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三個皇帝的自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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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檢從不知道牢房是這個樣
    沒有窗戶,沒有床,甚至沒有稻黑色的滿是汙跡的地板上,布滿了青苔和惡臭的濕唯一的光源來自走廊裏的火把,隱約可以看到對麵的牢房,那堆積在地板上,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樣的東在他看不到的黑暗中,不知還有多少這樣“死了”一樣的東
    他以為的,慘叫聲,拷打聲,呻吟聲,血跡斑斑的鐵鐐叮當作響,口口聲聲喊著“冤枉”的犯人,統統沒有的隻是無邊的寂靜,仿佛這裏已經是一個死域,而他是這裏唯一的活
    血液在他的耳鼓裏奔騰怦響,他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在絕望地敲擊,每一下都離死亡更近一
    唯一的問題是,他還能活多久?
    “我說你能不能別拉磨了?”一個粗魯的聲音突然打破了寂
    朱由檢顫了一下,猛然回楊廣和秦子嬰各自挑揀了一個還算幹淨的角落坐在那裏,如果不說話,他都幾乎已經忘了他不是一個他還有兩個同其中一個,還是和他一樣借屍還魂的大隋皇
    “怎麽辦?你們就打算就這樣幹坐著?”朱由檢開口,聲音在這寂靜的牢房裏,突兀無他急忙壓低了聲音:“我們得逃出”
    “怎麽逃?”楊廣撩了撩眼皮,“這是死牢,你看不出來嗎?”
    朱由檢的心髒驀地揪緊:“死牢?為什麽?我們什麽都沒做,憑什麽?”
    楊廣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朱由檢:“什麽為什麽,當官的抓百姓,還需要理由嗎?你想要理由,我能用大宋律砸死你,你現在還想聽理由嗎?”
    “可是!”朱由檢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可這是草菅人命,就算當官的草菅人命,也是要罷官砍頭的!”
    楊廣嗤的一聲笑了:“豬油啊豬油,有時候我真是懷疑你那豬腦袋裏都裝的是什麽?”
    朱由檢知道楊廣說的是對的,隻是他那當了十七年皇帝的腦子裏,一時還轉不過這個彎朱由檢知道楊廣戎馬一生,起起落落,見識廣,經曆多,此刻能泰然自若,也是情理之中,可那秦子嬰為何也能不急不躁,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裏?
    “秦子嬰,你就不怕嗎?”朱由檢忍不住問
    秦子嬰一直在閉目養神,哪怕這裏空氣汙濁,滿地惡臭,他那平靜的神情,就彷佛他仍坐在茶室雅間裏,彷佛那懸在頭頂的利劍並不存
    此刻聞言,秦子嬰緩緩睜那雙眼眸烏黑暗沉,在這本就陰暗的空間裏,無端讓人膽
    “怕?為什麽要怕?”秦子嬰的目光望向遠處,像是穿過那層層黑暗,看到了其他東
    朱由檢和楊廣對視一眼,兩人都被秦子嬰的樣子弄得有點毛骨悚
    “我說你是不是嚇傻了?”楊廣皺眉道,一個市井歌者,哪來的膽色,在死牢之中還泰然自若?
    朱由檢道:“你要是怕你就說出來,沒人會笑話你”話說,你這個和什麽東西附體似的樣子,才更嚇
    秦子嬰嘴角微勾:“死過一次的人,還會怕死牢嗎?”
    一句話讓楊廣和朱由檢都不由變了臉色:“你說什麽?”
    秦子嬰不再理他們,又閉上了眼
    楊廣和朱由檢對視片刻,楊廣突然上前,揪住了秦子嬰的領子,將秦子嬰提得半個身子都離了地:“你把話說清楚,什麽叫死過一次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揍你?草兒不在,現在可沒人能給你撐”
    朱由檢伸手想攔,伸了一半就放下也好,楊廣雖然暴力,但這招一向有
    秦子嬰被抓進大牢也紋絲不亂的衣襟,被楊廣的粗魯動作扯得幾乎散
    秦子嬰低頭看了一眼,拍了拍楊廣抓住自己衣領的手:“放”
    “不放!除非你小子把話說清楚!”楊廣蠻橫地
    秦子嬰閉了閉眼:“放開,咱們好好說”
    朱由檢從後麵碰了一下楊廣,楊廣冷哼一聲,放開了秦子皺著眉看著秦子嬰有條有理地整理好了儀容,方才道:“現在可以說了吧?”
    “說什麽?”
    “你!”
    “聽天由”
    “什麽?”
    “我說,聽天由”秦子嬰理了理袖口,看向兩人,“兩位就從來沒想過,何為天道,何為天意,何為天命?”
    朱由檢和楊廣都是一愣,隨即楊廣罵道:“什麽天意,天命,要是真有這玩意,王朝怎麽會更迭?天子上承天命繼位,為何又最後落個身首異處?”
    秦子嬰看了一眼楊廣,嘴角微勾:“身首異處?”
    楊廣無端覺得秦子嬰那張臉極為礙眼,對著秦子嬰揮了揮拳頭:“再這麽笑,小心我揍”
    秦子嬰沒再繼續招惹楊廣,而是轉向朱由檢:“你說呢,朱由?”
    朱由檢想起那天起誓時的風波,後背升起一股寒意:“才疏學淺,不敢妄言天”
    秦子嬰微微冷笑:“不敢違背天意?那你們在這兒做什麽?”
    楊廣和朱由檢一呆,兩人都覺得秦子嬰話裏有話,然而又都覺得不可秦子嬰一個歌者,怎麽可能知道他們的真實身更何況,若是真的知道了,又怎麽可能這樣的態度和他們說話,怕是早就嚇也嚇死
    “我看我還是直接揍你就完”半晌之後,楊廣咬著牙又要上
    就在這時,遠處的牢門處,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三人立刻安靜下來,齊齊向走廊盡頭看
    黑暗之中,隻隱隱看到一盞微弱的油燈由遠及近,那持燈之人,腳步聲雖然輕微,但是在這三人的耳裏,卻如同驚雷一般,一下下踩到他們的心
    “吃飯”那人行到近前,將油燈放在地上,從竹籃中拿出三碗白飯和青菜,從欄杆的縫隙遞了進
    飯香立刻就盈滿了空間,對於饑腸轆轆的三人來說,哪怕是滿室惡臭都遮不住這白飯的香
    送飯的人頭也沒抬:“快點吃完,一刻鍾後,我來收”
    那送飯的人帶著油燈,遊魂般離
    三個人看著那地上的三碗白飯,誰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