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凱旋與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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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外國人去過安本納爾帝國,那麽他一定會知道達梅裏亞人常說:“如果能掌握跟不同人行吻麵禮的分寸,你基本上就算是個地道的達梅裏亞人”
    這句話固然有誇張的成分,但也有外國人在這片海陸交接的浪漫土地上,所收獲的慘痛教訓在其
    作為以一種嘴唇靠近對麵麵頰,將雙方麵頰緊貼在一起的上層貴族禮儀,在實際情況中往往會有許多現實的問比如行禮時先貼左臉?先貼右臉?親吻次數?行使時麵對久未相逢的友人與萍水相逢的過客之間細節處有何區別?
    得幸羅吉爾與羅蘭不需要擔心禮節的錯誤,作為達梅裏亞土生土長的貴族子女,這套繁瑣的禮節他們早已了熟於
    “羅蘭!你真是一點都沒變!”
    “月神保佑我們還能相見!”
    羅吉爾像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一樣擁抱他,他則用雙唇親吻他的雙頰,尋常的吻麵禮隻是假意親吻,即湊近臉龐做出親吻的姿態,隻有分別已久的老友或親人才會真吻這就算是行過正式的見麵禮節
    隨即路西澤也上前行禮,羅蘭在見到他跟羅吉爾一起進城時還愣了一下,知曉原因後,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
    既然是迎接羅吉爾的隊伍,那麽艾蕾當然也在其中,她跟平常一樣穿著身潔白的宮廷長裙,頭戴月冠,銀色的長發如皎月般耀眼,麵容美豔不可方
    但路西澤沒有在隊伍裏看到沃從的身影,也許是因為她覺得自己身份敏感,不好出現在世人眼前
    “凱旋的軍隊隨後就到,帶著霜牙氏族的獸人,還有它們的新酋”路西澤走近羅蘭,低聲
    關於霜牙氏族歸附一事,他早已在先前送回塔蘭盾的隨軍傳信中向羅蘭詳細說
    對羅吉爾的迎接固然重要,但事有輕重緩急,當務之急是在朝臣麵前,定下對霜牙氏族獸人的處理方式,而根據這最終的結果,將直接決定卡斯特家族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對獸人這一種族采取何種態
    例如不少由原本東陸人組成的冒險團,都采取了清洗的方式,決心用血與火來報複這些毀滅他們家園的畜
    羅蘭顯然也明白這番話的意思,他收斂起笑容,思考片刻後,轉頭對羅吉爾說道:“殿下舟車勞頓,想必已經很累了,還請到偏殿稍事休息,待我處理完畢一些事務再來盡”
    “是跟霜牙氏族臣服有關的事嗎?我們一路上途遇的每個冒險者隊伍都在傳,我也略有耳聞,”羅吉爾說,“如果不介意,能否讓我也上殿旁”
    自他們出征到班師,總共也不過十來天,消息流傳的速度竟如此之快,令路西澤有些意外,不過他們既然選擇了接納獸人的道路,這倒也並不是什麽壞
    這件事也很快就會傳入其它獸人氏族耳中吧,知道在銀池西岸的塔蘭盾,有個名為卡斯特的家族願意接納流浪的獸人移
    “殿下有意為陋堂添光,當然求之不”羅蘭未作拒絕,他不覺得接納獸人是需要遮遮掩掩的
    跟獸人有深仇大恨的,是原東陸眾騎士王國的子民,跟他們這些來自西陸的帝國人並無幹
    如果獸人願意俯首稱臣,卡斯特沒有不接受的理
    ·
    人類城市的城牆遠遠看去像是灰色的山
    葛瑞格利從城門走進塔蘭盾,入眼是繁華的大街,街道兩側的房屋像是收割過後的麥田一樣排列得整整齊齊,鮮花鋪滿地麵,潔白的教堂尖塔有白鴿環繞起舞,數不清的紅色、白色、灰色旗幟在天空中飛
    這種景色像剛剛舉行過一場慶典的餘燼,而不像對凱旋軍隊的迎接儀式,因為站在街旁迎接的人類平民們,他們雖然都有喝彩,但同時也在用一種疑惑和警惕的眼神打量他
    同他們的領袖卡斯特家族一樣,大多數達梅裏亞人都對獸人談不上什麽憎恨,可常言有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連不同地域的人類之間都有不可彌合的分歧,更別提互為兩個種族的人類和獸人
    來到內城城門外,霜牙氏族的其他獸人在這裏止步,再往前就是卡斯特一族的核心區域,隻允許作為酋長的他獨自進
    “父親,請給我勇”葛瑞格利在心裏對自己
    兩名衛兵上前,卸去葛瑞格利全身所有的東西,包括脖間象征他霜牙酋長身份的骨鏈,然後他們持槍架在他身後,像押送一樣把他帶往議事會所在的金
    金殿的殿堂是個很開闊以及冰冷的地方,它雖開闊,但並不空蕩,裏麵擠滿了卡斯特家族的各類大臣與披甲的衛兵,他們的君王坐在殿堂盡頭的高大鐵椅
    在此之前,據現在站在君王身旁,殺死了父親的那個人類少年所說,這位君王的名字叫羅
    葛瑞格利抬手按胸,單膝跪下,人類的禮儀似乎以羞辱他人為典雅,不過隻要能保住霜牙氏族的延續,這些他都無所
    隨即一名身上服飾繁瑣得誇張卻一身漆黑,活像隻花枝招展的烏鴉似的人站出,展開手裏卷軸就開始高聲宣讀起什麽起
    葛瑞格利聽不懂他在宣讀什麽,不過有另一名戴著黑色尖頂軟帽的老者在同時用獸人語為他翻譯,老者的脖間戴著一串鏈接起多種金屬的項鏈,葛瑞格利有聽聞這是人類薩滿身份的標
    待那些條款,那些誓言,那些條件一樁樁宣讀完畢,宣讀的人合上卷
    “這些誓言,你可願意許”老者
    “我願”葛瑞格利
    殿內的其他人隱隱沸騰起來,微弱的嘈雜接連不斷,但等王座上的君王站起來,拔出長劍,這些聲音便迅速安靜了下
    羅蘭持劍走進葛瑞格利,把劍刃搭上他的肩膀:“從今往後,霜牙氏族之子葛瑞格利·戰歌,你要擁護我、服侍我、愛戴我,反對一切人,無論將來生的和現在死的,你都要追隨在我的劍”
    “你可願”
    “我願”葛瑞格利還是這麽說,因為他知道這就是父親所希望
    正式的誓言許下,從今日起,霜牙氏族正式成為卡斯特家族的附屬,他們原有的氏族旗幟將被銷毀,來到塔蘭盾的獸人少年們將與卡斯特家族的其他軍士一起訓練,以在日後混編入出征的軍
    一支新的駐軍部隊被派出,前去接替留守在銀池西岸伊鬆城的出征軍隊,隨軍的還有一批工匠,他們需要以最快速度修理荒廢已久的西岸港口,從而實現與銀池東岸瑟銘城的通商,彼時財富將如河流一般,源源不斷湧入塔蘭盾這座新生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