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p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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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後續便麻煩楊舍人了。”
“不麻煩,蹇舍人慢走。”
便殿之內,做完事情,到了時間的蹇義,正在和已經在中書舍人一職上走馬上任的楊士奇交接換班。
自楊士奇上回入宮,陛下見了楊士奇一回後,便徹底定下了其的中書舍人一職,如今,已經走馬上任兩三日了。
雖隻有兩三日,但由小見大,楊士奇的和善風趣與才思敏捷,依然給蹇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對楊士奇感官頗好。
若是維喆在,想必也會欣然於這位新同僚吧!……等等,險些忘了,維喆如今已經高升戶部主事了。
蹇義暗自想著。
說起維喆,維喆如今還抱病在床呢。
自上回靈堂出來之後,維喆當街暈倒,幸賴戶部同僚在場,緊趕慢趕,把人送進了醫官。裏頭坐堂的,也是好大夫。一碗藥湯,一番針灸後,便將人救醒。其後下診斷,說是短時間內驚怒交集,又過分耗神,乃是外燥內虛的急症,問題雖急卻不大,安神療養幾日便可。
後來陛下知道了,也特派老戴太醫上門問診。
問診結果,和這大夫的相差仿佛。
他當時不在,是後一天才過去的。過去了,便見抱病在床的維喆沒有休息,反而伏案疾書,桌上桌下,都雜亂落了紙張。
維喆辦事素來極有條理,身旁各項物事,也是井井有條。
如今這樣,想來,他正處理的事情,疑難是極大的。
他們閑聊了兩句,見夏原吉身體確實沒有大礙,蹇義便不過多地打擾夏原吉,隻將自己帶來的老母雞並些許肉菜交給維喆寄居之家的房主人,請他們多多照料。
但是從夏原吉那裏離開之後,包括現在,蹇義都忍不住在想:
無論是先前的抱病,還是後來的奮筆疾書,顯然,都是因為維喆進了靈堂又出來的緣故。靈堂之內的所謂“福澤”,究竟是什麽?
莫非,真是流傳於朝堂諸人嘴裏的仙機天授?
人進了先太子靈堂,便會有仙人攜光出現,叫你一夢三千載,大夢醒後,醍醐灌頂?
至於他為什麽會如此在意這一點?
除了人不可能沒有的好奇之外,更是因為,今日他在殿中侍奉,陛下先過問了夏原吉的身體情況,得知還沒有全好後便歎息一聲,再輕描淡寫對他說:
“既然如此,那下回,就由你和楊士奇一起進來吧。”
這話甫一入耳,蹇義的手便抖了下,差點寫壞一個字。
自然,以蹇義之謹慎,最後那紙還是全須全尾地活了下來。
蹇義也恭恭敬敬,領受皇恩。
這確實是皇恩浩蕩,沒見除了那每回都能進去的穎國公四人,如今朝廷文臣之中,職位最高的六部尚書裏,也隻有茹尚書進去過一次嗎?
交了班,出了殿。
蹇義一身輕鬆,大腦裏那根謹慎的弦,也跟著鬆了鬆,許多紛雜的念頭,便在裏邊此起彼伏,恰似春天的柳絮,紛紛揚揚不止。
就在這時。
“蹇舍人。”旁邊有人叫他。
蹇義轉頭一看,吃了一驚:“茹尚書!”
真是想誰誰到。
站在前方不遠的,不正是近些日子來,幾乎把會同館當做自己家的茹瑺!
一眼看過,蹇義已將茹瑺的情況打量清楚。
隻見對方穿著緋色官服,一把胡須,有些雜亂,身形比記憶之中,清瘦了一些,麵上有些亢奮之意,手裏還握有一卷紙張。
那墨色有些透紙而出,乍眼看去,裏頭有字,字的上麵,似乎還有些彎彎扭扭的符號。
似乎注意到了蹇義的眼神,茹瑺將那卷紙袖入袖中。
“皇上招了個新的舍人?”
“是的。”
“叫什麽名字?”
麵對這句咄咄逼人的話,蹇義不由頓了頓。
茹瑺卻冷笑:“怎麽,連名字都不能說?莫非這新來的舍人,有什麽見不得人處?”
“自然不是……”
“自然不是,”茹瑺,“他不過叫楊士奇罷了!是陛下要帶進先太子靈堂的心上之人而已!”
說罷,這兵部試尚書,竟拂袖而去。
蹇義一時默默,他又走了兩步,卻正好遇到皇帝。
朱元璋也沒坐轎子,就背著手,帶著個太監,在園子裏慢悠悠散步。近些日子,皇帝確實沒有了往昔那種吃飯都趕著時間的倉促感。
他見了蹇義,還招呼說:“宜之,剛才看見良玉了嗎?”
蹇義實話實說:“正和茹尚書說了兩句。”
“知道他怎麽氣衝衝的嗎?”老朱納悶,“見了咱,也別別扭扭的。”
可能是知道了維喆生病,於是興衝衝地拿著推演而出的仙機內容來找您,準備以這份功勞再進靈堂,卻意外地得知了您要帶楊士奇進靈堂吧……
蹇義久在官場,心思是極細的,怎麽會不明白茹瑺那無名之火?
不過,他心裏雖然明白,麵上卻笑道:“定是茹尚書著急於朝廷大事,才怠慢了陛下。”
聽他這麽一說,老朱就高興了:“嗯,這良玉,有時候心思就是不在工作上,他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咱也就開心了!行了,時間不早了,你快些回家吧,咱也和那群龜兒們去靈堂吃個便飯。”
蹇義正要答應,卻覺得剛剛那一句,自己似乎聽見了些什麽奇怪的話……
他不禁試探問:“陛下正要去……?”
“去靈堂和龜兒們吃個家宴。”朱元璋流暢地再說了一遍,“桌子設在靈堂外邊,兒孫都在,讓標兒跟著一起熱鬧熱鬧。”
以蹇義之會說話,也是滯了半晌,終於找出一句話來:
“陛下和諸皇子皇孫能與先太子同樂,真……真真是極好的。”
揮別了蹇義,老朱再次溜溜達達,溜達到了靈堂外。
靈堂之外,桌子已經擺好,各種熱騰騰的食物,正逐一被端上桌子,老二和老三湊在一起,老四和老五湊在一起,再往下呢,孩子們也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總體氛圍,其樂融融。
老朱左看看,右看看,十分滿意,直接擺擺手,不叫大家迎,自己坐到了主位上。
旁邊空著個座位,用來放標兒的牌位。
再接著,便依著年齡,順次而下了。
雖然牌位放在桌子上,但是大家很淡然。能不淡然嗎?如今別說排位,他們都和那臉色紅潤潤躺棺材裏的大哥同處一室那麽久了,早習慣了。
現場唯獨不太習慣、還惦記著自己爹薨逝了的,可能隻有朱允炆了。
自從老朱來後,朱允炆的目光時不時瞟向朱標的牌位,幾次欲言又止。
然而,伴隨著家宴開席,朱棣先站起來,給老朱敬了一杯酒,又順手夾了一筷子菜,放在朱標牌位前的碗裏,還說句:“大哥嚐嚐,今日的鮮魚蒸得不錯,臣弟剛吃了,夠新鮮。”
就這一下,朱允炆無話可說了。
於是,他也站起來,先敬了皇爺爺一杯酒,又敬了朱棣一杯酒,兩杯下肚,等他再坐下時,臉上已經紅撲撲了。
這次家宴,吃吃喝喝,說說笑笑。
遠處的天邊,從夕陽猶在,變成月上梢頭。
桌子上的大家,也是酒酣耳熱,不上進的,劃拳博戲,上進的,就開始抱著筷子,咕咕噥噥地研究著能讓自己名留青史的問題來。
桌子上的殘羹冷炙被收下去,換了些飯後點心和茶水呈上。
這回很克製地隻喝了兩杯酒,隻是微醺的朱棣,拿起那飯後點心,咬了一口,才嚼兩下,雙眼驀然一亮。
“這是什麽餅?”
“稟燕王,這乃是尚膳監的大夥們,用西平侯送來的鮮花,新鮮弄出來的鮮花餅。”送點心上來的人回答,那不是別人,正是尚膳監的大廚,“不知燕王覺得口感如何?”
“口感很好,想法也好,賞!”朱棣讚不絕口。
那大廚便開心了,一邊謝賞,一邊斜著眼睛看朱樉、朱桂和朱柏,臉上寫滿了:看看,看看,你們還敢說尚膳監的東西難吃嗎?老虎不發威,便以為咱們都是群病貓嗎!
然而天色昏暗,這會兒,朱樉正拉著樂意的朱桂和朱柏博戲,一絲半毫注意力也沒有分給大廚。
不重要。
大廚依然抬頭挺胸,如得勝將軍般,凱旋歸去了。
這時候,朱棣也對老朱笑道:“爹,我知道這回要送什麽過去了。兒臣手中的這個餅,挺好不是嗎?給後輩寄過去,便像後輩也和我們一起,吃了這頓家宴。”
人生的失意是什麽呢?
因為生活的毒打找了份要出差和加班的工作。
人生的得意是什麽呢?
工資還行,出差能見親友,以及今天,她在加班完回家之後,又、收、到、了、老、鐵、的、禮、物!
人生啊!
時不時就給你個小驚喜呢!
剛剛還累得像條dge的歲晚,原地滿血複活,立刻拆出快遞,取出了份鮮花餅來。
鮮花餅的包裝,就和她最初收到的“朱標好評肉”、“朱樉好評酒”一樣,非常的古色古香,隻是這回,上麵的繁體毛筆字,變成了:
“朱棣好評餅”。
笑死。
歲晚覺得自家的老鐵們真挺能整活的,依照現在的發展看,她早晚有天得收到“朱元璋好評xx食物”——八八能好評什麽呢?該不會好評叫花雞吧?
她漫無邊際地想著,嚐了口鮮花餅。
唔——
好好吃!
送食物的幾次,除了那蘿卜滑鐵盧之外,其他都好好吃的!
歲晚嘴裏叼著鮮花餅,摸出口袋裏的手機,先給放在桌上拆包了的鮮花餅哢嚓來一張,再運指如飛,寫下動態:
【謝謝老鐵送的雲南鮮花餅!味道很不錯耶!想去雲南了tvt,玉龍雪山真的好好看。最近要去北京出差,接下來可能隻能爭取周更,我們下周五中午12點更新!
雙手合十跪地求原諒。
ps:北京,不但有故宮味兒空氣,還有外蒙古沙塵暴味兒空氣,一次出差兩份體驗,up仿佛和judy一起去遠征漠北了呢!
up看著親友發來的帝都照片,眼含熱淚的在螞蟻森林裏又點了一回澆灌。三北防護林連黃河都能整清,卻扛不住蒙古人挖礦……
據說烏蘭巴托還有氧氣飲料,絕了。吸氧靠的是植樹造林治理土地荒漠化而不是整這些有的沒的啊,救救可憐的無辜鄰居我們吧!】
[雲南玉龍雪山圖][北京沙塵暴圖][鮮花餅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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