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誅你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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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兒回到自己的城西的小院時,門口已經有一人在等
    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穿著一身樸素的布衣,一頭青絲編成辮子搭在肩若不是那成熟得仿佛多汁蜜桃似的身材,以及那張難掩姿色的俏遠遠看去,大概很難將這個女子與那聞香樓的紅牌女伶,聯係在一
    那女子懷裏抱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在這裏大概等了許久,有些焦躁不安地在門口來回走
    草兒進入巷子的腳步聲驚動了她,她扭頭一看,驚喜地叫道:“趙班主,你們可回來”
    草兒看著那女子向她跑來,一邊向她身後張望:“青哥呢??他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
    草兒心中有些沉重,不知該如何同這女子說那個消
    “英兒,咱們先進去再”
    “”女子不疑有他,開心地隨著草兒進了院
    與此同時,大內皇城,勤政殿內,度宗趙禥怒氣衝天,剛剛砸了一個硯台,現在手中正抓著碧玉筆
    “陛下,那是先皇之物!”楊珍連忙攔
    殿中跪著的三個禦醫,伏地不起,哪怕身邊碎瓷遍地,也不敢挪上一挪,避上一
    “混賬東西,那留負敢傷朕的......實在是當誅當剮,你竟然隻是杖斃?”趙禥放下手中的先皇之物,改抓了筆架砸向楊
    楊珍不敢避,低頭受了:“陛下,臣也想刮了那留負,但他畢竟是吏部尚書之子,那留夢炎乃朝廷二品大員,臣怕......”
    “怕什麽?二品很大嗎?朕這就下旨摘了他的烏紗!”趙禥氣衝衝地坐下,打算擬旨,發現禦案上都已經空全讓他砸
    “傳旨!留夢炎教子無方,縱子行凶,枉虐百姓,行事歪曲,罪無可赦,革去其所有官職......”
    “陛下!”
    趙禥傳旨的話音還未落,勤政殿外,就響起一聲蒼老的聲趙禥臉色一變,立刻就站了起來:“可是賈師來了?”
    楊珍一看,就知道留夢炎得了消息這是搬來救兵心中一邊歎息,一邊匆匆出殿,將那賈似道迎了進
    賈似道年近六旬,在這朝堂上一言九鼎無人敢駁也快十年都說權勢養人,當年汲汲營營的小進士,如今也是紫袍加身,臉上不見老態,眼光也依然犀
    “陛下,臣聽聞陛下在勤政殿中,大發脾氣,恐陛下傷了龍體,這才急急趕”賈似道在殿中站定,對滿地的狼藉以及那禦醫視而不見,隻對著趙禥行了個
    趙禥不敢坐著受禮,站著受了,命人看
    賈似道安穩地坐下,這才道:“不知是何人惹得陛下生氣?”
    趙禥見了賈似道,心中先隨即又想,蕙兒是書瑤的女兒,那也就是賈師的外孫自己替他外孫女出氣,那也不能算是做錯了便道:“賈師有所不知,那留夢炎教子無方,欺壓百姓不說,還當眾傷人,朕這才......”
    “哦?不知那留負,傷了何人?”賈似道打斷了趙
    傷了你外孫女但趙禥不敢這麽說,頓了頓才道:“也不是什麽要緊人物,但百姓也是人啊,那留負一向驕橫跋扈,搞得民怨沸騰......”
    “哦,老夫還以為那留衙內是傷了皇親國戚,不然怎就讓楊大監當街杖斃了?”賈似道再次打斷了趙
    趙禥看出來了,這賈師不是來為留夢炎求情的,他是來替留負討公道趙禥心中一慌,不由自主看向楊
    楊珍早料到會有此刻,倒是不慌不忙:“陛下,賈相,臣當街杖斃留負,一則是因那留負引發民怨沸騰,二則實在是留負大逆不道,口出狂他小小一個衙內,無級無品,竟然能調動上四軍的人手給他撐腰,還當街喊出臨安城誰說了算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說到這裏,楊珍又轉向賈似道,像是萬般委屈,“賈相,您評評這個理,我當時去平亂,帶的是官家的腰牌,代表的官家的顏那留負當著滿街百姓,無視天家,無視皇我除了將之杖斃,還有其他選擇嗎?”
    賈似道一時也是無天家皇權怎可輕易挑戰,那留負真是不知好歹,實在是該留夢炎也是混賬,哭哭啼啼來請他求情時,倒是將這些遮掩得幹幹淨淨,隻說楊珍仗勢欺人,小小的糾紛就杖斃他的長誰知他那混賬兒子竟闖出了這樣的禍
    想到此處,賈似道假意撚須沉吟片刻:“即是如此,楊大監的處置也並無不隻是那留夢炎雖有教子不嚴之過,但......”
    “賈相,那留夢炎不止教子不嚴,我今日帶回來的從犯中,還有神衛軍的都頭劉用,他已作證畫押,那留夢炎其實有不臣之”
    賈似道撚須的動作一頓,差點將自己的胡子揪下來兩根:“你說什麽?”
    楊珍這時在滿地的狼藉中找了找,將那份畫了押的供狀翻了出來,抖抖上麵的碎瓷,呈給了賈似
    賈似道走馬觀花地讀了一遍,哼了一聲:“一派胡”竟然隨手就將那供狀撕
    趙禥大驚:“賈師!”
    賈似道冷聲“陛下,留夢炎乃朝廷二品大員,那劉用隻是小小的武官,陛下不應受武人蒙蔽,冤屈了國之棟”
    楊珍心中歎息,賈似道權勢滔天,就是官家的話他也敢不聽,也敢反駁,偏偏官家對他言聽計從,這大宋國運實在堪隨即楊珍又想起那個機智古怪的小祖宗,瞥了眼跪在地上的院正,狀似無意地挪了下步子,其實是暗暗踢了一片碎瓷,正打在那院正的手
    院正一驚,抬眼看到楊珍的眼色,臉上的汗又滴了下來,但是此刻正如那小郎君所說,路已經選好,他隻能繼續走下
    “陛下,臣想起有一件急事,懇請告”老院正大聲
    趙禥心中正有火氣,聞言怒道:“你一個禦醫,你有什麽急事!朕還在這裏呢,什麽事能急得過朕!”
    老院正連忙叩頭:“陛下說的是,老臣是心中焦急一時昏了老臣就是想起白日裏治傷的那位,那位病人,傷得著實不輕,恐怕,臣,臣還得連夜再去看望一番,不然,不然,恐有......”‘老院正這番話說得結結巴巴,吞吞吐吐,但趙禥聽懂了,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恐有什麽?你們剛不是還說不妨事嗎?”
    “臣,臣擔心陛下過於憂心子民,其實其實,那傷深可見骨,要是晚救治一刻,恐怕,就難以回天”
    “什麽?”趙禥臉色鐵青,胸口重重地起伏幾下,“砰”的一聲掀了桌在場的人都是渾身一顫,連賈似道都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
    “留夢炎!”趙禥紅著眼,“朕誅你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