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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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父親,白狼被殺了,大家都被殺了,他們都沒能活下來……隻有”葛瑞格利緊按住胸口,哽咽著,他仰頭望向狼背上的賽義達,眼角淚水滑
    終於見到可以依賴的人,葛瑞格利渾身失去力量,癱軟下來,他還想再說些什麽,胸口卻湧起一股熱流,他止不住地咳嗽,喉嚨裏滿是鐵鏽
    “拉奧,帶葛瑞格利下”賽義達臉上陰沉得可
    拉奧上前,攔腰抱起葛瑞格利把他放上狼背,又退往後
    葛瑞格利從沒見過他這副模樣,他穿著鏈甲——自負勇敢的獸人戰士,大多不會披裝這種人類樣式的鎧甲,覺得那是懦弱地一種表現,手抓一柄類似魚叉的長槍,渾身散發出一種凜冽地威
    戴蒙·布萊克簡單擦了擦臉上,或者說嘴邊的血,便站去人類重甲騎兵隊伍前列,避開了銀甲少年冰冷的目
    雙方靜靜等待著,血味漸漸彌漫開,獸人戰士們發出低吼,戰馬噴出沉重地鼻
    “十八主氏族酋長之一,霜牙軍王,賽義達·戰歌,久仰大名,”銀甲少年的話音打破對峙,“我乃卡斯特家族,阿克羅姆頓伯爵霍爾丹·卡斯特與艾格尼絲·多伊爾伯爵夫人之子,塔蘭盾公爵羅蘭之兄弟,科琳冊封之神授騎士,路西澤·卡斯”
    軍士展開卡斯特家族的徽
    “這些日子,我每天都會去你們的城寨下求見,可惜酋長大人似乎不怎麽樂意見”
    路西澤輕夾戰馬,緩步上前:“現在我已經沒有耐心了,就是此刻,就在這裏,我要聽到霜牙氏族的答”
    獸人大多聽不懂人類的語言,可他們聽得明白這番話語裏帶著的鄭重,他們麵麵相覷,又一齊看向為首的酋
    賽義達撫摸著座狼,沉默了一會,他盯著路西澤的眼睛,口吐出人言:“閣下前幾天,還一副不依不饒的作態,像鐵下心要做到某些事,現在變卦,是終於露出人類善變的本性了嗎?”
    “我原本的確是想要用時間來讓酋長知道我的誠意,可情況有變,我沒有時間繼續留在這裏跟你們消磨”
    說這句話時,路西澤又想到出現在塔蘭盾的黑刃刺客,他是為誰而來?科琳之女麽?又是誰能夠遣派出這種中洲傳說級別的刺客?普萊斯的餘黨?神聖意誌騎士團的人?某位敵視卡斯特家族得到塔蘭盾與瑟銘領地的冒險團團長?
    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再在這裏耽誤了,如果黑刃刺客掌握有秘術,那此刻身處塔蘭盾的羅蘭等人,都極其危
    秘術對魔法與凡人,有著不可理解的強大,通過這些日子對光道的摸索,他逐漸理解到特雷西亞為什麽會這麽說,這句話並非虛言,隻是事
    “你想要的答案無非隻有兩個,又從何來得誠意一”賽義達
    “那你們還可以選擇死,”路西澤淡淡地說,“離開我們的土地或者臣服卡斯特家族,否則你們就去”
    “……曾幾何時,獸人也生活在東陸大地,直到人類帶著長矛與刀劍,把獸人驅逐進蠻荒的蛇脊山脈,但獸人不會也沒有為此而怨恨人類,”賽義達輕聲說,“因為弱肉強食,乃凡世亙古不變之天理,獸人敗給了人類,接受了敗者的命”
    “所以事到如今,人類也應該接受東陸已不再屬於人類的事”
    “這樣啊,”路西澤手撫腰間劍鞘,頗為遺憾,“我可以把這理解為霜牙的回答嗎?”
    兩方再次回到緊張地對峙,四周隻有風聲,風扯著樹葉沙沙,像森林在哭
    “不,人類的孩子,我隻是想告訴你一個道理,一個我們獸人的道理,”賽義達手按胸膛,這是獸人向陀爾古斯祈禱的姿態,“戰爭不決定誰對了,隻決定誰留”
    誰留下,路西澤深呼口氣,喝問道:“那麽酋長大人到底是什麽意思,還請直”
    “卡斯特家族想要霜牙臣服,那就用獸人的方式!”賽義達手指向天空,皎潔白月正當空,“明日,當太陽升至此刻月位時,你獨自一人,不能有護衛跟著,也不能攜帶任何武器,來伊鬆城沿路南去,登上見到的第一座山的山頂,我們在那裏為一切做個了”
    “我,賽義達戰歌,以陀爾古斯之名,杜坎之名,戰歌一族諸先祖英靈之名起誓,無論到那時的結果為何,霜牙氏族皆會接受這以陀爾古斯之意誌降下的命運!”
    賽義達又對他說:“如果你願意接受這份條件,就也起誓吧!”
    “我以科琳之名,以萬神殿眾神之名,卡斯特家族諸先祖之名起誓,”路西澤回答,“我接受你的條件,明日約定時刻,我們以獸人的方式結束一”
    路西澤調轉馬頭:“既然如此,你們走”
    “你搞出來的爛事,等回去再”走過戴蒙身邊時,路西澤麵不改色的低聲
    卡斯特家族的輕騎手跟隨在他身後離開,同時原野上包圍著森林的重甲鐵騎軍也開始有序後撤,如果今晚路西澤真的有心,整個霜牙氏族的男人都會凋零,血染這片土
    賽義達等他們離開後,又警戒了好一會,才翻身跳下戰狼,他來到葛瑞格利身旁,查看其傷
    “父親,你跟他們說了什麽?”葛瑞格利不解地問,他聽不懂人類的語言,所以人類為什麽沒有開
    賽義達沉默了一陣,笑著說:“我用霜牙的威名嚇退了他”
    幾名斥候從森林另一頭奔來到賽義達麵前:“酋長,我們檢查過了,沒有一個活著,孩子們全死”
    “我們還發現了這”斥候遞出幾根血紅色的極細絲線,用獸皮包裹著,以免割傷手
    “是吸血鬼的血魔法,隻有他們才會這種肮脹的把”拉奧低吼
    “哥哥,我們真的要咽下這口氣?”庫馬爾死抓住韁繩,“弟弟不甘心啊!”
    “回去再說,你們都來大帳,”賽義達跨上座狼,走出幾步,又回過頭來,“包括你,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