲,我低頭看到本把槍從牛仔褲腰間拔出來。他肯定是在進廚房之前就把它從臥室拿出來的。
他舉起槍,我向前一躍,將屠刀刺入他的胸口。他把槍扔到地板上並抓住了我手臂。他溫熱的血流到了我的手上。本的膝蓋無力了,但他沒有放開我的手臂。我被絆倒並跌倒在他身上。我的手仍然放在刀柄上,將刀刃深深地刺入他的胸口。本咯咯地笑起來,咳嗽起來。鮮血從他嘴裏噴湧而出,濺到了我的臉上。粘稠的猩紅覆蓋了他的嘴唇。
“祝你好運,小貓,”當他在咳嗽之間設法恢複足夠的呼吸時說道。
我放開刀,把本從我身上甩開。他四肢伸開躺在廚房冰冷的地板上。他原本蒼白的皮膚上所有的顏色都消失了。他的眼皮猛地合上,遮住了深藍色的眼睛。刀柄隨著他每一次淺淺的呼吸而上下移動。
我應該拿起槍射殺他。我確保他死在我麵前。我知道他不可能在藥丸和刀片的作用下存活下來,但我需要確定。
我從地板上撿起了槍。它比我想象的要重得多,我用雙手把它舉在麵前。當我瞄準本時,我的手指在扳機上晃動。他的身體幾乎毫無生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準備開火。
我刺傷了本,但那是……出於自衛。他幾乎失去知覺的身體對我不再構成威脅。
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殺死本。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想離開這裏。我想回家。我想見到媽媽和瑪西。
本不再擋道。
我無法殺死他。如果我殺了他,我就會像我最討厭的三個人一樣:奧利弗、貝瑟尼和本。
我把槍放在櫃台上,從本的身上退了一步。自從我在奧利弗的地下室裏雙目失明醒來後,我的腦海裏就一直縈繞著一件事。我必須自己回家。現在,終於要成功了。
我走進臥室。我拉開前麵的拉鏈,拿出車鑰匙。我可以開車直到找到警察局,甚至在這片布滿避暑小屋的荒樹林裏找到另一所房子。我把包扔到肩上,走回廚房。
本因喉嚨裏的血液滲入而呼吸急促。他在同一個地方,但他的手移到了胸口上。
紙質地圖在櫃台上。我打開它並把它鋪在櫃台上。我順著手指順著本畫的黑線看看我們在哪裏。我翻遍了櫥櫃,找到了一支紅筆。我為自己找到了一條回家的路。
地圖折起來夾在腋下。當我走向門口時,我繞過本的屍體。走出去之前我最後看了本恩一眼。
寒冷的空氣充滿了我的肺部,陽光照在我皮膚上很溫暖。
我爬進車裏,我把地圖攤開在包上。我啟動了汽車,而本的經典搖滾樂開始演奏。我把頻道切換到下一站。主持人們正在爭論一些名人在頒獎典禮上所做的事情。我不認識這位名人的名字,我想知道我離開了多久。
我看著後視鏡。我的綠色眼睛和畸形的瞳孔。本的血跡流過我的臉頰。我用袖子擦了擦,結果隻是沾上了血跡。我的另一隻袖子沾滿了他的血。
渾身是血。我不想在馬斯科卡的某個警察局花幾個小時接受警察審問。我想回家。我想在媽媽的懷裏哭泣。
車子已經加滿油了,我按照地圖上的指示走。我上了高速公路,緊緊握住方向盤。出發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一邊開車一邊看日落。坐得太久我的肌肉酸痛,每首歌之間我都會翻閱廣播電台。
值得慶幸的是,當我沒油時天已經黑了。我找到一個空加油站,給車加滿油時,雞皮疙瘩遍布我的皮膚。進了車站,我低下頭,在櫃台上扔了幾張鈔票,然後在等他給我找零之前就離開了。
我把那件沾滿血的毛衣扔回去,回到高速公路上。
當我周圍的標誌開始變得熟悉時,一股懷舊之情席卷了我。我的嘴角綻開了笑容,我開始加快車速。我意識到我終於要回家了。我下了出口匝道,駛上城市的街道。我回到了家鄉,遠離了那個噩夢。
看到媽媽的紅磚房。木門外的水泥台階上擺著幾個南瓜和葫蘆。客廳窗簾後麵電視發出的微弱光芒消失了。房子的窗戶都是黑的。我低頭看了一眼收音機上的時鍾,發現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我媽媽總是那個早睡的人。
我敲了敲門,但沒有回應。我又敲了一遍。仍然沒有答案。
我一直在媽媽的大花盆下麵放著一把鑰匙。我總是忘記帶鑰匙,而她也厭倦了一直給我配新鑰匙。我在鍋底下藏了一個,但我從未告訴過她。
我傾斜橙色的鍋,銀鑰匙仍在下麵。我拿起鑰匙,打開了門。鼻子裏充滿了家的味道,令人心曠神怡。我跑到木樓梯的底部。
“媽媽!”我喊道。 “媽媽!是戴安娜!”我快步上了樓梯,就聽見上麵有人匆匆忙忙的聲音。月光灑滿了我媽媽的影子。她穿著睡衣,頭發都豎了起來。當她看到我時,她下巴都掉了下來,我撲進了她的懷裏。
我們已經爬到樓梯的一半了。媽媽用雙臂緊緊地摟住我,擁抱得骨頭都碎了。淚水順著我的臉頰流下來,我抽泣著喘不過氣來。類似的聲音從媽媽嘴裏發出來。我們的膝蓋無力了,我們坐在樓梯上。
“天哪,戴安娜,”我媽媽說。 “我以為你死了。我真的以為你死了。他們都告訴我你死了。”
“我還活著,”我說。 “我非常想念你,媽媽。”
前門打開了,我的心砰砰直跳。
我不確定本是否已經死了。他還活著,他是來殺我的。
燈亮了,瑪西站在前門。她的頭發紮成馬尾辮,並用一條厚厚的紫色發帶固定在腦後。她穿著手術服,聽診器放在口袋裏。當她看到媽媽和我在樓梯上擁抱時,她睜大了眼睛。
“戴安娜!”她喊道。 “迪,你回來了。我想知道車道上是誰的車。”
瑪西跑上樓梯來迎接我們。她跪在我前麵的台階上。她的目光掃過我沾滿血的衣服,然後用手捧住我的臉。當她看著我的眼睛時,她的臉色變得蒼白。媽媽還沒有在燈光下看到我。她毫無頭緒。
“迪,你怎麽了?”她問。 “你的眼睛怎麽了?”
媽媽在我身後調整了位置,以便她能看到我的眼睛。我靠在她身上,哭得更厲害了。瑪西用雙臂摟住我們倆。
“媽媽,你報警了嗎?”瑪西問道。
“不,”她說。 “她比你早一分鍾到家。”
瑪西放開我們,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她撥打了 9-11,我聽她和警察交談。媽媽用手指梳理我的頭發。當她輕輕地搖晃我時,我在她的懷裏哭泣。
“戴安娜,你到底怎麽了?”她問。
當我們等待警察時,我盡力解釋自從那次命運般的步行回家以來發生在我身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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